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器小姐,午安!” 两人一踏进远洋集团大楼,每个见到器盈盈的警卫以及总机小姐。都必恭必 敬地跟她打招呼,却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她身边的喜儿。 一迳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喜儿,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奇怪眼神。 “午安!”器盈盈亲切地微笑,随即带着心不在焉的喜儿走进专用的电梯。 “这部电梯只到二十七和二十八楼,是子聪和我哥专用的。我哥的办公室在 二十八楼,”她边按下按钮,边解说。“我先带你上去找我哥。” 喜儿摇摇手打断她。“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快一点去见殷子聪吧。” 器盈盈迟疑了一下,才笑着颔了下首。 “晚一点,我们四个一起去吃晚饭。回头见罗!” 器盈盈摆摆手,便轻快地踏出电梯门,显然也心急着去会情郎。 喜儿深吸了口气,才按下关门钮。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一点紧张……不!或许不只一点!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 到他,却又情不自禁地有点兴奋…… 电梯在二十八楼停定,她踏出电梯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挑高明 亮的设汁,比原本就宽敞的空间更显出不凡的气派。 有两个女职员正低头忙碌着,对她的到来毫无所觉,她主动走上前去。 “对不起!我要见器洋洋,请问他人在哪里?” 她话音才刚落,便听见两声抽气声,两个女职员抬起头,脸上的神情似乎被 吓了好大一跳。 “你刚才说你要见谁?”穿灰色套装的女职员问道,一副好像不敢相信自己 刚才听到什么的样子。 “器洋洋。”喜儿以为她们没听清楚,便重复了一遍。 两人再度倒抽了一口气,又互相看了一眼,才又转向她,这次的眼神却是瞪 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 “请问您贵姓?跟我们总裁器先生有预约吗?”这回问话的换成是蓝色套装 的女职员。 喜儿有点不耐烦地蹙起居心。“没有!不过你只要告诉他,郝喜儿来了,他 就会知道了。” “郝喜儿?”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轻摇了下头。显然在表示没听过这号人物。她们又上下 打量了一下喜儿,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不以为然。 “我们总裁从不见没经过预约的客人!”蓝衣女冷淡地说。 灰衣女则冷哼了一声。“下面的总机小姐和警卫究竟在做什么?竟然随便放 人上来!明天开会的时候,一定要他们好好检讨一下。” 见她们俩那副嘴脸,喜儿一股气顿时涌了上来,不过为了达成此行的目的, 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便强自按下心头的怒气。 “我有事要见器洋洋!麻烦你们进去替我通报——声。” 灰衣女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我们总裁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吗?” “我们总裁很忙!这种小事不用劳驾他出来处理。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蓝衣女下逐客今。 “你!”:喜儿生气地瞪着她。“你们俩给我听好,我可是你们总裁的救命 恩人,你们最好马上给我去通报一声!”她仰起下巴,怒声命令道。 “哈!纠缠我们总裁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不过,用这种借口的,我倒还是 第一次听见!”灰衣女一脸鄙夷地上下瞄她一眼。“我们总裁的救命恩人?就凭 你?咳!也不照照镜子,就敢乱吹牛!” “我劝你还是别再纠缠下去,不然,我叫警卫上来!”蓝衣女也不留情面了。 喜儿从小到大还不曾受过这样的气,一时之间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第一个 念头便是想找器盈盈来替她作证,看到时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还有什么话好 说。 “你们给我等着,一定叫你们好看!”她气嘟嘟地撂下狠话,随即转身走向 电梯门,大力拍了下按钮。 身后传来两个女人嘲弄的低笑声,很明显的一点都没把她的威胁放在跟里, 让她的怒火不禁更炽。 去他的担担面!这两个女人有够过分的!不亲自料理她们,她就不姓郝! 还有,那个姓器的臭家伙也一样可恨!如果他有去看她的话,她今天哪用得 着来这儿受这场闲气?! 这样一想,顿时好像又有一桶汽油浇在她心头正熊熊燃烧的火上,叫她的怒 气禁不住全爆发出来—— “器洋洋,你给我出来!”她霍然转身,恶声暴吼。 灰衣女闻声立刻拿起话筒,找警卫上来,蓝衣女则急步朝她走来。 见她们这样,喜儿更是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狂怒地猛拍了一下桌面,任它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即气冲冲地朝里头走去, 运气喊。“器洋洋!你给我出来……出来……” “Sandy ,快抓住她!” 灰衣女说着,也朝这边走过来,想要合两人之力先制住她。 怒不可遏的喜儿闪过Sandy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向一扇门,就狠狠地 踹了几下。 “器洋洋!器洋洋——” “你们快来抓住这个疯女人!” 回头一望,见两个警卫正迅速地朝自己跑来,喜儿立刻朝另一扇门跑去,又 狠狠地踹了几下,然后跑向第三扇门,打算如法炮制,谁知才刚踹了一下,两只 手臂便分别被两个警卫架住,随即就被他们强行拖着往外走。 喜儿简直气疯了,一连蹬着腿,不让他们顺利把她拖着走,一连仍继续不停 地咆哮。 “器洋洋1 你的救命恩人驾到了,快点出来接驾——” “怎么这么吵?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在谈事情吗?”一个男人打开第三扇门, 不悦地质问。 “器洋洋!听见设有,还不快点出来见过你的恩公——” “放开她!” 另一把低沉的男音响起,声调并没有提高,却自有一股令人不得不服从的威 严。 听见器洋洋的声音,喜儿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他从那男人的身后走出来, 同时也感觉到手臂被人松开。 她的眼睛像是被磁铁吸住的铁钉一样,牢牢定在他的俊脸上。虽然在怒气中, 但一见到他,她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随即却又鼓动起来。 “Ana ,这是怎么回事?” 器洋洋边问,边扫视了一眼头发凌乱,却浑身散发着滔天怒气的喜儿,迈步 朝她走来。 灰衣女上前来,开口解释道:“总裁,这位小姐说要见您,但她没有预约, 我们请她走,可是她不但不走,还——” 没等她说完,器洋洋就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拉着喜儿的手臂。“你怎么 来了?嗯……先跟我进办公室再说吧!” 他此话一出,Ana 和Sandy ,立刻错愕地相视一眼,虽然她们仍不相信这个 身高还不到总裁肩膀的女子,会是有能耐救她们总裁的人;可是看总裁的样子, 显然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喜儿抹抹脸回过神来,立即怒目瞪向Ana 和Smldy. “不行!我要她们给我一个交代!” 闻言,器洋洋扬起俊眉,却沉默不语。 现场静得没有一丝声音,Ana 和Sandy 等了片刻,见器洋洋并没有出声,明 白他是默许了她的要求,只好走到她面前来。 “郝小姐,对刚才的误会,我们很遗憾。”Ana 和Sandy 致上简短的歉意。 “就这样?”喜儿冷冷地挑起秀气的柳眉,摆明了不满意的态度。 Ana 和Sandy 沉默不语,以无声表达“不然你还想怎样”的态度。 事实上,她们并不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直以来,总有各式各样的女人用不同的方法,想要接近器洋洋,而反都近 乎死缠烂打,她们不胜其扰,所以态度不得不强硬,以绝“后患”,要不然三不 五时跑个女人来闹闹,那她们还要不要做正事啊? “就凭你们刚才对我的态度,一句遗憾就想打发我?” 她郝喜儿看起来像那么好打发的人吗?见她们想含糊带过,再想起刚刚所受 的屈辱,喜儿不由得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这小妮子看起来气得非同小可哩!如果不让她消一消气的话,恐怕她是不肯 善罢甘休了…… 看着她因怒气而胀红的俏脸,和美眸中喷出的怒火,器洋洋抱着胸,微微退 开了一小步。 “呵……真奇怪!这年头到底是怎么了?很多人明明就长成一副人模人样, 却偏偏生出一双狗眼来,看起任何人来,都硬是把人家给看矮一截!怎么?只有 身穿名牌的人才有可能是你们总裁的救命恩人吗?像我这样就绝不可能了吗?” 喜儿伸手比了比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吱!生亍一双狗眼也就罢了!要是连那双狗眼也瞎了,那可就神仙都难救 罗!”她双手抱胸,用眼睛白的地方斜睨Ana 和Sandy. 只见Ana 和Sandy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其他在场的远洋员工则全听得目 瞪口呆。谁也没想到这小妮子长得眉清目秀,损起人来竟会这般的毒辣! 这丫头拿白眼瞪人的模样,倒有点她口中所说的“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呢! 器洋洋只是低下头来,以拳头抵住鼻子,轻咳了几声,却仍旧没有发话。 他一迳的沉默让众人不禁开始寻味起来。 总裁不出声制止,不是摆明了听任她“自由发挥”吗?他们都是远洋的员工, 当然深知他是个分秒必争的工作狂,可如今他却放着工作不管,站在这儿看一个 女子发飙…… 这让他们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个小妮子可能真是总裁的救命恩人,不然总裁怎 么可能放任她至此? 他们不禁好奇地打量起喜儿来,但看了半晌,还是看不出她有啥能耐能救得 了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 “先撇开这个不说!你们至少得好好的跟我道声谢吧?” Ana 和Sandy 莫名其妙地回望着她,直觉这女子脑筋有点不清楚!她做了啥 事值得她们感激了?难道还要她们感谢她来捣这场乱吗? “你们竟然一点都不懂?嘿!我发觉这年头的人受了人家的恩惠,都视为理 所当然,心里一点也没有感恩之心!” 她撇撇小嘴,一副很看不过去的样子,又顺便瞄了一眼身旁的器洋洋。真是 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下属!哼! 哦喔——看来这丫头的炮火对准的不只是他的两个秘书!被台风尾扫到的器 洋洋开始有点懂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哼!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难怪这个世界会这么乱,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们这种不知感恩的人!” 说话的同时,她的纤指不停地在空中点个没停,还非常“不小心”的点中了 器洋洋好几次。 精明如器洋洋自然不会听不懂她的指桑骂槐,食指转而搓搓下巴。“如果你 们做人还怀有一丝感恩之心的话,那么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想到,以我是你们老 板救命恩人的身分,就凭你们刚才那样恶劣的对待我,我见到你们老板,却没有 立刻叫他开除你们,因此你们现在才可以继续站在这里,这难道还不值得你们感 激涕零吗?” 闻言,Ana 和Sandy 互看了一眼,然后又惊疑不定地偷瞄了器洋洋一眼。总 裁为何到现在仍不发一语呢?这是否摆明了就是要任这个女子处置她们的意思? 那么如果她开口要求他开除她们的话……两人脸色一变,刚才的冷静和强悍已然 不见。 “‘饮水思源’、‘知恩不报非君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成 语你们读过吧?再不然也应该听过‘吃果子拜树头’这句话吧?” 器洋洋当然知道,这句话其实是要说给他听的。 “要谢等一下还有得你们好好的谢!”见Aha 和Sandy 兮张嘴想要辩解,喜 儿大力挥了下手,不让她们发言。 “你们再想想看,你们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和方式要赶我走,如果我这会儿出 去开个记者招待会,那后果会如何呢?” 不会吧?这种事也好拿来开记者招待会?要小题大作也不能这样恶搞吧?众 人不由得又瞠目结舌。 喜儿觉得腿站得有点酸,便踱到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才对着Ana 和Sandy 继续开讲。 “只要我告诉记者刚才的情景,那么新闻一报导出来,外界会怎么看你们老 板呢?不用说,人家一定会觉得你们老板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救命恩人亲自登门 拜访,非但没有倒履相迎,还让爪牙把恩人给撵出门去!这种人还能算是个人吗?” 她斜睨一眼器洋洋。 哎呀!这丫头把这笔乱七八糟的帐也一并算到他头上来了!真会迁怒啊!器 洋洋仰头望向天花板。 “一旦被人认为你们的老板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么往后还有淮敢跟你们老 板做生意呢?没有了生意,远洋还怎么支撑下去呢?远洋支撑不下去,那你们一 个个不都要喝西北风了吗?” 她举起纤指朝众人画了一圈,才又似笑非笑地对着脸色发白的Ana 和Sandy 说道:“你们这不是存心要陷老板于不义,陷同事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这两顶大帽子一扣下去,当场把Ana 和Sandy 压得冷汗直冒,面如死灰。 以这丫头扣人帽子的离谱方式,如果去参政的话,必定是朵战无不胜的政坛 奇葩吧!器洋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幸好你们遇见的人是我!我这人行事一向很低调,而且,凡事都喜 欢与人为善——” “噗!”瞧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器洋洋一个忍不住,险些就要爆笑出声。 感觉到属下的目光全都投注在自己身上,再对上那双眯起的美眸,他只好佯 装若无其事地再度卷起拳头,抵住鼻子轻咳了几声。不过,胸臆间涨满的笑意却 一直威胁着要爆发出来,害他忍得好辛苦。 奇怪!这丫头究竟有什么本领?竟然总是有办法能让他在不适宜的时间、场 合,不由自主的想要发笑。 喜儿眯着眼盯住他好一会儿,确定他并没有在笑话自己,才又转头看向Aha 和Sandy.“同时,我还是个很有度量的人,只要你们真心诚意的反省自己的过错, 那么我也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刚才的事!” 话毕,她便双手往胸前一抱,同时仰起下巴,眼睛望向天花板,又跑个二五 八万地跷起二郎腿。 见她把架子端得比天还高,器洋洋立刻别开头,用大手掩住墨镜下的大半张 脸。他很确定,这个时候,只要再多看她一眼,他一定会笑得前仰后翻,在他的 下属面前形象尽失。 其余的人,则瞪大眼呆呆地看着她,脸上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模样。 唯有Ana 和Sandy 两个人不敢发呆,身为当事人的她们当然不可能听不懂她 那么明显的言外之意——如果她们没有真心诚意的反省自己的过错,那么她一定 会计较到底! “呃……对不起。郝小姐,请您原谅我们刚才对您的无礼!” 她们诚惶诚恐地望着她,眼中不自禁地流露出乞怜的神色。能在远洋集团工 作,那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福分,她们可不想被开除,失去这份薪高福利好, 又风光体面的工作! “嗯……这还差不多!”她懒洋洋地拉长声音。“还有呢?” 两人一征,随即便会意过来。“哦,当然,很感谢您对我们的手下留情!” “嗯……不错!”她微微点了下头,又意犹未尽地训示道:“所以罗,你们 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得罪人,因为那人很可能是你们老板的恩公 喔!呵呵呵—- ”出了口恶气的她,止不住十分畅快地呵呵直笑。 她那副张狂的模样,叫器洋洋不禁再翻了个白眼,不过却又暗自觉得有趣。 见她里子和面子全讨了回来,他深吸口气,勉强压下胸臆间的骚动,然后才 走向她,打算带她回自己的办公室,不过还未走到她身边,却听她又说话了。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施恩不望报’、‘为善不欲人知’之类的 风格,可我却坚持要你们知恩感恩,你们心里一定觉得我这人怪怪的吧?” 阴哈!这丫头话中有话,很有要借题发挥的味道,看来下一把火恐怕要烧到 他身上来了!器洋洋扬起俊眉。 “不、不、不!不会……”Ana 和Sandy 慌忙摇头摆手否认。 “不过,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接着,她神情一整,一脸严肃地自问自答。 “因为我发现这些通通都是屁话,全都把人给教坏了!其结果就是让那些受 过人家恩惠的人,一点都不懂感激、感恩,甚至于忘恩!忘了恩后必定负义,一 个忘恩负义的人,还能期待他懂得什么叫忠孝仁爱吗?一个不忠、不孝、不仁、 不爱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做不出来?” 她斜瞄一眼器洋洋,想看看他是否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不过遗憾的是,从他 那张戴着墨镜的俊脸上,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有那么严重吗?众人不禁面面 相觑。 这意思是叫他对她这个“救命恩人”要知恩图报,否则便是个不忠、不孝、 不仁、不爱,丧心病狂之人!器洋洋自然也听得很明白。“是、是、是!您说得 是!”Ana 和Sandy 唯唯诺诺地直点头。“这世上的一切乱源都在于人心——如 今人心越来越坏,所以世界才会越来越乱!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更乱下去,所以我 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她挥舞着小拳头越说越激动。“郝小姐真是高见!佩服、佩服!”Ana 和Sandy 慌忙一脸敬佩地赞叹。 见她脸带戾气,活脱脱一副红卫兵的嘴脸,器洋洋毫不迟疑的深信,假如谁 敢坏了她的“规矩”,必定会被她斗垮,斗臭!哈哈- —“好说!好说!”喜儿 点点头,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嗯!把想说的话大声的说出来真痛快啊!她抹抹脸,感觉近日来郁积在心口 的闷气消散了大半。 “啊!对了,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忘了跟你们说!” 闻言,Ana 和Sandy 脸都绿了。 刚趁她抹脸之时,她们正想悄悄退开,免得再被她训下去,谁知才退了一步, 她却又发话,而且还说是最重要的……这回她又要训多久啊? “咳……”器洋洋再度梗着喉咙“咳”了好几下。 “咦?你怎么咳个不停?该不会……该不会是得了SARS吧?”说着,她跳起 来,连滚带爬地逃到离他最远的另一端。 闻言,大伙儿像脚下长了风火轮似的,“咻”地一下,有志一同地跟着她藏 到同一边。 霎时,器洋洋被孤立在原地,像箭靶似的接受众人射过来的怨毒眼神。 这种攸开生死的事,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连一向冷静理性,水准整齐的远 洋员工们也不例外。 很好!这丫头凭一句话,就让这群平日在他面前都只敢低眉敛眼的家伙们 “造了反”。器洋洋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我没病!”他冷冷地声明。 “你还想要蓄意隐瞒病情?可恶加一万倍——”她怒声打断他。“台湾前天 不是已经从SARS疫区除名了吗?”他沉着脸扬高声音。闻言,大伙才从惊恐失措 中定下心来。 对厚!他们怎么会忘了这么重大的新闻呢?而反台湾是最后一个从疫区除名 的国家,那不就表示他根本不可能染上…… 这下子,怨恨的目光齐刚咧地射向喜儿。都是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害的!害 他们刚才竟然犯下“以下犯上”的滔天大罪! 犯了众怒的喜儿却似毫无所觉,只见她一脸庆幸地拍拍胸。“没事就好!没 事就好……嘻嘻……”自觉小命得保的她开心得傻笑了起来,这才又慢慢走过来。 这丫头!器洋洋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要说?”他冷声提醒她。 “啊!对喔,来,你们过来。”她朝Ana 和Sandy 招招手,她们俩只好哀怨 地走上前来。 “告诉你们喔!你们可以小看我这件衬衫,可是千万、千万不要小看我这条 牛仔裤!”她一脸郑重竖起食指朝她们直摇晃。“我这条牛仔裤可是全世界独一 无二的!” 这就是她口中“最重要的事”?!在场众人差点就想破口大骂起来。“为什 么说它独一无二呢?”她微微弯下腰。“你们看看这三个洞,觉得怎么样?” Ana 和Sandy 相视了一眼,才又目光迟滞地转向她。 “破得……嗯,很……很别致!”Sandy 僵着声说。 “说得好!”喜儿赞赏地点点头,又看向Aha.“你呢?有什么看法?”Ana 只好左看右看。“嗯……左边膝盖处破的面积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右边膝盖处破 的却只有左边的一半大,不过在上方又破了一个小洞……看起来,很……很特别。” “这叫做不规则的美!还有,左边破的地方偏向大腿,右边破的地方偏向小 腿,这是一种不对称的美。” 喜儿一脸珍惜地摸摸破损的地方,粉认真地说。 “它的特别在于,它不是像你们这些人那样,花几千块,或几万块去买回来 的破牛仔裤,而是我花四年的。时间把它穿破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是 炫耀的,神情是自得的。 “呵呵——怎么样?酷到不行吧?嘻嘻……” 没有人能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好炫耀的,因此,现场一片死寂。“你 的皮肤好好喔!”人群中不知谁突然蹦这句话来,立刻引来附和的声音。 闻言,器洋洋立刻收回盯在她那片裸露的奶油色嫩肤上的视线,厉眼瞪向声 音的来源处,不料却发现几个男下属都双眼发直地紧盯着她牛仔裤的破损处看。 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蹙起眉朝她走过去。 “谢谢!”喜儿开心地桀然一笑,又喜孜孜地说:“还有喔!大腿后面有个 地方也开始快要破了,我让你们看看……” 说着,她便转身,微微弯下腰,想要炫耀臀部下方快要破损的地方给大家看。 器洋洋身体一侧,高大的身躯立定在她身后。“你们回去做自己的工作!” “是,总裁!”众人开始散去。 喜儿侧头往后望,却见自己的身子被他整个挡住,让她根本就达不到想要炫 耀的目的,不由得微嘟了嘴。“再等一下下嘛!”。 “他们都得去忙!”他淡淡地说,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僵硬,又拉起她的手臂。 “走吧!进我的办公室再说。” 他用的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抗拒地直起腰。 一站直了身子,喜儿才意识到两人竟贴得这么近,近到她的背甚至能碰触到 他的胸,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一瞬间,她不禁心跳耳热起来。 “走吧!”器洋洋轻推着心不在焉的她往前走。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