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温暖的床褥裹着粉嫩的娇躯,被单中探出一条雪白皓臂,向软榻另一处探去, 结果扑了空。 没有触碰到原本该存在的暖源,纤臂的主人不安的挪了挪身子,透着阳光的 窗格,隐隐飘进嘈杂的喳呼声,让睡意渐浅的人儿逐渐清醒。 谁那么吵不让她好好休息?她好累…… 陡地,一双惺忪的水眸睁大。 她昨晚真的和他……她真的成了煮熟的米饭了。 放眼环顾空荡荡的房里,一种无形的怒意笼罩心上,还带点被人遗弃的心酸。 可恶!他怎么可以在吃了好几“碗”白饭后,就把她撇下,一声不吭的不见, 他把她当成什么,免费的白饭吗? “花老板、花老板,你醒了吗?”有人慌张的闯进房里。 来的人正是迟儿,就见她慌张的顾不得少女羞怯,七手八脚将带来的一套干 净衣物递给只靠暖被裹身的花无情。 “花老板,您……快去铺子里,不得了了,有人……有人来闹场了……” 她见老板没有穿衣的打算,索性动手快速替她换上。 “玄公子说,要让你休息……还叫我们谁都不许……打扰你,可是,我怎么 想都觉……不妥……” “玄睿,他在哪?”她听到重点,整个人忽然回过神。 “也在铺子里……啊……等等呀……花老板,你的衣服……还没穿好呀…… 这腰带……”还没绑好,头也没梳,怎么就这样子跑了出去! 花无情跑得快,不顾酸疼的身子,深怕慢了一步就见不着他。待她冲到铺子 里时,人已上气不接下气,脚一软,差一点还站不稳。 “你怎么这模样就出来了?” 身前传来熟悉的声音,下一瞬间,她又回到那个思念的胸怀里。 “怎么不多歇息会儿?跑得这么慌张做什么?” 他极富宠溺的口吻,让她心里甜蜜蜜。 她微微摇着头说道:“没,我听见前头有吵闹的声音,想出来看看庄里发生 了什么事?” 说什么,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想见他,才这么急得冲出来。 “就算再想知道?!也总该穿好衣服再出来吧!外头冷,着凉了怎么办?” 他口气虽不悦,却隐含关心,他着实将她抱个满怀,紧紧拥在自己的护翼下, 一则将身上的暖意递给她,二则不准有人窥得她单薄身子下的美好一面。 “小六子,进去把花老板的棉袄拿出来。” 被唤到名的小六子,如惊弓之鸟般吓得原地一跳,立即逃命似的冲了进去。 一声破天的嗓音尾随小六于的动作而来。“死小子!你想往哪跑?你这男人 想将我儿子藏到哪呀!” 花无情这才想到铺子里还有其他人在,也好,这么多人证在,他休想吃完抹 净就跑。两手搅着他的腰干,她极力表现两人的亲密,将跟珠转到嘈杂的一端。 在那边吹胡子瞪眼的人,不就是上次来铺里大闹的妇人,她身边依旧有个粗 老汉站着,还有一堆看热闹的街坊全堵在铺门口。 她明白这场骚动的原因了。 “你这女人,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骗我说认错人,说那是你未婚夫的 儿子!哼,笑话!刚刚那个被你们使唤去的明明就是我儿子。”矮小的妇人手插 腰,鼻孔喷着胜利的气息。 “各位街坊评评理,这无情庄的老板仗着自己有钱,连同拐了我儿子的男人, 欺负我这个无钱无势的老百姓,光天化日下竟抢走我唯一的孩子,我的儿呀~~” 妇人演得卖力,努力挤出几颗泪珠。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花无情冷眼看着以为自己赢了的女人,语气显得极为冷 然。“别忘了,他可是你前夫的遗子,跟你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更何况, 你怎么不说说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虐待这个被你称作儿子的小孩?你又曾在他身 上鞭打出多少道伤痕?” 察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妇人赶紧虚张声势嚷着:“你们听听,她这是在 承认拐了我的儿子,阿东,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报官呀!”推了身边老汉 一下,她催促着他快去动作。 一听见报官,花无情整张脸皱了起来,怎么近日来她无情庄与官府还真有缘 呀! 妇人得意的笑着。“看你们还不把我儿子给还回来!” 此时,小六子怯怯的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那个堪称“娘”的人,只是低着头 将兔毛制成的暖裘递给玄睿,让他替花无情围上。 妇人嘲讽的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娘,他跟我回去总比让你们来使唤的好。 各位街坊,你们不也瞧见了,这两人根本当我儿子是仆役一样在使唤。” 见到有人又开始吱吱喳喳、窃窃私语了,妇人很高兴自己又扳回了一城。 玄睿帮怀中人儿披上暖身的裘袄,确定真的将她包得密不通风,眼底的一丝 火光才渐渐窜出。 “那如果是睿王府睿王爷的义子呢?这头衔总够让他过一辈子荣华富贵吧!” 此话一出,不单单周边的喧嚣声全静止了,就连他怀里的花无情、那笑不拢 嘴的妇人、还有小六子,全都睁着双铜锣大眼,一脸愕然。 好半晌,妇人以为他在说笑话。“哼!睿王府?你当老娘是傻子呀!哼,随 便搬个睿王府,什么王爷出来的以为我会相信?我呸!那我岂不要说这皇后娘娘 还是我的表姐咧!” “大胆!你竟敢公然对皇后娘娘和王爷出言不敬,你不想要你这颗脑袋是吧!” 立在侧边的喀朗大斥,抽出佩带的刀剑,锋利的剑端直抵这名妇人的喉头。 “救……救命呀!杀人了,有人要杀我——”妇人吓得两腿止不住的颤抖, 连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喀朗,收下剑。” 玄睿的口气带有冷峻威严,但眼神却露出无比的温柔,盯着因惊讶而忘了将 小嘴合上的花无情,他莞尔一笑。 少了锐剑在面前的恐惧,妇人腿软跌坐在地,这“咚‘的一声膝盖着地,可 唤醒了错愕中的花无情,她的脑袋开始恢复正常思考。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今天正式认小六子为我的义子。” 他玩着她散落的青丝,想着昨夜他的掌在她柔软发丝间穿梭的心神荡漾感。 “你说睿王府,你……是个王爷!”她狠狠倒抽口气,并不是因为她的臆测, 而是那只从她发中滑至袄内乱摸的热掌。 “如假包换。”他享受掌下触及的滑嫩肌肤。 她微微轻喘,两手死命的抓着他不规矩的手。“水可以多喝,饭也可以多吃, 但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会砍头的……喂!你别再毛手毛脚了。” 她的不信令他些微不悦,拢着眉,按着她的后脑,他与她眼对眼,鼻触鼻, 他要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真的是一个王爷。” 她瞪着他,表情仍旧是让他想把她捉起来打的不信样。 “知府大爷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身着体面官服,知府大人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 中走了进来,先前还怕得腿软的妇人见状,连滚带爬到知府大人膝下,在他面前 又是磕头又是哭泣。 “知府大爷,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民妇作主呀!那男人叫他的手下拿剑杀我, 大人,您快命人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呀!” 谁知知府大人看也不看卑屈在地的妇人一眼,反而谦卑的到玄睿面前行了一 个大礼,这让门外堵得水泄不通酌街坊,看得更是震惊与错愕。 “下官不知又有刁民前来叨扰王爷,有失管教职责,还请王爷恕罪。” 真令他汗颜,一连数日,老有人上门找王爷的麻烦,刚又接获闻报,有人来 无情庄捣乱,为免触怒王爷,他急急忙忙的赶来处理,希望王爷别发火,他可不 想他的脑袋不保。 现场一片哗然。 原来那男人没胡说,他真。的是位王爷!最为讶异的当属原先龇牙咧嘴的妇 人,现在是吓得浑身发抖。 “王爷……王爷……原来你是王爷。”她口中喃喃道,这下她终于明白,他 那副傲慢、高高在上又目中无人的态度是哪来的。 他让她挨着他坐,好整个人能靠着他。 “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我早知道的话……” “我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后,会改变和我相处的态度。” 他希望能获得她最真诚的对待,而不是因为他身分上的特殊,这种人他在宫 中见得多了。 “谁跟你说这来着?”她白了他一记。“早知道你是个王爷,我当初就不该 只立三十两那么少,少说也要个几百两,这实在太不划算了!” 实在有损她花后之名,居然这么“不识货”。 玄睿闻之气结,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不过也令他感到欣慰,她这种直率的 性子不正是他受吸引的原因。 只不过,一直面对她那张懊恼不已的面孔,多少也会生点怨气出来。“你不 觉得我们该讨论的是我们的事,而不是听你为你的钱财哀声叹气?” “我们的事?” 他挑眉,刻意加紧力道搂紧了她。“你以为过了昨夜,我们的关系还会像先 前一样吗?” 哼哼!终于知道要脸红了,他还在想她什么时候才会想到咧! “来说说昨晚,你为什么会来投怀送抱,嗯?” “谁……谁投怀送抱了?” 突然,她垂下的羽睫一掀,嫣红的脸蛋直视着他。“我可警告你唷!” 两手搭上他的肩,她将他的俊容勾到自己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你敢给 我吃干抹净不认帐试看看!我管你什么王爷来着,照样杀到你家去,让天下人都 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就像她平时对付那些不肯还债的人一样。 他低沉的笑了,鼻尖磨蹭着柔软的肌肤,吸入的全是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 气。 这别扭的小家伙,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舍不得他、想他留下来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好可爱的小耳珠! 他一口含住小巧的浑圆玉珠。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归我所有……好痒!你……住嘴……”她往后缩,无奈 人在他怀里,哪也躲不了。 直到她的脸胀红的跟颗红柿子一样,他才像玩够了放她一马,让她有喘口气 说话的机会。 “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负责?”她瞪他,敢说不试看看! “等我。” 这是什么鬼答案呀! “我有婚约在身,所以,等我。” 花无情对空翻眼,这又是什么烂回答。 “等等——” 婚约?! 是夜。 两个整装好的男人立在寒月下,其中一人肩上还背着个熟睡的男孩,静静站 在冷清的长廊上,等着另一名男人的号令。 因为知府大人出面,来无情庄大闹的妇人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便以虐待孩 童、贩卖人口的罪名让人收押,而小六子也在上午正式宜告为睿王爷玄睿的义子。 从现在起,这男孩,也就是他未来的小主子。 “爷,您真的准备夜半动身,不通知花姑娘一声?”喀朗对着面前动也不曾 动过的主子说着。 他可不是笨蛋,爷站在窗外好半晌了,一直从窗口凝视着房内罗帐里的人儿, 爷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姑娘这么重视过,要说爷对她没情,他可不信。 “我的身分已暴露了!别忘了回去还有一堆事等着我解决。” “可是,爷,您不是还没找着‘血珀’?” “不需要了。”半年来,他能找的地方都去过了,怎么都找不着,他放弃了。 “五天前,我已经收到宫中的口谕,皇上替我连日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就 像怕他会逃跑,动作还真快。 “爷,您真的要娶安乐公主吗?” 玄睿不语,但他心里早有想法。 “皇上不是说了,只要爷能找着‘血珀’,便取消与郡主的婚事,可半年之 期还没到,皇上怎么这么急?” 玄睿嗤鼻一声。“皇上觉得差一天与差个三四天没什么差别。”这老家伙, 就这么急着想凑合他们俩! “爷,那花姑娘呢?您要拿她怎么处理?”原本明早要给她的银票还在他怀 中咧!到底要不要给她勒? “你话太多了。”他轻瞥过一眼。 喀朗赶紧闭嘴,就在此时,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这也提醒他们,时候不早 了。 玄睿再次留恋的往窗内一望,将她生动的模样深深刻在心上,好供未来几日 思念用,嗯,几日就够了。 “走吧!” 转过身,他朝前大迈一步,喀朗跟进。 在他们走了十步之远时,这房内的人儿也有了动静。 床被让人猛然一掀,一个气鼓鼓的人儿,抱着一个包袱直起身子坐着。 “可恶!他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 亏她刚刚竖起耳,听得那么专注,结果他对她什么也没说,一点也不顾她的 感受就走了,最起码先把帐还清才是。 实在是太可恶了! 心里骂人的同时,她的脚也没闲着。 很好,他想甩开她然后离开?门都没有!她会让他这么做才怪! 于是乎,夜黑风高下,两个男人身手矫健的离开无情庄,就在他们身后,一 个偷偷摸摸的小身影,悄悄的尾随在后。 “爷,你发觉了吗?有个小子跟着我们好一段时候了。” 当他发现对方再度搭乘马车,紧跟在他们身后,喀朗终于忍不住的出声了。 打两日前,他就注意到,他们进客栈用早膳,那小子就跟着进入,他们吃饱 离去,他也走;午膳也是,那小子仍是一路跟着他扪,进了同间酒楼。 玄睿没理会,迳自命令小六子将碗内餐食全数吃完,就在此时,那小于的邻 桌附近,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有人欠债未还,债主找上门了。 喀朗没错过主子眼角闪过一道期待的光芒。 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郎,正苦苦哀求着两名逼近自己的男人。 “大爷,你相信我,我身上真的没有半点银两,你行行好,再给我个五天, 五天后,我一定会凑足……” “多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还凑不齐,再给你五天就成了吗?你当大爷我是傻 瓜吗?今个无论如何,我都得带点利息回去交差,识相的话,就将身上值钱的东 西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意思是断指断手。 “啊!不不,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保证,再宽限我五天,我绝对会还钱的!” “来不及了!”男人一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伙伴,两人一起靠近那名 少年郎,一人一边准备将他架起来带走。 “等一等!” 不高不低的音调插入了他们之间,一个中性打扮的年轻人钻了进来,挡在那 两人身前,不让他们靠近那少年郎一步。 “小子,别想插手管闲事。” “不不不,两位别误会,我并不是阻止你们向这位小哥讨债,只不过请容我 同这位小哥说几句话先,两位再动手。” 转向少年郎,这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笑眯眯的对他开口。“这位小哥,你究 竟欠人家多少银两呀?” 早就想多开几家分店铺子了,尤其来到京城,当然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做 做广告,打打口碑。 “二……二十两!” “二十两呀!”上下打量了少年郎一眼,年轻人继续说:“小哥身上可有什 么物品能拿去当铺典当?” “没有,我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要有,他还会让来讨债的人恐 吓威胁吗? “谁说没有,你身上这上衣、这鞋子,还有你这头头发也不错……” “公子别开玩笑了,这些东西哪能典当?不会有铺子要收的。” “小哥你又错了。‘年轻人秀出根手指在他面前晃呀晃。”有没有听过江南 第一大当铺无情庄?只要你进了无情庄,什么都可以让你当,今儿个你运气好, 碰上了我,喏,这是张二十两的银票,只要你将上衣和脚上的这双鞋,外加你一 束黑发典当给我,这二十两就是你的了。“ 是呀!这说话的正是乔装过的花无情,不过显然她忘了自己的目的,只顾着 招揽生意而暴露了身分。 “这真的还假的?公子你没骗我吧!” “当然,因为我就是无情庄的老板。”她亮出了当铺招牌“花”字章来,随 即向店内小二要来张白纸及砚墨,在上头开始写起字。 “无情庄向来信资历良,绝对会为客人保管好典当物品,同时也要求客人一 定得遵循立约上的规定。” “公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准时还钱的。我真是见识 浅薄,居然不晓得世上有个天下第一当铺存在,我不是在作梦吧!这些东西真的 可以典当?” 花无情挂着得意的笑容,听着他的吹捧。开玩笑!她连人都当过呢! 陡地,她的笑容凝住。 糟了,那三个人呢? 望向围观人群外,那张空荡荡的桌椅,她的心当下凉了一半。 该死!他们居然在她忙着说话的时候走了? 匆忙立了字据,她二话不说冲出了酒楼,目光来回梭巡着消失的三个人的踪 迹,令她失望的是,什么鬼影子都没看到。 这下她该上哪去找人呢? 盲目的走在大街上,任由热闹的人群、商贩从身边晃过,心像被人掏空似的, 她一味呆愣的往前走,就在经过人烟稀少的拐巷暗,突如其来一股力道瞬间把她 扯了进去。 “啊……唔……”还没来得及大呼出声,一个大掌就覆了上来, 完全堵住了她的声音。 她惊吓的不断扭动着,始终敌不过身后人的力气,她让人给扳过了身子。 “不过让人抓着就怕成这样,你还敢一个人独自上路?” 熟悉的语气让她停止了挣扎,抬眼一看,原以为失去的人影再度出现在自己 面前。 对上那双永远难以忘怀的深瞳,霎时胸口满是浓浓感动,喜悦之情几乎将她 淹没。 他没有走,他甚至自动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那双盛满盈盈波光的水眸,他摇头。 “我不是要你乖乖等我回去的吗?”口气中有着无奈、认命,与一丝丝压抑 的激动。 以为自己的耐力极够,几天见不着面也不会怎样,其实,最不能克制思念的 是他自己吧!不然也不会一见她低头难过的模样,就忍不住现身在她面前。 他的那句“乖乖等他”激怒了她。怎么?她可不是他豢养的宠物,他爱呼来 就拍拍头,不想搭理就把她丢在一旁。 扯下他的手,乍见他的喜悦感消失殆尽。 “你以为我爱跟着你呀!你是我的谁呀?我只不过是来收帐罢了,别忘了, 你的赎金还没交给我,我可不做亏本生意。” 空气凝结住,两人中间刮过一阵刺骨寒风。他抿唇,似乎被她的话惹恼了。 这女人一路追来只为了那笔钱?他刻意让两人关系不中断,所以不付清债务, 她就这么想跟他划分干净是吗? 就在花无情打算和他继续玩着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时,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 速度,一把举起她,轻松将他的战利品扛上肩,全然不忌讳人来人往的目光,面 无表情的朝喀朗所在的马车前进。 “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喂……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