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你哲学的生活
这个晚上我去电影院看了《黑客帝国2 》,有人在报纸上撰文说应该翻译成《
骇客帝国》,这和本质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就像“channel ”是翻译成夏奈尔还是
香奈尔一样,都不会改变它的品牌素质和定价——反正你在北京买不起到了上海和
广州同样买不起。一个人比没钱更矛盾的是有钱。选择多了,烦恼也多了。尤其
是当个人的消费水准和社会大多数人之间有着巨大差别的时候。
比步步为营更痛苦的是一步登天。周围的一切都没变,而你变了。尤其是当你
的朋友还是老样子,而你已经天上一日,人间千年。
所以我总在买了物质以后去书店买本书补充一下精神。在这里,物质和精神是
绝对的对立面。
有一个专用名词叫“时尚受害者”,我想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时尚受害者的因子,
一遇到合适的时机便会爆发出来,君不见没钱的时候还在琢磨有钱了买什么,有了
钱以后肯定要大大地弥补一番没钱时受的气。你身上穿的是白衬衫,并不代表你就
年轻纯洁,也许你的白衬衫价值千金,也许你正对橱窗里的高级时装蠢蠢欲动。有
时候我觉得年轻纯洁只是存在于头脑中,想起高中初中时的打扮,那是土气,洛丽
塔是我们从时尚杂志中看来的,是电影里演的,是包装出来的,就像王朔所说“我
印象里那时候我们都很漂亮、纯洁、健康。一个朋友还保存着那时候的照片,黑白
的,135 相机拍的,很小的那种。看了照片才发现印象错误,那时我们都不漂亮,
又黑又瘦,眼神暗淡、偏执,如果不算是愚昧的话。我以为我们纯洁,其实何曾纯
洁?所以找不到印象中的我们。”
弦也找不到印象中的我们。
我以为我曾经热爱音乐、文学和思想,根本不在乎什么时尚。后来又去翻《北
京娃娃》,才发现那时候也迷恋于一支唇膏。原来我一直没变啊,原来我一直都是
喜欢物质的,只是我自以为我不喜欢而已。甚至我还比一些女人更喜欢物质。我也
会一掷千金买自己喜欢的名牌的包,也会被广告所迷惑,也会虚荣,也会说出“穿
一条漂亮的内裤也不妨碍我们谈论坨斯妥耶夫斯基的思想”。我算是看透自己了。
《格斗俱乐部》我没白看,里面那个“CK”内裤的镜头我记忆深刻,电影里对中产
阶级消费趣味的嘲笑让人感觉既爽又心虚,仿佛被它点中了命穴。是的,你的衣服
不能代表你,你的钱包不能代表你,你说的话不能代表你,你的××不能代表你…
…也许这部电影在某种方面要表达的就是:名牌不能代表你。表面上的东西不能代
表你。
越想越矛盾,越说越绝望。我们不是小资,小资不会因为买了名牌就心存愧疚
感,想起老家还有需要救济的亲戚朋友;我们也不是朋克,朋克也有自己的命门:
商业。朋克也有时尚,鸡冠头皮夹克马丁鞋嘛!而且在看演出的时候你如果打扮得
不够叛逆,很多人的眼神会让你自己觉得很没面子。我就打算下回看演出穿一身旗
袍,看看他们会说什么。
我现在在很多不同的场合一眼就能认出什么人是喜欢摇滚乐的:男,脸上长青
春痘,神经质;女,偏胖或偏瘦,一般都长得很矮,眼神中经常带着对别人的轻蔑。
其实他们可能连自己的下顿饭在哪儿也不知道。但就是有自信,没办法。
痛苦是不以事件为例的
也就是说,任何一件事的痛苦,都可以是巨大的。
在高地的我的论坛里有人说“没死过爹妈没死过老公老婆没失过明没截过肢最
基本的连婚都没离过最多不过有点发育不良要不就是早恋后又被人甩了你有什么痛
苦可言啊?”这是从我的“或许是我不该,在这样一个浮躁的日子应该走到街上做
一些很随意的事,而不该呆在家里‘思考’。事实是如此残忍。我宁愿化作灰飞烟
灭,来摆脱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作者很可笑,他实在不明白,痛苦就是痛苦,就像玫瑰就是玫瑰一样。
这是没有什么比例大小的。
我在很早的时候,写过一首诗,“没有题目——给江姐等”,里面有一句话就
是“此时我的痛苦,和当初他们一样多”,这难道不是真理吗?
当然我已经不想给这种文章回贴了,道不同,不足以为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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