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的怒吼声,传遍整栋大楼。 「臭婊子!我要杀了你。」宋节气到抓狂,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拎起铁棍, 拖著几乎被夫妻联手打废的胳臂,吼叫著追出去。 光是听那声音,花穗也猜得出,如今处境有多险恶。为了保住小命,修长的腿 儿跑得更快。 大厦内格局复杂,像是一座迷宫,姊妹二人在里头胡乱逃窜,急著要找出口。 偏偏天不从人愿,愈是心急如焚,就愈是找不到方向,两人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我明明记得,楼梯口在这附近啊!」花穗搔著头,俏脸上尽是困惑不解的神 情。 「确定没记错?. 」花苗频频回头,怀疑身後有人跟著。会是那两个歹徒,还 是另有别人,始终隐藏在角落里,也在大楼内静默的跟踪她们? 「别催我,我没住过大房子,记不清这么繁复的格局。」花穗喃喃抱怨,绞尽 脑汁拚命回忆。 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手机刺耳的铃声,挑在此刻响起。 「喂?喂?是我。」花穗手忙脚乱的接起手机,蹲在角落,用最低的音量说话。 「你在忙?」冷天霁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沈稳而冷静。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上班。」她回答得吞吞吐吐,不敢据实以告。 总不能告诉他,自个儿正忙著逃命吧?再说,告诉他有什么用处?斯文优雅的 他,只怕帮不上半分忙,说不定还需要她扛著逃命呢! 是她心虚引起的错觉吗?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少了平时的温和,多了一分讽刺 的怀疑。他的读心术,莫非隔著电话也管用?光听声音,就知道她在说谎? 「是吗?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想告诉我?」冷天霁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清 晰得彷佛近在咫尺。 「呃,没有。」 「没事情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更低沈。 「没有没有。」因为心虚,说得格外大声。 「是吗?」他缓慢的说道,把这两个字,说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花苗瞪著门口,握紧铁棍,考虑要去察看。「不要再浪费时间甜言蜜语,再聊 下去,我们就要被开膛破肚了。」她抱怨著。 「嘘,别说话。」花穗低声说道,捂住通话口,想回头继续敷衍丈夫。 蓦地,一声暴喝响起。「该死的女人!」吼叫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比拟张飞一 声喝断长扳桥的气势。 那声呼喝,吓得花穗双手一松,手机摔落地上,立刻摔得四分五裂,里头精密 的晶片到处飞。 「啊!」姊妹同声大叫,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头,压根儿没把来势汹汹的宋节 看在眼里。 「摔坏了!摔坏了!」花穗瞪大眼睛,全身颤抖,吓得口齿不清。 「天啊,这要多少钱?」 「不知道,这是未上市的产品。」 「数量稀少?我敢打赌,那绝对贵得离谱。」花苗下了结论,说得斩钉截铁。 这手机看来,就是很昂贵的样子。 花穗呻吟一声,懊恼著不知回去後,该怎么向丈夫解释。她这时才想到,忘记 问清楚,摔坏手机要不要赔偿。 唉,穷人果然不该配戴这种高科技产物,她早该拒绝的。 更重要的是,她好担心,冷天霁会听见刚刚那声怒吼。纯朴的幼椎园里,哪会 有人骂这种粗话呢?她回去该怎么圆谎? 被忽略的宋节十分不满,把手中铁棍挥舞得呼呼有声。 「我要把你给撕了!」他怒吼著,表情格外狰狞,瞪著花穗。 「怎么撕?是用一只手吗?不怕连那一只手都被我踹断?」心情恶劣的花穗, 双手插在纤腰上,不客气的讽刺,俏脸上满是怒意。 哼,这人害她把手机摔了,让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谁要撕了谁还很难说呢! 又是一声咆哮声,宋节气得头顶冒烟,像是被踩到痛脚的熊,在原地蹦得半天高。 「你这女人,死定了!」他吼叫著。 「杀她可以,别伤到『货』,不然可就没钱拿了。」方逾手中握著枪,蹒跚的 走进来,姿态不太自然,脸上仍有痛苦的表情。 花苗那一棍子,瞄得格外神准,差点就让他绝子绝孙。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 能站起身来,至今双腿间还隐隐作痛。 该死的,这对姊妹表面看来娇弱,骨子里可凶悍得很。他没有想到,就算没有 屠夫阻挡,要擒下花穗,也是一件大工程。 枪口指了过来,姊妹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真谛,立刻举高双手,做表 面上的投诚,而贼溜溜的眼睛,却在四处瞟瞄,观察逃走的最佳路线。 「我只是关心嘛!或许等到这位先生手伤好了,我们再来讨论,如何把我扯烂 的技术问题。」情势比人强,花穗的气焰马上灭了,换上最甜的笑容,用教导小朋 友的语气劝说。 可惜,绝招失败,这次她笑到两颊僵硬,也没半点用处。 方逾冷笑著,没被迷倒。「我倒想看看,等到心脏被挖出来了,你还能不能耍 嘴皮子?」枪口来回移动,在她纤细的四肢上游走,考虑要朝哪里下手。 「呃,取心脏难道不用打麻醉针吗?」花苗发问。开玩笑,连拔牙都要打麻醉 的吧? 「不用,我会射穿你的手脚,废了你的四肢,再让你好好感受,在意识清醒下 被开膛剖肚、活生生拿出心脏的感觉。」方逾残忍的说道,双眼闪烁著愤恨的光芒, 瞪著眼前这对姊妹花。 两张小脸皱成一团,明显感到不满,叽叽喳喳的开骂。 「残忍。」 「野蛮人。」「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欺负女生吗?」骂得顺口,对付调皮男 学生的口吻也搬出来了。 方逾闭上眼睛,连连深呼吸。「闭嘴!」他咆哮道,头痛欲裂。 两个女人咬住唇,终於不再说话,却以漂亮的眼睛死瞪著他,做无言的抗议。 门外传来轻笑,高大的身躯慢条斯理的踱了进来,这一次,两方人马都为之呆 愣。 「姓方的,我劝你最好住手。」一个金发蓝眸的白种男人,以流利的国语说道, 悠闲的倚靠在墙边,双手叠在胸前,嘴角噙著笑意。 他纯粹只是进来观赏,没打算插手。蓝眸落在花穗身上,多了一分好奇,仔细 的上下打量。从那黑亮的及肩短发、姣好的脸蛋,以及纤细窈窕的身段,他像审视 艺术品般,充满兴趣的观看著。 「那家伙眼光还不错嘛!」半晌後,他摸著下巳,说出结论。 方逾全身僵硬,瞪著不速之客。 「『神偷』,看在咱们是同行的分上,别来抢我生意二,女人的心脏是我的。」 他出声警告,把枪握得死紧。 关於这女人的情报,大概已经传遍世界各地,几天後肯定有大量的赏金猎人也 会蜂拥而至,为了领取那笔钱,抢著挖她的心脏。 「同行?」神偷哼了一声,俊帅的脸上满是鄙夷。「谁跟你们是同行?也不秤 秤斤两、照照镜子,只是两个专门偷窃器官的小贼,还想跟我攀称同行吗?.」 想他堂堂当代神偷,偷遍五大洲、七大洋,专偷无价之宝,业界谁人不敬他三 分,听到他的名号,就自动夹著尾巴开溜,这两个家伙,只是盗取器官贩卖的逃犯, 哪里能跟他相提并论? 热脸被人赏以冷屁股伺候,方逾的脸色一沈,出声吼叫。「我管你放什么屁! 反正,这女人的心脏,跟那笔赏金,我们哥俩是要定了!」 神偷啧啧有声,叹息的摇头。「俗话说得好,笨蛋死得早,还真一点都没错。」 这两个笨蛋,至今还挂念著赏金,不知已经死到临头。 「够了!」宋节忍无可忍,挥舞著铁棍要赶人。 神偷轻巧的一跃,躲过袭击,仍是一派悠闲模样。「喂,我是不想看见满地鲜 血,担心吓坏两位小姐,所以才大发慈悲,特地来提醒你们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两人非但不领情,还急著轰他走。 「滚!」一胖一瘦双人组,同声嚷了出来。 角落里,搞不清楚状况的花家姊妹,双手维持投降状态,两双酷似的明眸眨啊 眨,小脸上满是困惑。 神偷帅气的一拨额前金发,再接再厉,很好心的继续游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她是屠夫的女人,你们想活命。就雇个十个八个人来, 伺候得她高高兴兴,再租个大礼车,把她毫发无伤的送回去。」他的手笔直的伸出, 指向猛眨眼儿的花穗。 「我?」红唇微张,她满头问号乱飞。 屠夫的女人?等等,她跟卖猪肉的老李不熟啊!再说,她可是有夫之妇,这男 人胡说八道,要是传出去,她的名节岂不毁了? 「我跟屠夫不熟。」花穗嘟起红唇,不甘心被诋毁。 她跟老李哪有什么交集,顶多也是用几朵笑容,拐他多送一些排骨回家炖汤而 已。 「不熟?」神偷伸手搔搔头,一头雾水,朝门口喊道,「喂,她说跟你不熟呢!」 神偷那一声叫唤,让众人的目光转向门口。接著在场众人十分有志一同,纷纷 倒抽一口凉气。 庞大的阴影,不知何时就已停驻在门前,阴暗的天色将他笼罩其中,让人一时 眼花,几乎要以为他是黑暗里的幽灵。 黝暗的黑眸在黑暗中静默的观看,纵使看不见真面目,那凌厉的目光,以及冷 酷的气势,已经让人畏惧三分。 花穗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来者何人。 那是谁?另一个卖猪肉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没见过哪个卖猪商家有这么棒 的体格。更令人咋舌的是这人的衣著,似乎也考究得很呢! 那件名牌西装,她丈夫也有一件,她仔细烫过好几次,自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个 牌子的衣服。还有另一点,她也能打包票确定,这人肯定不是老李。 老李长得福泰极了,挺著圆滚滚的肚子,哪有这人颀长健壮? 「我就说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惊吓 的情绪在脑中炸开,水晶般剔透的明眸,差点没跌出来。 高大健硕的男人缓缓的走来,室内静默到最高点,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 那双凌厉的黑眸谁都不看,就是锁住了她,没有挪开。 花穗用力揉揉眼睛,努力的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会吧,这个周身环绕可怕气息的男人,长得跟冷天霁好像! 「呃,姊,」花苗也跟著揉眼睛,皱起眉头。「我想,我的眼睛不舒服。」糟 糕,她眼前开始出现幻象了。 他一步又一步的接近,无视於看戏的神偷,以及抱在一起拚命发抖的胖瘦双人 组,笔直朝她走来。 那张俊脸愈靠愈近,花苗的眼睛也愈瞪愈大。「姊……姊夫?」她仍不敢确定, 怯怯的喊了一声。 会不会只是长相酷似,例如双胞胎那一类的人?眼前这人的气质,跟温文儒雅、 牲畜无害的姊夫完全不同啊!. 冷戾冰寒的眸子落在花穗身上,瞄见她因奔跑而凌乱的衣衫,以及领间稍稍露 出的雪白肌肤时,略略一眯。接著,黑眸陡然迸出高热的怒火,那炙热的高温几乎 可以焚烧一切。 胖瘦双人组含泪把彼此抱得更紧,妄想要悄悄逃开,却又发现,讨人厌的神偷 正挡在门口,微笑著等看他们被处死。 沈默不语的男人走向花穗,黝黑的双手伸来,拢起她的领口,不让专属於他的 美景暴露在外。他靠在她耳边,吹出灼热的气息,扫过她敏感的颈间。 「呃,你……唔,呃--」红唇才刚张开,话语就被截断。 他猛地将她抱进怀中,让她双脚离了地,娇小的身子被他圈住,炙热的唇也压 上她的,旁若无人的吻住她。热烫的舌探入她口中,霸道的享用嫩唇柔舌,在她还 不知所措时,就圈紧纤细的腰,吻得万分热烈。 他用这一吻,确定她安然无恙,也用这一吻,宣示了对她的所有权。 旁人看不见,他把她抱得好紧好紧,她柔软的丰盈,被紧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而腰间的强大压力,让她动弹不得。隔著几层布料,她晕眩的察觉,他抵著她双腿 间的那一处,逐渐变得热烫坚挺…… 「唔……」她发出惊慌的呻吟,眼儿瞪得圆圆的,他吻得更深,汲取她的神智。 直到钢铁似的箝制,稍稍放松些时,花穗还因那一吻而喘息不已,双手抚著胸 口,心跳得飞快,全身也虚软无力。 老天,是他,真的是冷天霁! 就算他这个吻霸道得不像话,但是从他的气息、身形,以及拥抱的力度,她还 是能轻易认出,这人千真万确是她的丈夫。 「没事吧?」冷天霁抵在她的红唇上,开口问道,轻啃著花瓣似的唇。 热烫的呼吸,引发一阵酥麻,花穗的身子被轻易唤醒,敏感的窜过轻颤。 她甚至感觉到,在衣服底下,柔软的丰盈上的蓓蕾,已经悄悄挺立,像在等待 著他更进一步的触摸。她羞窘的挣扎,却发现这样的举动,只是增添了两人身躯间 的煽情摩擦。 「没……没事……」花穗回笞得吞吞吐吐,羞红的脸儿垂到胸口,不敢迎视他 的目光。 一来,是他如今的目光太吓人,二来,是她当场被逮著撒谎,尴尬得简直想挖 洞跳进去。 刚刚在手机里,她还亲口说自个儿正在上班,没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情,而这 会儿竟让他看见,有人用枪指著她,嚷著要取她的心脏。 「遇见危险,为什么不向我求援?」冷天霁捏起妻子的下颚,不让她闪躲,目 光里投射出愠意。 该死!他可是她的丈夫,而这小女人却连身陷险境,也还不肯向他求助,嘴硬 的嚷著不需他帮忙。 直到如今,他最亲密疼宠的枕边人,仍将他当成外人吗? 怒气凝结在胸口沈重得像块巨石,她生疏的态度,让冷天霁的目光阴惊,温和 模样荡然无存。 头一次感受到他的怒意,花穗真是印象深刻,双脚吓得使不上力,要不是有他 霸道的环住纤腰,肯定已经像烂泥似的,在地上摊成一团。 「我……我……我、我、我……」在他的注视下,花穗我了半天还我不出个下 文来,手脚呈现同频率颤抖。 呜呜,他这么凶的瞪著她,要她怎么说嘛! 冷天霁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口吻一如往常,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严酷冰冷。 花穗脑袋里乱烘烘的,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她的麻烦大了! 「呃,姊夫,姊姊是怕你来了,到时拳脚无眼的,你一个不小心会受伤。」花 苗好心的解释,想为姊姊解围,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叫。 怎么办?这个理由现在听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凭姊夫此刻的气势,别说是两 个小角色了,只怕是连一个国家的军队,都难以与他抗衡。 「噗!」角落的神偷,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屠夫会受伤?他出现的地方,别弄得尸横遍野,就已经万民称幸了。屠夫的新 娘,似乎还弄不清楚,自己嫁了个不得了的男人呢! 冰寒的目光扫过来,略微一眯。 为了保住性命,神偷用尽全力,把狂笑的冲动咽回肚子里,立刻恢复冷静。 「笑什么?. 死到临头还不怕吗?」他脸色一整,责备的说道,很恶劣的把偷 笑的罪名嫁祸给角落的胖瘦二人组。 方逾找到勇气,这才想到,自个儿手上还有枪,两方的胜负,这会儿可还没落 槌判定。他深吸一口气,缓慢的站起身来。 神偷起了些怜悯之心,决定积点阴德,他默默拨通了手机。 「医院吗?我们这里即将会有重伤者。」看了一眼冷天霁冰寒冷戾的脸色,他 小声补充。「请救护车务必快些赶到,否则,伤者很可能会变成死者。」 这些话语,无疑是火上加油,激得方逾更加恐惧。他颤抖的举枪瞄准,决心赌 命豁出去! 「别想带她走,赏金我们是要定了。」都到了这关头,他说什么也不能让煮熟 的鸭子飞了! 只是一晃眼,冷天霁高大的身躯以诡异的速度窜来,迅捷得让人诧异。一下凌 厉的手刀落下,五指如爪扣住方逾的上臂。 一摸一握,他顺带取走了枪枝。再一下行云流水的漂亮手势,枪膛里子弹全被 倒了出来,叮叮咚咚的掉了一地。 俊朗的面孔逼近,薄唇上绽出一抹可怕的笑容,让人看得拚命颤抖。他用最低 沈的声音徐缓的开口,「我说过请你们别来打扰我妻子,而你们也首肯了,不是吗?」 他状似轻松,指间的力道却强得惊人。冰冷的眸子锁住对方苍白的脸。 「出尔反尔的人,需要付出代价。」阴惊的目光,猛地一凛。 嘎答一声,奇怪的声音响彻室内。 那声音听来很熟悉,像是她拿刀背拍断鸡骨头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啊!」方逾惨叫一声,原本握枪的手腕呈现诡异的角度,软趴趴的垂著,看 来骨头已经被折断。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对她温柔而呵护备至的男人吗?花穗头上问号愈聚愈多。 眼前的他,感受不到半分属於人类的情绪温度,一双冰寒的眼睛充满杀气。残 忍的屠杀猎物。那模样,根本就是以残杀为天职的屠夫…… 先前是暗暗祈求过,有人能够前来英雄救美,但是,老天爷对她厚爱过度,赏 了她一份棘手的大礼。她完全想不到,这万夫莫敌的英雄竟会是自个儿的丈夫! 只是,看见眼前的血腥画面,她心中有著浓厚的不安。呜呜,老公这么凶悍, 以後夫妻吵架或打架,她岂不是输定了? 不知怎的,虽然看见他冷酷的一面,她却没感到半点恐惧。心中有个声音偷偷 的告诉她,他即使有这么可怕善战的一面,却也绝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 那声音很微弱,却很清晰,在心里回汤了好几遍。 眼前,激战尚未休止。 宋节玩起下三滥的招数,乘机从後方扑来,来个绝地大反攻。 「啊!小心!」花穗紧张的低嚷出声,一颗心跳到喉咙,差点没蹦出来。 冷天霁撇唇,笑容更冷更残酷。他淡漠的瞄了一眼,高大的身躯闪电般挪移, 左脚为轴,下盘不动,右脚顺势扫出,夹带强劲的力道,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标。 「哇……」长音的尾端,化为哀嚎。 长得雄壮威武的巨汉竟挨不住这一下侧踢,口中马上吐出鲜血,横飞出去,以 脸贴撞上墙壁,画出一道粗粗的血痕後,软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双人组再度败北,这次非但倒地不起,嘴角还吐著白沫与鲜血,被揍得更加凄 惨落魄,只剩下半口气。两人身上都有著遭遇重击後的严重红肿。 呃,她的猜测算不算沾到一些边?握拳揍人,其实跟盖章没什么差别嘛! 冷天霁走过去,没打算善罢干休,目光仍旧冰寒。「你先前提过,要对付她的 方法,我会一一加诸在你身上。」他淡淡说道,薄唇一扯,绽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冷 笑。 「不!」花穗失声喊道,急促的奔上前,头摇得像博浪鼓。 阴惊的黑眸扫了过来,落在她身上。 「这样就够了,别再打下去了。」短短时间里,她的角色丕变,从受害者升格 为说客,扯著他的手臂拚命拉,不让沾血的拳头,继续往半死不活的倒楣鬼身上招 呼去。 好吧,就算这两个王八蛋罪有应得,但是她终究没有受伤,冷天霁只需要略施 薄惩,不需要取人性命啊! 顶多上让她踹两脚泄愤,再逼两人吐出手机的赔款,大家就算扯平吧! 黑眸先是一眯,望定那张坚定小脸,看出她的固执。许久之後,紧握的拳头缓 慢松开,他伸手一扬,方逾像包垃圾似的,往墙壁斜飞过去。 「好,我不杀他们。」冷天霁徐缓的说道,从口袋中抽出手绢,擦拭手上的血 迹。 神偷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偏头看著冷天霁。「真难得啊,你竟肯听话?根据以 往经验,你要是发起火来,不是连上官家兄妹都阻止不了你吗?」他探头一看,用 脚尖踢踢倒地不醒的双人组。「嗯,只用得上救护车了。」 看来,这场婚姻带来的效果不错,至少可以确定,这小女人能遏止屠夫的愤怒 与杀意,往後倒楣的人数肯定可以减少许多。 花穗松了一口气, 拍拍胸口o刚刚的画面,血腥得吓人呢!还好她的心脏够强 壮,不然大慨早就昏了。 啊,心脏! 「花苗?」她紧张兮兮,忙著寻找妹妹的踪迹。 花苗安然无恙,没捧心呼疼,仍旧活跳跳的。「我没事。」她答道。 「没事就好。」花穗点点头,接著奔到昏厥的双人组身旁,大胆的掏起两人的 皮夹,搜刮里头的现金,光明正大的往口袋里塞。 「你在做什么?」神偷踱步走来,好奇的看著她。 「收取精神损失赔偿啊,他们绑架花苗、威胁我,害得我提心吊胆半天,难道 不用付些钱,让我们去买几帖药,喝来压压惊吗?」她说得理直气壮,暗行趁火打 劫的恶事。 冷天霁缓慢走来,最後再睨了一眼,确定两人无法作怪後,转而看向花穗。 「我们回去。」他淡淡说道,低沈的声音里,有著无限严肃与霸道。 「回家?」她眨眨眼睛。 「不,回『绝世』。」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