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 共青团中央养过两个文人,先是柳青后是我。柳青也姓刘。1957 年我出了事, 给团中央招来不少麻烦,因而养文人到我为止。 1953 年,我17 岁入党,胡耀邦同志和我谈话。他不赞成我上大学,为我设 计了一个“五年计划”:头一年到团区委工作,在东北地区;第二、三年到团县委 工作,一年在西北地区,一年在西南地区;第四、五年到团省委工作,一年在中南 地区,一年在华东地区。然后,返回团中央专业创作。因为我是京郊人,地属华北, 就不在华北地区锻炼了。 当时,我是高中二年级学生,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青枝绿叶》。 谁想,1954 年我高中毕业时,情况发生变化。党中央下达文件,应届高中毕 业生必须全部报考大学,不得截留。胡耀邦同志不能违背这个决定,“五年计划” 只得调整。 我考入北大,念了一年,不喜欢的课程太多,就请求胡耀邦同志把我调出来, 先在团中央过渡一下,然后仍按“五年计划”的既定方针办。当时的高教部长是马 叙伦先生,副部长是周建人先生和刘子载同志。不知花了多少气力,才由刘子载同 志批准,允许我离开北大,转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研究所(后改名讲习所)学习3 年。不想文学研究所因受“胡风事件”与“丁(玲) 陈(企霞)反党集团”牵连而停止了正规化办学方针。我不愿做短期训练班学 员,参加了两个月的肃反运动,就带领一个工作组到湖南去搞农业合作化。 在合作化运动中,我发现自己有两大致命弱点:一个是对群众心软,却又对领 导嘴硬;另一个是除了北京地区,我到哪儿都水土不服。因此,我对胡耀邦同志设 计的“五年计划”发生了动摇。当时我的政治待遇,到县可以当团县委副书记,到 省可以当团省委的副部长。然而,我的傲上脾气使我出不了县就得落马。于是,我 决心提早专业化,以向肖洛霍夫学习为理由,回乡挂职,深入生活。胡耀邦同志没 有反对,我就自己走自己的路了。 如果我按照胡耀邦同志的设计方案生活和创作,我现在可能是什么样子呢?是 不是比现在好一点呢?我无法回答。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