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逃出四川 在大春落网的那一刻,张力心里就开始发毛了。他觉得这次自己是算计错了, 他不该到四川来,特别是不该和大春一起来。大春卖了多少人,张力不知道,但是 张力知道大春拐卖的姑娘多数是卖到四川来了,所以说,这次和大春一起到成都来 是个低级错误,他后悔没有事先想到这一步。 大春被捕对张力来说,最担心的不在于他失去了一个可以狼狈为奸的伙伴,而 是大春知道他全部的底牌。眼下的办法就是快速离开成都。 由于对公安的侦查情况不摸底,使张力不敢从成都的火车站或飞机场离开蓉城。 他买了一张地图,仔细地挑选着他认为安全系数比较高的路线。 张力经过仔细研究,选择了都江堰市。他乘出租车来到了成都市的西门长途汽 车站,从那里买了到都江堰市的车票。一个多小时之后,张力到达了都江堰市。然 而,到达之后,张力却有些后悔,因为整个四川的交通枢纽在成都,虽然都江堰市 也有火车站,但是任何一个能离开四川的车次都要经过成都,可成都是他万万不想 再回去的地方。 在长途汽车站内,张力翻看了所有的汽车时刻表,发现从都江堰市离开四川除 了要经过成都之外,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北上走213国道可以到达兰州,二是西 进走317国道经甘孜、昌都进藏,三是走108国道经过雅安、西昌进入云南境 内,直抵昆明。这几条路张力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他决定冒一次险,坐火车返 回成都,走宝成铁路到宝鸡。 他决定还是经过成都再离开四川。根据他的推算,经过一夜的审讯,大春应该 基本上供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并且将他供了出来。警方为了追捕他,肯定要从成 都市的内部下手,除此之外,警方还要严密盯住离开成都的人,主要包括火车站和 飞机场,所以这时的机场、车站里肯定到处都是警察。不过乘火车经过成都的旅客 肯定不在警方的重点侦查范围之内,因为没有一个逃犯会在好不容易离开了最危险 的地带之后,又转回来的,所以此时乘坐经成都离开四川的火车应该是最安全的。 张力从黑市贩子手里买到了从都江堰市到宝鸡的火车票,列车是晚上11点多 钟的。时间还早,张力在这个小城里转悠起来。 他来到了都江堰公园,站在高高的楼上,可以看到整个都江堰的全景。飞腾直 下的岷江经过山脚下的时候,变得平缓了许多。此时张力的心情突然坏到了极点, 眼前如此美妙的风景也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了。为了逃跑他已经费尽了心机,离开 了四川之后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因为是旅游淡季,秦堰楼上一个人也没有。张力哪里也不想去了,他想在此休 息了,永远地休息了,他想在此了断自己的生命,他太疲惫太恐惧太无助太惊慌, 他想就此停止算了。 他站在顶层的环廊上,将一只脚伸了出去,他知道,现在只要松开手,自己的 身体就会跌落下去,跌落在悬崖之中,跌落在滚滚的江水之中,一切的烦恼恩怨就 全部勾销了。 张力最终没有松开手。他发现在决定自己是生是死的一刹那,自己没有了勇气, 面对死亡,求生的渴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他想起了被他害死的人,那些人在死亡 的最后一刻也是如此渴望生命吗?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张力悻悻地下了秦堰楼,他想起了天津,冯翠兰应该把孩子生下来了,算算也 快一岁了,应该会叫爸爸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不知道。他要回天津,冒再大的 风险也要回去,看看冯翠兰,看看他们的孩子。 从都江堰公园出来后,张力上街买了几件行李,把自己打扮得像旅游者一样, 当晚就上了开往宝鸡的列车。 火车经过成都的时候,果然不出张力所料,车站的月台上到处都是警察,警察 对每一个上车的乘客都仔细地进行检查核对,虽然是在夜间,但气氛十分紧张。张 力躺在火车卧铺的上层,透过窗帘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躲过去 了。 五天之后,张力回到了天津。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