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凝香遵守承诺,自答应之日起,每日一得空暇,她便会自动摸来白初蕊房间, 教白初蕊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方法。算一算,时间竟也过了七日。 白初蕊房里,这会儿,凝香正从几上扳了一条黄香蕉到白初蕊手上,就和前 头几日一样,白初蕊一接过凝香手上的香蕉,她脸颊便霎时飞红,一脸害羞的神 情。 教男人欲仙欲死的方法明明有很多种,可凝香却故意挑最难、最羞人的方式, 故意捉弄白初蕊。教学的第一天,凝香一早便唤她自个儿的丫鬟上街买了两串蕉, 然后就当着白初蕊的面,教她如何以嘴沐浴男人的宝贝儿。 “快点,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吃’它……” 在凝香的催促声中,白初蕊终于剥开黄香蕉皮,照着凝香先前示范,伸出嫩 舌,舔吮着白色的香蕉心。 这丫头真的很宝——每回看白初蕊舔吮香蕉,凝香总忍不住这么想。实在弄 不懂她究竟害羞个什么劲,不过就是根香蕉,她也能舔得气喘吁吁,脸红得像快 厥过去似的! “说真格的,接连着几天不见常爷来,你想不想他?” 凝香没头没脑突然提起常隶名儿,白初蕊一时心慌,嘴巴突然使劲,含在嘴 里的香蕉登时少了一截。 见状,凝香忍不住惊叫:“喂喂喂!好在你这会儿吃的是香蕉,要真含的是 男人的宝贝,他不当场成了太监!” 手里嘴里证据确凿的白初蕊真是百口莫辩,只好匆匆将证据嚼了嚼吞到肚子 里。 凝香所不知道的是,白初蕊每回表现之所以如此害羞,正是因为她把它—— 香蕉——当成了常隶的东西,脑里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又突然听见了常隶的名儿, 想也知道会对白初蕊造成多大的冲击。 见白初蕊吃下了手中的断蕉,凝香才又张口说话:“我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该怎么说呢……白初蕊瞧了凝香一眼,随后转移目光望向被她移放在窗边向 阳处的牡丹花盆,陷入沉思。 几乎整个扬州城民都知道,他们城里第一侠少南下福州对付盗贼去了。而随 着常隶离去的时日增加,还没消没息的,各种揣测便在坊间渲染开来。就连大门 不出二门不迈的白初蕊,都能从丽儿口中探听到不少流言—— 有人说常隶被盗匪掳去了,常府这会儿正在筹措更大笔的赎银;还有人说常 隶受了重伤,才会一去无消无息;还有人说常隶之所以滞留不回,是因为他在福 州遇上了个美姑娘,才会乐不思蜀…… 好半晌才见白初蕊张口答道;“我从丽儿那听了几件事,都是不太好的消息, 我有点担心……” 凝香安慰道:“不会的啦,常爷那么聪明,论机智论计谋,谁人胜得过他。” 这些事白初蕊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心里就是无法扼止不祥的念头—— 外表看不出来,但白初蕊自己知道,从丽儿口中听知常隶有可能伤重的那一天起, 每晚睡前,她总会双手合十默诵一段佛经,只求菩萨能显灵,保佑常隶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候,园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得两人都蹙起了眉头。 “我去瞧瞧。”凝香拍拍白初蕊手臂,随后起身离开。 可凝香这一去,竟半晌都不见回来。而喧哗声却越来越大,几乎可说是满室 轰动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初蕊皱起眉头,忍不住开门探探。 当门扉打开,原本杂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喊声,这会儿全都清楚了。 “真的是常爷!常爷、常爷回来了!” 常隶回来了!白初蕊一听心头顿喜,低头一见脚上铜链,这会儿也顾不着硬 扯动它可能会弄痛脚踝,三步并成两步奔出花厅,来到大厅上头。 白初蕊站在二楼顶端,下方就是欢声所在,只见常隶一人被众女环在其中, 每个姑娘都想尽办法想蹭到他身旁,尤其是梅兰竹菊四朵花,更是整个人都巴到 常隶身上去了。 “好了好了大伙儿,先挪点空位让我上楼!”常隶脸上虽带着笑,可眼神已 明显流露不耐。 他这么急巴巴赶回扬州,目的可不是来让她们吃豆腐——常隶连家都未回, 一进城门便要马夫直奔“红花苑”,没想到却被花楼姑娘团团围住,盛况直逼一 年一度的盂兰盆会。 鸨嬷抖着满身肉催着姑娘离开。“没听常爷说话?!你们快给我回房里招呼 客人,全部人都挤来厅里做啥,我说话你们有没有在听……” 常隶好言相劝要梅兰竹菊别再抱,让点路让他走,她们不听也就算了,手跟 脚还死命攀在他身上,摆明了就是看准常隶舍不得对女人动粗。 被人潮隔在顶上的白初蕊,没听见常隶说话,她只瞧见他被梅兰竹菊四人环 伺,还笑得一脸快活模样,登时打翻了整缸醋!她小嘴一抿,记挂了这么几日, 原来是白担心了! 白初蕊何等自尊,哪禁得起这种刺激。 小花—— 常隶蓦地抬头,刚好赶在白初蕊转身之际辨出她的身影,一见她就在前方, 常隶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能立刻飞到她身边去。 低头一见仍挂在他身上的四朵花,常隶突然狠下心。“得罪了。”常隶使了 一招“清风拂袖”,登时把身上的四朵花甩离自个儿身上,趁四朵花跌跤的同时, 他纵身一跃,人一下便窜上了二楼梯上,直追在白初蕊身后。 白初蕊脚上拴着脚铮,速度哪及得上双脚似踩着风火轮的常隶,她手方摸上 花厅大门,常隶已随后赶上,来不及闪身拒绝他亲近,常隶一伸手便将白初蕊抱 了满怀。 “我好想你。” 女人心呐,说起来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瞧他被众多女人簇拥,气恼莫名,在 心里发了狠说从此不与他说话了,可待他过来,张开双臂把自己紧紧抱住,再多 添那么一句思念——呵,方才盘旋在心头的恼啊气的,早都雪融融消失不见了。 白初蕊静静伏在常隶怀中,就连之后被他拦腰抱进房里,她也是一声不吭的。 如湖般透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庞,细审之后才发现他额角多了处瘀 伤。 “怎么回事?”她眼瞅着他脸轻问。 察觉到她目光,常隶以手触摸上,随后满脸不在意地笑。“一点小伤,我跟 盗匪头子对打时不小心被他刀柄撞上,你别担心,它不凝事,反到是你!”常隶 将白初蕊拉来他面前,然后以指轻轻碰触她眼眶。“瞧你两只眼睛黑的,怎么, 我一没在你身边,你夜里就睡不着?” 被常隶这么一说,白初蕊急忙将脸转开。接连几天担忧他安危,别说睡觉, 白初蕊就连正餐也没好好吃上几顿。谁叫她倔强,明明可以跟凝香聊聊排解心头 郁闷,她偏要闷在心头,闷久了,当然就是夜不成眠、食不下咽了。 常隶才不肯让她离开他视线,她身一转,他就又将她拉回正面,接着将脸凑 在她面前,明亮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刚听凝香说了,你很担心我?” 此话一出,只见白初蕊顿时红了脸颊。凝香这个碎嘴婆!白初蕊心里暗暗道。 早知就不应该跟她吐露心事。大眼睛忽地与他双眼对上,白初蕊头一低,又想转 头躲了。 常隶大笑着将她紧紧抱住,他就爱看她害羞脸红的模样。她啊,固执又羞怯、 看似坚强又常惹人心怜,他至今还料不准他说什么话语会引出她什么反应……总 而言之,白初蕊,他的小花儿,是他今生遇过最捉摸不定,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人。 “接连几个晚上,我一闭上眼睛,你的脸就会从我脑里浮现,你害羞的表情、 生气的表情、吃惊的表情、还有你双眼微眯,抑不住在我身下婉转娇吟的神态… …占满了我所有的思绪。” 常隶贴在白初蕊颊边的薄唇微微一勾,白初蕊可以明显感觉他正在微笑。霸 道时的常隶已够让人难以抗拒,如今换上如斯温柔表情,她发现,要在他面前保 持无动于哀的表情,竟是如此艰难。 被他火热眼眸盯着,她理当感到不好意思,可不知是不是被他声音所惑,还 是突生了什么勇气,白初蕊脸颊虽红,可表情却没有退缩的姿态,一双眼犹直勾 勾地安在他脸上。 从他眼里明显可瞧出,他方才的爱语,全是出于真心。 “你想我么?”这问题的答案早在他听见凝香的告密时便已然知悉,可常隶 就是想让她亲口说出。 两人四目相对,白初蕊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才见她缓缓张嘴,极其含混 地说了一个字:“想。” 这样就够了,有这样,一切就够了! 常隶闭眼深吸了口气后,突然倾身吻住白初蕊的唇。 这股欣喜、感动……教常隶心头澎湃,怎样也没想到,亲耳听闻那一字想, 竟会比顺利救回二十条人命,保全了十万两白银的欢欣,要多上那么许多。 “我的小花儿、我的小花儿……”两人一边交唤着亲吻,耳畔依稀可以听见 常隶的喃喃,直到他的昵唤钻进她耳朵,白初蕊这才真正地意识到常隶他人就在 她身边。 一阵直漫四肢百骸的震颤,有如涟漪般在白初蕊心底荡漾开,仰高头承接他 热情的吮吻,白初蕊控制不住想伸手触碰他——手方举起,刺耳的叮当声同时响 起,两人愕地张开眼睛互瞧着对方,又同时相视而笑。 “瞧我急的,都忘了该先帮你把这些东西解开。” 自白初蕊亲口吐露那一字想后,常隶再也不怀疑白初蕊对他的情意。当然, 常隶没忘白初蕊有件事还未跟他说明,但追究的事暂时可以将它们往旁边推。现 下最要紧的,是帮她摘除掉身上的束缚,然后,与她亲热。 常隶将铜铐铜链往墙边一堆,打算有空再叫丽儿带人将它们取还给鸨嬷,回 头准备再回白初蕊身边,常隶却不期然瞧见身上白袍沾了些脏污。晤,仔细一想 前次沐浴,已是前日自客栈离开时……他转身瞟了白初蕊一眼,突然伸手将她往 怀里一揽。 “陪我洗沐。”话说完,他扬声要丽儿差人送热水进来。 花楼可不比一般民家,洗沐用的热水可时常热在大水缸里,需要时只要差人 去提取即可。 “你要在我这儿……洗?”白初蕊一双眼瞠得老大,活似林里受惊的小鹿, 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不可以么?”在两人说话问,六名孔武有力的男佣已扛来大木盆与热水, 热水一注,整个内房顿时充满氤氲热气。 支开闲杂人等,常隶立刻伸手解开自己身上外袍。白初蕊不安地扭着身子, 一颗心扑扑直跳,虽说她与常隶已有过两回亲密接触,这几天她也在凝香的“恶 补”之下,学到了不少男女私密之事,但赤裸地瞧常隶身子,这经验还是第一次 …… 不过一会儿,常隶已全身脱个精光。 “来吧!”常隶伸手招招,可是一直背对着他的白初蕊哪里看得到他动作, 只是一直揪着衣襟,红着脸颊。 说到底,她仍对两人裸裎相见一事,有着些些的恐惧。 傻丫头!常隶摇头一笑。没关系,她不肯过来,那他就自个儿过去。 不消片刻,常隶从后将白初蕊整个人抱住。感觉到他的体热,还有望见他裸 露的手臂——白初蕊心乱如麻,慌得一双手都凉了。 “这么怕我?”常隶脸贴在她颊边低头,随后侧端起她脸,怜爱又怜爱地吻 着、蹭着。白初蕊初时还有些僵硬,但温柔的吻、湿润的吻让她解除了心防,让 她渴望更多。不知何时,常隶已然解开她腰间系带,大掌滑进敞开的衣襟、滑进 珍珠白色的抹胸里,揉抚她敏感细嫩的胸乳。 “唔……”难以自抑的咛嚅声从白初蕊嘴里吐出,他手指触碰她身体的感觉 太过刺激,总觉得有股热流在体内乱窜,教她忍不住蜷起脚趾,双膝发软…… 常隶敛着长睫觑探她表情,愉快地聆听他指揉捏乳房顶端时,白初蕊那抑不 住变得粗浅的喘息声。 “跨一步……对,把手搭在我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常隶已然脱去她整身 衣衫,白初蕊一脸迷惑地照着他的喃喃移动身体,直到被他抱起,赤裸身体与他 身体相接触,白初蕊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白初蕊张大眼睛,还未来得及说出她的疑惑,下一个惊讶又扑 上了—— 常隶长腿一跨,随后身子一弯,自己连带怀里的白初蕊,一块齐齐坐进水里 头。 白初蕊忍不住惊呼,热水突然袭身的感觉实在太过刺激,尤其身边又多了一 个常隶。 “帮我擦背。”好似要给白初蕊习惯他裸身的时间,常隶取来澡巾往白初蕊 手里一放,随即转身背向她。 白初蕊紧张地咬着下唇,一脸犹豫地看着手里的澡巾。 帮他么?白初蕊几番抬手后又怯懦地放下,实在挤不出一点勇气摸上常隶的 背,虽然她知道自己此时的畏怯感觉实在可笑,不过就是帮他擦个背么…… 常隶也真有耐性,他也不催促白初蕊,只是静静聆听身后间歇传来的水花声 响,可以想见她心头是怎般纠缠。不知过了多久,常隶突然感觉一块湿布贴上他 背。来了……常隶闭上眼睛,唇瓣蓦地绽出一抹笑。 一开始动作有些迟疑,好像怕会弄伤他似地小心翼翼,可过一会儿,或许是 适应了这样的动作,或是听闻到常隶满足的叹息声,白初蕊擦拭的动作,才慢慢 变得大胆了起来。 常隶有着相当漂亮的身子,边擦着他身体白初蕊边想。穿着外衣时,他身体 给人的印象是修长、优雅:可今日见他脱了衣服之后,却大大的不同。是他俊美 过人的容貌与飘飘白衫,给了旁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但只要瞧过他身体,便 可得知他平时多么深藏不露。一身结实均匀的肌肉分布他臂膀肩头,乃至瘦削的 腰杆,无一不是蓄藏着力量。 擦着擦着,那种与自己身体截然不同的触感,那杂混着平滑与刚硬的感觉相 当奇特、也相当迷人,令白初蕊不禁流露着迷的神态。摸得上手了,她浑然不觉 此刻举动,已经离“擦背”二字,很远很远了。 她正用她的手在品尝他……坐在她身前的常隶闭上双眼,浸在热水中的双手 交叠,几乎用上全身气力才勉强定坐不动。这是他所渴望的——给她时间,让她 熟悉、进而不再畏惧等会儿将发生的事情。可常隶不知道,感觉她那无邪又充满 好奇的触碰,竟会让他同时置身天堂与地狱。 如火般的炼狱——一颗颗汗珠从常隶额头淌出,鼻间呼出炙热的鼻息,尤其 当白初蕊的手就停在他臀部上方,常隶忍不住发出一声挫败的喘息。 “摸我。” 常隶呢喃的声音掺杂着浓浓的情欲,教白初蕊一听全身便窜过一阵颤栗,她 没办法不照他意思做,因为那也正是她所渴望的——细白小手往下挪移一寸、再 一寸,直到她掌心贴住他瘦削紧实的臀肉,她可以感觉他多么喜欢她的触摸,从 他抑不住的粗喘声音可明显瞧见。白初蕊喜欢这种感觉,能够影响常隶,一下点 燃她的信心。 白初蕊突然想起凝香曾说,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敌得过女人唇舌的 攻击,常隶也是这样子的么?心里念头一闪,白初蕊突然凑向前去,伸出一截嫩 舌轻轻舔过常隶脖子。 “老天!”常隶忍不住低吼一声。他纯情的小花儿打哪学来这些挑情招式?! 他忽地转身,燃烧着浓浓欲焰的黑眸一与白初蕊大眼对上,白初蕊小腹突觉 一阵酸麻。 没想到他只消用眼睛瞧她,就能让她双腿忍不住发软。 常隶额抵住她额,近距离觑探她的表情。“刚的举动你跟谁学的?凝香么?” 白初蕊一脸无辜地咬着下唇。“她说,您应该会喜欢……” 小花儿跟凝香学取悦他的法子?!这念头一闪过常隶脑海,差点就要他失却 了理智。 “除了那个之外她还教了什么?”他手指轻抚她汗湿的下颚,边亲吻边低声 询问。 “……”她哪说得出口!白初蕊脸颊倏地飞红。 “做给我看。” 常隶一把将白初蕊抱出木盆,两、三个跨步即到床榻。两人躺下时,白初蕊 眼儿刚好顺势瞄见常隶挺立在腿间的男性,只见她一双大眼倏地瞠大。 骗人!白初蕊发现自己被凝香骗了!当初她就是听凝香说男人的宝贝儿模样 神似剥了皮的蕉,那时她才会傻愣愣地捧着香蕉直练—— 哪里像啊! 瞧白初蕊一张脸吓的,常隶忽起了逗弄之意,他凑嘴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想不想摸摸它?” 白初蕊畏怯地缩了下身子,头儿轻摇着。她没办法想象自己伸手碰它的画面 ——男人的那个,长得太过于……凶猛了!跟她想象中那白白粉粉、尝起来还甜 甜的印象,完全不符。 “是么?但我倒是很想让你碰碰。”常隶边话说,边张嘴轻咬她耳垂。 耳朵向来是白初蕊敏感带,只见她脖子一缩,唇儿登时逸出了一声叹。 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初蕊挣扎地抬起她的手,本意想阻止他的进袭,可却只能无力地瘫放在他 手臂上。 热汗涔涔,呼吸凌乱,绷紧然后又酥软的四肢,在在点明了白初蕊的感觉… …常隶半合着眼静默地品味这神奇的一刻。一直以来,无论是男女欢爱,乃至与 人交往,常隶全都是获得胜于付出,若不是小花儿出现,常隶心想,或许他这辈 子永远无法理解,何谓付出的快乐。 她是他的宝贝——常隶怜爱地轻抚她汗湿的额际,以手当梳理颐她散乱的发 丝,慢慢等她喘过气来。 感觉到他的温柔,神情醺然的白初蕊迷蒙地绽了抹笑。直到他手指再度抚上 她汗湿的身体,一丝清明神志突地窜过白初蕊脑海,她倏地张开双眼。 凝香的教导!她竟然全忘了! 见她一脸懊恼地坐起身来,常隶问道:“怎么了?”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白初蕊避开常隶的凝视,抿着小嘴吞吞吐吐地说 道:“我从凝香那儿学到一些东西……我本来是打算要……” 要什么,她讲不出口,只能垂着头用手轻推常隶,意思要他躺下就对。她那 娇羞含怯的模样实在教常隶感觉有趣。该不会她觉得,把话说出口比实际行动, 还要教她难为情?! 常隶有时还真不知道,小花儿她这奇妙的个性,到底是被谁驯养出来的。 “好,我乖乖躺下。还有什么其它吩咐?” 白初蕊蹙眉想了一下:“你等会儿不可以再伸手碰我。”这是白初蕊保持理 智的唯一法子,因为每次只要被他手碰上,她马上就会忘了接下来该做的事。 “这可不行!”常隶一口拒绝,他妖艳晶亮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要我不 碰你,就跟要我不吃饭不喝水一样,会死人的。” 听着他夸张的形容,白初蕊唇瓣不禁绽了抹笑。常隶凑脸过来亲吻她,边在 她耳畔喃喃:“为什么会跑去跟凝香学?或者是她强迫你学的?” 常隶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知道白初蕊不是个人逼迫她,她便会委屈答应的人, 所以答案只会有一个——“喔,难不成你是为了取悦我?” “才不是。”白初蕊嘟起小嘴反驳:“我只是不喜欢什么事都不能做。” 言下之意,就是她喜欢掌握主控权。 “好啊,你想怎么做,我都依你。”常隶双手一摊,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表 情。“但有一条但书,不能要求我不碰你。” 几个念头在白初蕊脑中转着!真要照他要求行动?白初蕊直觉不愿意。当初 他带她回来,也没见他经过她同意,为什么她现在就要接受他的但书! 心里主意已定,但白初蕊却聪明的不把它表现在外。“好,那你先把眼睛闭 上。” 她想到了一个好东西——常隶先前从她腕上取下的铜铐,还搁在房间里。看 准了常隶还未对她起疑心,白初蕊蹑手蹑脚取来铜铐,突然间“喀嚓”两声,常 隶发觉不对劲时,铜拷已然挂在他两个手腕上。 “小花儿——”常隶诧异地瞪瞧着她,只见白初蕊得意地昂起鼻子。 “这招叫‘以其入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先前没头没脑就把我锁了 十多天,我当然也要让你尝点苦头。” “快放开我!” “才不要!”锁匙其实就搁在茶几上,只是这会白初蕊双手按搭在常隶胸上, 使劲不让他起身。“不管,你刚自己明明说了,除了要求你不碰我之外的所有要 求,你全都会照做。” “但你这跟叫我不要碰你有什么两样!” 白初蕊嘻嘻一笑。“至少我没说啊!” 这丫头!常隶恼得牙痒痒,竟想出这方法反制他。 “乖乖躺好。”得到了掌控的权力,白初蕊一反方才的羞怯,突然变得自信 满满。 坦白说,要解开这两只铜铐的法子,除了钥匙之外,还有其它,区区两只铜 铐根本没法禁缚常隶,但瞧她一脸开心的表情,常隶决定乖乖听令。 “那你可要温柔一点。”常隶说完,随即放弃挣扎。 瞧他一脸逆来顺受,白初蕊再一次被逗笑。 啊!白初蕊心想,她真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突生的满足登时扫去她心头的羞怯,只见她嘴含着浅笑,伸手顺着常隶胸膛, 像是要熟悉他身体一般,从上到下缓缓轻挲着。 常隶火热的眼瞳,从头到尾一直没离开过她脸,看着她蓦地变得迷蒙的双眼, 因兴奋而微微张启的小嘴,还有她变得粗浅紊乱的鼻息,再加上她手指——常隶 双眼一眯,嘴里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叹,人生至乐也不过如此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