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二楼逃生 那名男医生愣了一下,可是他马上感到尖刀又紧紧地往前顶了一下,他的背部 隐隐作痛,他只得对民警说:“没有,我们正研究会诊结果呢,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他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似乎显示他所讲的话的真实性。 就这样,民警出去了,并将医生办公室的房门紧紧地关上。张力长出了一口气, 趁医生不备,他猛然抬手冲着医生的后颈挥拳猛击。医生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昏了 过去。 张力悄悄地走到门口,掀开门上玻璃的窗帘,看到楼里还有不少民警在对每一 个房间进行检查,看来从办公室的正门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到底从哪里才能逃出去 呢?他先将房门反锁,犹如一只困兽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看见了对面的窗户,当 前的办法看来只能走窗户了。 张力将室内的灯关上了,窗户对着的医院后院是存放锅炉房用煤的地方,这个 小院入口处平时紧紧地锁着。张力一步越上了窗台,将窗户打开,把身体探出了窗 外,又转身将窗户关上,他脚踩着窗户外的窗台,双手抓着墙体上的装饰檐砖,考 虑着下一步如何行动。 其实,张力跑到窗外之后,已经后悔了,虽然说是二楼,但是距离地面也有十 几米的高度,爬下楼去不太可能,因为根本就没有能抓着或扶着的物件。跳下去? 不是摔死就是摔残,再加上地面不是很平整,而是堆满了煤块,只要蹦下去,不把 脚脖子崴折了才怪呢。 张力顺着墙体望去,看到在距离他站着的窗台四五米处,有一个排水管一直通 到地面,顺着这个排水管道就能下到地面了。想到此,他立即行动,爬出了窗台, 顺着墙体上的装饰檐砖往下水管处爬了过去。 皎洁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楼体,张力就像一只硕大的蜘蛛,一点一点艰难地向排 水管道靠近。在距离那个下水管道还有几米的时候,他感到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他甚至想,松手吧,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一松手他就会落到地面上,那满是 坚硬煤块的地面上,哪怕是粉身碎骨,至少他可以在冰冷的煤块上永远地休息了。 他回过头,向下面望去,但立即又感到莫大的恐惧袭上身来。不能,坚决不能松手, 他还要见到翠兰,还有他那没有出世的孩子,所以他一定要跑到底。 近了,距离那个可以让他逃生的管道越来越近了。终于,他一把抓住了通向地 面的排水管道,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此时,什么发烧、病痛,他已经全部忘了, 那些东西和逃命相比简直是微乎其微。张力稍稍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顺 着管道往下爬。 由于年头太长,这个由普通纤维塑料做成的排水管道有些松动。“叭”的一声, 张力头顶上用来固定管道的铁箍从坚硬的水泥墙面中嘣了出来,带出的水泥碎块打 在了张力的头上。他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排水管道坍塌后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的一刻。一秒、两秒……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张力又睁开了眼睛,远处红光闪 闪,他知道那是停放在前院的警车,“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张力告诉自己。 几分钟后,张力顺利地落到地面的煤堆上。煤堆的另一侧是一排房子,张力原 本想再次爬到房顶上,翻越过去,可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而且现在医院里四 处都是警察,医院外是否也被警察包围了呢?张力拿不准主意。他看见小平房上有 一个换气用的小窗户,窄窄的,也就有一尺见方。他踩着煤堆,刚好够着小窗户, 他透过玻璃的缝隙,向里面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没有冒失地行动, “会不会有人在里面睡觉?”他敲了敲玻璃,里面没有响动。张力想这里可能是仓 库一类的地方,他撬开了窗子,将双腿从窄小的窗口中挤了进去,接下来身子也进 去了,并顺着墙壁渐渐地滑进屋里,随后又扒着窗台将窗户关好。 这是什么地方,房间中漆黑一片,张力轻轻地摸索着。他突然摸到一张床,又 摸到了一只人手,冰凉冰凉的,张力吓了一跳,“这里还有人?”但是,那个人并 没有动,张力用身上的打火机一照,大惊失色,房间里躺满了五六具冰冷的死尸, 他明白了,他跑到医院的太平间来了。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