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巧治贪官(下) 房地局长办公室里出了鬼,而这鬼又说出了大家想说又不敢说的人话。这个消 息立即不胫而走,在房地局长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凡是了解房地局长的人无不拍手 称快。 但是问题也来了:如果说肯说真话的人是英雄,现在英雄在哪儿?莫非真是鬼 魂在那里办人事不成? 大龙这边当然更高兴,因为他觉得自从他和独眼把房地局长给整了家伙后,秀 儿整天紧锁着的眉头现在也舒展开了许多。 “秀儿主子,最近那个局长贪官没再找你的麻烦吧?”大龙压抑不住自己的兴 奋问道。 “还好,他今天终于吐口答应我们单位的要求了。” “那他今天欺侮你了没有?”大龙仍很关切。 “嗯,好多了,他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有些蔫头搭脑的,不像原来那样牛气 哄哄的。不过他那双色眼还是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再说最后没签以前,还可能会有 变数。” “秀儿主子不必担心,这个字他迟早会签的。而且您不必担心,他现在已经沦 落成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不会把您怎么样的。” “你怎么会说得那么肯定?”秀儿觉得有些意外。此时她突然想起,听人家说 最近房地局闹鬼了,不由得心里一动,问道:“大龙,有一件事你必须跟我从实招 来。” “秀儿主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变成像审犯人似的了。” 大龙嘻皮笑脸,“有什么话您尽管问吧!” “我听说房地局最近闹鬼,还听说这鬼专在白天等局长在的时候恶心局长。你 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干的?” “秀儿主子真是够高抬我的。”大龙仍嘻嘻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再 说了,鬼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本鹦鹉虽难比七尺男儿,却也有一二尺的身量,怎么 会不被人看见呢?” “行了大龙,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儿捉迷藏了,你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当我还不 知道?”秀儿笑道:“我也不用你急着忙着承认或者否认,我只是提醒你得注意自 己的安全!那个局长不那么容易对付!” 听到这话大龙心头一热,忙说:“秀儿主子放心,对付这么一个人见人恨的糟 老头子我还有把握。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吧!” “你为了签下这个字,把我和独眼送给房地局长,必会万无一失。” “那怎么可以?”秀儿一听就翻了,“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哎哟,我在您心里这么重要,真是让我惊喜万分呢!”大龙嘻嘻笑着说, “真没想到,秀儿主子这样待见我。” “又没数了不是?”秀儿嗔怪道,“又忘了自己是几斤几两了?我的意思是说 把你们这对儿活宝鹦鹉送给那个贪官,不是白白地便宜了他了吗?他这种人也配有 鹦鹉秘书!” 大龙则不以为然:“秀儿主子此言差矣,以我和独眼的智商,怎么会让他那么 舒舒服服地腐败却不干人事呢,嘿嘿!” “你果真有那么大把握在他给我签了字以后会安全回来吗?” “当然,我和独眼定会上演一出虎口脱险的好戏。”大龙胸有成竹。 “又开始狂吹,你快看看外面风力是不是已经达到十级了?”秀儿话虽这么说, 但从内心里对大龙出的主意已经认可了。 三天后的晚上,房地局长笑眯眯地接过秀儿递过来的两只装有鹦鹉的笼子,连 说:“好,好!都说养狗好,我说不对,现在从我开始得时兴养鹦鹉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大龙和独眼齐声喊道:“大爷好!” 房地局长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更乐了:“这两个小鸟儿还挺懂礼貌,秀儿同 志,那我就笑纳啦!” “那您看我们单位地皮的事……”秀儿旧话重提。 “好说,好说!”房地局长色眯眯地盯着秀儿说,一只大手搭在肩上,并很不 老实地向下滑落。 大龙一看情况危急,突然大声道:“大爷,送客!” 房地局长又是一愣,秀儿趁机从房地局长的身边走开,很快出了大门,说了声 “拜拜!”便不见人影了。 房地局长很是失落,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秀儿走了。往回走的时 候,突然觉得大龙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但在哪儿听过他就实在想不起来了。他没有 再刻意想下去,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看看大龙,又看看独眼,哼吼道:“说说 看,你们都能干什么?” 独眼抢先一步说:“我们来给大爷当秘书,呵呵!” 房地局长皱皱眉头:“当秘书?你们还能当得了秘书?我这里的秘书乃眼观六 路耳听八方,一只眼可不能胜任。” “大爷落伍了不是?”独眼说,“一只眼聚光、一只眼代表一心一意,忠诚呀! 您得警惕那两只眼乱寻摸的。”他在睬鼓大龙,但大龙却装做没听见。 “唔,嘴皮子倒挺利索。”房地局长点点头,“那就先试试吧,试用期一星期, 合格了我就留下,把你们主子的事儿办了,不合格就卷铺盖走掉,我这儿不养白嘴 子!” “大爷慧眼识英雄,实乃当今大伯乐!”大龙开始给房地局长灌汤:“您老德 高望重、一言九鼎、山呼海啸、雷霆万均,我等定当耳提面命,效小鸟之劳!” “嚯!这个更能说!”房地局长乐了,“好,我就喜欢人家说我好,冲你们俩 个这拍马屁的劲头这么合我的意,我就让你们留下了。” “呜啦!乌啦!”大龙和独眼齐声喊道。 第一天过的很平淡。早晨房地局长出家门,晚上有应酬,很晚才回来。此时大 龙和独眼已经熬不住,早就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也像一杯白开水,没有什么波澜。 第三天的晚上,房地局长回来的早,吃完饭后,就来到阳台上,看看大龙、又 看看独眼,脸上透着高兴劲儿。 “首长好!”大龙突然高声叫道。 “好,同志们好!”房地局长笑着说道,心中一阵欣喜。 “首长辛苦了!”独眼又高声说道。 “哦,你们也辛苦!”房地局长说,“你们俩个还真可人心里,在单位里在房 产公司里大家也是这么叫我的哩!” “我们愿为首长服务,为大爷服务!”大龙又说。 “行了,行了,你们俩个耍嘴皮子的本事真是不小,说说看,你们有什么特别 的段子奉献给我,也让我开开心?”房地局长突然想变换一下花样。 “有,有!”大龙说,“我们这里各有一个笑话,说出来让大爷解解闷。” “我先说。”独眼说,“话说古代有个县令,最忌讳人叫他‘刮墙皮’的绰号, 于是想修一座影壁,在上面写几个表示廉洁的字。于是县令就问匠人说,你看我在 影壁上写什么好呢?匠人说,还是让它空白着吧!县令说,这样怕不好吧!匠人说, 这样最好,这样表示大人很清廉,空白着,再也没有东西可刮了!” “……”房地局长咧了咧嘴,干笑了一下,并不热烈。 大龙说,“咱们说一个最近的。话说某单位科长请新上任的局长到家里吃饭, 饭桌上,科长提出要让自己八岁的儿子认局长做干爹。局长很高兴就答应了,同时 他笑呵呵地问坐在一旁的科长的儿子:小家伙,你乐意不?科长的儿子说,不乐意 也没办法,昨晚我听爸爸对妈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呵呵,呵呵!”房地局长傻乐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笑话并不太可笑,便猛 然收住了。“这两个笑话倒是有点儿意思,只不过老在官场上转,没意思,有没有 什么新鲜的?” “有哇!”大龙说,“我再给您猜个脑筋急转弯吧!” “这个好!”房地局长说,“我最喜欢玩点儿智力游戏!” “说是有一年久旱不雨,有个人就到能掐会算的神汉那里去问雨期。神汉马上 写了一张纸并叠起来交给他,还神秘地说,不到下雨,不能拿出来,否则天机泄露, 就要遭雷打。这个人吓得只好照办。过了一些日子下了一场雨,这人打开纸条一看, 惊奇说真神啊!请大爷猜猜,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这转弯有点儿意思!”房地局长边搓手边说,“照我看,应当是某某天后一 定有雨的字样。” “错,减去20分!”独眼大声说道。 “错了?”房地局长说,“我的智商一向很高,不会这点儿问题都答不出来吧?” 大龙说:“大爷果然是大爷,坚持真理不动摇。不过答案可能让大爷想不到:” 今天有雨!‘“ “我靠!原来是它呀!”房地局长糙相毕露,不过他还是挺开心的。 接下来的几天有高潮有低谷,但总算配合默契没出什么差子。 到了一星期后的晚上,房地局长向大龙和独眼宣布:鉴于这哥俩表现良好,已 在秀儿一直要求的文件上签了字,并正式聘用他们为自己的秘书,负责日常生活服 务及传达事情。 又是一星期过去了,房地局长对哥俩的服务不太满意,对他们总是连讽刺带挖 苦,但大龙和独眼似乎并不介意。 这天,房地局长拿出一笔不菲的小费递给大龙和独眼,说:“你们俩是好样的, 我多次考验你们你们都不去计较,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好的,”大龙和独眼踱着方步走出笼子,慢条似理地说:“谢谢大爷,我们 就此告辞,再也不用往你的咖啡里掺鞋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