十、沧州取经 经过将近半年的工作,01案件仍然没有任何的进展。“灰褂子”就像察觉出 什么,突然停止了几近疯狂的作案。这种在作案规律上的反常现象出乎01案专案 组的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发现,对手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确实有着超出一般 罪犯的智谋。 在大年二十九的下午,市局发下了通知,要求01案组暂时停止工作,抽调上 来的专案人员也暂时回到自己所在的单位,市局在这份通知里还同时要求各个分局、 派出所要做好春节期间的防范工作,特别防止群众在出门走亲戚和拜年时家中被盗。 杨少同和同志们回到处里就一直闷闷不乐,一名久经沙场的刑警,一名多次在 危险时刻都能够冲上去的老同志,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大的压力。这种 压力一是来自于社会,再有就是来自于自己本身。他们觉得,01案件不能在春节 前侦破就会使市民过不上一个平安的春节,老百姓会对公安机关有怎样的看法?何 况,自己本身是警察,作为警察不能抓住小偷,那简直是做民警的奇耻大辱。好在 近半年来没有再发案,社会上对于“胡同幽灵”的传言也渐渐地淡了。刑侦处长老 白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上前劝慰道:“一切都按照市局的指示办,谁也别在这里发 愣,老杨啊老杨,不是我说你,你是老同志了,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放不下呢?明天, 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们都是01案组的骨干,这大半年都没有休息过一天,今天, 我这个处长就做个主,从明天起,大家放假三天,这三天谁都不许谈工作,听见没 有?” 几名年轻的民警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在这半年多来确实没有休息过一天,这 帮小伙子们在刚刚到刑侦处的时候还都是毛头小伙子,经过几年的磨练,如今一个 个已经成为智勇双全的刑警了。白处长看着他们飞奔而去的矫健身影,心里也有着 几分自豪。老杨不解地看着白处长:“白处,您这是?” “别问了,你也回家休息吧,我已经让秘书科的小王给嫂子打过电话了,让她 给你做一桌子好饭招待你。”听着白处长的话,老杨还是没有动身,“案子的事情 我自有安排,今天回家好好休息,大年初一一早,我派车去接你,跟我去趟沧州。” “去沧州?”老杨更加迷惑。 “嗯,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刚刚吃完年夜饭,杨少同就睡觉了,他和白处长都是公安学校出来的高材生, 一同在刑侦战线上奋战了几十年,破了不少漂亮的案子。老白的办案经验相当丰富, 这点令杨少同十分的佩服,所以他明白老白要去沧州肯定和01案件有关。大年初 一的一大早,白处长的司机就开车到了老杨的家门口,此时,白处长已经坐在车里, 同车的还有刑侦处秘书科的机要秘书小王。汽车驶出王顶堤,向着静海、沧州方向 疾驶。 两个小时后,白处长一行到了沧州市,司机径直将车子开到沧州市新华路上一 座普通的住宅楼前,这里是原公安学校中著名的痕迹学专家张少波教授的家。张教 授在几年前退休后就回到了老家沧州,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如此,但是几乎 每天都有各个地区的公安战友找上门来,让他指教工作。 白处长敲开张家的房门,开门的正是张教授,见到白处长后,他非常热情地将 天津的公安老友让进了屋子,简单地寒暄过后,白处长说:“张教授,我们是无事 不登三宝殿,破案中又遇到难题了。”白处简单明快地向张教授介绍了01案件的 情况,机要秘书小王取出了01系列案件的现场勘察资料,里面有十几起案件的详 细的勘察笔录和指纹图样。张教授戴上花镜认真地看了起来。 经过一个上午的研究,张教授对01案件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认为01案件的 罪犯是一个前科很重的人,作案手段老到得很,所以要从所有有同类犯罪前科的人 员中查找。从现场提取的指纹来看,这枚指纹的痕迹清晰,位置端正,是一个新手, 但是可以肯定这枚指纹是罪犯在现场中故意留下的,借以干扰我们的视线。张教授 说,从整个勘察笔录上看,罪犯很可能是胆汁型气质的人,这种人往往心理素质很 好,但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在半年之内一定还会作案。 张教授说:“在破案上,我们要从这几点下手……” 一个上午的谈话,让老杨长了见识,他觉得市局对于01案件暂时放松侦查的 策略是很正确的,同张教授的谈话,又让这些刑侦专家们增强了信心。 这半年来,张力同李文生一直住在井陉矿区,他们每天无所事事。付迪、常凯 等人由于没有了“头领”,也没有再次作案,他们在农贸市场租了个摊子,每天卖 点蔬菜来打发日子。张力的突然消失,对于付迪一伙人来说也很是不平衡的,他们 认为,张力和李文生肯定是干了“大买卖”,然后把他们甩了,他们也是经常找人 四下里扫听张力的下落。 李文生在刚到矿区的时候很不适应,“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跑到大山沟来了。” 他总这样心里咕哝着。但是矿区里安逸的生活让他逐渐地适应起来,这里没有大城 市的车水马龙和喧闹,是一个养人的地方,他认为张力还是比他高明,办事情想得 很周到。 这天一大早,张力把李文生从床上叫了起来,“起来吧,今天咱们得走了。” “去哪里?这山区不是挺好的吗?”李文生问道。 “回天津,快点!”张力的眼里透着杀气。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