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序文 很久没写古代小说了,更正,是很久没有这样一口气完成一本古代小说了 (还记得白某人曾在前本书序里提到一个有关狼的故事吧,那个故事尚在难产当 中,生到一半就卡住了,至令已耗时近一年)。虽说是一口气,其实还是花了两 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的。写惯了现代小说,再回头写古代小说,白某人只有一个 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累累累”!我想大部份的作者都会认同我的看法,写古代 小说不比现代小说,在用字遣词方面必须比较费心,还得留意不要让平常挂在嘴 上的现代用语一个不小心跑到古代理去。总之,真的不容易啊!那些接写古代小 说的作者们,白某人要向你们致上最高敬意。 其实,说不容易也是因为许久没去碰触,真所谓“熟能生巧”啊,常写自然 比较熟练。所以,当项姐提出这次套书的构想,询问参与的意愿时,我答应了, 虽然感觉压力很大(万盛每次的套书作者都是强棒,成绩也很斐然)。但白某人 认为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考验和磨练,告诉自己,先别去想出来的成绩与评价如 何,最重要的是尽己所能,好好用心,将自己想说的故事忠实呈现出来。很开心 能有这样的机会,尽管这两个多月仿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然而,当稿子完成时, 那种辛苦后通体舒畅放松的感觉,轻易地便将过程中经历的折磨舆痛苦冲刷得干 干净净。 再回头来谈谈这本书。白某人很喜欢这样的题材。人对于和自己不同界域的 事物存在,多少总存在著一种排斥感与恐惧感,因为那毕竟是属于“未知”的版 图;未知会让人产生好奇,也会带来恐惧,可也因为这样,想像的空间就愈大。 关于鬼魂的存在,在这里不做理性、科学的探讨(白某人坚信,眼睛看不见 的并不代表不存在)。但说到鬼,就少不得聊到一些鬼故事、鬼电影了。还记得 去年一整年各国鬼电影火红的程度,日、韩、港、台、美,都拍了好些惊悚吓人 的鬼电影。说真的,白某人一部也不敢看。不是不爱看,而是看完后产生的“后 遗症”让我却步不前。拜声光科技的发达,及无限的创意开发,每一部鬼电影逼 真骇人的程度真足以让人看得心惊胆颤,不免还恶梦连连;那些恐怖画面总令白 某人视觉暂留的现象延续到夜晚,让白某人即使热得满身汗也要紧紧地蒙著被子, 直至饱受折磨疲倦地陲去;然后,隔天便会出现一双吓人的熊猫眼。 唉!真不知道白某人是胆子小还是记忆力太好了,总之,从此白某人对鬼电 影敬谢不敏,除非将来白某人的床上多了一个人,那又另当别论了。 当然,白某人写的也不是什么恐怖的鬼故事,而是想表现出人们心中的恐惧 总是事出有因,并非表面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形象所导致的这样一个意念, 希望这个故事能让读者们喜欢,下次见! 江南苏州 “蒲老爷,这是您特别订制的帛画,您老看看是否满意。” 一身白衣,身量修长、长相温文俊美的男子,将手中卷成轴状的布帛摊开, 平放在圆桌上。他的声音沉稳淡定,面容温和带笑,虽是一身文人的气质,可黑 棱的眸子却有著商人的精明与能干。 蒲老爷抚著长须,低下头观看帛画。呈长条形的帛布上绘著天上人间两处境 界,上幅祥云缭绕、飞龙蟠升,九天玄女们或弹琴或舞佾;下幅则是繁华热闹的 民间市井,络绎不绝的人潮、来往的商旅及街道两旁的店家商贩,呈现出一片四 海升平的景象。 帛画以鹅黄染底,再以金色丝线绣花,然后再用矿物颜料画绘,色彩艳丽, 形象丰富,每一处都细致绝伦,整幅画绘织物精美得令人爱不释手。蒲老爷满意 地持著长须呵呵笑著。 “冯公子果真是好手艺啊,老夫非常满意,你只管开个价吧。”蒲老爷频频 点头称赞。这幅帛画是他为了知府大人五十寿诞特别订制的贺寿之礼,冯家出色 的手艺让这份别出心裁的贺礼更显无价。 “承蒙蒲老爷抬爱,晚生自当全力而为。”男子拱手为礼,俊颜温文谦逊地 笑著。“多年来冯家庄受老爷子关照甚多,这幅帛画就当是晚生聊表的一点心意。” 蒲老爷闻言,开怀大笑了几声,老练的双眸带著浓浓的赞许。 “冯公子,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夫虽是个门外汉,可也知道这幅帛画的价值 不菲,怎能让你白忙一场呢!” “蒲老爷言重了。”男子不慌不忙道:“未来冯家庄还需要蒲老爷继续关爱 支持,这一点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倒是晚生最近印染了一批上等丝绸,色泽鲜 丽,图案精美,听说蒲老爷您布庄里正需要这类的货品,就不知道晚生是否能帮 得上忙。” 话落,对方又是一阵爽朗大笑。“冯公子,你真是令老夫佩服啊!年纪轻轻, 就拥有这般的手腕与气度,难怪冯家庄的事业能有今天这番局面。” 说话间,一双老眼带著笑意频频打量著年轻男子,半晌后,忽地开口问: “不知冯公子是否已有了婚配?” 男子微愣了下,而后回道:“晚生至今尚未娶妻,也无婚配。” 蒲老爷面色一喜,却又忽儿一暗,心中突生万般感慨。唉!如此出色的男子 若能成为他的女婿,该有多好!只可惜,想归想,他也知道不可能。冯家的财力 并不在蒲家之下,依对方的条件,不论是名门闺女或富家千金都堪与匹配,可偏 偏他的宁儿却是个…… 唉!只要一想起独生爱女的事,他不禁满面忧愁。 “蒲老爷,您怎么了?”男子沉稳的嗓音温温地响起。 蒲老爷瞬即回神,重新挂上满脸笑,迭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忽然 想起一些事情。” 收起帛画,接著又道:“冯公子,丝绸进货的事,改天我让布庄里的管事登 门洽谈,到时候再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晚生自当效劳。”男子躬身一揖,甚是有礼。“画已送上,晚 生也该告辞了。” 蒲老爷微笑地颔首回应,转身命下人送客。 “哎呀!小姐,你别乱跑啊!衣服都还没穿好呢!” 男子才刚出房门,便听到一阵女子惊呼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抹白色的纤 影突地自回廊转角冲出,往他身上撞来。 “哎哟!” 来人冲势过猛,男子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一手下意识地撑扶住怀中之人。 娇嫩的一声轻呼,让他不觉皱眉,低头一看,撞到他的竟是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 白色的中衣襟口微敞,还露出一截红色的肚兜。 男子心中暗恼,随即撇开眼去,并赶紧松开手,将女子推离一臂之遥。 这时候,蒲老爷已闻声走出房外,刚才惊呼的丫鬟也已赶了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神色慌张地问,却是不敢抬眼对上自家老爷的 目光。 “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还不赶快把她带回房里去!”蒲老爷沉著脸,低声 喝道。 谁知那蒲家小姐却突然挣开丫鬟的扶持,跑到男子身前,小手扯住他的衣袖 直对他傻笑,还老是伸著舌。 男子微一愣愕,下一刻,女子已被丫鬟匆匆忙忙地带离。 突发的一场意外让男子心里暗自著恼。他是不是撞见了蒲家不欲为人知的秘 密?蒲老爷该不会要他负起责任吧? “冯公子,刚才没惊吓到你吧?”蒲老爷一脸抱歉地道,神色微带著一丝尴 尬。“小女天生有些呆傻,冯公子你可别见怪。” “哪里的话,蒲老爷别放在心上。”一语双关,男子拱手一揖,不再多言, 淡定地跟随著蒲家下人离开。 出了蒲宅大门,已是晌午时分,日头当空照,市街的人潮逐渐散去,不是回 家就是到酒楼饭馆避暑,只剩下街旁零落的摊贩。 “少爷,你可出来了。”门外,一名身材圆圆胖胖、手里还抱著捆绸布,年 约十七、八岁做家仆打扮的少年赶紧跑上前来。“我办完事在这儿等了将近一个 时辰,都快被晒昏了。”忍不住抱怨一下。 男子不予理会,只是皱著眉迳自往前走去,家仆只得随后跟上。 烈阳下,不过片刻,少年家仆已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少、少爷,咱们先 找家客栈休息一会儿吧。”唉,他实在又饿又累又渴呀! 男子停下脚步,回转过身子,看著贴身仆厮阿福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的模样, 眉心微微一皱,道: “天气真有这么热吗?瞧你,像掉进河里似,把汗擦一擦吧。”边说著,伸 手取过他手上抱著的绸布,随后走进街旁的一家客栈。 阿福赶紧跟进去,一边在心里咕哝:自家主子还真是个怪人,这种天气竟能 保持一身清爽,一滴汗也没流,好似现下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著实教人不由得啧 啧称奇。 进了客栈,点了饭菜,还要了一壶凉茶,男子细心地将绸布放在另一条长凳 上,才抽出筷子,准备用饭。 饭菜纷纷上桌,可他吃得并不多,倒是阿福,像饿了好几顿似,没一会工夫 就解决了一大碗饭。 “沈兄,听说昨日那城中首富蒲员外找你过府一叙,可有这么一回事?”隔 桌的谈话声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阿福随意瞥了一下话声的来源,便又埋头猛扒饭菜。 “吴兄,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一阵轻笑传来,另一人继续说道:“说正格 的,那当下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蒲员外 是何等人,竟会邀我过府叙谈!” “那后来呢?”声音里有著好奇。 吃饱了喝足了的阿福,抹了抹嘴巴,也好奇地侧耳听著。 回话的人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那蒲员外不知打哪儿知道我想赴京赶考, 又缺盘缠一事,马上让人端出一盘白银,说是要赞助我此行的一切费用。他还说, 就算我没高中,将来也不必愁吃穿,他会帮我安排妥当。” “这是件好事啊,沈兄为何叹气?” “欸,吴兄,你有所不知啊!”声音忽然压低了下来。“蒲员外是有条件的。” “哦?什么条件?” “唉!条件就是我得先娶他的女儿进门。”话声里夹杂著叹息,听来很是惋 惜与感慨。 “竟有这种事?!传言蒲员外的女儿天生呆傻,莫非是真的?”语气更好奇 了,随后半开玩笑地说道:“沈兄,你何不答应了呢!看在蒲员外提出那么优渥 的条件,你下半辈子衣食无虞,不也挺好?” 借着眼角余光,阿福瞥见那姓沈的书生一脸可惜地摇头叹气。 “唉!吴兄,不瞒你说,原本我也有点心动,心想,蒲小姐不过是呆傻了些, 不至于无法忍受吧。谁知道见了人,唉……”忍不住又摇头了。 “怎么了?见了人如何?” 阿福发现客栈里其他人也都倾身竖著耳朵等著下文。 “那蒲家小姐今年十六岁,美则美矣,却痴傻得厉害,还老是伸著舌头,像 烈日下歇息的狗儿一般。你说,我能娶这样的妻子进门么?” “原来如此啊,那蒲员外为了宝贝女儿可也煞费了苦心。” 送菜的店小二经过,插嘴道:“蒲员外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些时候 翰生堂几个穷书生全被找去问过了,没有人肯娶蒲小姐为妻呢。” “真可惜哪……”唏嘘声四起,就不知道众人可惜的是痴呆的蒲女,还是蒲 家大好的荣华富贵。 “少爷,他们说的那个蒲员外是和咱们有生意往来的那个蒲老爷吗?”阿福 搔著头问。方才少爷才打那儿出来,就不知道有没有遇上痴痴呆呆的蒲小姐。 经他一提,冯云衣不免想起方才在蒲家撞见的那一幕,神色微恼地道:“是 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我们不相干的事别多问!” “喔。”阿福无趣地摸摸鼻子。他忘了自家主子性子偏冷,还有些无情,从 不过问及理会与自家不相干的事,更不喜听闻一些街坊流言或传闻之类。 “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上路。”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冷冷淡淡的。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阿福也只能点头。忍不住抬眼望了一下门外,唉! 日头依然又大又热,他真不愿意走出这家客栈哪! 没瞧见他一张苦瓜脸,冯云衣取出钱袋,招来店小二结完帐后,拿起绸布即 走出客栈。 阿福无奈地紧跟在后头,突发奇想:不知道那个蒲员外接不接受毛遂自荐呢? 他不介意娶个痴傻的妻子,真的不介意哪……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