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偌大的浴池里水花乱溅,当火惹欢跳进去的瞬间,身後那一大一小也有了动作, 也不管浴池水并不深,里头的人并不需要救助,立刻就表演英雄救美。 男人救女人,男孩救女孩,分别把怀里又软又香的人儿拖上地岸。 捞上来时,小釉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像块木头似的,仰躺在池边,嘴巴抿 得紧紧的。 火意欢则是勒紧上官厉的颈子,不放过任何接触的机会,把娇躯往他赤裸的怀 里送,还很技巧的弄掉他腰间的毛巾。看见久违的「东西」时,粉顿几乎要烧起来。 啊,不行不行,可不能看傻了,她还有计划要进行呢! 「咳咳咳——咳咳——」火惹欢倒在他怀里,装腔作势的咳了几声,之後身子 一软,紧闭上眼睛,像是失去意识。 上官厉眯起眼睛,黑眸中透出怀疑。 「呃,她大概是吓晕了。」定睿还在打圆场,努力说服。 「她会游泳。」他挑起浓眉,温热的水从他额上,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娇嫩的少女身躯,因为这轻微的刺激,稍微抖了一下,眼儿却还是紧闭的,像 是连呼吸也停了。 「那大概是哈晕了。」只剩定睿有发言权,他纵然冒著冷汗,还是尽力苦撑大 局。 但是,这好困难啊!在上官厉锐利的目光下,没有几个人能把话说完,更何况 他还要硬著头皮说谎。等到谎言被揭穿,他会不会被压进浴池里,喝饱一肚子的热 水? 「我们试试人工呼吸,来啊,老板,我们一起做啊!」定睿劝说著,开始亲自 示范。他坐在浴池边,鼓起勇气,豁出去的低下头,嘴巴噘起。 两张唇还没贴上,小女孩突然张开眼睛。 「咻!」小釉吐出长长一口气,艰难的坐起来。 「睿睿,不呼吸好辛苦。」她抱怨著,像小狗般把全身的水甩乾,爬过来戳戳 双眼紧闲的火惹欢。「姊姊,我不要吃布丁了,这样累累] 她明明会游泳,为什麽 要假装不会? 怀疑变成肯定,黑眸眯得更紧,从共犯一路扫到主嫌身上。 情况不对,溜之大吉—. 眼看东窗事发,定睿抱起小釉,什麽话都没说,火速畏罪潜逃,溜出浴室。 浴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她还躺在瓷砖上,只觉得愈来愈冷,忍不住要发抖。她 的眼睛偷偷张开一条缝儿,瞧见他气得脸色铁青。 「还不起来。」他俯视著她,揭穿她的小计谋。 「起来就起来嘛!」她嘟呓著,湿答答的从瓷砖上爬起来,一脸的埋怨。真讨 厌!就连假装溺水,他也要拆台,不肯替她作人工呼吸。送上门的肥肉都不吃,他 是头壳坏去吗?想到自己己竟爱上这麽个冰雕男,她就想叹气。 气温很低,这一场溺水的戏,演得她全身湿淋淋的,连花瓣似的唇都有些发育 了。「哈啾。」她揉揉鼻子,这回是冷到发抖。 突然,腰间一阵力道传来,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冰冷的娇嫩肌肤,接触到暖而 结实的男性肌肉,热热的温度让她舒服得想叹息。 上官厉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拦腰抱起,往浴室外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她勉强抬起头问他。 「你的卧室。」 「我还是睡在我们的房间。」她指挥著,放松全身让他抱著。 我们的.. 简单的三个字,意外的触动心弦,热烫的温柔流过心间,软化他的冷酷。 主卧室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床上都还搁著两个枕头,像是他还睡在这里, 从来不曾离开。她很固执的维持现状,就是要等他回来,执意留在离他的心最近的 地方。 上官厉没有说话,先将她放在床上,黝黑的双手落在她潮湿的衣服上,俐落的 解开扣子。 他在替她脱衣服!? 「你在做什么?」她狐疑的问,很用力才能克制红唇不往上扬。怎麽了?他开 窍了吗? 「替你换衣服。」语气平板,动作倒是轻柔。 「脱掉就好,不用再穿上了。」她的声音好小,脸儿红红,有些害羞。 他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没停。 「枪伤的伤口在哪里?」他问,缓慢褪下她的衣服。 唇角往下垂,笑容都不见了。唉,他只是在担心枪伤,怕她不好换衣服,所以 纡尊降贵的代劳,并不是要对她不轨。 「呃,在胸口。」她意兴阑珊的回答,顺从他的动作,把外衣脱下,上半身只 剩下蕾丝内衣。 冷空气袭来,她抖得更厉害,一条暖暖的大毛巾落在她身上,开始擦拭冰冷的 水珠,把肌肤上的水分都吸走。这种感觉好温暖也好熟悉,从好小的时候,这些暖 意就围绕著她—— 除了妈妈之外,只有他能给她这样的温暖,而他给予她的,又更深刻一些。 黝黑的大手滑啊滑,来到她胸前,动作变得强硬。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有一 处覆盖著纱布,纱布上掺著红色的血迹。 「你竟然还把伤口弄湿—.」咆哮声响起。 她绝著脖子,耳膜里嗡嗡作响。「我——我忘记了嘛!」忙著色诱他,她连自 个儿身上有伤都忘了。「柜子里有衣笙留下的药膏,我重新上药就是了。」她放低 姿态,拚命求饶。 上官厉瞪了她半晌,目光凌厉得有些奇怪,而後才转过身去取药膏。 她拿起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头发,小脑袋瓜子还在乱转,努力想拖延时间, 增加两人独处的机会。 身後突然砰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床铺。 火惹欢匆忙转过头,看见上官厉的手紧握成拳,用力敲击著桌边,因为力道太 大,关节处流出鲜血。 「你在做什麽?」她惊叫一声,立刻扔开毛巾,跳到他身边,捧起他的拳头察 看。老天,都撞出个血口子了,铁定疼极了。 她想也不想,把他的拳头举到唇边,将鲜血吮乾,嫩嫩的唇舌扫过他的伤口, 手忙脚乱的翻找OK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发现,他高大的身躯有些颤抖。 「痛不痛?」她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吹著伤口,希望能减缓一点疼痛。 他紧抿著唇,脸色阴沈,没有说话,视线仍是瞪著她半裸的胸前,眼中有愤怒 的火焰窜动。 「你在生气?」气到需要敲桌子泄愤? 「对。」 清澈的眼儿亮起来了。「为什么?」她追问。 可能吗?他是在心疼她受伤吗? 上官厉不说话,挪开拳头,用拇指抹去她唇边的血迹,转身走回床边。 「喂,你别不说话,回答我啊—.」她亦步亦趋,咚咚咚的跟著走回来,活像 个小跟屁虫,坚决不肯离他太远。 他打开药膏,脸色还是很难看。心里怒气蒸腾,一半是气属下们没能保护她, 让她受了枪伤;另一半,则是气愤自己竟然放任她身陷险境,看见她的伤口时,他 差点失去理智,恨不得把洛尔斯的人都抓来血祭。 为什麽滴水不漏的自制,遇上她就宣告无效?她明明只是他的棋子---- 下棋子的人,被棋子影响得理智全无,这盘棋要怎麽走下去? 「过来。」他简单的命令,眉头打结。 她乖乖坐好,只差没有双手背在身後,等著他检查手帕卫生纸。 「我坐好,你会告诉我,刚刚为什麽生气?」她凑近,肌肤滑润的上半身只穿 著蕾丝内衣,迸放著纯洁的诱惑。 「不要讨价还价。」他警告,专注在她的伤口上。 黝黑的指沾起药膏,将透明幽香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怕弄疼她,他的动作很 轻很慢,在红肿的伤口边缘绕著圈子。 「会疼吗?」他问道,因为眼前的美景而呼吸不稳。 蕾丝内衣薄得很,托出粉嫩的浑圆,而伤口恰巧在浑圆之间,有些红肿,看来 怵目惊心。 「不——不会---- 」 她轻喘,声音类似呻吟,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红,想到 三年前的半场云雨。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动作惹得她脸红心跳,几乎要喘不气来。 是不是她的思想太邪恶?这麽简单的动作,也能让她全身发烫,双脚几乎使不 上力气。 「子弹没有穿透?」上官厉深呼吸,咬紧牙根,柔嫩肌肤的触感,还留在指尖, 他的拳头收紧,不经意的滑开。 「啊!」她低呼一声,娇羞的成分多於惊吓。 无巧不巧,这麽一滑,粗糙的指尖恰巧扫过柔嫩浑圆的顶端,粉红色的花蕾在 蕾丝下挺立,即使隔著布料,那可爱的形状也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身体,都因 为这意外的接触而猛然一震。 暧昧的气氛弥漫四周,两人的视线都有些迷蒙,对上之後就扯不开了。 他的视线好专注,炙热得快把她熔掉了,那样的眼光,她先前只见过一次。那 时候,他的额上有汗水,两人都是赤裸的,她的腿儿盘在他的腰上 她先前的刻意营造,都比不上此刻的巧合来得煽情,气氛一触即发,连她都浑 身发烫。黑眸注视著她,深邃闪亮,缓慢的靠近,薄唇间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 又酥又痒。 火惹欢期待的仰起头,红唇微张,等著他的吻。薄唇靠得好近,她甚至闻到他 的气息,双手紧握著裙子,抖个不停—— 上官厉低头,注视著地轻颤的粉脸,粗糙的指尖在嫩嫩的肌肤上滑动,看见她 抖得更厉害。 「穿上衣服,免得著凉。」理智又在最後一刻发作,他冷漠的下令,转过身去, 不再看她。只有黑眸里的光亮,泄漏他的情欲。 啾啾啾。 等待落空,她一脸无奈,嘟著嘴模拟亲吻时的声音,聊胜於无的安慰出困己。 眼角一瞄,察觉他想开溜,她连忙开口。 「喂,我也要去参加拍卖会。」她提出要求,捞起被单遮住上半身。反正他没 兴趣,她还是包紧一点的好,免得待会儿感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行。」并不意外的,他照例拒绝。 她不死心,继续逼问:「为什么?」 「你不能跟魏方集团的人见面。」这次,他甚至没有回头。 「是暂时不能,还是永远不能?你是认为时机未到,还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她握紧拳头,眼睛瞪著他宽阔的背部。 上官厉没有说话,听出话中的玄机,转过身来瞪著她。 「你还是打算把我嫁给同父异母的哥哥吗?」她平静的问道,半跪在床上看著 他,模样无辜极了。跟他认识多年,她头一次看见他被吓得目瞪口呆,看来她的宣 告,效力可不亚 於轰炸广岛的原子弹。 室内岑寂,上官厉瞪著她,黑眸中尽是震惊。 「你知道?」生平头一次,理智罢工,他全身僵硬。 「我知道。」火惹欢点头,仰头望著他。 上官厉大步跨了过来,伸手扣住她的下颚,笔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 「你知道多少?」他咬牙,剩著她。 「全部。」小小的声音有些心虚,必须连连深呼吸,才能够继续往下说。「我 十五岁生日那天,媚儿将一切告诉我了。包括你收养我的目的,以及心中的盘算。」 知道她的心意,上官媚让她自行判断。 她那早逝的母亲,是魏方集团总裁的情妇。这个弃她们母女不顾的男人,也是 杀死上官兄妹父母的凶手。 抽丝剥茧说来,反倒单纯得很,她是他仇人的亲身女儿。 上官厉会收养她,是为了她的血统。他打算将她调教成毫无瑕疵的名门淑女, 赋予她强而有力的背景,让她以「绝世」养女的身分,嫁入魏方集团。凭著她的身 分与美貌,魏方集团的人绝对乐於从命。 他最终的计划,是当著仇人的面,宣布这桩乱伦的丑闻,给予仇人致命的一击。 这复仇的计划,缜密而邪恶。她思考了很久,相信他肯定是恨到极点,幼年时 心理有了严重创伤,不然哪能想出这麽变态的方法? 对亲身父亲没啥感情,她反倒比较心疼上官厉。 知道来龙去脉後,她窝在棉被里哭了三天,多半是为了他的仇恨而哭,而很少 的一部分,是为了被他设计而哭。三天後她爬出房间,坚决反抗到底。 「她说, 如果我想离开,她会帮助我;如果,我决定留下来,她也会帮助我] 帮助我得到你。她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但没说出来,知道这句话绝对会让他暴跳 如雷。 「我要杀了她!」轰轰轰,霸王龙喷火了。 「不行。」火惹欢摇头,坐在床边晃脚。 「为什么不行?」 「因为很多人都在排队。」别的不说,洛尔斯那些人,肯定乐於把上官媚送上 西天。 「你为什麽还要留下?」听见这麽邪恶的计划,她为何还不离开?他是准备将 她推入地狱的魔鬼,而她却还死缠烂打,就是要跟在他身边。 她耸肩,笑得很灿烂。 「为了你。」她的回答好简单,很是理所当然。 上官厉呼吸一窒,脸色惨白,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利 用你。」 她连忙冲过去,扶著他到床边坐好,还体贴的用手帮他煽凉,怕他吓昏了。 「我知道啊! 」知道是知道,不过可休想她会乖乖被摆 。「你不觉得,碰了 我,或是把我弄大肚子什么的,再 把我嫁出去,对他们的打击更大吗?]她双手一 一起煽动,还怀希望的提出建议。 [你说什么?!]咆哮的声音更大,他用力抓扒黑发,被她弄得心烦意乱。 他没有想到她会知道,也没有想到,她明知道内情,却还肯留下来,用最单纯 的手法,宣告她纯洁无垢的爱情。 他更没人到,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办法把她拱手让人。想到她会属于另一个男 人,他就激动得想杀人。。 她的提议虽然荒谬,但是无疑却更能报复 仞人,为什么当初她没有想到, 不肯碰她? 保持她守壁之身只是藉口,实际上他心知肚明,是不愿意伤害她。 在不知不觉间,她在他心间扎得那么深,棋子有了意识,早早摸透了他的目 的,还反过来整治他,用那双无辜的眼儿折磨他好多年。 「啊,你觉得不好吗?我只是想帮你。」地垂下眼睛,遮掩笑意。 嘿嘿,话是这麽说啦,不过以他的责任心看来,她就不相信,他要是吃了她, 还会舍得把她往外推。如果他真的这麽恶劣,早在三年前就把她吞了,哪里还会逃 到国外去? 「你真的不要我吗?」她扯著他的衣袖,做著确认动作,可怜兮兮的问,委屈 极了。 「该死!」上官厉咒骂著,甩开她的掌握,起身离开主卧室,速度之怏,只差 没有拔腿狂奔。 这简直是世纪奇观,「绝世」内的流言说不定真有几分正确,他的确孬种,竟 会被一个小女人吓得数次临阵脱逃。 「还逃—.上官厉,你还给我逃?!] 火惹欢低声喊道,握紧小拳头,气得全 身发抖。 她也不去追,只是坐在床上眯起眼睛,半晌之後嘴角才浮现坏壤的笑容,那模 样跟上官媚倒有几分神似,又邪又坏,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看来,不下猛药不行了!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