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 在冯翠兰的父亲和清河县的警察准备到天津去找冯翠兰的时候,张力正躺在一 户好心的老农家里。他只知道是这位老农救了他,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名 走夜路的庄稼人叫胡庆山,是他救了张力一命。 躺在农家热炕上的张力一直睡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才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的景象,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又一次的大难不死了。 在胡庆山一家人的照料下,张力恢复了神志,也恢复了体力,烧也渐渐地退了。 他又一次地编造了谎言,让胡庆山一家对他产生了信任,可是他想的最多的是要尽 快地离开这里,继续跑到更远的地方。张力告诉胡庆山,他是出来徒步旅行的,准 备一人走到关外去。 在胡庆山家中休息到第五天的夜里,张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悄悄地走出屋子, 准备继续逃跑。正在他要打开院门的时候,有人突然拍了他后背一下:“这么晚了, 你要干什么去?”拍他的人是胡庆山。张力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胡 庆山正在院子里的鸡舍旁边给鸡添加饲料。 “不去哪儿,我想出去走走。”张力回答。 “跟大爷说说,你到底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不是 那么简单的人。”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是出来徒步旅行的。” “你蒙得了别人,蒙不了我,徒步旅行的,怎么连件行李都没有,你到底是做 什么的?小伙子,你还年轻,大爷多说一句,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说一声,咱们这里 的乡亲都会帮你,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到公安局自首去,听到了吗?” 张力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土得掉渣的农民还能够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他不知道 自己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实招来,还是继续编造谎言,如果如实招来,胡庆山肯 定会拉着张力去投案自首,要接着编造谎言,胡庆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看来他已经识破张力的谎话了。 “大叔,谢谢您救了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不过,我也的确有难处。”张 力有些语无伦次。 “先别说谢,这么多天了,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有啥说啥,咱要是真有毛病, 就照着毛病下手。” “咱不说这个行吗,大叔?”张力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行,我既然救了你,就要对你负责。”胡庆山斩钉截铁。 张力想,这个认死扣的农民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么多警察都混过去了,难道今 天要栽在一个农民的手里吗?“大叔,我先回屋里拿盒烟,回头我和您慢慢地聊。” “也好。”胡庆山答应了。张力站起身子走进屋里,其实香烟就在张力的身上, 他想的是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农民。等他想好主意,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胡庆山正 在喂鸡,没有看见张力。张力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胡庆山的身后,以致距离很近的时 候,胡庆山都没有发现。张力快速地从袖口里抻出一把榔头,狠狠地向胡庆山的后 脑砸去。胡庆山就像那个医院太平间的值班人员大李一样,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 了地上。凶残的张力亲手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打倒在血泊之中。他扔掉了手中的榔头, 借着月色跑出了这个救了他性命的农家小院。 在亡命天涯的路上,张力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冯翠兰的父亲和清河县的警察到达天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按照冯翠兰 在信中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冯翠兰的住处。冯翠兰看到父亲身后的警察先是一惊, 以为是来抓她和张力的,等到警察一开口,她才知道警察是和父亲一起从清河县赶 来的,来寻找她的下落。冯翠兰和父亲搂作一团,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等到她的情 绪开始平静了之后,冯翠兰和父亲,还有老家的警察才坐下来,听冯翠兰讲述着眼 前发生的一切。 “爹,都是孩儿不好,这不直到今天,我们都安顿下来了,才敢给您写这封信, 为的就是让您放心。” 老冯原谅了女儿,毕竟是做父亲的,他虽然怨恨冯翠兰,但毕竟是见到了女儿, 心理上也有些安慰。晚饭是冯翠兰和父亲以及清河县的民警同志一起在外边的小饭 馆里吃的,冯翠兰请客。吃过饭后,他们又回到了冯翠兰的住处。清河县的民警见 到这对父女团聚,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就要连夜告辞赶回清河。他让老冯在天津 多住几天,和孩子一起散散心。民警正要起身告辞,刚刚下班的陈宝胜推门进来了, 陈宝胜看到屋里站着的警察,着实吓了一跳。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