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一双极其温柔的手拧着半湿的毛巾,不断地在她的额前、脸蛋上擦拭着, 像是要拂尽她身上恼人的热气。 木子宓艰辛地睁开迷蒙的美眸,卷翘的睫毛掀了掀,眼前竟是- 片白茫茫的 让她对不准焦距,她的心底- 慌,不禁抬起酸软的小手,企图拨开眼前的一片白 雾,却让人给抓住了小手。 “宓儿。”伊于棠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喉中逸出低柔的嗓音。 木子宓一听,再眨了眨眼,眼前的白雾瞬地散去,映人她眼帘的竟是伊于棠 焦急不安的俊脸。 迷蒙的意识顿醒,木子宓急欲抽回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而挣脱不了。 “你放手……”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身子更是使不上什么力道,一急之下不禁让晶莹的泪珠 盈眶,更教伊于棠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疼吗?”伊于棠瞧她无助的泪水纷纷洒落在他的枕畔,心头不 禁一紧,随即叫唤着身后的人。 “仲冥,你来替她瞧瞧。” 樊仲冥领命,赶紧趋向前把着木子宓的脉搏,不一会儿再将她的小手放下。 “没事,可能是太激动了。”樊仲冥挣扎着说与不说,可屈服于伊于棠的威 信,他也只好坦言无讳。 “这话怎么说?”伊于棠挑起眉,寒暗的眸子隐藏愠色。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个儿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他明白自己是惜她、爱她的,却不知道自己在即将失去她的那一刹那,心里 竟有如被刀剖开一般,疼痛得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般的感觉。 只知道,他是不愿再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了。 “她的脉络有点纷乱,怕若是再这样下去,对她可能就不太好了。”樊仲冥 直言道。 “大当家倒不如先到外头等候一会儿。” 其实,木子宓颈项上的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她的心病。她的身子薄弱,先 天的调养已然不良,加上后天的颠沛流离,让她的身子更加孱弱,再加上昨儿个 瞧见了那残酷的一幕,更是在她的心头上造成极大的病因。 若不是她自小习武,有着深厚的功力抵挡,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岂能活到 现在? “你的意思是说,由于我在这里的缘故才会让她变成如此吗?”伊于棠怒眉 一拧,抿紧了薄唇。 他一心一意只求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能对她有所帮助,可无奈,他自以为是的 帮助,竟是伤害她的主因!? “大当家,这……”樊仲冥犹豫地道,话尚未出口,却让木子宓给截断了。 “出去、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再见到你这个杀人凶手!''木子宓的 声音细如蚊鸣,却可以让人感觉到她话中的愤懑。 木子宓半躺在床榻上急喘着气,泪水也不断滑落,小脸显得愈加苍白,直像 是风中残烛。 “你……”伊于棠将薄唇抿成一直线,跳动的青筋浮现在他隐隐作痛的太阳 穴上和紧握的手臂上。 他倏地站起身离开床畔,像是怕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她。 这时,木屋的门扉陡然打开,走人一道娉婷娇晓的身影,倏地偎在伊于棠的 身边。 “大当家。”那女子语意酥软,丰满的身子上只罩了件半透明的薄衫,玲珑 的曲线尽落眼底,而那一双羊脂玉般的小手更是不断地在伊于棠的身上磨蹭,直 当此处为无人之地。 “谁准你来这?”伊于棠眉一拧,顿时杀气滕滕。 “我……”这女子- 愣,显然是被他突来的怒气震慑,微开的樱桃小口硬是 说不出- 句话, 她是这- 次被掳回的女人,到这儿来找大当家的,不过是因为在大厅上苦候 不到他的人,便同人询问找到这里来,是想再瞧瞧他英挺的武姿。 “出去!”他的嗓音低哑且不容反驳。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现下他只担心木子宓的身子,其余 的事他可以稍后再一并处理。 “我到门外等候大当家的。”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她欠了欠身,随即走 出门外。 屋内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木子宓蓦地大吼,“出去!” 那女子和伊于棠的暖昧行为尽落她的眼底,无端惹得她的心头更闷、更紧窒, 痛楚得无以复加。 她不要见到他和别的女子如此的亲密,不要见到他同别的女子如此的打情骂 俏,这会令她觉得心头郁闷难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 “宓儿。”伊于棠轻唤着。 他真的慌了、乱了,他不知该如何做才是真的对她好。 将她掳回寨里,是他的私心;要她无怨地成为他的押寨夫人,是他的渴望; 要她全心全意地留在这里,心中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是起于他敏感的心、狂 肆的骄恣。 “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泪如雨下,声嘶力竭,木子宓撑着最后- 口气 猛力地吼道。 她细小的肩膀上散乱着有如飞瀑般的乌丝,罩着她荏弱的身子,散落在床榻 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伊于棠瞧了瞧,什么也没说就大步走出屋外。 木子宓蓦地抬头,瞧见他离去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直像是断了线的 珍珠,洒满了床畔、落下点点泪花。 “你又何必逞- 时之快?”在- 旁的樊仲冥不禁开口道。 古有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话可真是一点也没错。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木子宓抬起泪湿的眼,梨花带泪的小脸直朝着离 她一段距离的樊仲冥。 “你心里头很在意方才那女子吧。”樊仲冥搬了张木椅,坐在离她约两尺远 的地方,像是闲话家常般轻松地聊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木子宓不解他为何出此言。 可她的心里头,真的是很在意那个女人,很在意那个女人是怎地和伊于棠相 处,很在意那个女人是不是伊于棠打算用来传宗接代的女人,她好在意,在意得 心都疼了。 “那个女人不过是刘员外前些日子里,才刚至百花阁迎娶的花娘,你压根儿 不用将那女人放在心上。”樊仲冥满意地看见木子宓益加平稳的呼吸,继续道, “况且,咱们寨里头只认定了你,只认定你是咱们魍魉寨的押寨夫人,遂你也别 胡思乱想了,夫人。” “咦?”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全都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可伊于棠 不是曾经告诫过她,要她千万别开口说她是个姑娘家,怎地现下大家都知晓这件 事了? 还有,他还说她是押寨夫人,这…… 她不要、她不要成为这丧尽天良的人的押寨夫人,她要回到山下,她要回去 找嬷嬷和宸儿 “昨儿个大当家当着众人面前宣布时,山魃还吓了一大跳,直说自个儿犯了 大错,得向你好好地道歉不可?”樊仲冥微微地勾起笑痕,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 异状。 “可我不要成为他的押寨夫人,我要离开这里。”木子宓轻声地道。 “夫人,你可还记得昨儿个你对着大当家击出了极狠毒的一掌,而后,大当 家为了救你脱离险境,竟遭那群卑鄙小人击了好几掌才将你救出,,你是忘记这 些事了吗?”樊仲冥正色道。 他可不在乎这女子想不想成为大当家的押寨夫人,可若是大当家有此意思, 他所要做的便是让这刁钻的女子点头,不成也得成。 “我又没有要求他救我,他更可以一刀杀了我,根本就不需要救我,我宁死 也不愿让他救。”木子宓执拗地回道。 “这可由不得你,横竖是大当家救了你,你不点头也不行!”樊仲冥不耐烦 地喊道。 她分明是恋着大当家的,怎地又会有如此的反应,难道是他看错了?可他看 得可清楚了,他岂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是呀,这儿是贼窝,你们是山贼,我的命早就已经操在你们手里,我又有 什么话好说?”木子宓反唇相稽。 他都可以目不转睛地杀了那幼儿,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她是真的寒了心,再也不会为他辩解了,再也不会为他找出一些可笑的借口 替他掩饰罪行了。 现下的她,只想回家……回家,尽管只是一个山洞,也是她和嬷嬷、宸儿同 住一起的小窝。 樊仲冥听她如此说道,一时之间倒也找不出什么话同她驳斥,瞧她的神色已 渐趋稳定,他便静静地走出木屋,让她好好地休息。 大厅之上— 伊于棠坐在大座之上,而那酥胸半露的女子,则是依偎在他的身旁,吴侬软 语着。 “你说你知道赤虎寨在何处?”伊于棠斜睨着她,微挑着眉,正在审思她话 中的可信度。 “当然,娇娘岂敢欺骗大当家。”那名唤娇娘的女子巧笑情兮地道,颇为满 足他总算瞧了她一眼。 当初在百花阁时,她可是艳冠群芳的花魁,何时受过这种冷落了?可无妨, 她喜爱这男子,她可以慢慢地蛊惑他的心,相信总有一日,他也会如那刘老爷一 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怎会知道?”伊于棠沉着声问道。 “可不就是因为刘老爷子同那赤虎寨有挂勾,常常一同到百花合内叙事,否 则娇娘又岂会知道?”她的细柳眉挑呀挑的,唇角淡淡地勾出了朵粲笑。 “那么我抄那赤虎寨之时,可还需麻烦姑娘多多费心了。”伊于棠总算是旋 过身子正色地瞧着她了。 “大当家的,喊我一声娇娘吧,否则老是姑娘、姑娘的,显得多生疏呀。” 娇娘娇嗔着。 伊于棠笑而不语,心里头明白该如何处置这女子。 他轻搂了娇娘的腰,将她的软王温香更加拥近自己,睁着一双寒夜子眸娣视 着她。 “娇娘、美娇娘,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大当家……”她媚眼半醉、红唇微开地低唤着。 伊于棠低俯下头,在接近她的红唇时,淬然愀住她梳得高耸的发髻,阴残嗜 血地怒目俯视着她,薄薄的唇带着一抹冷冷的笑,桀惊嚣狂地道:“你可别把我 当成刘员外那般的老胡涂。” “娇娘怎么敢?”娇娘惊诧于他的反覆无常,嗫嚅地道。 “不敢最好,若是让我发现了你是赤虎寨派来卧底的奸细,我便将你的身体 剁成肉块,丢至后山喂狗去。”他的嗓音低柔中沁着魔魅般的蛊毒,足以魅惑人 心,可嘴中所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娇娘不敢,绝对不敢,娇娘会一辈子效忠于大当家。”话虽这么说,可心 中却十分惊诧于他的观察力,不解他为何猜得出她的身份。 她确实是赤虎寨派来的奸细,可她不会蠢到承认这件事。虽然她是听令赤虎 寨大当家的话才会到这里来的,可她倒是相当地识时务,见这魍魉寨的大当家比 那赤虎寨的大当家好上几分,脑袋瓜子更比他聪明许多,她当然会“弃暗投明”, 从此委身魍魉寨。 “大当家。”樊仲冥于厅外喊了声。 伊于棠立时拉开身旁如八爪章鱼般的娇娘,昂藏威武地走向樊仲冥。 “她的情况如何了?”语调依旧低沉,可却隐隐约约地显露出他的担忧。 “稳定多了。” “她大约还要多久才能复元?”听到他如此一说,伊于棠总算放下了悬着的 一颗心。 “这……”樊仲冥可语塞了。她是心病,这心病岂能猜测?不过,他还是硬 着头皮说了一个期限,“约半个月吧。” 届时若她的病无起色,他可就得提着头来谢罪了。 “好。”伊于棠敛下合沉双眸、抿紧薄唇,思量了一番。 “我倒要和你谈谈赤虎寨的事。” “赤虎寨?”他一惊。 “里头那娘儿们知道赤虎寨在哪,我要你替我拟定个出击的好时间,这一次 我可要亲自出马厂。” 伊于棠双手相握于背后,一双魔性眼瞳直视着樊仲冥。 “这……” “我倒还没同你定罪,你倒给我吞吞吐吐起来了?”他的眼一眯,肃杀之气 乍现。 “我……属下该死!”樊仲冥- 怔,随即明了,这可还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 他的眼呢? “你不该死,我还要你替我好好地效力。”他的唇沁着- 抹冷冷的笑,有着 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放下木子宓的事别谈,目前就只有赤虎寨最让他耿耿于怀。 而今,这多年来的心愿总算要实现了,他岂能沉下性子。 待这一战之后,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带着她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是一定得带她走,她恨他也好,怨他也好,横竖他是不 会让她离开他身旁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躺在床榻上的木子宓颈项上的伤口早已愈合,身子也越 来越健朗了。 想回家的欲望越来越旺盛,可想见那个人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可自从那 一天起,他便不曾来见过她了。 可不是吗?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如此地怒骂,怎还会来见那伤害他的女人呢? 况且,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美娇娘,就算是要个传宗接代的对象,那女人的身材 也比她适合个千百倍。 她……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是恨他的丧尽天良,怨他的杀人不眨眼,气他的惨无人道,可她还是想见 他,整颗心像是被揪紧了一般,一日见不着他,便解不了这个痛。 可要见他吗?再见他一面,只怕自己再也走不了了。 今儿个的晚膳,她是一口也吃不下,呆坐在床榻上,只是一味怅然若失地哀 声叹气。 她到底是怎么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合上水漾的眼眸,身子缓慢地滑下。躺在床榻上,她只想着这些日子以来, 他到底是在哪里夜宿,该不会是同那个女人吧? 她的身材丰娆,他该会喜欢吧。 可她的心好疼,一想到他抱着她夜夜舂宵,她便觉得心痛难耐,双眸刺痛难 挨,像是要将身体内的水分都流光似的才肯合上眼,她的泪像是溃堤的江水,绵 绵不绝。 想见他,好想见他,想见他卓尔不群的气势、桀惊不驯的野烈、震天价响的 汕笑、睥睨一世的眸光……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他真是个恶鬼;而她便是遭那恶鬼所猎取的猎物, 逃不了、也挣脱不了。只因,她已被他所俘虏。 木子宓沁着泪,随着月落幽幽睡去,可才过了一下子,她便被打开门扉的咿 呀声给惊醒。 她睁开酣睡的眼梭视着周遭,猛地发现他就出现在窗棂边,衬着月光,俊脸 上净是惨青的颜色。 他犹如鬼魅一般踏着无声的步伐,如龙潜行移步,怕是将她惊醒,扰了她一 场好梦。 木子宓紧闭着眼,全身僵硬地躺在床榻上,丝毫不敢动弹。 伊于棠立于床畔,一双合黑的眼瞳,深邃地望着木子宓的身子,像足极其爱 恋缱绻,眸底浮现出不舍的眼神凝眸着她。 他缓缓地俯下身子,温热的唇轻柔地贴上她的唇瓣轻缓地摩掌着,像是怕触 坏了这细致的人儿。 吐出湿热的舌,依着她甜美的唇型画着圈圈,像要将满怀的爱意尽诉于温存 的吻之中,待她发出抗议,他借机窜人那甜蜜的口中,恣意却又不敢过度放肆地 采取她口中的蜜液。 “宓儿,宓儿,别离开我。”他的身子覆在她柔弱的身子之上,结束这场噬 人心魂的吻,他将吻轻轻地撒向她的颈项、胸前,才又回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在 她的耳畔轻声诉说爱语。 木子宓闻言一怔,泪水溢出浓密的眼翦,溃堤泛滥。 “宓儿……”伊于棠一愣,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翦,一一地将 那泪水吻尽。 “你不要碰我。”木子宓哽咽着说道。 她是盼到他来了,可一瞧见他,她的脑海中便浮现那婴孩的脸,想起他不解 的眼眸对着她不停地质问、怒瞪。 她是那么的相信他不至于会心狠于此,可他却将她对他的信任狠狠地拨开, 在她的面前将这- 份信任给撕碎。 她的心宛如刀割,将这份信任随着汨汨的鲜血流去,对他的懵憧情爱也一并 被他扼杀。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伊于棠咬紧牙关,- 道怒火逐渐自他的心底凝聚, 挟带着狂兀悍戾的欲火。 “我讨厌你、我恨你!”她的小手顶着他坚实的胸膛,泪水依旧滑落。 “无妨,你对我有何观感无妨,横竖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伊于棠沉声说道。 这几天来,碍于她的病情,他始终不敢踏入这木屋半步,就怕她会如樊仲冥 所说的随时香消玉殒,可现下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的病情也该是好多了吧,所 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来到这里。 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子对待他? 她可知,他想她想得心都发慌了,想得废寝忘食,只因忧于她的身子,可她 竟是如此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她如何待他都无妨,这全是屁话。 天晓得、他多希望她能恢复原来的模样,会对着他怒视、会对着他娇笑,将 他视做她的朋友,她的丈夫。 而她却是如此地残酷无情,对他如此的不屑一顾,甚至将他当成鬼神般,不 敢也不愿再靠近他。 他要她再像从前那般地与他嬉闹,同他仗义执言。天晓得他是多么地后悔, 后悔带着她一同前往那一场掠夺,后悔让她瞧见那一幕的血腥屠杀。 可尽管多么后悔,他仍是不准她如此地对待他,若她要他改,他定会为她而 改,只要她肯说他便肯做,可她什么也不说,这是否意味着她的心底压根儿没有 他,遂根本不给他任何劝谏? “我要你。”唯有拥抱着她,他才能深刻地感觉到她依旧在他身旁。 “不。”木子宓侧过身子,双手紧拉着衣衫的前襟。 “你不能说不!”伊于棠的双脚钳制着她慌张乱踢的双腿,一手擒住她的双 手,另一手则一把撕碎她的衣衫。 “你禽兽不如、猪狗不如!”木子宓拉开嗓子骂道。 “那又如何?”伊于棠全然不将她的怒骂放在心里,反而加重手上的力道, 强横霸道地褪下她的裤子,扯裂她的亵裤。 “不要……”她不要这样的他碰她,他为何总是如此的粗暴蛮干? 她不要这样,这不是爱、不是爱!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