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结识冯翠兰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奔波,01案组的两名侦查民警乘火车赶到了河北省承德市, 承德警方热情地接待了天津市局的同志。 张力的确来到了承德,这次和张力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我们以前提到 的冯翠兰。 冯翠兰本是一个与张力毫不相干的农村姑娘,但是她却卷入了这一场正义与罪 恶的较量中,并且在其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在2000年初,当冯翠兰因涉 嫌包庇罪、窝藏罪而被提起公诉的时候,这个女人流泪了。她说她是因为太爱张力 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张力和一个盗窃、杀人的罪犯联系到一起的。 张力是在躲到了清河县的第三个星期后认识冯翠兰的。 这天,化名金涛的张力吃完晚饭照例从王大力家里出来,溜达到村口。经过将 近三个星期的休养,张力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无忧无虑。他也似乎忘掉 了他的手上沾满了罪恶。这时的张力,在内心的感觉中更多的是满足,对于自己在 外逃途中周密安排的满足。想想自己从1988年出狱第三年后作下第一起案子后, 躲到矿区的表哥家;逃出车站派出所,在闻强汽车修理厂做工;泅渡海河逃生。每 作一起案子都会有意外的转折出现。他认为自己是福大命大谁也比不了,现在已经 无所惧怕了。他相信自己能够躲避任何的追踪,他相信自己能够有化解任何“危险” 的能力,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像佐罗或是杜丘,他决定自己要跑下去,直到跑不动为 止。他就要和公安机关斗一斗,只要一天不被抓住,他就要跑。不过,张力也曾经 想过被警察抓住的情景,不过那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闪,他觉得那样的想 法太晦气,还是不想为好,他不能把自己等同于其他的罪犯。 村边公路上,一位姑娘正在吃力地蹬着三轮车,三轮车上堆满了几个纸箱,从 纸箱的破口处可以看出,里面装的全是衣服。车子正在上一个土坡,姑娘蹬得异常 吃力,忽然间,姑娘觉得脚下的轮子变得轻快起来,上这一段斜坡几乎没费什么力 气。姑娘非常纳闷,她回头看见张力正在车后,使劲地帮她推着,她感激地看了他 一眼。 上了这段土坡之后,两个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张力知道姑娘叫做冯翠兰,也 住在这个村子里,改革开放后,家里的地承包给外人去种了,她每天都蹬着三轮车 到县城里卖服装。“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姑娘问。 “王大力是我表哥,我走亲戚来了。” “天津市呆着多美,还真没见过爱住农村的。”姑娘说。 “现在城里的工厂也在改革,优化组合,像我这样没有什么技术的工人就都被 裁下来了,还想在农村找个工作呢。”张力向来是瞎话来得比实话快。 “你帮我卖服装吧,帮我推车,一天两块钱。” “人们都说农村人厚道,我看你怎么刚做几天生意就像个资本家?” “你才是资本家呢,我这不是看你可怜,帮你找个活干嘛。” “那好,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县城卖衣服。” 两个人一路谈笑着回到村子里,临别时张力说明天一早就到村口等她。这几个 星期来,张力确实闷得够戗,其实他根本不想卖什么衣服,而是他觉得应该找个机 会离开这里,在这里住下去毕竟不是个长事。张力回到王大力的家里,把想和冯翠 兰一起做生意的想法和王大力夫妇说了。两口子都很赞成,他们说,“翠兰这个孩 子不错,人勤快又本分,她要是同意,你就跟她去吧,省得在家闷得慌。”张力说: “我倒不是嫌闷,主要是我住您这里这么多天,光吃白食了,而且您收留了我,救 我一命,要不那天晚上我就得寻死去。我做买卖赚点钱,也给大哥和嫂子补贴点家 用。” 闻听此言,王大力夫妇俩人觉得眼前的张力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第二天一 早,张力就跟冯翠兰到县城里出摊去了。 因为张力做过个体生意,不仅能吆喝而且会推销,一连几天,在张力的帮助下, 冯翠兰的生意十分的好。两个星期后,冯翠兰把200块钱递给张力,张力推托半 天收下了,他跑到县城的百货店给冯翠兰买了一块手表。张力和冯翠兰恋爱了。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但县城里出现的一些变化让张力感到不安。 这几天,县城公安局天天都有民警上街巡逻,街头巷尾贴出了大标语,全是和打击 流窜犯罪有关的。县城的治安员告诉他们,现在县城公安局正在开展“打现行、抓 逃犯”专项斗争,过几天还要进行全县的清理清查行动。张力突然觉得公安局的这 次行动是冲着他来的。“看来,清河县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张力想到再次 逃跑,不过这次他已经舍不得甩下冯翠兰了。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