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把车子开进殷宅,喜儿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三个星期前在这里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那一幕,她的心仍 会抽痛不已。 那天她离开这里后,便像一抹游魂似的,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回到家,她忍不住趴在床上狠狠哭了一场,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 着,可第二天一醒来,眼泪又自动掉下来。 就这样一过三天,她每天都在哭泣中度过。 二十三年来,她从不曾那么孤单痛苦过,她好想回家,可是又不想让家人看 见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好强打起精神回婚纱公司上班。 可当海薇一脸关心地询问她为何会变得那么憔悴时,她却无法说出口,因为 那令她太痛了! 她终于明白,有些痛是说不出口的。 幸好,海薇体贴地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陪着她;然而,三个礼拜过去了, 她仍像是具行尸走肉般,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 “喜儿,你来啦!来,快点进来,我买了好多礼物给你。” 听到车声而赶出来迎接她的器盈盈高兴地说,随即拉着她的手就往大厅里走 去。 置身在大厅里,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又浮上喜儿的心头,叫她 的心顿时狠狠一揪。 要不是盈盈一定要她来—趟,她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踏进这伤心地一 步。 “来,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每一份都是我用心替你选的喔!” 器盈盈指着茶几上十几个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盒子,笑盈盈地对她说。 “谢谢!”面对她的热情,喜儿感激地笑了。 “你们不是说度完蜜月就直接回美国吗?怎么又回来了?”她边拆着包装盒 边问。 “我前天打电话回家,才听张妈说我哥那奇怪的头痛症又发作了,我放心不 下,所以一定要回来看看他!”器盈盈一脸忧心地皱起眉。 闻言,喜儿抬起头来,张开嘴像想说话,最后却又闭上; “他这个病真奇怪!第一次发作是我爸过世的时候;到我妈过世时,他又痛 了一次;第三次是公司刚创立没多久,发生财务危机,眼看很可能要血本无归… …那时我好害怕他有什么事,所以硬要他看医生,但跑了好多家医院,看了好多 医生,照了一张又一张的X 光片,就是找不到真正的病因,每个医生都说他的身 体很健康。 “后来公司的财务危机解决了,他也从此没再发作过。我以为他没事了,可 是怎么又突然发作了呢?而且,以前发作的时候,最多只痛两天就不痛了,但这 次却更严重,痛了五天,怎么会这样呢?”器盈盈越说越担心。 见状,喜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每个人都会偶尔头痛一下, 或许是太累的关系吧!” 但她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秀眉。 “不!他的头痛跟别人的不一样——” “盈盈,我回来了!还有阿器也来了。” 随着殷子聪的声音,两人一‘同转头看向大厅,喜儿顿时僵住。 看见她,器洋洋也一怔,墨镜后的黑眸贪婪地凝定在她的小脸上。 见她整整瘦了一圈,他的心狠揪了一下。 喜儿站起来。“我要走了!” 她无法忍受再看到他,更遑论跟他同处一室。 “你怎么刚来就要走?还没吃晚饭呢!何况我哥也来了耶!”器盈盈错愕地 拉住她。 “我不跟这种小人同桌吃饭!”喜儿气愤地说,又恨恨地瞪他一眼。 她可以确定,自己将会恨这个可恶的男人一辈子! 当初如果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该答应让她追求他;而及如果只是敷衍她, 他就不该对她那么好,害她陷得那么深,如今才会这么痛! 迎视着她眼中赤裸裸的恨,器洋洋心一阵阵揪痛,却什么都不能说,垂在身 侧的大手握成拳,负到背后,以免自己忍不住抱住她。 “你们……你们在闹别扭喔?”器盈盈愕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兄长。 当天她上楼去补妆,并没有看到那一幕,而殷子聪为了让她安心去度蜜月, 也没有告诉她。 “谁跟他闹别扭?我不认识这种恩将仇报,无情无义的小人!”她但愿自己 从来没认识过他! 哼!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恶劣地戏弄她,伤害 她呢? 感觉到眼睛一阵灼热,她迅速挣脱盈盈的手,扭身快速地往外走。 “喜儿,别这样嘛!大家还是……还是朋友嘛!” 殷子聪在老婆的示意下,连忙拦下她。 “有这样的朋友,我还需要敌人吗?” 什么样的朋友会用刀狠狠插进你的心,叫你痛不欲生? “哼!我才没有这种朋友!” 她跟他将永远是仇人,绝对不会是朋友!喜儿仇恨地瞪着器洋洋。 器洋洋咬紧牙关,仍旧一语不发。 “喜儿,别生气啦!男女朋友,有时难免会有点小误会,有什么事慢慢讲… …” 器盈盈又赶上前来拉住她,打算做和事佬。 “来!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来吃顿饭!你看,我忙了一下午,准备了好多 菜,都已经煮好了,就等着你们来。好啦,你就看在我那么辛苦的分上,留下来 尝尝我的手艺嘛—- ” 禁不起她再三的恳求,喜儿只好不情不愿地被她拉进饭厅里虽然她的哥哥有 够可恨,但盈盈是真心待她好的。 四人开始坐下来用餐,不用说,席间的气氛自然是尴尬到了极点。 器盈盈努力地找话题,想让他们交谈,可惜徒劳无功。 喜儿只有在问到她时,才简短答一两句,器洋洋则一声不吭地闷头扒饭,只 有殷子聪心疼老婆,跟她一搭一唱,可惜却热不起场子。 “你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不用再做复健了吗?真是太好了!哥,你说是不是 啊?”器盈盈高兴地说。 器洋洋点点头,继续扒饭。 喜儿白他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多留几天,等拍完婚纱照再回去。你哪一天有空啊?” 见怎么搭都无法让他们搭上线,器盈盈也意识到问题可能不像她所想的那么 简单,于是打算等弄清楚问题后,再帮他们。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拍了,你另外找人吧。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这几 天要忙着打包行李。” 虽然还有四天,要帮他们拍还是可以的,但她之前就知道器盈盈要她哥哥跟 他们夫妇合照,所以她顺势推辞掉。 再不离开这个城市,她怕自己会疯掉!有好几次,她竟然无意识地把车开到 远洋的楼下,等到醒觉过来后,才赶紧把车开走…… 闻言,器洋洋猛然抬起头看向她。 “你怎么会突然要出国?要去哪里?去玩还是——”器盈盈连声问道。 “我是去工作,去巴格达!” 虽然仍然没有报社愿意请她,不过,她估计只要自己能拍到一些足以发人深 省的照片,还是有报社会用的。 “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她的话音才刚落,器洋洋便厉声质问,眉头 更是拧成死结。 “关你什么事!”喜儿立刻气冲冲地回他一句。 器洋洋重重放下筷子,“啪”一声好大声,吓了众人一跳。 “你立刻绐我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巴格达?这该死的女人难道疯了吗?那地方如今 整天都有恐怖事件发生,她竟然还要……她想去找死不成? “不爽回答你!”喜儿横眉竖目地顶回去。 咳!摆那张凶神恶煞的臭脸想吓谁啊?她郝喜儿可不是被吓大的!再说,他 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器洋洋铁青着一张俊脸,霍然站起身。 “郝喜儿,我警告你——” “哥!你……你先别这么生气……” 从未见过兄长发这么大脾气的器盈盈,惊讶之余,更是被吓了好大一跳。 “喜儿,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去巴格达吧?”她不敢置信地问。 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更吓人? “我已经订了星期五的机票了!” “啊?连机票都……” 器盈盈才惊呼到一半,却见兄长飞快走近喜儿,随即便拉起她往外走。 “喂!你想干么?你放开我!混蛋!听见没有……”喜儿惊怒交加地挣扎着, 却挣不脱他孔武有力的手。 “哥,有事慢慢说,你别吓着喜儿!”器盈盈慌忙追上去。 “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殷子聪拉住她,轻声道。 “喂!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喜儿怒喊。 器洋洋半拉半扯地把她带到花园里,才放开她。 深吸了口气,他冷声命令道:“把机票退掉!不准去!” “嗤!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干么要听你的?”喜儿扬起下巴,不驯地怒道。 “我劝你最好听我的,否则你会死得很惨!”他摘下墨镜,冷鸷的寒眸牢牢 瞪住她。 一接触到他那双“凶眼”,喜儿不由得一抖,却又不甘示弱。“你想吓我?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 他紧绷着俊脸,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星期五,只要你敢出现在机场,你就知道我管不管得着你!” “哼!少吓唬我!我才不怕你!”喜儿愤怒地握紧小拳头。 器洋洋一脸阴沉地往前逼近她。 “或许你该怕我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该死的丫头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他不惜忍痛保护她的安全,可她竟然…… “你……你想怎样?” 见他满脸戾气,喜儿不禁心生惧怕,随即却为自己发抖的声音而恼怒不已。 “哼!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样?” “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能拿你怎样子!” “我跟你毫无瓜葛,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喜儿气愤地喊道。 “再过几天,只要再过几天!你就会知道我有什么资格管你!”他像发毒誓 一般地说。 喜儿一愣。“莫名其妙!懒得跟你这种小人废话。我讨厌你,永远都不想再 见,到你!万一不幸见到的话,不要再跟我说半句话!” 说毕,她掉头朝自己的车子跑去。 器洋洋阴鸷地握紧拳头,并没有追向前去。 以他目前恶劣的心情,如果追上去,只有两种结果——— 不是给她的小屁屁一顿好打,让她哪儿都去不了;就是狠狠吻肿她的小嘴, 叫她吞回那些伤人的话! “最后再送你一句很贴切你的话‘忠孝仁爱信义廉,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说完后,随即把车子快速驶离殷宅。 器洋洋想起她曾让他看过网路上这则骂人“无耻王八”的笑话,一瞬间,脸 色不禁更阴沉难看了。 “阿器!阿器、阿器……” 器洋洋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殷子聪。“呃……什么事?” “我在跟你说,吴朝贵已经搭上往新加坡的飞机了,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行 事,他是死定了!”殷子聪微笑着说。 器洋洋点点头,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仿佛大仇即将得报。对他来说一点也 不重要。 “接下来讨论一下最新的投资案,你看……算了!我看你根本就心不在焉。” 殷子聪摇摇头。“在烦恼喜儿的事。对吧?” 器洋洋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抹了抹脸,并没有否认。 “你昨天一早不是派人去她楼下盯着她了吗?应该没问题了啊!” “派去的人说这两天都不见她的人。”他闷声回答。 这个讯息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而反让盈盈打去她的公寓里,也没人接听,她人究竟去了哪里呢?” “盈盈说她家人住在高雄,她有可能回去了,也有可能心情不好,去朋友家 里暂住一下。反正你不是打算,星期五只要她敢去机场,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吗? 那样一来,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去不了巴格达,你还担心什么?“ 器洋洋阴郁地锁紧眉头。 他并不希望动用这最后的杀手锏,因为若是把她五花大绑绑回来,只怕那丫 头会更恨死他! 只希望她能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打消那个疯狂的念头;可是依她的性子 看来,他又乐观不起来。 唉……真是令人头疼的丫头! “叩叩!” 外头传来敲门声。 “谁?” 器洋洋严厉的声音似乎吓着了门外的人,一会儿后,才见Sandy 打开门,一 脸战战兢兢地探头进来。 “我在开会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打扰,难道你连这个规矩都不记得了吗?” 不等她开口,器洋洋便先沉着脸训了她一顿。 “对……对不起,总裁!是……是郝小姐打电话来,我有跟她解释您正在开 会,可她坚持要立刻一一” 器洋洋一挥手,打断她的解释。“马上接进来!” Sandy 忙领命而去。 “阿器,你要不要休息几天?我回来这两三天,已经听到下头好多人说,这 几个礼拜,你的脾气……很暴躁,大家都怕得要命呢!”殷子聪忍不住为下属请 命。 器洋洋连理都没理他,一等电话响起,便立刻抓起话筒。 “喜——”他还来不及说话,另一头便传来喜儿耀武扬威的声音—— “臭器洋洋!我现在人就在巴格达萨达姆机场!你能拿我怎样?哼!” 器洋洋闻言顿时火冒三丈,霍然站起身,恶声暴吼道:“该死的女人!你找 ——” 可是才吼到一半,彼端却传来“嘟嘟”声,他怒不可遏地摔掉手中的话筒。 被他的怒吼声震得差点耳声的殷子聪,瞠目结舌地看着瞬间被分尸的话筒, 吓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他认识了二十几年,向来冷静自持的好朋友吗?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他竟在收拾护照,殷子聪错愕地问道。 “那该死的女人现在已经在巴格达了!”器洋洋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进出。 “帮我联络机师,告诉他我要马上出发去巴格达,要他在机场待命!还有, 打电话给辛特,让他帮我查一下那女人住哪家饭店,如果找到她的人,就看牢她!” 他边说边往外走。 “该死!” 殷子聪见他扶住额,身体掠过一阵激烈颤抖,忙追上前去。 “你又发作了?这样子怎么能去?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让辛特帮你去找, 他是沙乌地阿拉怕王子,人脉广,一定能找得到她,帮你带她回来的。” “我一定要亲自去把那该死的女人逮回来痛扁—顿!” 他咆哮完,便扶着头呻吟了一声,随即怒气腾腾地冲出门去。为情所困的男 人果然是毫无理智可言!殷子聪不禁为远方的喜儿祈祷起来。 用力挂断器洋洋的电话后,喜儿做了个鬼脸。 哼,总算出了一口鸟气! 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转机转得晕头转向,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晚,被他莫名其妙的凶了一顿后,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回到 家便胡乱收抬了行李,连夜直奔机场…… 把小背包往肩上一甩,她昂首阔步走出机场大门。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整条街,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抬起来,救难人员拼命地 在己然沦为废墟的瓦砾堆中挖掘,试图寻找是否还有生还者。 喜儿不断地按着快门,拍摄着现场的情景,一边勉力压下因目睹那些被炸得 血肉模糊的尸体而起的恶心感。 她刚才在附近逛,听到这边响起爆炸声,忙飞奔过来。 突然,她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守在一具尸体旁边,神情木然得叫人心惊, 她蹲下身来,把镜头转向他,迅速按下快门。 男孩像被闪光灯所惊动,缓缓抬起眼。 那眼神中交集的痛苦、愤怒和绝望,与他脸上木然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也震慑了喜儿的心。 她再次按下快门,然后打算上前去,从正面的角度拍几张,但还没站起身, 衣领却被人给拎住。 “谁?放开我!”她大叫着转头,却在看清楚来人时,立刻瞠大杏眸,张大 了小嘴,说不出话来。 天啊——怎么会是他?! 距离她昨天打电话给他才二十四小时呢!他怎么也到了巴格达?而且还找得 到她!难不成他有通天的本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放我下去!我叫你放开……” 发觉被他拎着走,她立刻奋力地挣扎,并又大叫大喊。 “闭嘴!不许再吵!”器洋洋低喝,眉头拧得死紧。“混蛋!你以为你是谁 啊?放开我,听见没有?再不放我下去,信不信我踹死你?”她愤怒地提起腿, 可还没来得及实现她的威胁,小屁股便先挨了两大板。 “你……你……”喜儿气得七窍生烟,瞪着他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 器洋洋没有理她,打开车门便把她扔进去。 喜儿揉着被打疼的小屁股,气得浑身直发抖。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小屁屁,而且还打得那么用力! 呜- —好痛! 器洋洋一上车,车子便马上开动。 “啧啧!原来中国男人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听到这略带奇怪口音的中文, 喜儿抬头望过去,却见对面坐着个中东裔的男子,不禁一愣。打量了一下四周, 她这才发觉自己置身在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车子里。 她试着要打开车门,可那车门却文风不动,显然是被中控镇给锁住了。“我 要下车!”她握紧小拳头对着他怒喊。 “你再吵,我就把你的嘴堵住!”器洋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冷声威胁道。 “你敢?!”喜儿简直气疯了,失去理智地一脚端向他的脚踝。“放我下去! 放我下——” “辛特,拿绳子和毛巾给我!” “你……你想干么?”喜儿吓了一跳。 这臭家伙该不会是想绑住她,再堵住她的嘴吧? “嘘!他已经够难受了,你现在最好别再惹他!”辛特朝她摇摇手。难受? 她看他一眼,这才发觉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只是难看,而且还白得很不正 常,甚至连嘴唇也泛青了,眉头则玻得可以夹死蚊子,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似的…… 他的事不关你的事!她提醒自己。 “我要下车!”她瞪着辛特说。 辛特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你好,我叫辛特,是这家伙的大学同学兼老 朋友,我知道你叫喜儿。” 原来是老朋友,难怪他坐视她被那家伙绑架都不出声,简直是狼狈为奸!喜 儿冷哼一声。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看来下车是无望了,她改而问道。 “到了你自然知道!”器洋洋冷冷地回了一句。 喜儿气闷地鼓起腮帮子。 “再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如果你觉得闷的话,我们可以聊聊天!”辛特 微笑道。 “啧啧……一个女孩子竟然敢孤身跑来这种地方!真不简单啊!难怪阿器会 被你惹得这么失控!”他的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喜儿抿紧小嘴不搭腔。敌人的 朋友也是敌人! 辛特耸耸肩,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无礼。车子在沉默中行进,喜儿郁卒地望着 车外,对一路上的风景视而不见。 她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臭家伙有什么权利管她的事啊?而且还一副 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到底想干么? 突然几架飞机映人她的眼帘,她认得这个地方,正是她昨天才到达的地方— —萨特姆机场。“我不要回去!我要下车!我不要回去!你听到没有?我不要— —” “没有人询问你的意见!”器洋洋冷冷地说。“你……”这意思是她的意愿 根本不重要?!喜儿气得浑身打抖,却见车子长驱直入停机坪,连海关都不用过。 车子停定,他一语不发地又拎起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真是只小辣椒 啊!” 见她那么激烈地又叫又喊,送他们到机舱门口的辛特止不住摇头兴叹。 “老兄,你可真是遇上克星了!呵呵——祝你好运罗!我会替你向阿拉真主 祈祷的!”话虽这么说,不过语气听起来却一点都不诚恳。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