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偌大的卧室内,一片尴尬的死寂。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黑子骞瞪著她,黑眸中有著怀疑。月事来潮,会让女 人那么疼痛吗? “这种事要我怎么跟你说?聪明一点的男人都猜得出来吧!难道非要我拿卫生 棉丢你,你才会知道我是在经病?”小篆气急败坏,粉颊烫红,因为愤怒而口不择 言。她闭上眼睛,用双手遮住脸,发出困窘的呻吟,知道颜面全都丢光了。 “真的?”黑眸眯了起来,明显地怀疑。 上官媚抿著唇笑,抚摸著雪白的波斯猫,说出令人惊骇的提议。 “怀疑吗?你可以查验看看,这事很容易求证的。”她慢慢说道,好奇两人的 关系到什么地步了。 “影子”是个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平日冷漠傲然,但是这种人一且发现了心中 所想要的女人,绝对不会迟疑,就算巧取豪夺,也非要得到心仪的女子。只是,季 小篆车纯而心无城府,看得出黑子骞的心意吗? 听到“求证”两个字,小篆瞪大眼睛,连连后退。 “你、你、你不要过来,我是说认真的。”她颤音连连地喊道,翻身想爬开。 黑子骞要是真的想“查证”,她肯定会羞得咬舌自尽。 脚踝处一紧,逃脱不到一公尺的距离,黑子骞就轻而易举地把她给拖了回来。 “不要啦,呜呜,放开我。”小篆苦著一张脸说道,双手抓住床单,被拖行时, 整张床单都被她揪了起来。逃脱行动功败垂成,她又被牢牢锁在他怀里。 “这该怎么治疗?”他轻易地制住胡乱挣扎的她,还好没有真的“查证”什么, 只是向衣笙发问。 衣笙拿出红丝线缠上小篆的手腕,嘴角含笑。看了这一出有趣的戏,倒也不枉 他远从香港赶来。 “女子经痛,分原发性与继发性,通常是因为气滞血瘀、寒温凝滞,或是气血 不足所引起。”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别跟我拽文,你该能减去她的疼痛吧?” “明别小看我,好吗?”衣笙从衣袖中,掏出白绸包,轻轻一展,只见银光乱 闪。白绸包的内层,是数十支细长的银针。 他是稀世的神医,被招来治疗这类妇科小病,实在太过大才小用了些。 看到那些针,小篆胆怯地瑟缩,本能住黑子骞怀里靠去。她从小就怕针药,小 时候感冒了,医生想为她打针,她就张口乱咬人,活像个小食人族。 衣笙见她害怕,温和地解说道:“你的病症已久,体内积寒不散,必须从两方 面下手。除了用药调养外,还必须下针,在三阴交穴道施以银针针灸,通经活络, 调整气血。” “我不要。”小篆小声地说道,想要躲,偏偏黑子骞又不放手。 “你打算这样痛上一辈子?”黑子骞冷冷问道。 小篆嘟起唇,很难抉择。长痛或是短痛,她都不想要。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先是绑架了她,继而又想拿针扎她,还逼她作这种困难的 决定。 “呜呜,你欺负我,等有机会,我要跑得很远很远,我……我……我要去哇嘎 鲁找珊珊。”这样逃得够远了吧? “我会再把她转调到卡莫拉拉去。”他冷冷地说道。 小篆瞪大眼睛,在他怀中全身僵硬。那又是什么鬼地方? 一旁的衣笙正在替银针消毒,好心解释。“卡莫拉拉是邻近格陵兰的小岛,那 里的办事处负责搜罗爱斯基摩人早期美术品。” 小篆的嘴愈嘟愈高,不甘心被人吃得死死的。这不公平啊,都是他为所砍为, 她就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你滥用职权!”她指控道。 黑子骞冷笑一声。“更坏的事情我都做过,你以为这点小事我会放心上?现在, 闭上嘴,不许再多话。”他严厉地下著命令。 小篆嘟著嘴,知道拒绝不了。她好怕疼的,不敢看衣笙针灸的举动,连忙把小 脸埋在黑子骞的胸膛上,双手握得紧紧的。她没发觉,自己此刻正紧握著他的手。 “不疼的。”衣笙淡淡一笑,示意黑子骞将小篆的睡衣下摆捺高至膝盖。“三 阴交穴道在小腿胚骨内侧,往后要是季小姐再犯疼了,你可以帮她按摩,对减低经 痛有奇效。” “谁要让他按摩的?”小篆睁开眼睛,红著脸反驳。 只要想到黑子骞握著她的小腿,为她按摩的情形,她就心儿乱跳。 脸上的烫红还没消去,她突然感觉搂抱著自己的高大身躯变得僵硬。她困惑地 仰起头,发现黝黑的肤色,此刻看来有些苍白,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 “撑著点。”衣笙带著笑意说道。 小篆回过头,愕然发现,小腿上已经被插入细长的银针,直到看见的瞬间,她 才觉得落针处有点酸麻。 衣笙的手法高妙,她竟没有察觉是什么时候下针的,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不痛啊,我撑得住的。”发现不会疼,她倒变得很勇敢,甚至敢睁开眼睛, 看著衣笙的动作。 “我说的不是你,是‘影子’。”衣笙淡淡笑著,又扎入一针。 小篆的头顶,传来抽气声。她也倒抽一口气,开始觉得疼了。 不是针灸的地方疼,而是黑子骞紧握著她的手上让她觉得好痛。随著银针一根 根扎入,他握得更紧。 为什么挨银针的人是她,他的反应却更为激烈?像是他比她更疼更痛? “再撑著点,一下子就结束了。”衣笙的口气里,有明显的笑意。 “不要废话。”黑子骞粗鲁地说道,转开头不再去看。 同在“绝世”内,接受上官媚的指挥,黑子骞的冷静素来是有名的。这个男人 可以面对最强大的敌人面不改色,如今小篆挨了针,他脸色就苍白如纸。衣笙简直 迫不及待想看看,当小篆生产时,黑子骞是否会吓得昏过去? 衣笙决定,到时候他甚至愿意拒绝欧洲王室的邀约,为了看黑子骞的狼狈样子, 自愿前来为小篆接生。 “你怕打针?”小篆想了想,说出心中猜测。 黑子骞的回答,是低头瞪著她。 “啊,看来你真的怕,而且还怕得厉害。你的脸色好苍白啊!”小篆诧异地说 道,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却比她更胆小。她还以为,这男人是天不怕地不伯的呢! 角落的那群男女,发出压抑的笑声,但是瞧见黑子骞投射过来的锐利眼光,就 识时务地收敛起笑容,匆促退离。 “季小姐,我先行离开,若有任何问题,都欢迎你来找我。”上官媚娇媚地笑 著,抱著雪白的波斯猫离开,含笑的凤眼淡淡扫过黑子骞。 “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小篆惋惜地低语著。 难得见到上官媚,她还想多打探一些消息,询问“绝世”这阵子来的风风雨雨, 到底有什么内幕。 最重要的是她想问清楚,黑子骞杀人的真相。 衣笙探针寻脉,结束疗程,将银针收回白绸包内。 “他们是檐心,恼羞成怒的‘影子’会决定杀了他们灭口。”他站起身来,对 著小篆微笑。“季小姐,请先休息一会儿,相信你小睡之后,疼痛已经痊愈了。” 小篆还来不及道谢,身子就已经凌空而起。她惊呼一声,头昏眼花地瞧见那床 被单乱卷著,不消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她整个人包得密密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 瓜子,活像是一只蓑衣虫。 “躺好。”黑子骞把绑成粽子的她放回床上,跟著衣笙走出去。 “放开我!为什么要捆著我?我又不是肉粽。”她挣扎著,终于体会到蓑衣虫 的辛苦。手都不能动了,她只能在床上乱滚。 黑子骞没有理会她,仍是往外走去。 长廊幽深,夕阳洒落的地方,上官媚站在那儿,侧著头抚摸怀中的猫。猫儿眯 起眼睛,很舒服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结束了?”上官媚问道。 “针疗告一段落,接著是药疗,我要回药屋里取药。”衣笙恭敬地说道,双手 拱袖,视线垂下。 “辛苦你了。”上官媚抚著猫,淡淡说道。她穿著一身银白,更显得高贵美丽。 “这些人,怎么总是有办法在紧要关头给我惹麻烦呢?平日连正眼也不看女人一眼, 一到用得上他们,身旁无端就多了个女伴,还呵护得格外仔细,像是护著心头肉。” 她蹙起眉头。 “世事难料。”衣笙带著笑,抬头看向站立在夕阳下的美丽女人。“再说,不 论临时出了什么状况,也难不倒你的,不是吗?” 上官媚年纪轻轻,就接受兄长上官厉的委托,独力处理“绝世”的亚洲一切业 务,当然不是普通的弱质女流。 “如果这是赞美,那么我接受了。”她微笑点头,优雅而从容,旁人完全无法 想像,她真实的性格有多么狡诈危险。 长廊另一端,高大的黑影疾步走来。黑子骞浓眉紧皱,看向衣笙,还没开口, 上官媚倒是先发言了。 “‘影子’,别再打扰‘医生’,他有别的工作要做。”上官媚徐缓地说道, 离开小篆的视线后,她友善的气息消失,连周身的气氛都变得冷傲。她生来就具有 著女王的气势。 “他必须留下。”黑子骞冷冷地说道,瞪著上官媚。只是扎个几针,小篆就能 痊愈了吗?要是她又疼起来呢? 上官媚因为这小小顶撞而沈下脸色,美丽的眼里闪过一小簇火花。 “照理说,你与‘医生’都不该跟那女人有接触。如果是寻常人,涉入上官家 的机密这么多,我应该已经发出格杀令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黑子骞全身僵硬,握紧了拳。 “你不许碰她。”他的目光锐利冰冷,充斥杀气。 上官媚没有被那可怕的神色吓退,反而露出千娇百媚的笑。 “但是季小姐不是寻常人,她是你的女人,也该算是成员之一,对吧?”她轻 抚著猫,等待答案。 表面上是友善的表示,实际上却是最严苛的条件;上官媚是在暗示,如果黑子 骞不答应,承认小篆是他的女人,她就要下令格杀。 “她的言行,都由我来负责。”半晌之后,黑子骞才回答。这句话,已经是一 个承认与保证。如果不是在乎她,他何必捍卫她的安全? “很好。那么,记得好好守护你自己挑选的女人。”得到满意的答案,上官媚 微笑说道,之后迈开步伐,婀娜多姿地离去。 两个男人目送著她,黑子骞仍是握著拳。 “她肯定是在筹备著什么诡计。”他陡然出声说道,恨恨地看著上官媚离去的 身影。刚刚短暂的对峙中,他瞧见上官媚眼中一闪而逝的光亮,那光芒让他极度不 安。 她该不会真想对小篆不利吧?此刻的友善与包容,很可能只是假象,从来没有 人能够知道,上官媚心中究竟在打著什么主意。 “她什么时候不是在筹备诡计了?”衣笙反问一句,拢著袖子打算离开。“我 必须尽快赶回香港,有病人在等待我。”他简明地说道。 “你必须留下,小篆还需要你。” “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陪伴。”衣笙看了黑子骞一眼。 很难想像,这男人先前还是个冷硬残酷的人。如今,这传说中连血液都是冰冷 的男人,正因为关心一个女人,逼著他留下来治疗。 “我先到药屋里,拿些药来,你让她和水吞下,药是补气养血的温补,可以慢 慢调养她的体质。”衣笙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补了一句。“若是她体质本就偏寒, 那么就等到她怀孕生产后,那时你若是照顾得宜,或许可以藉此改变体质。”他的 口吻里有著取笑。 黑子骞的回答,是给他狠狠的一瞪。 衣笙带著笑,不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摇摇头走开。 站在原处的黑子骞仍是皱著眉。自从认识小篆后,他眉头的结就不曾松开过。 那女人,老是绕紧了他的心,让他放不开。 明知道衣笙的那几句话,只是个玩笑。但为什么一想到小篆怀中抱著孩子的模 样,他会感到胸口一热?她会低著头,逗著孩子玩,孩子格格地笑著,她也跟著笑, 而他会站在一旁,看著她与他们的孩子,在心中发誓要守护他们一辈子…… 虽然只是想像的画面,莫名的情绪却已经充斥他的胸中。 那情绪本来是陌生的,但是在遇见小篆后,却愈来愈常出现。原来,那样的清 绪,都是被小篆带入他心中的。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喜悦吗? 被捆成小粽子的小篆喘著气,在宽阔的床上,学习毛毛虫的蠕动方式,努力想 要挣脱绑得死紧的被单。 “放开我,”她仰起头,放声尖叫著,模拟狼人在月圆时的嚎叫。 她已经叫得这么大声了,却还是没人理会,难道这里的人都是聋子吗? 木门被打开,黑子骞走了进来,手中不知拿著什么。他笔直地走到床边,大床 因为他的体重而陷落一角。 “你要做什么?”小篆防卫性地瞪著他,用毛毛虫的姿势爬开,想逃离他的魔 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在同一张床上,这头大野狼该不会是想乘机吃了她 吧?可能吗?她现在可是很“不方便”呢,黑子骞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 “喂你吃药。”黑子骞淡淡地说道,瞄了她一眼。 她那警戒的样子让他感到愤怒。这女人难道以为,她疼成这样,他还会对她不 轨吗? 小篆的脸色刷得变白。 “我不要吃药。”她蠕动得更快,想远离他。 “没得商量,我要你吃,你就给我吃。”黑子骞果断地说道,严肃的表情上看 不出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迅速地伸出手,扯住试图逃走的小毛虫,拖进怀抱 里。 “不要、不要。”小篆嚷著,卖力扭动身躯。 她瞪大眼睛,看著黑子骞拿出几颗暗红色的药物,放到掌心中。那药物有著中 药的香气,闻起来倒是不会让人厌恶。但是,她还是不想吃药啊! “我怕苦。”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喝水后就不苦了。”他冷酷地说道,毫不怜惜,打定主意要她吞下这些药。 “说得容易,吃药的又不是你,不然你也来吃……”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撬 开,一颗暗红色的药被扔进她嘴里。 瞬间,她的脸就皱成一团。哇!好苦好苦,她根本吞不下去。 “呸。”小篆不客气地吐掉,然后仰起顽,倔强不驯地看著他。“我警告你, 不许再……” 下颚又被撬开,一颗药又被扔了进来。黑子骞眯起黑眸,没有动怒,又喂了她 一颗。 “嘴巴张开。”他缓慢地说道,要确定她已经吞了下去。 握住下颚的那只手上让小篆畏于恶势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只是,当他 在她口中看不见药丸、满意地松开手时,她又迅速转过头去。 “呸。”她再度把药吐掉,原来是藏在舌下。 黑子骞瞪著她很久,黑眸中喷著怒火,几乎想要把她翻倒在腿上,狠狠地给那 可爱的圆臀一阵好打。他连连深呼吸,召唤所有的自制力,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就 是有办法让他失去理智! 许久之后,他拿起药丸,再度撬开她的嘴,不死心地就是要她把药吞下去。 这变成一场意志力的战争,小篆可不打算输。她看著他手中那些药丸,打算把 放进口中的所有药都吐出去,坚决不吞下任何一颗。 药丸放进嘴里,正当小篆又打算故技重施时,黝黑宽厚的掌迅速盖住她的嘴, 不让她如愿吐掉。 “ㄆ……唔唔……”那个“呸”字,只来得及发出ㄆ的音,还没能发出ㄟ的韵, 就被黑子骞硬生生截断。俐落爽快的呸音,变成无助惊慌的低呜。 “唔!”她瞪大眼睛,倔强地不肯把药吞下去,药丸就在她口中打转,然后逐 渐融化。 当代神医的衣笙以多种珍贵中药炼制成的药丸,有绝顶的药效,但也苦得让人 想哭。她完全深刻地体验到,何谓“良药苦口”。 药在她嘴里融化,让她苦得头皮发麻,她先是冒冷汗,接著因为满口苦味而眼 中泪花乱转。 “吞下去,不然就等著让药全部溶了。”黑子骞坚定且无情地说道,逼近她的 小脸,阴鸷的表情上,看不见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含著眼泪,小篆委屈地就范,把溶解得差不多的药吞下肚去。 直到确定她已经吞了药,捂在嘴上的那只手才放开,她连忙伸出舌头来,在他 手背上用力地擦著,却还擦不去满嘴苦味。 一杯水递到眼前,她想也不想低头就喝。因为双手还被捆在被单里,她的双手 没办法动弹,连喝水都要他喂。 喝完一整杯水,嘴里还是苦得厉害,小篆委屈地决定,不要一个人吃苦。 “亲亲。”她对黑子骞厥起红唇,决定跟他分享,存心陷害他。 反正先前都亲吻过了,两人之间的吸引力也明显得一触即发。为了报仇,她索 性来个跳楼大放送,大方地献上红唇,想以美人计诱他也尝尝苦头。 黑子骞却不上当,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动手帮她解开被单。她的唇蹶 得高高的,却等不到他的吻,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不解风情的家伙!”这男人精明得讨人厌,先前那么放肆霸道,现在倒成了 柳下惠了?她喃喃骂著,随著束缚的减少,放松地叹了一口气。 手臂因为被绑久了,有些不舒服,但某种温热而有节奏的触摸,舒解了不舒适。 她低下头,发现他正在按摩著她的手臂。 黑子骞对待她时总是沉默,就算是有说话,不是凶恶的吼叫,就是冰冷的命令。 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中,却总是透露出对她的珍惜。那样的举止,总会让她心头暖暖 的。 这个男人,似乎正以他自己的恃殊方式,在呵护著她。如果这不是爱情,那么 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想著想著,她的唇上浮现淡淡的笑意,突然间觉得他先前的举动也不再那么可 恶了。不可否认的,被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宠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完全满足了 她的女性虚荣。 再说,她也不讨厌他啊,甚至在最初的一眼,就被他所吸引。 她不顾性命地追查真相,是真的想得到什么资料吗?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也 明了,她只是想乘机多接近黑子骞…… 这个想法,让她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还会痛吗?”他蓦地出声问道,看见她因为不明原因而红著脸。 “一点点。”她点头说道,知道挣扎也没用,干脆躺在他怀里,安分地被他抱 著。“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她叹了一口气。 谁像她这么悲惨?痛得几乎昏厥,还被这个不讲理的家伙绑来,又是针灸又是 吃药的,还没半点反抗余地。 黑子骞却迅速地否定,听不出她口吻里的自怜。“不,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 得是。”在世界的黑暗角落里,悲惨的情况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他理智的回答,等于当头浇了她一桶冷水。 小篆嘟起嘴,坐了起来,脸色从惨白变成惨绿。噢!这个不解风情又兼不知反 省的笨家伙,她先前怎么会觉得他温柔呢? “笨蛋!”她大声骂道,冲动地想跳下床,奔出这个房间,不愿意跟黑子骞共 处一室。但是月事来潮,体力不支,她没办法奔跑。 不过,小篆还是很坚定,用爬的离开这间房间。 呜呜,她不要改变决定,她还是要讨厌他啦!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