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站在门口。因回想往事而出了神的妍希,好半晌才回过神,深呼吸,忍下激 动后才抬手按下了门铃。 “谁啊?”对讲机上还没传来声音,在花圈里工作的王伯看到大门外有人, 便先出声询问了。 看到他,想到过去都是王伯开车到家里接她来慕家玩,妍希激动的泪水都要 流下来了。 “王伯,是我,妍希啦。”对着镂空的大门,妍希兴奋的朝着经过岁月的摧 残,而己微驼着背的王伯高喊着。 “妍希小姐?”王伯加快脚步走向前。赶忙将大门打开。“天啊,是妍希小 姐回来了。” “王伯,看到你真好。”门才打开那么一小缝,妍希已经送上盈盈的笑容, 随即又从手上预备的礼物中拿出一个来,“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大衣和手套, 有了这两样东西,今年冬天你就不怕冷了。” “谢谢你啊,妍希小姐。”接过妍希手上的礼物,王伯激动的红了眼眶。 “王伯,别客气。” 在和王伯寒暄几句后,妍希随即又拎起手上的札物,像只蝴蝶似的翩翩进了 大厅,险些儿将正沏好茶,打算端到二楼给慕立庸的王妈给撞倒了。 扶好王妈,妍希不好意思的笑着,“王妈,对不起。没撞疼你吧?” 接着她将王妈手上的托盘拿开,将礼物塞到她手上。还附赠了一个又香又甜 的吻。 “这是给王妈你的化妆品,保证王妈你擦了至少年轻个二十岁。” 王妈也回抱她,开心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已经长大,且越来越标致的女孩,自 楼道:“那王妈我岂不成了老妖精!” 对妍希,王妈和王伯这对夫妻是打从心底的疼爱,当初是因为她坎坷的身世, 而对她宠爱有加,幸好后来她父亲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妈妈,一家人才快乐的团 圆了。 不过,真正折服他们这对老夫妻的,是她那开朗的个性和甜的像沾了蜂蜜的 小嘴儿,可常逗的他们夫妻俩忘了心中的烦恼呢! 妍希噘了噘嘴,大言不惭的说:“才不呢!是漂亮的小姐,跟我一样漂亮的 小姐。” 真不知她这话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夸王妈?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听的人还是一样的高兴。 “那你王伯可要担心了。”王妈开心的笑着说o “对喔。”妍希娇憨的搔了一下头,随即又笑了,“没关系,回去后我打电 话给我爹地,要他找找看,有什么是适合男士用的化妆品。” 瞧见妍希一脸正经的模样,王妈知道这小妮子认真了,赶忙说道:“别麻烦 了,王妈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喔。” “不。一点也不麻烦,而且这个很重要呢!”谁叫他们过去那么疼爱她,现 在只要她能做得到的,她乐于付出一切o “这是要给慕爷爷的吗?”妍希将视线转到刚从王妈手上拿下来的东西。 “是,这是老爷子的春茶。” “我端上去给慕爷爷。” 端起茶杯,妍希朝二楼慕立庸的书房跑去,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已经二十五 岁的小女人。让王妈看了忍不住笑出声。 “妍希小姐一点也没变,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王妈忍不住对随后走进来的 丈夫道。 “对啊,真希望她和小少爷赶快结婚。”他由衷的盼望着。 打从慕立庸于一次闲聊中跟他们提起这件事,他们夫妻俩早已殷殷期盼那天 的到来,期盼两人能早一天结合,为人丁稀少的慕家注入新血。 “就怕小少爷不愿意。”王妈担忧的蹙起眉头。 想到小少爷慕紫扬刚烈的性情,加上他又是长年接受国外教育,想必是不愿 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说的也是。”王伯期盼的眼神倏地暗沉了下来。 想起十五年前,曾有一次在接慕紫扬下课的同时,因接到慕立庸的电话而顺 路到方家接妍希,两个小孩子竟然才刚见面就闹得不愉快的情形,王伯不免担心 的眉头深琐。 “唉……”叹息声随即从两夫妻的口中逸了出来。 “慕爷爷……慕爷爷……” 端着热腾腾的春茶,妍希人未到声先到的宣告自己的归来。 一听到妍希的声音,原本看着财经报表的慕立庸,立刻将手上的报表放下, 他才站起身子,妍希这只小蝴蝶儿已经飘进了书房。 “慕爷爷,妍希好想你喔。” 放下手上的热茶,妍希随即扑进慕立庸怀里,在他两颊送上两个大大的响吻。 “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淘气。”慕立庸嘴里虽然这么嘀咕着,不过他的眼 神仍泄露出对妍希的疼爱。 “快,站到慕爷爷面前,让慕爷爷好好看看你。” “告诉慕爷爷,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看着出落的越加漂亮迷人的妍希。 慕立庸存在脑中多年的念头开始转动了。 “如果说,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呢?”妍希俏皮的眨眨眼。 其实妍希这次是逃回台湾的,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回美国去了,因为在一个 月前,父亲突然把她叫到书房。告诉她,他打算在半年内将自己的事业全部移交 到她手上。 这个消息投在妍希的心里,所带来的震撼可不比一颗核弹小。于是,为了自 己不被绑死在公司,她开始筹画潜逃回台的事。 闻言,不敢相信她会长留于台湾的慕立庸,心情是既期盼又害怕,他激动的 问:“妍希,慕爷爷有没教过你,欺骗老人家是不道德的行为?”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慕立庸的脑子已开始算计着她和紫扬。 他们都到了适婚年龄了,可这两个人打从小时候碰过几次面后,就再也没有 接触过。 当年、妍希的父亲从美国回来洽公,巧遇妻子洪妍,并将导致两人分手的误 会解释清楚之后,便带着她们母女俩移民美国;而紫扬继妍希移民后,也远赴欧 洲求学。 更何况,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杠上了,谁叫两人都属于烈性子,所以 如果不在婚前让他们培养感情,只怕纵使结了婚,婚姻大概也维持不久。 “我才不会骗慕爷爷呢!我这次回国,打算休息过后。就去找份工作让自己 安定下来。” 其实早在计划回台之际,妍希就已经盘算过了,只要她工作稳定了,父亲就 没有借口要她回美国,而这期间她可以伺机游说妈妈,要她多劝劝父亲,在全球 经济不景气之际,为了避免方氏企业被她玩垮,造成更多失业的人口,父亲还是 先暂时打消退休的念头吧。 闻言,—个将妍希安排到紫扬身边工作的念头,倏地在慕立庸脑海成形。 “喔,妍希,那你想到哪里工作啊?” 妍希耸耸肩,笑了笑。“才刚回来,还没想这么多呢!” “那有没有意思到慕爷爷的公司工作啊?”慕立庸怂恿着。 妍希诧异的看着他,“慕爷爷,你不怕我……” 妍希话还没说完,慕立庸随即打断她的话,“慕爷爷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 肯来。” “真的不怕?” “嗯。”慕立庸点了点头。 “幕爷爷,你再说下去,我就会当真喔。”妍希兴奋的扬起眉稍,笑的好不 开心。 能去慕爷爷的公司工作当然最好不过了,省得她还要到处丢履历,最后还得 经过那元趣乏味,却又不能不要的面试过程。 “那你怕不怕别人说你是靠关系进来的?”知道已经激起妍希的兴趣,慕立 庸再下一计猛招。 果然,妍希立刻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我才不怕,因为我是有实力 的。 别以为妍希是个女孩子,方宇择就对她放松,相反的,因为她是方家的独生 女,整个方氏企业最后是要由她来掌理的,所以,他早已为了往后妍希接掌方氏 企业做了准备。 他不仅强迫她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得到公司学习,念大学的时候,他更是要妍 希以公司为重心,而到学校反而被她当成是忙碌工作中的喘息机会。 这一次,若不是父亲“心怀不轨”的想要退休,她这个一路由小职员爬到掌 理方氏企业主要业务的企划总监,才不会做出抛弃部属的不道德行为。 “那你想要什么工作?” 不知道慕立庸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将鸿鑫集团交到孙子慕紫扬手上的妍希, 笑着说:“我要当鸿鑫集团总裁的秘书。” 妍希会这么说。除了单纯的想跟在慕立庸身旁多学点东西外,她还希望能帮 慕立庸分忧解劳,谁叫他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呵护、疼惜着她,现在她长大了。 当然得回报他一些罗。 不过,由于这几年忙着帮那个一心想退休的父亲分担工作,她没有注意鸿鑫 集团早已换了新总裁一事。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罗,往后你就是鸿鑫集团的总裁秘书。”没想到 妍希会自己跳人陷阱之中,慕立庸乐的大笑。 随即,慕立庸又像小时候跟妍希作约定时一样的伸出小指。“妍希?” 妍希哪会不懂他的意思,因为这是他们祖孙之问才有的默契,随即她也伸出 了小指勾住他的,“我知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突然,慕立庸脸上的笑容变得很诡异,“妍希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 慕爷爷曾经问过你,长大以后要不要当慕爷爷孙媳妇的事啊?” 孙……孙媳妇!?妍希愣住了。 记忆开始往前推动,很快的,妍希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天,夕阳余晖美的耀眼,金黄色的光芒穿过树梢,洒落一地,她两手抓着 游乐器材的铁柱,两只脚穿过条状护栏,在半空中荡呀荡。 慕立庸就坐在她身旁,两人目光一致的落在不远处,正不断旋转的地球仪上。 “慕爷爷,我好羡慕他们喔!”她看着看着,眼中写满了羡慕。 “那有什么问题,走,爷爷推你。”慕立庸立即朝她伸出手。 “不,我才不坐。”妍希刚刚羡慕的眼神瞬间换成了恐惧,只见小小的壕首 左摇右晃的,扎在脑后的马尾随之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漂亮圆弧。“你不是羡慕他 们吗?”慕立庸疑惑地看着她。 妍希噘高着嘴,喃喃地说:“是啊,好羡慕。” 说话的同时,那双灵活慧黠的水眸直盯着不停旋转的地球仪,但看着看着, 她的脑袋瓜又不由自主的量眩了起来。 “我真的好羡慕,羡慕他们坐了这么久。都不会头晕想吐,真是幸福。” 哪像她,光是看着,她都想要吐了。 慕立庸愣住了,几秒后,他大笑了起来。“爷爷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平衡 感这么差。” “慕爷爷坏,就会嘲笑人家,不理你了啦!一妍希抗议的掉头就走,在距离 老人五步之遥的石阶上,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慕立庸收起笑声,望着那道粉白色的背影,有些孤寂,也有些可怜,不禁让 他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给他的感觉。 不过,跟她认识久了,他再也不会被她这模样给骗了,因为那只是假象而已, 他的小妍希一点儿也不可怜,脾气有时候还大得很咧,为了哄她高兴。他都还得 费心思呢! 就像现在,他从口袋里变出了一根捧棒糖,霎时又逗得妍希眉开眼笑,一扫 之前不悦的情绪,兴奋的舔起手上的棒棒糖来了。 “慕爷爷最好了。”妍希在舔着棒棒糖时,也不忘送上甜言蜜语。 一会儿慕爷爷坏,一会儿又慕爷爷好,妍希不做作的真性情令慕立庸忍不住 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觑问:。一会儿慕爷爷坏,一会儿又慕爷爷好, 慕爷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当然是好罗。”将捧捧糖整个塞到嘴巴里,妍希幸福得眼儿都笑眯了起来。 “是吗?” “当然。”妍希郑重的点点头。 闻言,慕立庸忍不住笑睇着她问道:“既然慕爷爷这么好,那么妍希愿不顾 意长大以后,当慕爷爷的孙媳妇,让慕爷爷一直疼你啊?” 停下舔棒棒糖的动作,妍希仰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孙媳妇是什么东 西啊?” 慕立庸摸摸妍希的头,宠溺的解释着:“孙媳妇是一种称呼,就像爸爸、妈 妈、爷爷一样,只是一种称呼而已。” “喔。” 原来只是一种称呼,一点儿也不好玩!妍希在轻哼了一声后,又将注意力转 到手上的棒棒糖上。 “怎样?你还没回答慕爷爷你愿不愿意啊?”慕立庸怂恿着:“当慕爷爷的 孙媳妇,慕爷爷会很开心呢。” 既然只是一种称呼,又能让慕爷爷开心,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于是— — “好啊,我长大以后愿意当慕爷爷的孙媳妇。”妍希点点头。 “打勾勾。”慕立庸一听她愿意,立刻眉开眼笑地伸出小指要与妍希定下约 定。 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她年纪虽然还小,但却是个重承诺守约定的人, 而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当然得用孩子的方式来做承诺。 看着眼前的大手,妍希想也不想的也伸出小手。大小手指头瞬问紧勾在一起。 “妍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慕爷爷家的人罗。”慕立庸开心的恨不得将这 份喜悦与全世界的人一起分享。 “那慕爷爷以后就只能疼我一个人喔。”妍希脸不红气不喘的勒索着。 “当然。” 这一年,妍希十岁,她的婚事就这么被她的懵懂无知给出卖了。 而,另一个被出卖者——慕紫扬,也才年方十五,只是可怜的他不像妍希还 有说“不”的机会,当时正埋首书本的他,终身大事就被他唯一的亲人——爷爷 给卖了。 不过,当年由于父亲方宇择的出现。她和妈妈很快的就随着父亲移民蓟美国, 这桩“小事”也就被她给遗忘了,直到现在,在慕爷爷的提醒下,这才想起有这 么一回事。 妍希脸部肌肉严重的抽搐着。 慕立庸笑的很好诈,打从妍希表情僵住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他却还明知故问的说:“怎么?是不是想起来了呀?” 喔。天啊!一想到当时的年幼无知,竟然承诺起这么重大的事情,妍希懊恼 的恨不得擅墙死了算了。 “慕爷爷……”她一脸为难的看着慕立庸,“唉……我怎么会……这……” 妍希思绪被搅乱了,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实,能认识幕爷爷,不可讳言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但是如果她知 道认识了慕爷爷之后,就会和害她在公园傻等了三个多月的慕紫扬扯上关系,而 且还会牵扯到她的终身大事的话,她就会好好考虑、考虑了。 因为,慕紫扬真的很令人讨厌,他不仅放她鸽子,害她一连三个月像个傻子 似的天天到公园等他,最最令人生气的是,她居然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妈 妈要她一定得和他做好朋友。 理由是,他已经没有爸爸和妈妈了,他的亲人就只剩下慕爷爷。而她又瓜分 了人家爷爷的爱,所以她得对他好一点。 说是那么说,但真要跟他和平相处,真的很难,除了第一次还不算太坏的印 象之外,他接下来给她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先不说他的失约,记得第一次到慕爷爷家玩,正当她兴高采烈坐上王伯开来 接她的车,刚把小屁屁挪进车内,连坐都还没有坐稳,随即就有一道冷冽的目光 从身侧射了过来,那冷的令人发寒的目光,令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向目光来源望过去,妍希看到了他,如果说当时的他像个冰铸的摩像,一点 儿也不夸张。 不过,不可讳言的,他当时的表情虽然冷沉,但是才尉满十五岁的他真的很 帅,而且是比电视上的任何一个影歌星都还要帅的那一种,但这是妍希那天所没 发现的。 没办法,谁叫她那天的心情糟透了嘛,哪有心思想他长得好不好看,不过在 公园那天,他灿烂的笑容、温柔的低沉嗓音,却令她永生难忘。 “是你!?”妍希诧异的惊叫。 自从父母骤世后,紫扬他忘了笑,也忘了怎么和人沟通,少言的他把自己封 闭起来,全心投注在课业,以及为往后接掌公司而努力,满脑子都是怎么让自己 变强,好保护他唯一的亲人——爷爷摹立庸的念头。 只是这单纯守着爷爷、守护着父亲事业的心愿,在—个月前被打碎了,因为 爷爷的注意力不再只在他身上,在他们的言谈间总会加入个陌生的人名。这令他 感到愤怒。 难道老天爷夺走了他的父母还不够,现在还要多一个人来抢走他的爷爷,抢 走他唯一的亲人,抢走他仅存的一点爱吗? 潜藏在心头的恨再度升起,他恨眼前这个女孩,哪怕他曾经喜欢过她,甚至 主动搭讪她,那都不重要了,谁叫她要和他抢他的爷爷,他唯一的亲人。 无视于妍希的惊叫,紫扬眼帘扬也不扬一下,只是让一记冷哼从鼻孔喷了出 来。 怎么这样?妍希怔愣了一下,微蹙了下眉心。 看着眼前这个不再满脸阳光笑容的男孩,妍希很讶异,觉得他好像变成另一 个人,不过幸好她今天的心情不错,决定不与他计较。深吸了口气后,她决定大 人有大量的忘了他之前的恶意缺席,和他刚刚的差劲态度。 “你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你知道吗?你送我的薰衣草它好香喔……” 谨记母亲的叮咛,见到慕家人一定要有礼貌,不可以耍脾气,于是她再一次 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而且还奉送了一记又香又甜的微笑。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从慕紫扬唇齿问就逸出傲慢又无理的言 词—— “白痴!” 赫!妍希被他这句话给震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句轻蔑的评 价。 哇哩咧,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还有,是他自已有错在先耶,他怎么可以这样,还骂她是白痴。真是令人生 气。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妍希不悦地噘高了嘴。 失去双亲后的慕紫扬,愤世嫉俗的心态令他的性情全变。“笑成那样子,不 是白痴是什么?”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三句不离囊讽,妍希生气的别过脸,将视线转 向窗外不看他。 直到王伯将车子开进慕家,妍希和慕紫扬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这样结束了两 人的第二次见面。 她第三次见到慕紫扬,是在鸿鑫集团的大楼里。 由于慕立庸对妍希的宠爱,加上妍希家距离鸿鑫集团大楼很近,怕妍希一个 人在家危险的慕立庸,索性要王伯在妍希每天下课后就将她接到公司,让她下课 后有人陪,而不至于弧孤单单的一人。 至于她的功课,慕立庸更是派秘书专门指导,等他下班后,才带她一起回到 位于阳明山的家中用餐,直到她的母亲洪妍下班回家时再派人将她送回家。 慕立庸这样的作法,对洪妍这个单亲妈妈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她当然 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于是,妍希也就这样每天出现在鸿鑫集团,直到有一天,她照例下课后就在 王伯的接送下来到了鸿翕集团,只是今天她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因为她竟然碰 到了慕紫扬。 对于她出现在鸿鑫集团。慕紫扬有一瞬间呆愣住了,不过眨眼间他已经敛下 脸上惊愕的表情,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冷漠、轻蔑的态度。 其实紫扬是喜欢妍希的,否则那次在公园的时候,他就不会走过去和她搭讪。 逗她开心了。 无奈接下来她出现的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妍希的出现,陡然介入他和爷 爷之间,这刚好让他将恨怒的情绪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儿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慕紫扬身子往前一挡,挡住了妍希的去路。 “我才不是来玩的。”妍希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 “那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来这儿上班吧?”紫扬冷嗤了一声。“如果我没 记错,我记得鸿鑫集团似乎不用童工,当然也不收留流浪儿。” “我才不是童工,更不是流浪儿。”对他一再的冷嘲热讽,妍希生气的回吼。 “喔,难不成鸿鑫集团除了经营电子产业之外,还开办了幼儿安亲这项业务?” 他冷笑着,眼神中净是对她浓浓的鄙夷。 他的话伤了妍希脆弱的心灵。 “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记得那天在公园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妍希 一脸受伤的表情,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滚儿。 “公园?”他故意装傻,“你在作白日梦吗?我几时在公园见过你了?还有, 你认为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吗?” 他忘了!他果然是将那天两人约定见面的事忘的一千二净了!妍希难过的想 着。 罢了,既然他都已经忘了,那么她又何必再提及,何必再自取其辱?于是妍 希也决定将两人曾见过面的事情给忘了。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慕爷爷,你为什么就不能大方的将他分一半给我?”她 紧握的小手微微颤抖着。 “人也能分一半的吗?”慕紫扬冷嗤了声。 “当然。”妍希认真的点点头。 一阵冷笑后,慕紫扬忍不住讥讽的反问:“那么你愿意把你的爸爸妈妈分我 一半吗?” “我愿意,可是我只有妈妈。”她沮丧的垂下头。 “每个人都有爸爸,难不成你爸爸跟我爸爸—样死了?” 妍希虽然气父亲,可是她可还没有气他气到希望他死了的程度,于是在听闻 紫阳这么说后,忍不住生气的吼着:“没有!他没有死!” 慕紫扬自以为是地说:“哼,既然他没有死,为什么不能分我一半?喔,我 知道了,你小心眼,怕我抢了他。”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和她计较这些无所谓的事。只是刚丧亲不久的他,不管在 情绪或是言词上,都锐利的像长满了刺的剌猬,在自己不痛快的同时,也要别人 跟着自己不痛快。 妍希焦急的否认,“不,不是的,是因为我爸爸……我爸爸……” 因为她还在气父亲不要她的事,所以她还没打算原谅他,而她都还没决定要 不要的爸爸,怎么分他一半呢?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看到妍希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紫扬冷嗤一声,索性挥了 挥手打断她,“算了,我也不是真想要你的爸爸妈妈,我只是在测试你而已。” “你……我讨厌你!”妍希呜咽了声,也不管她才刚到鸿鑫集团,功课还没 做,背着书包转身就冲进电梯下楼。 “唉……”看到她这样的举动,慕紫扬没有预期的高兴,反而被她吓了一大 跳,他追了过去,可是电梯门已经开上了。 “算了,走就走,有本事就不要再来。” 就在这时候,秘书刚好从慕立庸的办公室走出来,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一 下手表,低喃着:“奇怪了,妍希怎么还没上来?” “她走了。”慕紫扬没好气的回答。 “啊?走了?”秘书诧异的看着他,“是王伯带她走的吗?” “不知道。”慕紫扬不想回答,转身就往总裁室走去。 “糟了。”秘书惊呼一声,赶忙抓起电话打给楼下的警卫。“妍希不知道跟 紫阳少爷怎么了,现在人已经坐电梯下楼,你快想办法拦住她……” “啊?什么?她已经跑出去了,真是的,你们怎么没有拦住她呢?” 秘书匆匆的甩下电话,赶忙冲进电梯追了出去。 从那次后,妍希说什么也不肯到鸿鑫集团写功课了。而不久后她在慕立庸的 劝说下原谅了父亲,再过不久,她和妈妈就随着父亲一起移民到美国。 纵然这期间她曾随父母回国访亲,但不知是否是上苍的刻意安排,她和慕紫 扬竟不曾再有碰面的机会。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