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从那天差点“走火”开始,好几天,花无情都尽量避开他。他在东,她就 往西,就怕自己不小心再与他来个对视,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令她失控的事。 “薏蓉姐,上回东郊那笔债我没收回,我手头上现在又追加一笔,来回恐怕 会费点工夫,现在出发,约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这一两天,庄内的大小事 务就请你多多帮忙了!” 花无情专心收拾桌面帐本,没注意到沈薏蓉脸上闪过的阴晦神色。 “情妹,你到底要让那两人住到什么时候?” 她气情妹不听她的劝,执意让这两个麻烦的人住下;更气情妹居然什么事都 不跟她说,她甚至是全庄内最后一个知道,那些人上门来讨贼的“贼”是指谁。 “薏蓉姐,我们上回不就说好了。”动作停歇,她看着这个显然气愤过头的 表姐说道:“他们会暂时待上三个月,之后就算他们不走,我也会想办法撵他们 走。” “但是现在闹出了这么多事,三个月?我三天都不能再忍受跟这些人同一个 屋檐。” 沈薏蓉几近疯狂的吼叫。“他一进来,你就让他入主了主人房;不过才十天, 他就吃了将近半个多月的食粮;而你现在还需要谎称是他的未婚妻子,来澄清他 的清白,你怎可以这么做——” 花无情为之一怔。 以前那个温柔婉约的表姐,怎么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薏蓉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和玄睿本就有约定让他居住在此, 这你是知道的;现在不过出了点事情,人人喜欢嚼舌根,你何必这么在意?” “可是……”沈薏蓉注意花无情略微不耐的神色,当下决定改口。“唉…… 我只是担心过了头嘛!对了,情妹,你今天入林的时候可千万小心谨慎呀!别忘 了上回的教训……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好了,省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怕你又发 生了什么危险。” “不行,薏蓉姐,你一走,那铺子里万一有重要的事,那该找谁?” “但是……” “我陪她去就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入了她们两人的对话之间,两人的表情可是迥然不同:一 个面容凝带着怒意,一个却是扭捏的不愿看向出声者。 玄睿踏着稳重的步伐,笔直地朝畏缩的花无情迈进。 他可终于逮着她了,这个躲着他的小女人,让从不曾亲自找过哪个女人的他 破了例。 “不行,你不可以……”沈薏蓉怒斥。 让人发颤的冷冽目光瞬间扫向她,那种打从心底的战栗令沈薏蓉噤口,下意 识地打了冷颤。 她该不会被这男人发现了吧? “沈姑娘不觉得选个男子一路陪着花老板前去,会比较安全点?”锐利的注 视一敛,他的眉头带笑,对着不敢抬头的沈薏蓉说:“我想没什么人选比我更适 合了吧!” 四周沉寂了会儿。 “好,就你陪我去。” 沈薏蓉错愕万分地瞪着花无情,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刻后,我们铺门口见。”花无情说完、继续垂首整理东西。 清风卷起满地枯叶,旋至空中兜了数圈又落下;稀疏树枝间,垂落的枝叶摇 摇欲坠,犹如在等待下一阵冷风,随之飞舞。眼所及之处,一片萧然。 细足踩过遍地枯叶,一声声的嘎吱声,搭配她身上响起的叮当声,冷清的林 中,显得格外嘈杂。 同样的地方,让花无情想起了上次的经历,自然加快了脚步。 “快呀!你是乌龟投胎的吗?” 不停催促身后的影子走快点,深怕一个耽搁又让她遇上了上回的恶贼。 不过,让她频频催喊的男人似乎没有想加快脚步的意愿。 终于忍不住。她调转过身子,两手叉腰不悦的瞪着他,身上清脆响亮的碰撞 声也像表达她的不满,跟着她的止步而停止了。 “你到底是来保护我还是来拖累我的?” “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接受她的怒视,深邃的眼中有丝笑意闪过,他知道自己引起她的注意了。 闻言,花无情僵了一下身。 见她又想转身逃避,玄睿笑容一敛,快速地大手一捞,把她带到跟前。 “我既然来了,当然就会护送你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片刻,花无情才了解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问的话,而玄睿似乎也在等待她明 了的那一刻,接着继续说:“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一直避着我?为什么说话总是 不看着我?” “我哪有怕什么,哪有避着你、说话不看着你……” “你说谎。” “我没有……”。 他取笑她此刻的动作。“那你现在把脸抬起来看着我呀!”胆小鬼! 她不动,就让他动手吧! 玄睿拎起她精致的下颗,顿时,四目交接。 她又想起那日两人在房里凝望的情景,贴近的距离,亲昵的气息,差、点, 就只差一点两人的唇就要接触到了…… 蓦然,脸蛋满是嫣红。 倘若那时没有人来打扰,她想就算他没亲上她,她恐怕也会忍不住踮起脚尖 靠上去;这才是她后来不敢直视他的最大原因,因为她居然会冒出想亲他的念头。 “这样不是很好,你可以看清楚我,而我也瞧得见你眼底的明珠。” 他不明白,既然两人都有那种受吸引的感觉,为什么她要逃? 像他,当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想办法得到,以他的 能力,他不认为有什么是他要不到的,而他现在最渴望想要的…… 就是吻上那张口是心非的诱人小嘴。 “好了,你要我盯着你看我也看了,咱们可以赶快启程了吧!” 怦怦怦!她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忙着道:“别忘了上回我们在山林里遇见的山贼,说不定那些人还藏在这 山头,我们不能再蘑菇了,万一又遇见那些人怎么办?” 怦怦怦怦!怎么心跳越来越快,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这里说不定是他们的贼窟……天就要黑了……要是他们又出来了……我是 指,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 紊乱的心跳已干扰得她神志不清起来,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唯一还有意识的, 就是还算理智的手还在推拉着他。 勾着她,不让她推动他半分,他笑着,同时脸也渐渐朝她贴去。“我懂你的 意思,我们的确动作要快了。” 快快吻了她,两人好继续上路去。 这个想法,他很赞同。 两唇将近之际,他低骂了两声后,却主动抽绳勒住。 将尚未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她按在自身的身后,沉冷的面孔转向空无人迹的 苍木林间,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凛着声道:“阁下别耍捉迷藏了,现身吧!” 语一落,四周顿时一阵声响,随即,一个披了件虎皮的猛壮大汉,从粗干后 跳出来,满嘴的落腮胡上下跳动着。 “哈哈哈,好样的,还以为小俩口只顾着亲热,没想到你这家伙的警觉性更 强,不错,我欣赏。” 莽汉一长串难听的震耳笑声,如同发号司令般,一个个其后的身影也跃了出 来。 玄睿聚拢了眉,环顾了这来者不下十几人的四周。看来还真被这女人说中了, 这山头已让这群贼据地为王。 高大的身影阻挡不了好奇心的引导,让人护在身后的花无情,偏着一颗头探 出打量的目光。 很快地,她便在围绕他们的人当中认出了三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们,那日的山贼! “老大,上回就是这混小子把我们几个弄伤的!” 一个瘦高、长相如鼠辈般猥琐的男子,朝玄睿伸出一根如细校的手指。 “哼!上回侥幸让你离开了,这回我们老大在此,我看你怎能活着走出这片 森林!” 玄睿没理会那名喽罗,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对着为首的虎衣男看。 “原来是你这小子……”对方喃喃自语,似乎颇为欣赏他无畏的面貌。“好 样的,老子挺喜欢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阴风寨?只要你肯为我效力,老子我可 以不追究你伤害我手下之事。” 玄睿冷笑几声,眼神逐渐转为阴鸷。“我没有做山贼的兴趣,而且,以你的 身分,似乎还不够格指使我效力。” 他的话让这位俨然是阴风寨寨主的虎衣男面容乍变。“好个狂妄口气,小子, 就不知你待会儿是否要跪地求饶?” 举起掌中大刀,待挥刀而下的那一刻,便是众家兄弟蜂拥而上之时。 此时,一名胖矮的家伙移步到寨主身边,贴近他耳说了几句悄悄话,他那双 肿大的突出大眼,随即往下挪了些位置,直盯着玄睿腰际那只青葱小手看。 “差点忘了,后头藏着个小姑娘是吧!很好,兄弟们,你们谁将这男的给我 捉住,他身后的小姑娘我就赏给谁。” 高呼声来自他身后逐渐围拢的粗汉们,个个亮出自己的刀口,一副等待不及 的模样。 花无情抓着玄睿衣缘的手揪得可紧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在这般紧张的时 候,他给她的感觉竟是一点都不畏惧,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有十几个人耶! 有只厚实的大掌覆上了她,她偷偷睇了一眼玄睿,他并没有回看她,只是更 加牢牢握紧她冰冷的小手,似乎在安抚她,要她别担心,他能应付。 或许是有人守护在旁的感觉,又或者是他掌心传递过来的暖意,她渐渐不再 紧张。 心头一暖,突然发现挡在身前的昂藏身躯是可以让她依靠的,没由来的,她 对他有信心,相信他有办法让两人安全脱险。 “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识相的话,乖乖把身上财物和身后的女人交出 来,或许我会考虑手下留情,不然,我兄弟们猴急的话,等会会做出什么事我可 不保证!” 玄睿眯眼冷哼两声,仍是维持一副高傲姿态。“我说过你还不配命令我,我 没什么耐性,不想把话说第三遍!” 半眯的黑眸将四周的情况打量了遍,寻找防漏可跑的缝隙,他故意用言语激 怒对方,就是希望在对方疏于防备的情况下,让他有机可乘。 果然,强盗头子被他激怒,怒斥下令。“你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快去把 这狂妄的小子给我宰了!” 话落,一群人蜂拥而上,而玄睿等的就是这一刻,抓准时机,他勾起花无情 如细柳般的腰,飞步一跃,闪过数名大汉,避开了这波攻势。 一扑而空的盗贼们,急忙旋过身来,却发现那两人已落在自己身后。 “笨呀!你们……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他在那里,还不快冲过去!”盗贼头 子挥弄着刀柄怒吼。 盗贼们闻言,一个个才如梦清醒,举刀喊杀冲向玄睿所站立的位置。 玄睿嘴边仍旧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对手都是些山野鄙夫,看得出没什么功 夫底子,他相信自己应付是绰绰有余,只是怀中多带了个人儿,多少得谨慎小心 点。 他踢去一把生绣的大刀,刀身穿过某个小贼的左肩,并将他牢牢钉死在某个 树干前。 紧接着又是一刀挥来,玄睿轻轻一闪,毫不费力的将汉子执刀的右手一握, 借臂使力的挥动汉子手上的刀面,轻而易举拦住另一把迎面而来的刀锋,顺便补 上一脚,把汉子往前踢去,刚好扑倒在另一名盗贼身上。 简简单单便解决了五名山贼,他将花无情带到一旁比较安全的樟木下,轻声 嘱咐着:“乖乖在这等我。” 耳边还缭绕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花无情愣然看着他又旋身去对付其他 的盗贼,他以豹般的敏捷速度耍弄着他们玩,丝毫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近身后樟木 她站立的位置。 她简直佩服死了他的好身手……突然,她被右前方—抹银光吸引住。 “小心!” 那个盗贼头子不知打哪来的弓箭,眼看箭头就要发出,她当下情急一喊,哪 来的勇气也不晓得,直觉地就往玄睿的位置冲过去,两手圈住他的粗腰,以自己 的身子护着他。 “咻——砰!” 利箭已发,却没如预期的射中欲射之人,反倒刺入树干上。 玄睿再次安然翻身闪过。 “帮我挡箭,嗯?”怀抱着发颤的小身子,他面色一凝,口气极尽冷然。 “我叫你乖乖站着却不听话,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 “我没有……”她的心跳几乎要漏了一拍,在以为箭会刺到自己身上时。 呼!好可怕!刚刚她怎么会想奋不顾身的帮他挡箭呢? 眼底映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有因闪避未及而轻轻划过手臂的伤口,他的 黑瞳让一团怒火吞噬,但表现出来的声音却是冰冷极了。 “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哪个女人特别留情,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特别在意你。” “我不是……”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让他说得这么不值,她的心因为这番话, 狠狠撞了下,还有些酸楚泛了开来。 玄睿仍牢牢抱紧她,眼角瞥见那个再度举弓的盗贼头子,他开始失去耐心, 尤其想到方才她受伤的情景有可能重复一次……该死! 他开始急躁,不想和这帮鼠辈揽和了。 他从怀中取出了个细小的竹管,再次闪开了锋利的箭头,他将竹管尾端有条 棉线裸露在外的部分朝下,扯断棉线的瞬间,朝上的端口进出了令人难以想像的 蓝色烟柱,直达天际。 一群人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个个像抽走了魂,全都停下动作,傻愣愣看 着眼前那条逐渐扩散的诡异蓝烟,直到它消失不见。 “臭小子,你在玩什么花样?”盗贼头子大感苗头不对。 他早该怀疑这男人不简单了,一般普通人不早就让他擒住搜刮完财物,哪有 这般身手了得还耍得自己兄弟团团转,他方才的举动看起来像在求救兵……求救 兵? “撤!兄弟们,我们快撤!” 就在他大喊撤退的时候,周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兵,将一干 盗贼团团围住。 官兵中走出一名陌生男子,以凌厉的手劲、眨眼般的神速,一下子就将玄睿 周边的盗贼喽罗给撂倒在地。 他走向玄睿面前,单膝而跪。 “爷,恕属下来晚,让爷受惊了。”爷平时很少让躲在暗处的他现身的,今 天是怎么了? 花无情被眼前莫名其妙的景象搞得一头露水,早没时间害怕了。 这些官兵是打哪来的?还有这跪在面前的男人,他是谁?那声声敬畏的口气 到底是对谁喊的? 手臂上的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微拧了小脸。 哦!她几乎没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臂上有道浅浅划破的伤口。 猛地,她的两腿悬空,她惊呼出声,纤细的手膀攀上将她拦腰抱起的元凶, 两眼猛瞪着把起她也不说一声的男人看。 “喀朗,替我准备一间舒适的客房。”玄睿一记厉眼扫过让人制伏的盗贼头 子。 “爷,这群胆敢冒犯您的盗贼,我一定会交由县爷严办。”喀朗起身,他可 以感受到主子话中的怒意。 “替我问候知府大人,我要他们永远没机会再当山贼!” 身后传来主子虽平静却带狠绝的声音,喀朗眉头一挑,爷什么时候管起这些 山贼小事啦? 问题放心里,他朝一位士官兵耳语几声后,立即恭敬的朝玄睿颔首。 “属下已命人去备房了,爷请跟我来。” 被人带入一间点缀富丽的客房内,花无情怔忡的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他和那名唤喀朗的男子交谈完,还拿了一瓶状似药瓶的东 西靠近她时,她才有机会发问。 “他是谁?”她指的是刚离开房门口的喀朗。 “把你的袖口往上撩。” “喂,我在问你话,你该先回答我吧!”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把话说 第二遍。”他逐步靠近她,威胁的口吻让人不寒而栗。 花无情有些胆怯的咽了口口水。 奇怪?以前她怎么从来不觉得他也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她硬逼自己把脸面对气势凌人的他。 “喂,是我先问你的,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才是,我也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 遍——”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飞快的抓住她受伤的臂膀,粗鲁却不失轻柔,“唰”一 声,他撕去她那只碍眼的袖口。 “喂!你——”她的衣服呀! 他勾来一旁的方椅,跟着坐在她前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别怪我这 么做,你该知道不听话的下场是如何。” 花无情赏他一记凶狠的目光,不过人家显然是不痛不痒,正扭开瓷瓶口上的 软布。 这可恶的男人,她又发现了他一项缺点,就是无敌霸道极了! 不顾她的意愿,他一把将她拿来遮蔽手臂的残布扔到一旁,并捉住那只欲躲 的光滑手臂,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令他拧起了眉。 “你在扭捏什么?我打赤膊的模样你也见过了,我都没说过什么话,你不过 是一条手臂,让我见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躲什么?” 说她扭捏? 喂喂,有没有搞错!她可是姑娘家耶!而且她从来没有要看他的上半身,是 他自己露出来的,又不是她自愿。 花无情没好气的瞪着他,瞥见他手中的药瓶,她顿时泄了气,伸出臂膀,乖 乖让他抹了药。 “以后别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对着那抹淡红的伤痕,他的声音极轻,轻到完全听不出他说这话的心情隐含 了多么大的情绪。 一想到她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替他挡箭,除了莫名的动怒外,还有种隐隐的害 怕与心悸,更有股异样的感觉扩散在四肢。 她可是为了救他才这么做的…… 这想法让他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什么东西,暖暖胀胀,那是一种令他觉得陌生 的满足感。 “你以为我想呀!哼,就算你以后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你了!”她的好心换 来他的冷屁股,她才不想再干这种蠢事呢! 撇去心中不快,伤口处传来一凉,她逸出口舒服的叹息声,眉心也跟着舒缓 起来。 “这是什么药?”清透如水,抹起来冰冰凉凉。 “这是太医特制的消炎玉露水,对伤口有立即愈合去疤的效果,是宫中嫔妃 们的最爱。” “你怎么会有宫里头的东西?” 他又开始不说话了,被阻隔在外当作陌生人的感觉,没由来的,让她心里头 一阵不舒服。 好吧!不说就不说,她也不希罕! 在手重获自由后,她陡地站起身。 “你上哪去?”他盯着那只未着衣物的白嫩纤臂问道。 “你该不会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这一蘑菇下来,又不知浪费多少时 间。 “你的帐我已经让喀朗去收了。” “……” “我已经安排人替你取件新衣裳,等会儿便会送来,你在房里等就是了。” “……” “我想你也饿了,先坐下来用膳吧!” 他朝房外一击掌,立即有人从房外端进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餐点。 花无情无语兼傻眼,像根木头呆站在原地。他不是偷儿吗?哪来那么多人可 供使唤?他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力? 玄睿微笑,勾着失神的她到摆满碗盘的桌前。原来拥她在怀的感觉,和因她 而起的异样情怀,都是会上瘾的,他想,他是舍不得放手了。 似乎,他懂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轻轻拉着她坐在身边。“赶了一天的路,你也该累了,所以我让喀朗去帮你 收那笔帐会比较好。今晚你就在这房里好好休息一宿,养足精神和体力,明早喀 朗会把收回的帐送来给你,我们便可启程回去。”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回过神的花无情,看着他替自己夹了满满的一碗莱。 开心,像是一种神奇的特效良药,她原先对他的不满及埋怨顿时如一阵轻风 吹过,什么也不剩了。 咽了口充满暖意的饭,她的心跟着一暖。 她的问题,就等这份美好的感觉过了再说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