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子坑儿子 三更时分。 春雨绵绵,淅沥有声,凭添几许春愁。 苦竹正在迎霜洞中修练飞仙术。 自从几天前在两望峰吓出一身冷汗后,他已决定在未练成飞仙术之前,不再飞 掠相隔百丈以上之高崖,那会要了他的老命。 他练得甚勤,已达忘我境界。 倏地一一阵轻风吹来,细雨中飘下,+尊盘坐菩萨般的黑影,她身躯未贴地地 飘向迎霜洞。 及至靠近苦竹丈二距离,她已轻轻咳声。 苦竹立时惊醒,发现有人竟然逼近自己丈余远而未发觉,此人功力未免太可怕 了。 他冷喝一声:“谁?”先下手为强,已出手突袭黑衣蒙面人。 那人早有防范见及苦竹扑来,哈哈怪笑已倒飘出洞,凌空坐在洞夕卜细雨中, 那笑声宛若巫婆笑个不停,只可分辨出她是个女的而且年纪也不小。 苦竹一击不中,又见那人飘出洞外,心头大惊,那人所用身法不也是飞仙术之 类的功夫? 他不敢再追飞出去,只在洞口喝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休禁地!” 那女人哈哈怪笑:“我是谁,你不必要知道。” “你来此有何目的?” “找你。‘’”找我?!“苦竹横眉猛抽:”你是奇幻宫弟子?“ 那女人呵呵贼笑:“你说呢?” 苦竹双掌猛横于胸,运气防护:“我看八九不离十。” 那女人哈哈大笑,“你错了,我不但不是奇幻宫弟子,而且跟她们有仇。” 苦竹闻言心中稍安,否则碰上如此高强对手,自己并无战胜把握,却不知她来 此有何用意? “你找我何事?” “指点你武功。” “你会飞仙术?” “我不是飘在外头?” 苦竹这才想到此人自始至终一直飘于空中,飞仙术分明自己高明,当下已犹豫 此人当真是来指点自己武功? 黑衣人笑道:“外面刮风下雨,你不请我进去?” 苦竹心念一闪:“请进吧!”已让向洞内。 黑衣人得意怪笑两声,方自再次飘人洞中,整理一下衣衫双足落地,身高差了 苦竹一个头,甚为矮小。 “你练的是奇幻宫飞仙术?” 苦竹冷道:“这个你毋须知道。” “是郝宝那小鬼教你的?” “我已说过,我练什么武功,不需要告诉你。” 黑衣女子哈哈怪笑:“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分明就是那小鬼教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那你练的就是奇幻宫的飞仙术,那小子根本就是奇幻宫门徒。” 苦竹心惊:“他说他练的是郝家绝学口” “他是骗你的。” “事实上我确能飞起来。” “你学了飞仙术当然能飞起来,只是你学的不全o ” 苦竹一愣:“那小子敢坑‘我?”想想郝宝教的如此认真,似乎不大可能。 黑衣人似能洞知他心里,道:“他也许没坑你。只是他也未学全,所以你才。 会泄了真气。” 苦竹更是惊心:“你发现了?” 黑衣人点头:“在两望峰我看得一清二楚o ” 苦竹不得不重新估计此人,若当时她在场,而且又见着自己失泄内劲,只要稍 将绳索弄断,自己焉有命在? “你当真是为指点我的武功而来?” 黑衣人笑道:“如果你愿意。” 苦竹打量她许久,恢复冷静:“你到底是谁?” “将来你自会知道。” “你当真和奇幻宫有仇” “不错。” “你用的也是奇幻宫飞仙术?”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黑衣人冷道:“不过我知道飞仙术的口诀。” 苦竹冷笑:“你不是奇幻宫人,怎知奇幻宫飞仙术秘诀?” 黑衣人冷斥:“你不是奇幻宫人,你怎么也知道此秘诀?如果你不想学,我掉 头就走! 说着已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尸苦竹叫住她,冷道:”功夫我是想学,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黑衣人这才转身格格点头笑道:“你果然精明过人,不错,没有目的,我也不 会来找你,很简单:共同消灭奇幻宫,独霸武林。” 苦竹哈哈大笑:“这条件我接受,却不知你要如何指点我的武功?” 黑衣人甚爽朗:“你将口诀念一遍让我听” 苦竹有所忌讳,若念出去,要是此人使诈,来免得不偿失。 黑衣人瞄他一眼,,似知他心机,遂念起口诀,苦竹听得心惊肉跳,此人果然 知晓飞仙术秘诀。 念至一个段落,黑衣人始问:“这口诀有无错误”? “完全正确。” 黑衣人稍惊:“郝宝竟然没有骗你?!‘’苫竹深沉一笑,他对郝宝传授武功 的信心始终未变,却不知郝宝所授者,得需在飞仙洞中练习方能达到最佳效果。 黑衣人想不透郝宝为何会倾囊相授?她并没再问下去,说道:“他只教了你前 半部,还有后半部。” 她很快将后半段口诀念一遍。 苦竹仅记在心,又要求黑衣人多念几遍,以免有误。 黑衣人黠笑:“别急,口诀多的是,你一时也记不起来,反正你我合作时间还 长,可以慢慢学。” 苦竹闻言也不便再追问以免失了身分,遂道:“郝宝他竟然瞒了我后半段?!” 黑衣人道广照他教你前半段完全无假看来,他并非作假,也许他根本不知仍有 后半段。“ 苦竹想想但觉有理,问道:“你又如何知道后半段”? 黑衣人轻笑:“老实说我知道的也不全,还差了三分。” “你当真不是奇幻宫弟子?” “我早说过我不是。” 苦竹心机不禁混乱,本来早已将她当成奇幻宫人,否则怎会知此口诀,如今听 她一说,原来跟自己一样,只是偷来的。 如此蛇鼠一窝,心情倒是坦然多了。 他道:“还差三分,不是一样功亏一篑?” 黑衣人笑道:“郝宝学得五分即能飞掠自如,你有何好担心?飞仙术不在于全 学会了才会飞,而是学多少飞多远,你不也能飞个七八十丈?” 苦竹干笑:“老衲总觉得如能学完所有功夫,将能淋漓尽致地发挥。” “如果你想要如此,也不是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 “抓一个人。,她知道全部口诀o ” “谁?” “玉女老太婆。” “十全老人昔日情人,如今退隐玉女仙岛的玉女婆婆?!” “不错。” “她会是奇幻宫妖孽?” “不错,也是长老之一,是二十年前唯一的漏网之鱼。” 苦竹目光暴闪:“前几次的蒙面人也是她?” “不错。” 苦竹禁不住激动而哈哈谑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 马上前往玉女仙岛抓人尸黑衣人道:”她已离开玉女仙岛。,躲在天日山。“ “这更好,省得我放洋出海,大费周章。” 黑衣人黠笑:“祝你马到成功,时候不早,老身改天再来!”巫婆般尖锐声音, 刺耳已极。 苦竹道:“你不一同去抓人?” “你去即可,老身有事待办,可千万记着,别打草惊蛇,告辞!” 话未说完,身形已飘向洞外,再一闪身已消逝绵绵春雨中。 苦竹追向洞口不见踪迹,迎面吹来寒冷春雨,他冷笑:“不管你是何人,若想 坑我,那是你自找麻烦!” 不再停留,‘连夜领着几名高手赶往浙江天日山。 玉女婆婆果然在天目山一处面临飞瀑的茅屋中。 她凝视远处飞瀑,也凝视着屋檐茅草尖端不停被春雨洗淋而凝成的小水珠。o 水珠儿又滴又凝,一串串地从未间断过。 她全身劲装,似乎准备征赴沙场,自从含怨离开玉女仙岛,她即有意一拚生死, 采此只不过想认清目标找谁下手也不知站立多久,她终于有了决定:“看样子九大 门派已以苦竹老和尚马首是瞻,我就先撂倒他!” 有了决定,心情反而轻松,从来不带兵刃的她,此时也从墙角抓起一把三尺青 锋,抓在手中似有无比力量涌上心头,不禁长啸一声宣泄闷气,迎着细雨已掠向北 方。 苦竹已赶到天日山,只是遍寻不着,忽闻得啸声,心头大喜,终于有了目标, 连忙赶往发声处。 如此正好,一边由北往下搜,一边直往北方掠去。 在一处银杏林,双方已碰上。 玉女先是大感惊讶,怎会在此碰上苦竹?随后已冷笑:“来得正好,省得我劳 心劳力赶往少林取你秃头。” 苦竹哈哈大笑:“老太婆你瞒得我们好苦,我劝你还是束手就缚,免得受皮肉 之痛!” “放屁!” 玉女怒喝,长剑出鞘。青光一闪,直往苦竹脑袋劈去,宛若一道春雷劈得让人 措手不及。 还好苦竹也非弱者,法杖一扫一挑,迎向青锋,叮地脆响b 自己重兵器当然拨 不开轻兵器,硬是被逼退两步。 玉女哪能放过机会如影随形,又是一招流星追月变化数道光流直戳苦竹周身要 穴。 在旁戒明、戒因见师父危急,哪敢再袖手,降魔杵已逼向玉女,用的全是少林 绝学。威力自非话下。 玉女志在苦竹,对于两旁迎来降魔杵并不在意,冷喝—声,奇幻步法使出,意 能在耍得漫天花雨杵影下穿梭自如,个闪身又已扑向苦竹。 苦竹有了徒弟拦击,得以喘息,立即展开三十六路伏魔杖法,舞得杖影幢幢, 宛若铜墙铁壁。一时也封住玉女攻势,免得落个狼狈。 几招过后,玉女眼看不能奏效,心下一横,准备铤而走险,当下故意露出左侧 空门以诱敌上勾。 果然苦竹乍见空门已露,冷笑一声:“看你能往哪里逃?” 拨开攻来长剑,侧掠身形,法杖倒挂龙门直往玉女左肋砸劈而去。 戒因戒明亦全力牵制玉女右侧以能收到奇袭树果。 玉女眼看诱计已成,冷笑一声,躬身拔背,蓦然倒蹿而起,躲过两杵一杖,长 剑直挑苦竹门面。 苦竹没想到她能避开致命一击,眼看利剑已到,立即射出法杖,人已滚退。 玉女哪能失去机会,剑再往前送,砍头不成,刷的一声,已挑破苦竹左肩袈裟, 血痕已露,正想再攻之际,忽见得腰问法杖竟然射出银针般亮光东西,心下大惊: “你敢用暗器?!”话未说完,但觉腰间一麻,分明已中了暗器。 “你卑鄙无耻!” 苦竹哈哈大笑:“对付奇幻宫弟子不必讲什么道义严很快接过法杖。再次凌厉 攻击:”我劝你还是束手就缚,免得毒发身亡。“ “暗器有毒?!”玉女惊叫出口,果然觉得左肋渐渐发麻,显然是中了喂毒暗 器,更是惊心:“少林全是些下九流的东西!我跟你们拼了。” 想搏命拼个同归于尽,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一派宗师还用见不得人的淬毒暗器, 眼看三招不到已挨了数杖,毒性又慢慢蔓延,若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实是不甘 心。 她遂猛吸最后一口真气作全力一击。逼退三人,借此已抽凌空掠向山头,先逃 过此劫再说。苦竹哪能让她走脱,大喝:“快追!她中了毒逃不了多远!”已先行 追上。 戒因戒明白是不敢落后,双双鱼贯猛追。 春雨越下越大,三人却越追越急。 玉女掠过一座山头已感体力不支,只好找地方躲藏,希望能躲过追击。 哪知她方斜掠数丈,忽又见得眼前迎来三位白衣人,个个手握利剑,不由分说, 猛然攻了过来。 玉女大惊:“你们是”眼看利剑迎身,只好挥招迎敌,然而中毒颇重,威力已 弱得太多。 更让她吃惊的是利剑迎向他们,竟然被砍成数段,哪还能拒敌? 白衣人一招得逞,一女子声音冷喝:“快带她走!” 一声应是,两名蒙面人立即欺身,动作之快也让玉女吃惊,想出手拒敌都无能 为力,当下穴道一麻已不醒人事。 一名白衣人很。快扛起她,跟着另两名飞遁山林,只一闪身已消逝无踪。 苦竹先后脚之差赶来此处,发现断剑,大感惊愕:“难道另有了人在打她主意?” 再瞧及四周留有打斗痕迹,他可心急了:“快追,别让他人得手了!” 三人追得更急,却哪能再见着玉女及那三名白衣人下落,看是要白忙一场了。 三天已过。 天已放晴,春阳投向大地,显得特别油绿青葱。 玉女悠悠醒来。她发现自己被上了脚镣,因于一处山洞之中,此洞四处水潭, 她则被置于水中央凸石之中。 她很快发现自己并未死去,腰间不再酸麻,分明毒性已去,她试着运功,却发 现武功已被封去,不禁心急大喝:“是谁? 快出来!封了老娘武功,又何必救活老娘!“ 话声中从洞外走人一姣好身材的素衣女子,她头发散乱,把脸部给遮起,只能 见着她那眼眸闪闪生光,想必内力颇为精纯。 她轻轻一笑,声音柔和悦耳:“是我救你来此。” 玉女乍见她也是女人,心中敌意稍退:“你救我来此有何目的?为何救了我又 囚了我?” “因为我想引一个人来此。” “谁?” “郝大。” 玉女惊心不已,此人抓自己并非为了奇幻宫之事,而是为了那老不死的郝大。 “你跟他有仇有怨?” “无仇无怨。” “那你为何要引他来此” 素衣女子冷笑:“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呆在此,其他没你的事!” 玉女忽然冷笑:“你休想要威胁老身。” 素衣女子冷笑:“我懒得威胁你,你如果想自杀可以跳人长潭之中,不过我可 以告诉你,此潭名为月冷潭,潭水冷彻心骨,尤其在月亮升起时,它也会跟着涨高, 足够你冻上一夜。” 玉女冷哼:“老身要如何即如何,休得你管!” “看你急成那个样子,那就走吧!免得你难过,我也难过。” 郝大转身即要离去。 郝运突然叫停:“爹等等。” 郝大心头一惊,以为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整个身子为之顿住。 还好郝运已开口:“我这身打扮行吗?” 郝大这才嘘口大气,道:“行啦!到了地头再整理一下即可,你现在梳理,奔 波一阵还不是完了?快走快走!” 他想先赶到地头再说,若有多余时间再整理,没有也就凑合些。 郝运想想也是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回房挑了件镶金滚边丝袍,准备觐见佳人好 穿着。 两人匆匆又往月冷潭方向赶去。 一路上郝大一直思索着如何应付儿子,那里可没什么大美人,然而绞尽脑汁都 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当下只好决定三日期限将到之际,鬼娘子必定会在洞中,到时将儿子引去,让 鬼娘子见个面也算交差了,至于以后如何演变,以后再说吧! 三日期限将至。 郝大也算准时间赶来此地,他要郝运好好妆扮,自己则先溜往洞中看个究竟。 在洞内,玉女婆婆果然未再受到潭水浸淫,气色好得多了,然而她仍一脸冷漠, 似乎世上任何事情已和她无关。 郝大见得于心不忍:“玉女,我马上能将你救出去,你忍着点儿。” 玉女连瞧他一眼也没有,目光仍是空空洞洞。 “这几天你可有吃饱?她们有无再虐待你” 郝大问了许多话,玉女始终没有回答,他也不知该如何了,眼看时间已到,为 何鬼娘子尚未现身? 抬头往洞口瞧去,没见着鬼娘子可见着郝运一身斯文过火的打扮在外头张头探 脑想一窥佳人。 郝大心虚,立即掠向他,急道:“时辰未到,你不得见她o ” 郝运则已见着玉女,被其老态给惊住,怔愕道:“你要我见的人就是她?!” 郝大眼看掩饰不了,只好先把他骗人洞中,再堵住洞口以防他脱逃,含笑道: “你再看清楚些。” 郝运不敢相信地又跨前几步,瞧个清清楚楚,目光不停迂回于玉女及画像之间, 诧愕道:“你说的梦中仙子就是这位老太婆?!” 郝大干笑:“凑合点儿嘛!只不过差了几十年,年轻时,她比那幅画不知要漂 亮多少倍呢!”郝运哭笑不得:“你要我看的是几十年前的梦中仙子?” “反正你梦中想得漂亮。些,还不都一样?” 郝运又好气又好笑:“爹你开的玩笑够大了!”想责备都无从说起,只好甩头 就走,愈早离开此地。愈好。 郝大焦急如焚:“鬼娘子怎么还不来?广眼看儿子要跑了,只好追前:”阿运 你等等!“ “有什么好等?要追那老太婆,等我再过五十年再来追吧!” 郝运气得连平日禁忌“老”字也说了不少个,一个欺身闪退,郝大已夺向洞口。 “阿运你走不得!” 郝大急叫,想拦住他,忽见得洞口飘来鬼娘子素白身形,他方自嘘了一口气: “鬼娘子,人已带来了,你说话该算话了吧?” 鬼娘子未答话,郝运两眼又盯直:“她就是梦中仙子?!”眼看此女虽然长发 掩脸,但其体态轻盈,秀发亮丽,感觉上自是跟妙龄少女并无两样,还以为郝大说 的就是这位素衣女子呢! 鬼娘子突然冷笑:“难得你还拿我当仙子看?”忽然出手扑向郝运,十指如钩 锐利非常。 而郝运从她动作及声音但觉甚是熟悉,忽见得鬼娘子长发因扑前而起风势吹向 两旁,露出少许脸容竟然刀疤满面。 郝运瞧得骇然大叫:“是你?!舒云?” 鬼娘子大吼:“我要报仇—”扑得更急。 郝运暗叫一声不好,哪还敢待下去,马上欺身扑向洞口,让出左肩被她抓得皮 开肉裂,连同丝袍撕得凌碎,郝运借此逃出重围;飞奔洞外,没命地逃开。 鬼娘子一击未将人留下,怒火更炽:“郝运你给我回来——”也追向洞外。 郝大眼看两人走掉,也急迫而上,不停叫道:“鬼娘子你得实现诺言将人给放 了!” 鬼娘子则只顾追人,哪还有心情回话? 然而郝运像躲鬼似地不停躲闪逃掠,越逃越快越远。 未转过一个山头,鬼娘子早已追丢了郝运踪迹,气得直跺脚,双手乱劈,周遭 树木为之纷飞。 及至郝大赶至,她也宣泄不少怒气而显得较为平静。 郝大讷讷问道:“鬼娘子你可以放人了吧?” “放什么人?人都走掉了,放什么人?” 可是你当初说好,只要把郝运交给你,你就放人“ “交给我?人在哪里? “刚才你不是见着了” 鬼娘子冷斥:“老娘要你把他捆回来,你办到了没有?人已走脱,那老太婆只 有抵命!” 说着怒气冲冲返往石洞掠去。 郝大更焦急:“你当初并没说清楚要捆人,所以我才没这么做。” “那是你的事1 ”鬼娘子掠得更急,她像真要杀玉女婆婆以泄恨。 郝大不得已掠追向前拦住她,急道:“你如果杀了玉女,你将永远得不到郝运。” “那是你的事情!”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将郝运捆来!” 此话才将鬼娘子给打动,停下身躯未再奔驰,冷道:?你敢再耍我?“ “那不是耍你,完全是你没说清楚,否则也不会出此差错!”郝大急道。: “我是有诚心,否则也不会把儿子骗来这里。” 鬼娘子似乎已回转了心意,冷道:“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次你可要记 清楚,我是要捆着的郝运,再让他脱逃,你就准备替老太婆收尸吧!” 闻及此言,郝大方自喘口大气:“这次一定不会失败,你好好等我好消息1 ” 未敢多耗时间,郝大立即掠回洞中,和玉女说明经过,要她再忍耐三天,否则 他将以身舍命作陪,玉女始终未说一句话,郝大感叹几声也默然离去。见及郝大离 开,玉女已将嘴唇咬破,鲜血直往肚子里吞,眼泪却未能掉落半滴。 鬼娘子并没再进入洞中,在山区徘徊一阵,不知劈断多少树枝,随后也怅然飘 向山林深处隐没无踪。 郝运本想逃开,但想及郝大乃自己父亲,而且事情若不解决,恐怕郝大纠缠不 清,始于半途上等待父亲前来。 不久,郝大已匆忙赶来。 郝运则现身迎上去,嗔道:“爹你怎能开这种玩笑?” 郝大吹胡子瞪眼:“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您是当真的?!” “否则我何必千里迢迢把你弄来?你以为我没事干!” “爹你忍心将儿子推人火坑?” “都已经做了,你有什么好怀疑?” 郝运苦笑:“人说虎毒不食子,爹您却” “我是不想吃你的咸肉,别人硬要吃你的肉,我有什么办法?” “别人要吃,你就把我送给他们吃?”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有人要吃还挑这挑那,像我这身老骨头,人家连看都不 看一眼,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如此造化,我宁可不要。” “不要也不行,快跟我回去!”‘郝大想捆他,找不到绳索,只好解下腰带暂 时替用。 郝运急闪而退:“我不回去,哪有父亲陷害儿子的?” 郝大嗔目:“你没看见爹的女朋友被囚在那里?那鬼娘们要的是你,你凭什么 要她替你受苦?”郝运眉头一皱:“爹你也在追女朋友?” “什么追?是数十年的老相好,她是玉女!” 郝运自知郝大年轻恋事,庆幸一笑:“还好我娘并非她。” 郝大嗔叫:“就快了,你不救她出来,迟早她会变成你娘。 郝运苦笑:“爹,我不能,” “什么不能?只要你把她换下来,再过两三天,我再去救,不就得了,你没看 到玉女已奄奄一息?” “爹您不清楚,您知道那鬼娘子是谁?我要是落人她手中,必三天,三个时辰 就死定了。” “她是谁?” “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舒云。” “舒云?!会是她?!” 郝运点头苦笑:“正是她。” 郝大瘪叫:“这算什么?你女朋友欺负我女朋友,而我又是你爸爸!” 郝运干笑:“舒云心态已失常,我们不得不小心应付。” “就是失常,玉女才危险,所以你必须换下她。” “爹,我要是落人她手中,马上会被抽筋断骨,挑破身上三十六要穴,还会废 去武功,说不定还得挑眼割鼻削耳,您说我你待上三天吗?到时候你来救我,只能 救一个残废的老头了。” 郝大为之沉默,虎毒果然不食子,他以为儿子功力较高智也较好,囚在那里也 受不了什么罪,如今闻及他可能受到种种报复,心头也没了主意。 “谁叫你惹了感情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爹,我们慢慢想个法子,总是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去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是去不得的。” 郝大气得胡子乱吹,靠在一块矮石一屁股坐了下来。 郝运也得动动脑筋,毕竟他是自己老爹,想了想,他突然想及郝宝身上有一把 宝刃,若以他换下玉女,他自是可以脱逃。 “爹,有了!”郝运突然欣喜叫道。 郝大被他吓了一跳,瞪眼:“你愿意去换人了?” “不是,是用阿宝去换人。” “阿宝?!,他行吗?” “行,他有宝刀。” “可惜鬼娘子不一定要他。” “爹,他是我儿子,要比玉女强多了,你只要跟她说,囚了我儿子,我一定会 去救他,不就成了,何况阿宝诡计多端,鬼娘子不一定整得过他。” 听及诡计多端郝大已有了笑容,他老早就想找阿宝,只是时所不允,现在似乎 只指望他了。 “可是这不就分明在坑他吗?” 郝运黠笑:“你都能坑你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坑我儿子?” 郝大呵呵笑道:“这是什么世界?儿子坑儿子,要是传出去,当老爹的还有什 么脸去见儿子?” 郝运笑道:“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是你儿子?阿宝又是我儿子?” 郝大笑不合口:“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咱们如何去坑你儿子?” 郝运沉吟道:“跟他说鬼娘子是为了我才囚禁玉女,他必定不肯帮忙,倒不如 说玉女被囚只是找不出玉女的重要性。” 郝大忽然爽朗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阿宝早已知道玉女是奇幻宫的人,他 却是奇幻宫宫主,不救她都不行。” 郝运怔愕:“阿宝真是奇幻宫宫主?” “千真万确,假不了。” “这孩子,惹的麻烦可大了!” “有什么办法,郝家似乎永远都和奇幻宫脱不了干系,儿子啊你好自为之啊! 咱们先想想如何坑阿宝吧!” 郝运眉头直皱,心想奇幻宫之事是免不了的了,还是先找到阿宝再说。 两人商量一阵,已随路打听,前往峨嵋方向寻去。 峨嵋山,灵秀如仙境,终日云雾轻掩,涌现一份出尘脱俗。 宝贝俩也已寻上峨嵋派大门。 不必客气,两人劈门就叫。 “喂!里面的!开门呐!要东西的来了!” 敲了数下,大门已开,一位十七八岁妙龄清秀尼姑迎门而立,见着两人长相, 流露一股奇特感觉,一时也忘了回话。 郝宝见她长得清新可人,贼眼一溜,拱手为礼:“嗨!小尼姑,今年几岁啊? 叫什么名字啊?当了多久尼姑啊?” 他问的都是出家人不便回答的,可把小尼姑给弄窘了。 郝贝笑道:“哥你很猪哥喔!连尼姑也想窥!” 郝宝笑的更猪哥:“不问问怎么甘心,这么年轻就当尼姑,多可惜!看她样子 哪像受到什么痛苦人生?我看说不定是被骗的!”他当真问向小尼姑:“喂!你是 不是被骗来当尼姑的?” “我。。。。。我。。。。。小尼子更窘了。 “说嘛!没有关系,如果是被骗的,我帮你脱离苦海!” “我,,‘。,。。我从小就待在这里了。。。。” “那就对啦!你已被骗了一辈子,还好遇上了我!今天将是你解脱的好日子。” 郝宝大有英雄救美之势广送佛老尼也真是,就算尼姑缺货,也不该专对小孩子下手, 实在耽误了人家的青春!“ 小尼子哪听过来访客人说了这么一大堆让自己无法处置的话,耳根已热红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大门内又闪出一位三十上下尼姑,她冷道:“施主方才 说什么缺货?” 郝宝笑道:“我是说你们尼姑最近是不是缺货?否则怎么把那么年轻的姑娘也 弄来?” 中年尼姑立即冷斥:“饶舌缺德鬼,本寺不欢迎!” 砰的一声已将大门关上。 郝宝仍自洋洋得意:“我是男的,只能当和尚,你们当然不欢迎了!呵呵!就 是想欢迎也欢迎不了!” 他笑的得意,郝贝可不敢再笑,急道:“阿宝,她们把大门关了,你的刀如何 要回来?” 郝宝笑声突然一顿:“对呀!我怎么忘了?呵呵!开玩笑开过了头,得意忘形 啦!”干笑几声,再次叫门:“开门呐!我是来要东西的,不是你们缺货,是我缺 货,缺了一把刀子,要来找你们要的!” 里面尼姑听得郝宝缺刀子竟然上山来要,分明是语无伦次,神经不正常,更加 不肯开门了。 郝宝叫门一阵,仍是叫不开,不禁有气:“你们不开,我就把大门拆下来!” 他当真不客气,踏上台阶,双手运劲嵌入红门,一拉一拔,忽然将半片红门给拆下 来。 “呵呵呵叫不开,拆也要把你拆开!” 此举已引来峨嵋弟子一阵骚动,连忙派出剑阵围向门口。 郝宝潇洒道:“别急别急,我只是来要回东西,想必你们的门生锈卡住了,我 把它弄起来活动活动,将来就容易开得多了。” 落落大方地将门板置于墙头,含笑行向里边。 有人喝道:“何方歹徒敢来峨嵋撒野生事尸郝宝笑道:”没那回事,我是来找 送佛师太要回宝刀而已。“ “掌门名讳岂是你直呼的?先拿下他们再说!” 话声甫落,剑阵已动。 郝宝嘴角一抽:“奶奶的!这样也犯了戒,我可没时间跟你们瞎耗!”立即高 声叫道:“送佛师太,我郝宝要来拿宝刀了!快还给我!” 声如洪钟,震得寺宇轰轰作响,两人已跳向门外,避开剑阵。 ——-带领剑阵老尼见他躲闪,虽是躲向外头,仍喝令:“人在外头,照样拿 下!”一马当先冲出去。 此时突有喝声传来:“悟因你先退开。”送佛师太已凛然行来。 悟因但见掌门,立即收剑退于一旁,其余剑阵也撤向掌门后方。 郝宝见及送佛师太,立即拱手道:“掌门大师好久不见了,我是来要回我的宝 刀的。” 送佛师太冷道:“要宝刀,须要拆门板?” 郝宝干笑:“本来不需要,可是我叫不开门,只好自己动手,你不高兴我再装 回去就是。”说着想要再装上门板。 “不必了!”送佛师太冷道,随即转向那名。看门的小尼以及中年尼姑。 小尼已低下头,中年老尼立即拱手:“回禀掌门,这两人口出乱言,属下才未 让他们进来。” “他说什么?” “他说。。。。。说本派尼姑缺货。!” 宝贝兄弟瘪笑得快抽了肠。 送佛师太则老脸更沉:“此话何意?” “他说本派弟子愈来愈年轻,是不是因为缺货所造成。” 亏郝宝想得出这个字眼,说得泰半尼姑眉眼都笑了,送佛师太忍不住也想笑, 但立即将笑意压下,冷斥道:“本派弟子一切与你无关!” 郝宝忙点头:“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您多多包涵。”他也怕弄翻 了要不回宝刀岂非白跑一趟? 而照着送佛师太刚烈个性,早该出手教训,此时她却忍着不动,该是有原因。 “你的宝刀不在我手中!”原是为了宝刀之事,她才忍下了这口气。 郝宝惊诧:“在无名山不是你拿去了吗?” “当初是我拿走,后来已被苦竹掌门拿去。” “是他?!他为什么要拿走?” “他说一同保管较好处理。” “你何时给了他?” “离开无名山时。前后不到三个时辰。” 郝宝半信半疑:“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了?” 送佛师太冷道:“你应该找他要。” 郝宝露出不信神情。 “你不信?” 郝宝道:“不是不信,而是委难让人相信。” 送佛师太怒道:“你未免太小看本掌门,区区破铜烂铁,我下放在眼里。” “既然不放在眼里,当初为何抢着要?” 送佛师太一时语结,随即恼羞成怒:“我说不在就不在,你在不走,休怪我教 训你!” 郝宝谑道:“妈的!欠债的竟然比要债的还凶?”心念一闪,说道:“好吧!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你总得写张证明,免得苦竹秃驴赖我的帐,害我落得两头空。” 若是常人,这倒也罢了,而以送佛师太一派尊师说话不能算数,还要写证明, 这未免太不给面子。 她登时大怒:“写什么证明?你再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7 气!” 郝宝似也知道她会如此反应,当下落落大方:“好吧!看在你气成这个样子, 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去找苦竹要,看他怎么说!” 送佛师太闻言脸色稍缓和,冷道:“下次再口出诳言,休怪老尼教训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再见!你好好保重!” 郝宝此次倒也好说话,说走就走,可把郝贝弄迷糊了,两人头也不回地往山下 走去。 送佛师太目送两人离去,已遣散剑阵,吩咐装回门板,也叹息几声,转回内院。 宝贝兄弟行至山脚矮松林。 郝贝已憋不住:“哥你难道这样就相信那老尼姑不成?” 郝宝促狭笑道:“哪有这么简单?” “可是你分明放弃向她要宝刀。” “我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郝宝神秘一笑:“刚才那种局面,铁定是要不回来,如果打起来,老尼姑一个 已很头痛,力口上那些剑阵,还有一些小尼姑,呵呵!我实在不忍心伤她们,也不 愿在她们面前出个狼狈相,想来想去,只好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避开那堆人, 晚上我们再摸进去,哪怕那老尼姑作怪?” 郝贝闻言频频点头:“有道理,明的不行来暗的,呵呵!不知老尼姑睡觉是否 上门板?” “多拆它几个,看她哪来门板可上!” 两兄弟已为方才拆下大门门板之促狭事而笑不合口。 两人正要找地方坐下来商讨夜晚大计之时。 蓦地——两道劲风掠来,郝大和郝运满脸汗水,匆匆忙忙已赶来。 见着郝宝,郝大方喘口大气,欣喜道:“阿宝你跑的可真远,快!十万火急1 ” 乍见父亲、爷爷如此匆忙前来,宝贝兄弟自也跟着紧张。 郝宝道:“急什么,还得等到晚上。”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郝大急道:“等到晚上,什么都完了。” “我可不这么想,到了晚上自可马到成功。” “来不及啦!快跟爷爷回去!”拖着郝宝即想往回路奔去。 郝宝追问:“爷爷到底什么事那么急?好像真的十万火急烧屁股?” “比这个更急,你知不知道玉女被逮了?” 郝贝怔诧:“被逮了?她被谁逮去?” 郝宝道:“被逮也死不掉,干嘛急成那个样子?” 郝大急道:“谁说死不掉?过了今晚,她就会被处死!” “真的那么急?” “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啦!” 郝大一心惦着玉女生死,不由分说,拉着郝宝往回路飞奔而去。 郝宝,心想是走不,脱了,夜闹峨嵋一事只好改天再来,若能救得玉女也来必 不是件好事。 他促狭笑道:“爷爷,我分不清你是在救本门弟子还是在救你的女朋友?” 郝大稍尴尬:“反正都是救,救出来再分辨也不迟。” 郝宝瞄向追来的郝运,笑道:“爹你呢?爷爷是为他女朋友忙碌,你为了什么 拚命?还拚得衣碎肉现,挺严重的嘛!” 郝运怎敢承认他也有一个女朋友在搞鬼,只能打哈哈:“没办法,你爷爷有事, 我总不能不帮吧?” “说的也是,一人有事,一家有事!现在就变成我们大家的事了。” 郝大、郝运连忙点头,却也不敢再多言,省得露了口风,老子坑儿子的计划将 破灭。 宝贝兄弟也跟着疾奔,两人哪想到自己亲生父亲和爷爷会联合起来坑他们?这 个筋斗是栽定了。 两人可买力的追赶,一点儿也不落后。 一天一夜奔驰。 及至清晨,四人已抵达月冷潭石洞外围,装模做样地躲在暗处。 -------- 银城书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