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春光明媚,百卉爭妍,眉宇清秀的男人坐在院中小亭的石椅上,一手握著書 卷細看,徜徉在這片天朗氣清之中。 「將軍爺! 」寧靜被細膩的嗓音打斷,美婦手中抓了件男袍,頂著七個月大 的肚子,興高采烈的跑來。 在男人面前,一個沒踩穩,絆到了亭前小階。 「小心點,都做娘了,還這麼莽撞。」沒讓孩子和她什機會跌跤,男人一手 抱穩她,一手舉起書。 美婦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坐進他懷裡去,摟替他的頸子撒嬌。「人家是想快 點把親手縫製的衣裳交給你嘛! 」 男人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獻寶似的衣袍,遂把目光放回書中。「这事 兒自有下人來做,妳不需這麼費事。」 美婦扁了嘴,後又揚起嬌笑,繼續道:「將軍爺知道我為什麼要自己來嗎? 因為我想替心愛的男人親手縫製一件新衣。」 男人點了頭當知道,再無動靜。 嬌笑變成僵笑,美婦將眼中的一把火忍下來,「將軍爺,你瞧、你瞧嘛! 我 繡得不錯吧? 知道你愛素色,我特地挑了塊顏色清淡,適合將軍爺一臉書卷味氣 質的布料,你喜歡不喜歡? 覺得好下好看? 」 「還可以。」 還可以? 她趕工趕了好幾個晚上,為的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想見他開心的對自己笑, 想聽他說幾句讚美詞,結果他看沒兩眼就回答還可以! 「將軍爺,人家為了縫衣,不小心讓針刺了好幾次呢! 豐她秀出十根傷痕累 累的手指,想博得他的柔情。 他還是在看書,只是淡淡撇了一眼過來。 「三不五時就弄傷自己,上藥了 沒? 」 鳳眼一瞇,她按捺不住終於發飙,「你都不心疼我為你縫衣縫得指頭受傷嗎 ? 幫我擦個藥也好,表現一下你身為相公的體貼嘛! 」 他嘆口氣,忍耐著她的無理取鬧。「前些天是誰說我擦藥的手勁太大,弄疼 了她,要我以後都別幫她上藥。」 「我……」美婦咬唇,那只是她一時的氣話嘛! 這大男人總是不夠細心,她是要他學會如何展現溫柔再來幫她嘛! 真是個不 懂女人心思的討厭男人。 孺子不可教,這幾個月來,她表現的柔情密意完全無法在潛移默化中調教他, 只是讓她自己更加生氣罷了。 失敗再添上一筆,美婦挫折感極深,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瓷瓶,有一下、沒一 下的替自己白辛苦的手指頭上藥。 清風徐來,美婦打了個呵欠,也許是懷了孩于的關係,近日來她很嗜睡,而 且好夢連連,總夢到她的將軍爺對自己溫柔得不得了。 在最愛的胸膛裡挪了個最舒適的姿勢,藥沒擦完,眼皮已沉重的閉上。 小瓶兒一鬆,沒來得及墜地,就被一隻大掌牢牢的握住。 書卷讓人擱在石桌上,男人執起熟睡妻子的柔荑,眼神不由自主放柔了,沾 了瓶裡的百花露,抹上一根根青蔥小指。 花叢邊,傳來竊笑聲。 「果然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呀! 夫人老說將軍不懂得溫柔,我說,夫人對 將軍的溫柔絕對比下上將軍這種默默付出的溫柔。」 大夥頷首,將軍疼夫人是眾所皆知的事,只是無人有石無拓的膽量,敢道出 來。 李默寒濃眉一挑,掃了道冷眼過去。「石無拓,你挺閒的是吧! 」 皇上收回他的駐派令後,這位跟隨他回京的副將軍閒到一天到晚出現在將軍 府。「限你在日落前,把這台階夷平改成小坡。」 石無拓一怔,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將軍多疼惜夫人,凡是讓夫人受驚 的東西絕對會立刻除去:上回也是,夫人想摘果子,下小心跌了一跤,將軍立即 命人將樹上結的果全摘入籃,送到夫人房裡,至於那株害夫人跌倒的樹,則是當 場被將軍腰斬……」 一只杯正中石無拓的額面,他痛呼一聲。 「你太吵了! 」李默寒冷聲道,懷中的妻子挪動了下,顯然讓喳呼聲擾得不 安穩。 「是是,我錯了,那小聲點講總行了吧! 」 太得意忘形,忘了將軍最寶貝的夫人正睡著呢! 「大家瞧,將軍不會一動怒就吼人了,就是怕嚇著夫人哪! 看他外表清冷孤 傲,內心可是熱情如火,將軍就愛在夫人面前裝樣子,夫人一說手指頭傷著了, 將軍眉頭皺得可是會夾死一隻蚊子呢! 明明就是擔心……」 「石無拓! 」 「屬下在。」他笑,有將軍夫人和她肚裡的免死金牌在,再多的酒擺在將軍 面前,他也不怕。 「閉上你的嘴! 」 石無拓領命,不過只有片刻安寧,大嘴巴又犯起毛病。「要我說,將軍雖然 表面冷漠,心裡一定寶貝死夫人親手做的衣袍,我跟你們打賭,明天將軍鐵定會 換上,就像那次夫人親手做的愛之湯,將軍在夫人面前嫌棄得半死,私下可不准 咱們碰呢! 一個人全部喝完,還以為我下知……」 李默寒瞼上一陣青一陣紅,霍地抱起妻子起身。 「小彤! 」 「奴婢在。」小彤將夫人的薄披衣送上前,心中忍笑。 將軍肯定是要抱夫人回房,好圖個耳根清靜。 「以後夫人要再做這些傷身的小事,妳都要事先向我報備。」他指的是梓兒 熬夜縫衣。 「奴婢知道了。」是夫人要她守口如瓶的嘛! 李默寒把披衣蓋在愛妻身上,欲離去前,淡淡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小彤。「 還有,什麼方法都好,去把那張大嘴給我封住! 」 不會吧? 要她? 她一個丫頭有什麼……呃…… 小臉嫣紅一片。 辦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