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实我……我不觉得有那麽严重啦。」哎,最终,她还是决定以和为贵, 别再将事情闹大。 的确,面对欢欢一而再的恶整,文昉也曾经动怒过,但……文昉终归还是希 望大家和气生财。 若想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求生存,还是少树敌为妙! 「欢欢是前辈,怎麽会欺负我们自家人呢。偶尔她看我笨手笨脚、怠慢了客 人时,会比较心急,说话就稍微大声一点……没有什麽欺负不欺负的。」为了不 让经理看穿自己的心虚,文昉还勉强自己露出微笑。 天晓得,此时文昉在心里是怎麽咒骂自己的懦弱的!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条 神经搭错线,她大脑想的、和嘴巴说的,完全是天南地北的两回事! 「看吧!」原本还有点担心文昉会害她被扫地出门的欢欢,悄然松了口气, 深深看了文昉一眼,向众人哼了声後便转身离去。 「这个欢欢,实在是……哎!」经理对欢欢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全公司都 把芳芳捧在手心,唯独欢欢这个脾气,让她怎麽骂也骂不听。 「委屈你了,芳芳。」担心摇钱树的心情受损,经理好声好气的安慰著。 文昉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麽,走到一旁打开自己的柜子,拿起量身订 作的手工旗袍走向更衣间准备更衣。 闹剧结束後,一时之间,休息室里安静得像是没有半个人存在似的,大家连 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嘿,芳芳,昨晚泰丰电子的凯子小开包了你们那组小姐全场,十二点不到 就带你们出场去续摊,怎麽样?昨天去哪里玩了?」为了打破室内凝重的气氛, 新来的伴唱公主丢下牌搭子,兴冲冲的拉著她问东问西。 「我……」提起这件事,文昉对欢欢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了。如果伴 唱公主早个几分钟开口问她,文昉一定会鼓起勇气爆出欢欢的恶行! 想起了早上这件事,文昉突然觉得头好痛,今天是她运气好,遇上了那个怪 怪的男人,只是强索了她的初吻,万一换作其他男人……文昉真的不敢想像後果 会怎麽样。 面对平时到酒店找乐子的客人们,文昉还能与他们周旋。 因为能进兰亭消费的客人,格调原本就高,在像他们这样高消费的便服店里, 顶多是搭搭玉肩、摸摸小手,这些都在文昉可以忍受的范围。 虽然偶尔不乏一些酒後乱性、意图非礼的客人,但这时总有经理、老板、保 镖们护著她,文昉在安全上,是不至於出什麽问题的。 可是,和充满妒意、毫无理性的欢欢之间,这场女人与女人的战争,真的已 经快要让她受不了了! 文昉闷闷的开口。「我没有去。昨夭收工以後,我就……直接回家了……他 们接著去哪里,我不太清楚。」 「啊……公子哥儿请吃消夜你都不去?难不成,你真的是做*清*的喔?」 不识相的伴唱公主不顾文昉拉上布帘的举动,仍像只喳呼不休的麻雀问个不停。 「可是,不对啊芳芳,你做清的,又不陪出场,又不陪「S 」,怎麽还会这麽红? 这样一点道理也没有。」 俐落的换上极其贴身的旗袍,文昉拉开布帘,到化妆桌前补妆,莲步轻移间, 姣好身段展露无遗秾纤合度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紧窄的腰线、饱满的胸部、浑 圆的臀部,再加上她那一双楚楚动人、邪媚勾人的桃花眼,和一身自然散发的温 柔、娇媚气质。 让同为女人的伴唱公主看得口乾舌燥之馀,也明白了自己的疑问有多愚蠢。 「谁说没道理?人性,就是芳芳红透半边天的道理。」前脚正要离去的经理 听到她的话,又走回了休息室,帮文昉回答了伴唱公主的问题。「自古以来,妻 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愈吃不到的,男人愈想要!」 「做咱们这一行,除了拼酒、陪上床,更要善解人意、懂得交际手腕。真正 高明的小姐,就要像芳芳这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削够钱就闪人、或升级调任 公司干部,那就不必作下九流,只让男人压的性玩具了!」 「就算哪天真的想卖,也要事先争个好价钱!别像有些傻瓜,看到帅一点的 男人,就自动倒贴,就算不收钱也肯爬上人家的床,你懂不懂啊?」 「懂,从今天开始,我会向芳芳和经理看齐的!」伴唱公主天真的笑了。「 我也要做公司的红牌,削光男人口袋里的钱!」 「一三一四包厢,宋泽,异周刊创意总监洗尘宴……」沈默的化好浓妆,文 昉翻翻营业经理注明在预约簿上的名条,确定了自己今晚的台数已满,不想再听 她们将出卖身体当成逛市场一样轻松自若的话。 「经理,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找组长报到。」她麻痹的戴著礼貌微笑的假 面具,对她们打了声招呼後便走出休息室,进人电梯。 「安妮姊。」上了贵宾专属的十三楼,文昉向负责带领她进场坐台的组长— —安妮姊报到。 「芳芳,你来啦?对了,你看见欢欢没?一三一四的客人包了你和欢欢全场, 这疯妞不知道又野到哪去……」 听到自己待会儿得跟欢欢同个包厢,文昉脸色微微一变,她嗫嚅的问:「安 妮姊,这个客人能不能推……」 「欢欢该不会那麽没规矩,没有我带就自己进包厢了吧?算了,不等她了啦! 芳芳,刚才客人提早到了,我已经先送了几位小姐进去,我们也别让人家久 等了,还是快走吧……」性急的安妮姊连珠炮似的开口,让文昉又把话给吞了回 去。 「芳芳,你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你刚刚有跟我说什麽吗?抱歉,我没听 清楚,你再说一次?」 「没……没事。」文昉不好意思给安妮姊添麻烦,她从不选客人的,今天若 是为了欢欢开先例,以後自己八成会三天两头的闹脾气……那不变得跟欢欢一样 讨人厌了?! 「没事啊,没事就走吧。」安妮姊迈开步子,率先走向前,不再闲聊。 她们很有默契的省下精力,准备待会儿好好应付包厢里的客人,因为酒店公 关主要的工作,就是要让上门的客人们开心,陪他们聊天、喝酒,都算是工作中 的一部分。 文昉默默地跟在安妮姊後面,走向一三一四的包厢,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好可怜、好委屈—— 为什麽她不能率性的说出,她其实无法忍受跟欢欢一起工作?为什麽她不能 任性的爱转台子就转台子、要换客人就换客人? 因为她跟欢欢不一样,她和酒店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也许都和谐无间没错, 却始终都不是朋友。 回想著自己在兰亭工作的这一年来,她一直尽量避免跟这个地方的任何人深 交,不是因为她自以为拥有大学学历就高人一等,视她们如无物。事实上,现在 要进酒店当小姐,不论容貌、气质,至少都要有一定的水准。 何况在全台北市首屈一指的名店兰亭,这儿的人才济济,简直是卧虎藏龙, 听说她们曾经红极一时的经理,就是某知名商学院休学的高材生。 也不是因为卖笑不卖身的她看不起为钱出卖身体、尊严的那些女孩们,文昉 知道,每个到酒店工作的女孩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坎坷过去……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为了寻找她们狠心无情的爸爸,她也不会离 开自己的亲姊妹,过著这种生张熟魏的日子。 不深交,纯粹是不想节外生枝,不想在将来要离开她们的时候,有过多感情 包袱。 一旦文昉找到她想找的人,问清深埋在她心里的疑惑後,她就会永永远远的 离开这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回到文曦和文瞳身边去了。 文昉很清楚自己到酒店上班不是为了赚大钱、更不是为了交朋友,她是为了 找到那个有钱、有势,却胆小如鼠的负心男人十年前狠心离弃她们母女四人,最 後害得妈妈想不开、让她走上绝路的爸爸——侯仕胡! 这十年来,他从未与文昉三姊妹联络过,再加上母亲自杀那段深刻如恶梦的 丑陋回忆,早已抹去他留在文昉记忆里的容颜,让文昉找寻他的希望更显渺茫。 唯一的线索是文昉从外婆口中问出来的—— 「那个吃软饭的男人,不知到哪当他的驸马爷去了!那人早在你们妈妈死後, 就跟他任职那间公司的千金小姐结婚了。哼,那种花心的男人,就算结了婚,一 定也是三不五时跑舞厅、上酒家,我就不相信他会安分!女人啊,碰上这种男人, 注定没有好下场!」 外婆的话,文昉一直谨记在心,她老人家一定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气话,竟会 造成外孙女儿涉足酒店的事实。 文昉不管自己这个寻人的举动,有多麽冲动、可笑、不智。 事情既然已经开头了,就只能往前看、继续走下去! 可,如今一年过去了,她仍然打听不到侯仕胡的任何消息,心中难免沮丧。 「好累,我真的好累。继续这样海底捞针,真能让我在这里找到他吗?」轻 声喃念著,文昉今天的心情出奇地低落,挫折感好深。「如果我一辈子都找不到 他,我……就要在这里等到老死、白白丧送青春吗?」 当同龄的女孩在享受青舂、享受恋爱、享受亲情时,文昉却在这声色犬马的 酒国世界里浪掷自己人生中,最精华的时光。 她是可以为了立定的目标勇往直前、坚持奋斗,可,一心渴望有个壮硕肩膀 借她靠一靠的企盼,却让已经孤寂太久的她红了眼眶。 从电梯到一三一四包厢的小小一段路,似乎漫长得永无止尽,彷佛她必须耗 尽一生,才能走到目的地。 不知怎麽的,文昉的心里明明是烦恼著一直找不到侯仕胡的事,可眼前,却 再次浮起了早上看到的那张脸…… 文昉真的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对她说的话,究竟是什麽意思?他 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麽呢? 天呐!文昉不知道自己怎会如此失控?她跟他不过是匆匆见过那一面而已, 为什麽会对他生出这麽多兴趣和好奇?为什麽会满脑子,无时无刻想著他?!他 ……他明明只是一个色狼、偷吻贼啊! 文昉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矛盾的、无法克制的、情难自己的感觉! 「不行这样!!别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弄得自己失魂落魄!」对著长廊 两旁的镜子拍拍脸颊,但那僵硬的微笑看来好假、画著浓浓眼线的双眸也早已失 去了神采,根本迷惑不了男人。 「打起精神来,我要振作一点!」她命令自己抹去脑子里的那张脸,都是遇 上他之後,自己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要男人,满街都是。我现在应该把心思 放在待会儿要见的那个男人身上才对!」 文昉即将会见的大客户,听说是旗下拥有数千名狗仔记者的八卦周刊高层, 如果能拜托他帮忙,也许有可能帮她找到侯仕胡。 「一年来,我每天守在这座奢华的皇宫里,送往迎来的面对每天川流不息的 政商名流、亿万富豪、演艺红星……不就是为了找侯仕胡吗?谁知道,今天不会 有奇迹出现呢?!做任何事都要有信心才行!」 每次开工前,文昉总要给自己一番心理建设,才能忍受那些色咪咪的眼光、 有意无意的碰触。「裙子短得露出半个屁股算什麽?最好让那些男人个个看了都 长针眼!」 「让他们在嘴上吃吃豆腐又算什麽?就当他们开的黄腔都是耳边风!想一想, 等你找到侯仕胡後,你可以多麽理直气壮地朝他脸上吐口水,这一切就算不了什 麽了!」 走到包厢前,安妮姊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她竟然是一脸失神的模样,赶紧开 口提醒道:「芳芳,笑一笑!It's show time!」 文昉点点头,强颜欢笑、努力试著振作自己。 当安妮姊打开包厢的门时,文昉挤出公式化的灿笑,用最甜美的嗓音和大家 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芳芳,请多多指教」 「恭候大驾很久了,芳芳小姐。」既熟悉又陌生的低沈男声,带著笑意打断 她的自我介绍,文昉抬起头,惊惶的目光落进了宋泽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宋泽莫测高深的眼神盯紧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似笑非笑的唇角 微微勾起,似乎很以文昉的错愕为乐—— 那神情,彷佛是一个自信的猎人,正含笑观赏著误人陷阱的猎物,无助、惊 恐地在罗网中狼狈进行她最後的挣扎。 「怎麽会是你?」文昉喘息著後退了一步,世上竟有这麽巧的事?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在一天之内接连碰上彼此,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 刻意的设计? 「就是我,亲、爱、的。」宋泽轻佻地对她勾勾手指,身边还拥著一脸得意 的欢欢。 看著眼前状甚亲密的两人,没来由的、无法自制的,文昉一直积蓄在眼眶里 的泪水,顿时流了满腮。 ※※※ 猎人的耐心,已经获得甜美的回报。 亲眼看著猎物踏人陷阱,宋泽的心情是愉快的。 虽然看不清文昉满脸泪痕的可爱表情,但宋泽倒是将穿著超紧身旗袍的文昉, 一身无从隐藏的美好曲线尽收眼底。 被他热烈的视线盯注得浑身刺痒的文昉,难受得想要即刻冲出包厢。 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宋泽使个眼色,他身边的公关室主任赶忙开口打 破僵局,招呼著芳芳她们坐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芳芳小姐果然值得等待! 来嘛,坐坐坐,我们宋总监旁边的位子就是为芳芳小姐空著的,来,别站著说话! 好久不见,安妮,又漂亮罗!」 「谢谢老板,我坐这里就行了……那里,太挤了点。」不顾安妮姊在一旁又 拉又推的暗示,文昉垂下眸子,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颤著手地为左右两 侧的男仕倒酒服务。 这是安妮姊头一次看到她如此失常的样子,文昉平时的聪慧全不见了,此刻 的模样,甚至比她第一天来上班时还放不开。 「不好意思啊,各位老板,我们芳芳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大家多多包涵、 别见怪啊。」环顾噤若寒蝉的众人,安妮姊注意到整间房里,气势最骇人的男主 角宋泽,正用一种杀人的目光扫射著文昉身边那两个可怜的男人,面对这阵仗, 连她也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炒热气氛。 宋泽必须承认——这个叫芳芳的女人不发疯、胡闹时,的确挺惹人怜爱的。 难怪能取代此刻厚著脸皮、死命巴在他身上作乱的小荡妇欢欢,成为全台北男人 最新的酒国情人! 直视著避他如蛇蝎,此刻正远远地坐在另一端的文昉,宋泽再一次在心中为 她清新甜美的神秘气质,和艳光四射的完美外表惊叹。 看来,做下娶了她的决定,并不会让自己往後的日子太难过才是。 当然,她的美丑其实并不重要结婚,只是宋泽为了和父亲赌一口气罢了。 对他而言,只要能将父亲一军,就算要他娶个三头六臂的女泰山,他的眉头 也不会皱一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宋泽该如何让她答应他的「求婚」。 威逼? 恐怕不成!兰亭与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很好,芳芳又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摇钱树, 跟赫赫有名的酒店业者来恐吓、威胁这一招,怕是班门弄斧。 利诱? 九成九没效!这个女人要是用钱买得起,还能留到今夭没开苞吗?当然,换 个角度想,她若不是特立独行的亮出这块「卖笑不卖身」的招牌,这麽嫩的女娃 儿,恐怕不见得能以那麽短的时间,便在美女如云的兰亭酒店称红牌。 还是…… 等一等,宋泽露出笑容,神秘的拍拍胸口,他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安妮小姐这话客气了。」邪邪一笑,宋泽开口,低沈的声音彷似没有掺杂 半点情绪。「既然芳芳小姐怕挤,我看,请几位小姐出去歇歇好了。像这种密闭 式的包厢,人一多,空气难免不好。」 文昉听著他隐然的威胁,气愤的抬起头来——可恨的宋泽竟然因为自己的不 听话、不合作,就暗示要清场、赶人? 他是想让自己背上坏了姊妹们生意的罪名! 文昉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身上就搂著欢欢了,还非要这 样糟踏她、羞辱她? 「宋老板,您要赶人出去啊?那可好,我们第一个就叫那个不识相的芳芳回 去好啦!」欢欢得意的自宋泽颈间抬起头来娇嗔道,边说,丰满的双乳还不住地 磨蹭著宋泽肌理分明的胸前。 闻言,文昉猛地站起身,水汪汪的大眼里,悄悄燃起了两簇火苗。「我…… 我不太舒服,请容我先告退……」转身就走向门口。 「我准你走了吗?」粗鲁的抓住她一双皓腕,宋泽略略施力一提,便像扛米 似的将她惯在肩上。「该滚的,是这只烦人的八爪鱼才对!」 老天,文昉真不知道宋泽的动作怎能这麽快速?!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宋泽不仅从包厢的另一头起身、走到文昉身边抓住她、 甚至连拖带踢的将欢欢从他身上扒下来、扔出房外。 被他连串动作给吓到的文昉,只来得及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後是横隔膜 抵在他肩头的痛楚,随即便被宋泽像抱孩子似的搂在腿前,坐定在包厢中最宽大 舒适的主位上。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门开了又关的砰砰巨响,门外似乎传来一声痛呼和接续几 句难听的咒骂,门内在众公关间传来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这样不就清静多了。」宋泽的嘴角带著微微的笑意,他的长指旁若无人的 挑起文昉精巧的下颚,硬是让两人的眼神交会。「请问芳芳小姐,这样的处置, 你还满意吗?」 文昉被迫迎视他的视线,她发现,这个男人幽黑的瞳仁里,竟连一丝人类该 有的温度也没有。 「这事跟我无关,你何必问我满不满意呢?你来消费,就是大爷。现在你高 兴就要欢欢走,下一刻,你也可以要我、或这房里的任何一位小姐走人。」文昉 冷淡的说:「我虽然年幼无知,但还不至於笨到自作多情,以为你刚才的举动是 为了讨好我、帮我出气。」 别说他跟自己,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不了解她与欢欢之间的过节。就算他清 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文昉也不相信刚才的举动是为了帮她教训欢欢。 这个粗鲁的男人有什麽理由帮自己?他既然能面色不改的,将刚刚还热情抱 在怀里的欢欢丢出去,难保他待会儿不会对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 「算你识相。」宋泽没有被她的反应激怒,反而抚掌大笑。 「你不但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我赶她走,纯粹是 因为看她不顺眼,没别的原因。倒是你……」他坏坏的朝著文昉的小脸吹气,激 起她浑身一阵难堪的抖颤。 「别这样。」难为情的别开眼,文昉第一次被男客这样「调戏」,而且,还 是当著众人的面。「请你放尊重一点!」 宋泽听到她可笑的话,不禁仰首哈哈大笑——一个酒家女叫客人放尊重一点! 哈哈哈,这小妞是活在哪个年代啊?! 「我……我虽然是酒店公关,可是我也有人权的,公司规定,客人不能随便 吃我们的豆腐、也不能这样毛手毛脚的……啊,你住手!」文昉愈说,宋泽的行 径就愈嚣张。 「你当然有人权,那是法律所保障的。但,你在这种地方上班,就不可能会 有人格!既然要出卖尊严在酒店赚这种皮肉钱,你就要有所觉悟,不管你答应的 是陪笑、陪酒、陪睡,都一样!不要以为自己坚持不卖身,就拒绝得了男人的欲 望。眼泪和哀求对其他男人或许有效,但我,看不上眼!」 宋泽发现这个女人真是可爱的要命,让他无法停止逗她的欲望!「再说,我 要是现在一住手,不就对不起你、和贵公司的*规定*了?」 大手探进她短得几乎盖不住粉臀的裙摆中,宋泽揉捏著她弹性十足的可爱圆 屁股。「来,你仔细看看、仔细感觉一下,我吃你豆腐时,哪里是*随便*吃吃 就算了?」 「我……我……」文昉无法回答他恶意的捉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在声色场所工作近一年,文昉第一次被逼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宋泽的举 动只是男人亵玩女人最初步的入门篇而已。 「宋总监,我们芳芳是做清的,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见情况不对, 安妮姊从另一侧的座位起身,柔声劝道。 「放过她?安妮小姐这话,说得好像我正在做什麽逼良为娼的丑事似的。我 这可是在教导她如何享受鱼水之欢,帮助她日後在取悦男人方面,更进一步!」 宋泽的指头沿著文昉底裤的边缘钻进钻出的,游走在女性秘密禁地的危险边缘, 一次次地探测文昉的忍耐极限。 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性骚扰!性侵害! 「你……你明明就是……啊!」文昉想痛骂他,却无法集中心神,全部的注 意力全被他色情的双手给掌控了。 文昉绝不承认自己正陶醉於他的碰触,可那羞人如娇吟、春啼的嗓音,却教 她无法否认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力。 难受的扭动著腰枝,敏感的下体因为他的碰触,窜过一阵阵酥麻又搔痒的奇 异感受……就像今天早上他们接吻时的触电感觉一样! 「说清楚一点,我明明就是怎麽样?你说啊——」贴近文昉白玉般的耳珠, 宋泽灼热的气息吐在她颈项。 当文昉缩著脖子、抗拒那份极具侵略性的性感时,宋泽压低了声音,用那极 富磁性的嗓音道:「侯、文、昉. 」 听到他竟然喊得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文昉震惊得几乎从他腿上掉落在地!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