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公园
我是你惟一的朋友,BABY,我是你惟一的朋友。我哼着这首Metallica 的歌词,
这首有点凄凉的歌词传达出的柔情令我动容不已。
我是你惟一的朋友,我的宝贝儿,宝蓝色的天空下只我一人。你为什么哭泣?
我的亲
爱的,我不是那个十八岁就拉到一百万美金投资的聪明小孩,也不是一个有原
则的坚强的人。
张东旭告诉我他是从今年才开始涂鸦的,刚开始涂朋克标语,现在觉得特傻。
为什么呢?涂“朋克万岁”我永远不会觉得傻。“我还在我们班里的三角柜里喷了
一个呢!”“是吗?!”我心想要在我们学校这样做还不得给开除了!我陪着笑,
我的手冻麻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大冷天里给他打电话。昨天的那种莫名的默
契和亲密感没了,只剩下心照不宣的无奈和硬撑着把这个电话打完的念头。就是这
样,隔着屏障猜测别人的生活总会感到那样无助寂寞。啊,天边是最最寒冷的风声,
枯树枝噼叭作响,我突然变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不知道遥远的地方可否有安慰我
的东西,那曾经一直被我当成心灵的故乡的地方开始有了怀疑。然而这些都仅仅像
硝烟般掠过眼前,随即又消散了。
夜晚就这样悄悄地不为人知地来临了,夜晚带给人的不仅会有恐怖,黑暗,有
时候也会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再也不会浪费我的时间了,再也不会再
也不想为那些无谓的事伤心快乐。
呵,我的漫长的迷茫的青春期何时才能结束?而有时我在想,干脆死在这漫长
的青春期里得了。也挺过瘾的。我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涂着红唇。然后想
象着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去欣赏它,这个过程令我着迷,我因此认定自己是个自恋的
女人。从小我就喜欢拿妈妈的口红、胭脂给自己化妆。然后捧着镜子照个不停,我
非常喜欢把那些神奇的东西涂到脸上,然后看自己的脸慢慢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我
喜欢那种鲜艳的颜色,我一直深深迷恋着美国70年代鲜艳的色彩,五光十色,流光
溢彩,光怪陆离,绿色的眼线笔,眼影,粉红色、金黄色的胭脂,带有亮片的指甲
油,这些东西都让我倾心爱慕不已。像维维安. 韦斯特伍德以及约翰. 加里亚诺的
设计一样引发我的疯狂。
白天给《×世代》一个叫T 的人打电话,我以前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曾玩过乐
队,现在是写乐评。我想找他聊会儿。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好听。听上去挺清纯的。我们好像聊了会儿音乐,他问我
喜欢什么乐队,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什么的。还说我的文笔很好,我发表在第一期杂
志上的《×××》他看了,“我挺有感触的。还成,写得不错。”
“是吗?谢谢,不过那是另外一个女孩写的,我那篇在《×××》的右边。”
我有礼貌地纠正他的错误。
“啊?那不好意思……”
“没事儿。”
我们又接着聊了五分钟,他有点急促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让
长时间接电话,要不然你告诉我你的电话,我晚上给你打过去怎么样?”
晚上大约八点时T 打来电话。
“嗨,我是春树。”我说。
“嗨,中午时不好意思。我们编辑部主任刚批评过我老在工作时间打电话你就
来了电话。”
“是吗?”我说。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特别能说,我眼睁睁地看着表从八点走到十点。几乎每一
次他说话一停顿我就看一眼表,发现比刚才又过了十五分钟,不多不少,屡试不爽。
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有点儿好感。
“你会想我吗?明天?”结结巴巴的声音,带着一丝寂寞的期盼。
“会吧。”我说,“有时间联系吧。”
天上下起了小雪。我穿上外衣到楼下去拿信。到楼下拿信,这可能是我现在一
天中惟一一次和外界的沟通吧。我涌出一个念头,如果T 会爱我,那我会跟他说就
先给我买一套合适的衣服吧。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没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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