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簪子搁在桌上已经一连数天了,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再碰触它,只能无 助的连声叹息。 “铃——” 夜深人静,这突来的电话声令司徒玄霜的心一震,连忙接起房内的分机,阻 止电话声继续打扰家人的安眠。 “喂。”不自觉的把音量压低,心卜通卜通的跳着。 “出来,我在门口等你。”他说的霸道,不让人有回绝的机会电话已然挂上。 是他,这搅乱她一池春水的人消失了一阵子后又出现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见他,犹豫着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只是寻找一个寄 托替代,何不趁早结束免得浪费彼此的心力。 像是瞧出了她的犹豫,电话声又再度响起,她很是气恼的接起电话,“你别 再打了!” 她难得生气,但是一遇上白绍卿,她的性情不免丕变,这全是为了白绍卿。 “我是阮茜。” 不是绍卿,“对不起……”她有些汗颜。 “这么晚打扰你,方便见个面吗?”阮茜的语气和善。 “这……”她有些为难。 为什么事情总是会撞在一块儿? 外头绍卿在等着她,电话那端阮茜想跟她碰面,但她谁也不想见,只想让自 己忘记这些人!忘记他们对她造成的影响!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绝卿,也不知道为 什么要跟阮茜碰面,这真是一个摸不着头绪的夜晚。 “叩叩。” 司徒玄霜还来不及应声,房门就被开启,是降雪。 “什么事?”她捂住话筒问。 “外面那家伙你最好去见见他。”司徒降雪说完便阖上门。 叹了口气,司徒玄霜对电话那端的阮茜说:“很抱歉,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 “是因为绍卿吗?”阮茜单刀直人的问。 她有些讶然, “时间太晚了。”说完,她便赶紧挂上了电话,不再跟阮茜 讨论为什么。 思绪翻转后,挽住长发、套上鞋袜,准备速步的往外走去,因为她无法预估 她若再不出现,白绍卿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一拉开房门,白绍卿的面孔就这么映人眼帘。 “啊——”她愣了一下,直抚住心口往后退了一步。 阴沉着脸,白绍卿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腕便大步的往外走去,而司徒玄霜 只能快步的跟随着。 她担忧的回头,生怕父亲听见了什么声响起身察看,未料她回头只瞧见妹妹 正瞅着她,一双吊诡的眼睛令人读不出她的意思。 有时她不免会怀疑起降雪对她的态度…… “绍卿,放手,你拧疼我了。”她忍痛小声的说着。 才走出学院门口,白绍卿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制住,当下便吻上她哀求的 嘴。 这是他喜欢的人,他不想要让给大哥! 虽然大哥并未明确的表示他的意愿,但是他已经先慌了手脚,难道这是他在 感情上的不安定感所导致吗?曾几何时他竟会为了个女人这样惴惴不安的慌了一 个晚上,为什么?无解! “鸣……绍卿……”她挣扎着。 他的手紧紧的圈住她,仿佛她随时会消失般的紧扣着她。 末了,急欲想制止他疯狂举动的司徒玄霜一只手勘出他的钳制,取下发上的 簪子往他的手臂戳下。 “喔!”白绍卿闷哼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用着错愕的眼神直睨着司徒玄 霜。这女人…… 两人僵持着没开口,最后—— “我……”欲言又止,她不是真要伤他,然而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阻止 他,他的手臂显然被她戳伤了,虽然只是皮肉伤,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从来未想过用武艺抵抗他时而霸道的举动,因为她是有些恋他的,甚至是纵 容他这样的习性,怎奈,现在她却想挣脱他,因为他对她的不真诚,他受的是皮 肉伤,但是她心里头的伤又有谁瞧得出呢! 瞧都不瞧那伤口,他凝望着她,披散着的长发,手上握着他送的白玉簪,一 脸不安、憔悴。 她为何憔悴了?他想知道,都怪这些日子疏忽了她,他舍不得了也怪起自己, 对她的举动他却是一句苛责的话都说不出。 半响, “上车,我有话要跟你说。”率先走向停靠在门口的车子。 沉默的,她还是心软的选择上了他的车。 远远的巷口,黑暗的车上一双气恼怨怼的目光跟随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目光 露出的意涵或许是自私、嫉妒的,但是这是面对感情该有的态度,那人深信不疑。 既然这女人不会是她同路人,或许是她回报白绍卿的一个机会,不属于她, 何妨杀了她!就如同嘉琳一抹诡谲的微笑在扩散。 “去哪?”司徒玄霜不安的问着。 白绍卿没回答,只是纯熟掌控着方向盘。 手上捏握着簪子,她披散头发低垂着头。 十分钟后车子停下,两人都在犹豫着该如何打破沉默。 “几时学会撒泼了。”白绍卿不想被瞧出他的心急,故意调侃她。 “饶了我……”她突然哽咽的说。 “你在说什么?”白绍卿蓦地收起嬉笑,冷声问。 司徒玄霜抬起头,眼中噙着泪,但态度再坚定不过,“我们别再见面了,这 还你。”她把簪子交到他手上。 说完,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地方,司徒玄霜打开车门作势离去,未料她的手 才碰上车门把,白绍卿硬是一把将她扯回来。 “把话说清楚。”他眼神甚寒。 “你不要这样,出去说。”密闭的空间让她有压迫感,尤其面对盛怒的他, 但是他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人是她。 达成初步的协议后两人同时步出车外,夜幕中车灯将两人的身影照得斜长。 司徒玄霜收拢着披散的长发,沉默不语。 “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他问。 她摇摇头,“这是我考虑很久的话。” “因为我这阵子的忽略?” 你以为我是那种橡皮糖似的女孩吗?如果只是忽略那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 你对我造成的影响!她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她没说,因为多说无益。 “不是。”她否认。 “那是为什么?” 他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情变,他喜欢的女人突然要他饶了她,在他得知父 亲有意要将他心爱的女人变成大哥的妻子之后,他怎么能够心平气和的让她走?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是一个寄托还是替代?”司徒玄霜冷声问着。 白绍卿不懂她为何这样问,他凝视着她的脸,希望能够嗅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不明白,除了这些日子疏忽了你,我不觉得我对你有任何亏欠。” 当然没有,你以为所有的女子都该死心蹋地的对你吗?刹那间,裴嘉琳日记 中的话语再度浮现在司徒玄霜的脑中,她悲哀白绍卿的不懂,也悲哀自己的陷入。 “我不是裴嘉琳的替身,也不想当你感情上的一个寄托,所以……”她抬起 头定睛一看,“饶了我吧,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打乱了。” 胡乱的闯进她的生命,霸道的让她爱上了他,然而这都只是他自私的想有个 情感的寄托,完全没有顾念到她是个女人,一个情窦初开、心思纤细敏感的女人。 “关嘉琳什么事?是谁告诉你她的事的?”他扣住她的手激动的问。 他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因为她提起了裴嘉琳,触动了他过去的感情回忆吗? 他的激动真是令人难堪,因为裴嘉琳的重要性似乎超越了她。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希望在恋人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要这种移转替 代的感情。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她的眼神因泪水而益发明亮, 然而她的伤心也就更显而易见。 “那你是决定结束了。”他胸中酝酿着一股怒火,眼神亦不自觉的冷酷了。 多恼人的夜晚,白绍卿强忍着脾气,恼她不懂明辨是非,恼她曲解他的爱, 更恼她如此质疑彼此。 她没有说话,因为想说的话语早巳被梗在喉咙,螓首低垂,许久,她颌首回 应。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最终,白绍卿一古脑儿的站起身,他不想将失望表现出 来,可是也做不到毫无感觉的佯装自然,只得咬牙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手中的发簪几乎要拧断了。 车子依着原采的路径回到司徒太极学院门口,司徒玄霜急切的打开车门寓去, 生怕一个迟疑,她又要犹豫了。 “拿去,送人的东西我从不索回。”白绍卿把譬子欲递给她。 她一个回眸瞅了他一眼,“我不能保留你的礼物。” 话才落下,只见白绍卿毫不考虑的将簪子拧断,扔在地上。 司徒玄霜倒抽一口气,她望着白绍卿,看见他怒火高张的模样,也瞧见了他 冲动之下留下了掌中的伤口正淌着血。 白绍卿怒视了她一眼,再也毫不留恋的上车离去,这狠心无情又愚蠢的女人, 再也不配得到他的满腔爱意。 司徒玄霜木然的伫立在门口,夜幕低垂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不消一会儿 的时间,毛毛细雨巳然转为倾盆大雨。 断掉的簪子孤零的躺在地上,司徒玄霜无暇担虑这雨势便从容走入雨中,蹲 跪在地上,她伸出白藕纤手逐一拾起地上的簪子碎块,恋恋不舍的眼泪无声无息 的滑落,似泪似雨,一身湿淋的她将残碎的簪子放人怀中,游魂似的回屋。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昭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这情爱亦是如此无常 …… 穿过舞池中的拥挤入潮,阮茜正。闲适的坐在吧台前,她看见了正如同她先 前步人一样困难重重的白绍卿,扬手对他一挥。 “稀奇了,你几时会想要约我出来?”阮茜神情愉悦的揶榆着白绍卿。 白绍卿丝毫不理会她的调佩,沉着脸在她一旁的座位上人了座,他讳莫如深 的目光阴沉沉的瞅着她,一股怒意仿佛要自他胸口爆发。 “怎么了,一副想把我宰了的模样。”举杯啜饮,眼角微微的致了他一眼。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比肩而坐的白绍卿突然转过身面对着阮茜,他的眼 神已经毫不保留的流泄出极度的不满。 “我得罪你了吗,绍卿?”虽然已捎测出大概,她还是故意问。 “是你对吧?”白绍卿直言不讳的指责她。“是你对玄霜说了嘉琳的事情对 吧!”他的手紧握着杯子,一股肃杀之气已是显而易见。 阮茜笑而不答,她在斟酌着现在要不要与白绍卿撕破脸,但是这段友谊她已 经有抛弃的念头了。 “我曾经明言说过,玄霜跟嘉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或许嘉琳的死很让你 埋怨我,但我不希望你自以为是的把玄霜当作你的对象,她不是你的圈内人。” ‘绍卿,为什么女人总爱相信另一个女人的话?因为这就是同性情谊,女人 的情谊通常不容易刻意建立,但是一旦成立却有着坚不可摧的微妙效果在,这不 是男人喝杯酒交朋友可以比拟的。“ “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管你这是什么高调,但是如果你还对玄霜有任 何的遐想,我不会善罢甘休!” “绍卿,你以为这一次我会退让吗?该退让吗?”阮茜镇定的问他。 两人剑拔弩张的姿态,夺爱的行动已然宣战。 心底早有了打算,对于司徒玄霜她不想让,她不懂,为什么在她与白绍卿的 情感争夺中,她总要屈服?不要,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她要胜利! 当初如果白绍卿消失,许多悔恨将不会发生,如果白绍卿不曾存在,她的情 爱也不会落空。 阮茜嘴角扬着极为淡漠的笑,所有的心思只有她一人知道。 女子涕泪纵横,浑身被捆绑而动弹不得,她仰头看着眼前足以操纵她生死的 女子。 “为什么,你放过我吧!” 站在她前面的女子冷酷的看着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阮茜,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何况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被大家所接受,那是 一个错误。” “住口!谁敢说那是错误?是谁?”阮茜横竖着双眉,气愤不已。 是,她爱的是女人,但那又怎样?这都怪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阮茜,你饶了我吧,我喜欢的人是绍卿。” 阮茜一听,只是得意的笑着,“绍卿避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爱上你?” 睥睨的眼神中有太多深沉的心机,她正为她设下的许多计谋而得意着。 ‘我是真的爱绍卿,我们好聚好散吧!“裴嘉琳泪眼婆娑的央求着。 “不可能,我不会对背叛的人仁慈,因为那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惩罚,你既然 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我也绝不手软。” “你……你想怎样……”裴嘉琳的语气颤抖,她真不知道昔日恋人的阮茜会 对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怎么样?”她冷笑, “你现在才来担心未免太晚了。” “不,你不可以这样……” “反正你都要消失了,我也就跟你说说我的计划吧!”阮茜在屋内四周兜了 几圈, “我打算用这加了安眠药的牛奶帮你垫垫胃,再让你喝下这半瓶的烈酒, 哇……这样听来是不是你的死意坚决?”她的笑容那么的好邪毒辣。 “不……”裴嘉琳束手无策的坐在地上哀哭。 “然后你说跳楼好,还是割腕好?” “不要,我不想死!” 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在隔音良好的屋子里被层层阻隔,无法传递到屋外获得救 援,一条年轻的生命注定殇落…… 平静异常的呼吸声显然不为这惨痛的回忆而有所牵动,阮茜在自己的床上醒 来,回忆过往,她只有冷静的一笑。 若要说辜负,这些人天杀的该落得此下插,而她只不过是过自己该过的生活 而已,她将会更积极的准备这一次的战役。 “阿爹,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司徒玄霜问。 司徒封和国内几位知名武术大师共同为国外某机构之邀请,特地要前往国外 进行荣誉访问。 “嗯,都弄好了。”他接过大女儿递采的碗筷,“降雪那丫头呢?” 她还来不及回答,就听闻妹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急速奔来。 “我回来了!” 但闻人言,却不见人影。 “回来?这丫头昨晚一整夜没回来啊?!”司徒封大嚷。 “这……”司徒玄霜也不知道怎么帮妹妹圆谎,这丫头最近益发奇怪,老躲 得不见人影。 下一秒,司徒降雪又似一阵旋风般的扫进餐桌,捧起姐姐帮她盛好的早餐, 大口的吃起来。 司徒封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不像女儿的女儿,原本想责问她的话倒也不知道要 从何说起了。 “我听说一个消息。”司徒降雪语焉不详的说着。 “什么消息?”司徒玄霜问。 司徒降雪把碗中的粥吃个精光,再度把碗递给司徒玄霜,然后她将视线落在 父亲身上,“阿爹,我听到有人计划要偷我们家的‘太极拳法’。‘ “是谁?”司徒封皱眉问。 “对方的来历不清楚,不过许多道馆的朋友都听说这人非夺司徒家的(太极 拳法)不可。” “不行!那人会不会对你们不利啊?‘’司徒封疼爱这对姐妹花是出了名的, 绝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家里那本< 太极拳法)是代代相传的书籍,并非什么精湛武功之秘岌,只是 对于她们而言,是一种深刻的纪念。 “你放心,我跟姐姐会小心的,师兄也知道这事儿,他会注意我们的安全。” “有兆言在,我就放心了。”有这稳重的徒弟,司徒封像吃了定心丸。 “好了,我先去睡了,下午还得去上课。‘,话一落下,司徒降雪已消失在 餐桌上。 这时司徒封才惊觉,他还没问她咧,一个女孩予三更半夜的在外头鬼混,成 何体统! “降雪,你昨晚野去哪儿了?” 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回应。 “阿爹,晚一点我再问问她吧!你快吃,一会儿得到机场去了。” “嗯。” 司徒封莫可奈何的吃着粥,若不是有玄霜,他的生活可能是一团乱吧! “玄霜啊,你知道那些书对我们的意义吧!” “嗯,我知道。” 那是母亲的陪嫁物,也因而父亲格外的珍惜这些书籍,或许是因父亲珍视它 的态度,让外界误以为那是蕴含着武学最高秘密的武功秘笕。 这些人真是可笑,武学要臻于纯熟、炉火纯青靠的是自己的修为练习,而不 是单靠拥有书籍,或许这些人都深受武侠小说之荼毒才会有这样荒谬的念头。 “书我都搁在房内,交由你好好看管。” “玄霜知道。” “对了,你有空也跟绍擎出去走走,怎么每次人家邀约你都拒绝?” “阿爹……” 她知道阿爹与白伯父之间的打算,只是她爱的人是绍卿,而他们的感情已经 破裂了,因此她才一直回避绍擎的邀约。 餐厅左手边第六张桌子…… 董城威一直在心中默念着讯息里的文字,梭巡着餐厅的每一位顾客,心想哪 一位才是与他有约的秘密人物。 阮茜胸有成竹的扬起手,挥手招来注意。 董城威快步走来,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找我有什么事?” “坐吧,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的聊聊。” “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聊的。” “你想要(太极拳法)是吧?” 他心一震,防备的情绪陡升,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阮茜。 他迅速落坐,压低音量,“你怎么知道?!” ‘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阮茜浅笑,“你是董家的独生 于,当初你父亲年轻时与司徒封一同拜师于太极陈家,他有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儿, 所有的师兄弟都倾慕于她,偏偏她却钟情司徒封,以至于陈师父最后不但将女儿 嫁给司徒封,就连代代传承的(太极拳法)也一并作为陪嫁,意味着将武馆的传 承交给司徒封。”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董城威不禁慑于她的来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目标是司徒玄霜,而你的目标则是(太极拳法), 事到万难需动胆,只要有咱们的合作,这将是天衣无缝,而你也可以为你母亲报 了这多年来的冷落之仇,让司徒家的人也尝尝你多年来的苦。” 董城威静静的思索,他的眼睛闪过太多的情绪,而这都是他的弱点…… 只要他能取得(太极拳法),父亲是否会对他另眼相看?母亲所受的冷落是 不是也就可以终止? 半晌,只见他再坚定不过的点点头。 下了课的司徒降雪又坐在院内的阶梯上品尝着她极爱的冰淇淋。 白绍擎一踏人司徒太极学院,什么人都没瞧见,就只看到这丫头正陶醉在自 己的冰淇淋世界里,饶是高兴得很。 他约了司徒玄霜几次,然而都被她婉转的拒绝,他不做他想,揣测必定是她 与绍卿的感情有了摩擦,因为绍卿这阵子在公司刮起的狂风也真叫人不敢越雷池 一步,为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员工着想,他实在有必要走这一趟。 司徒降雪倚在栏杆旁,忽闻有人接近,她头也不回的,脚尖使力一踩,日见 一颗石子凌空飞去。 一颗石子就这么准确无误的落在白绍擎的鞋前,止住了他的步伐。 “力道拿捏的很好。”白绍擎笑赞。 司徒降雪别过脸看着他,“是你啊!”依旧吃着她的冰淇淋,“找我姐?” “嗯,她在吗?” “在。”她也不起身,只是朝回廊后方一个大喊,“玄霜,白老大找你。” 白老大?白绍擎听闻这称呼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呢! “小心兄弟阅墙。”咕哝一声,她又别过脸专心的吃着冰淇淋,一副旁若无 人的自在样。 兄弟阅墙?这年轻的丫头说话总是这样叫人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平缓从容的脚步靠近,是司徒玄霜。 “白先生。”她浅笑着,该有的尴尬已然被她收拾完善深埋于心。 “叫我绍擎,白先生听来太生疏了。” 司徒玄霜且笑不语。 “走吧,到外头说话。” “嗯。”拒绝了几次,这下人家都登门拜访了,总也不好再推辞下去。 不想见白绍擎是因为绍卿,生怕自己时时刻刻都会想起这个人,这个脾气暴 躁、态度高傲又爱颐指气使的男人。 来到过去常跟绍卿碰面的咖啡小馆,因为店名叫“鸢尾花”,这店里店外到 处都是鸢尾花的足迹。 “最近在忙?”白绍擎打破沉默的问。 司徒玄霜摇摇头,“还好,只是在准备月底的比赛事宜。” “是这月底的武术大赛吗?” “嗯。” “最近还跟绍卿碰面吗?” 司徒玄霜抬头看了他一眼,许久过后才沉默的摇摇头。 “吵架了?”他问,“这阵子绍卿脾气很糟糕,办公室的气氛低迷得可怕。” 她静默无语。 “能告诉我原因吗?我的员工正遭受空前的大磨难,于情于理我是该帮他们 探闻一点原由,总不能让他们莫名其妙的挨刮。”白绍擎试图鼓舞过于沉闷的司 徒玄霜。 “很抱歉……”她忽尔哽咽。 白绍擎掏出手帕递了去。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强作镇定。 “说说吧!心里会好过些。”他态度温和得像个大哥,让司徒玄霜感到无限 的温暖。 面对司徒玄霜这样情感内敛的人,白绍擎只能慢慢的诱说,相较于白绍卿烽 火般的情绪,这低低切切的忧伤岂不更令人心折? 这两个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偏偏闹翻了,白绍擎真是头疼啊!要担心 司徒玄霜闷坏了,又得顾虑着白绍卿这火爆浪子把一干客户厂商结得罪光,连自 家员工都难逃厄运。 一整个下午都在“鸢尾花”里苦口婆心的劝慰,直到这未来的弟媳妇儿破涕 为笑,白绍擎才放下一颗大石头。 “没事的,好好准备月底的比赛。” “嗯。” 两人在“鸢尾花”道别各自离去。 正要进门的司徒玄霜,忽觉身后有着极为锐利的目光,让她一阵慌乱的回过 头去——是白绍卿,正面色凝重的脱着她,顿时间,她手足无措了起来。 白绍卿将车子上了锁,快步走来,打从她与大哥进了“鸢尾花”,他的怒火 便在胸怀之中闷烧着,他是这么日夜的思念着她,而她呢? 一碰面,他竟然笑了,笑得极为轻浮。 “好久不见。” 司徒玄霜微蹙着眉,对他的笑容怏怏不乐。 “多日不见,你依然是如此啊!” 没搭腔,仰起头,她定眼凝视着他。为什么又出现?是来验收他在她心坎里 留下的痕迹与刺痛吗?她真没用,竟然为他情绪低落至此。 他注意到她眼睛红肿,是刚刚哭的,大哥的手帕还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呢! 被她哭泣的模样搅乱了心情,白绍卿突然伸出手拽住她握有手帕的左手,气 愤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放手——”对于他的举动,司徒玄霜害怕的喝斥他。 每次一靠近他,她总会紧张万分,他心情好的时候,她担心敌不过他的浓情 蜜意而臣服在他的疼爱;他暴怒的时候,她害怕他欲置人于死地的凶狠模样,生 怕下一个是自己。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喜怒无常的男人,她也不明白,如果她喜欢的是绍擎、是 兆言师兄,那会不会好一点?不过那应该就称不上是爱情了,而是平平淡淡的亲 情而巳。 “为什么哭?你是在向大哥哭诉我的负心吗?” “没有……”她不想跟他争论,只想逃得远远的。 “那为什么哭?”他低吼。 “不关你的事,我为什么哭都不关你的事!你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她 委屈的哭喊着,另一只未受钳制的手臂握紧了拳头。 不假思索,他拦腰抱起她,硬是强行掳走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