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兰薰山庄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水晶灯饰发出吊诡的光芒,侍女、奴仆小心翼 翼的站在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启华坐在欧式皇家雕花扶椅上横眉竖眼,沉着老脸瞪视着眼前冥顽不灵的 儿子,在一旁守着的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私人看护兼女人董婉,一个小他近二 十岁的女人。 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爸,我要娶眉儿。”他一再的宣示。 “你做梦,我不会让陈眉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进我张家大门,除了徐雪凝, 你谁都不准娶。等雪凝完成大学学业,你们就准备完婚。”张启华的声音威严不 容小觑。 “我决定娶谁,新娘子就会是谁,不关你的事。”张让带点轻佻的意味站在 父亲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我只是礼貌的告知你。” “我已经为你安排了婚礼,雪凝那孩子才能进我张家大门,如果你执迷不悟, 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张启华压抑着怒气,尽可能沉着的对儿子说。 张让轻蔑的笑着,“我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我不要的东西也没有人 可以硬塞给我,陈眉我一定会娶她,至于徐雪凝……她若妄想当我的妻子,我就 会折磨得让她生不如死。”他的眼神总透着一丝邪佞的狂妄,年轻的他意气风发, 是叛逆的。 “孽子。”张启华重重的将扶椅上的手把击出巨响,“人家看上你的身家背 景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你就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是她的王子,我张启华怎会生出 这样愚蠢不堪的孽子!”张启华的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的乌云,如雷的声响在偌 大的客厅里回响着,慑得一旁的侍女、奴仆低垂脑袋,局促不安。 一旁的董婉无言,只是轻轻拍着张启华的背,安抚他过于激动的情绪。 “是啊!我是孽子。对于女人,我可是有样学样,不是吗?”他挑衅。 “你在说什么?”他吼着。 张让毫不畏惧父威,“除了妈妈,你还不是拥有一大群莺莺燕燕,这是你折 磨妈妈的方式,我也可以这么对徐雪凝,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他十足的狂妄, “你可以要我接受董姨,为什么却无法接受眉儿?” “你敢忤逆我?”张启华怒气冲冲的挥出手上的拐杖,“如果你想要‘智升 集团总裁’的位置,你最好乖乖依我的话去做。” 张让一把抓住父亲挥来的拐杖,“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他嘴角扯出讥诮 的笑,“死心吧!接受眉儿并不难,总裁的位置凭我的能力一样拿得到手,我会 让你在家业的成长数字上得到满足的,如果你执意逼我娶徐雪凝,我就会让你明 白什么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内疚。” “我说不准就不准,想娶陈眉,你到监狱去娶她吧!我会送她这名毒贩进去 吃牢饭的。”张启华吹胡子瞪眼,“届时看是你跪着求我,还是我跪着求你——” 他把话说得顶绝,双手的拳头握得死紧。 气定神闲的讪笑,张让毫不在意的往外走去,“阿俊,帮我备车。” “是。”一名男子快步的走去。 张启华接过董婉递来的茶,歇了一口仍无法消除满腹的怒气。 死寂的客厅里,刺耳的电话铃响缓冲那阴沉的凝肃,侍女将电话交给董婉。 董婉接过电话,面无表情的听着话筒传来的消息,纤细的眉只是微拧着,随 即将电话交给侍女,附耳对张启华说:“出了意外。” 闻言,张启华沉默半晌,“贩毒的女子根本不够格成为我张家的人。” 在董婉的搀扶下,他缓缓的走向楼上。 “都去做事吧!”董婉对着大家说道,一屋子的侍女、奴仆一哄而散,客厅 又恢复了昔日冷清。 “砰、砰、砰——” 接连的枪击声在平静的住宅里点燃不安的情绪,附近的居民纷纷关下住家大 门,仅仅藉由窗户缝细往外窥探着,原本拥扰的巷道马上成了一条空巷。 似是吆喝同伴逃窜的喧哗声伴随着警车急驶鸣笛的声响,宁静的社区有着惊 心动魄的追捕行动。 “有条子,快闪人——”暗巷里,男子低喊着。 “快逃,条子来了。” 一群正在交易毒品、枪支的男男女女一哄而散。 一名女子掩护着同伙人先行离去,自己则闪躲警方的追捕,并适时的给予反 击,手上的枪支不断的射出子弹。 “快上车,陈眉——”男人降着朝警方开枪的女子。 陈眉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手枪,在朝警方连射了三发子弹后转身迅速上车,她 从急驶中的车子里探出上半身,忙不迭的朝后方开枪射击意图追捕的警察。 在十字路口,驾驶的同伙心急的闯了红灯,眼见就要撞上一辆计程车,他将 方向盘打右,闪过了计程车,但车尾却扫上另一辆机车。 倏地,撞击的巨响与枪声同时发出,那名女子急速弹出车外当场毙命,汩汩 的血自脑上不断流出,濡湿她大半的脸和一身的衣衫,年轻的生命俏逝在警匪追 逐战中。 对街这边,无心闯入这一场混乱的徐雪凝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机车摔滑在 前方十多公尺处,被一辆急驶的箱型车撞个稀巴烂,不远处还躺着一名浑身鲜血 的女子,她看得浑身发颤,根本无心注意到自己双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因为血腥 恶心的晕厥已经掳走她的神志。 恢复神志时,徐雪凝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浓啥的药水味着实令人难受,她 忍不住拧了拧鼻子。 睁开双眼,病床面前却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死皱的 浓眉、抑郁的目光、紧抿的双唇,不发一语的瞪视着她,那模样似乎想将她大卸 八块。 明明是个俊帅的男子,却浑身散发出令人不敢靠近的敌意,实在诡谲难测。 最终,他从齿缝吐出,“你是徐雪凝?” 她无言的点点头,人显得有些恍惚,怯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避开视线, “请问你……” 不等她说完,他径自抬白,“我是张让,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那一脸凶狠的男子默默的瞅着她心里直发毛,两人僵持许久,那男子在临走 前给了她一记阴狠无比的胶视,随即狂风般的席卷而去,留下一室的寒冷。 张让?是她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恍神了半晌,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是徐雪凝泪眼婆娑的母亲。 “雪凝,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她搂着惟一的女儿,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 来。 打从一接到女儿出事的电话,徐母的心情就一直处在极端惶恐的地步。看见 女儿躺在病床上,她的情绪崩溃而出,在病房里哭个不停。 “妈,我没事了。”她柔声安慰着母亲。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娇弱的母亲总是处在极度敏感的世界里,脆弱得令人心 疼,所幸父亲生前有了妥善的安排,让她母女俩的生活无虞,否则以她母女俩这 软弱的样子,根本无法在社会上生存。 “雪凝,你可把妈吓死了。”抽抽噎噎的哭声依旧。 “对不起,妈,我下课经过那里,根本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撞倒在地上 了。我不是有意的。”她将母亲搂在怀中安抚着。 要是能料想到那里发生警匪枪战,说什么她都不会靠近那儿一步,受伤事小, 若赔上性命叫她母亲独自一人怎么办才好? “雪凝,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下个月就要嫁入张家了,你可别再出什么意外。” “我知道,我会好好的。”她也忍不住哽咽。 “别哭、别哭,”徐母拭去她的眼泪,“你没事就好,只要好好的照料,不 会有事的。妈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当个美丽的新娘子。” “嗯,我知道。”她含泪点头。 病房里,母女俩相拥而泣。 徐雪凝恍惚的想着男子离去前的眼神,她不知道父亲为她安排了什么样的婚 事,但是她是信任父亲的,尽管那自称张让的男子看来深具威胁,她还是会听话 的披上嫁衣。 因为直到死前,父亲都极为看重这起婚事。 脚伤出乎她想象的严重,原以为只是擦破皮,两三天便可痊愈出院了,X 光 却发现她伤到了筋骨,得多躺好些时日。 包得像粽子似的脚,怎么摆都不方便,分明是个累赘。 病床面前坐着她未来的公公,一旁还有着那过于年轻、身份暧昧的董姨,徐 雪凝不知所措的保持安静。 “雪凝,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我会请人处理好的。”张启华威严的说着。 “谢谢伯父,我没事。”说实在的,对于这未来的公公,她觉得万分的敬畏。 过去她们一家三口生活虽称不上大富大贵,总是和乐融融的,父亲对她亦是 疼爱有加,家人间一点隔阂也没有。 眼前这位准公公虽对她十分照顾,但威严的模样总让她心生退却,这种严峻 的雷同感觉连带的让她想起那天醒来时看见的张让,他们有着一样深不可测的眼 神。 “张让来过吗?”张启华问。 徐雪凝望着张启华,不知公公是否在问她而迟疑不吭声,一旁的董婉开口转 圜,“刚通知他,说会拨空过来。” “雪凝,以后你就是张让的妻子,咱们不必这样生疏,我会叫他多来陪陪你。” 徐雪凝乖巧的点点头。 “我先走了,自己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情你跟你母亲都不用挂心。” “谢谢伯父。” 目送柱着拐杖的张启华,还有精明却内敛的董姨,徐雪凝只有浓浓的不安。 坐在床上,四周被一堆堆的参考书籍包围着。 休养的时间漫长的令人发慌,徐雪凝利用时间查阅报告相关的书籍,低头看 着手中的书页,翻书的动作从未停歇,然而突然被推开的门却让她分了心。 扬起头看向开启的门,张让的身影诡谲的倚在门边,不言不语,只是一径的 看着她。他英挺高大的身形几乎将整个门框填满,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意味。 揪着手中的书籍,徐雪凝不知怎么打破沉默的僵局,只能将手揽得死紧藉以 分散恐惧感。 “你挺惬意的嘛!”他一开口,语调就是讥诮,深邃的目光射出明显的敌意。 迈开步伐,一个箭步便来到床沿,张让随性的坐在一旁瞅着她。 他的出现总带来莫大的压力,每每让徐雪凝紧张的忘了呼吸。“你来这有事?” 说完又气弱的低下头去。 “谈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来看看我父亲为我钦选的妻子。”张让以食指挑起 她的下颌,不让她回避他的眼神。 他端详了半天,“是长的还不错,但是,我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食指 与中指嚣张的拧着她脸上的肌肤,存心留下一只红印。 骤然拍开他的手,“请你不要这样。”纤眉微蹙,徐雪凝不经意瞥见他眼中 的恨意,却不明白所为何来。 张让敛起浓稠的恨,不怒反笑,“你是我的未婚妻,今后只能对我臣服,下 次你休想再如此肆无忌惮的拍开我的手。”他顿了一下又说,“因为,难保我不 会失控……”虚假的笑容透着恨意。 徐雪凝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样极端的字眼,只能凭藉着蛛丝马迹去构筑她 所认识的张让。 “你的脚可以走路吧? ”他的手无礼的翻开被子,试图抚住她受伤的腿。 她抢先一步缩回自己的脚,覆盖在宽大的裙摆里,“当然可以——” 徐雪凝的音调有明显的起伏,白皙的脸略微涨红,因为张让的行为实在无礼。 “可以就好,我不希望婚礼那天,我的新娘不良于行,这对我而言像是在被 看笑话。”他笑的轻佻,倾身靠向徐雪凝的耳畔,“我对于你答应这婚事的勇气 实在好奇,不过,我也会向你保证,我们的婚姻一定会令人叹为观止。你可以从 现在就好好期待着。” 摸不着头绪的话在她耳边落下,徐雪凝还无暇反应,张让转而撷住她的嘴角。 下一秒,“唔——”徐雪凝疼的攒住眉,来不及品尝亲吻的美丽,张让竟在 她饱满的唇上咬出一记血痕,鲜血的味道充斥她的口。 只见张让邪魅的笑,“我要你永远记得这个吻……”敌意依旧氤氲在他的眼 瞳之中,笔直的投射徐雪凝而来。 如旋风般,他径自撇下徐雪凝,转身迅速的离去。 徐雪凝呆在原处,心脏激烈的跳着,她不禁想问父亲究竟为她安排了什么样 的婚姻? 离去的张让心中怒斥着,你不该出现的,不该出现在那场意外中,眉儿的死 你永远弥补不了,如果当时死的人是你…… 他的面容嗜血、残忍。 “智升集团”少东张让迎娶已故逢邦企业总裁之女徐雪凝。 这场号称世纪婚礼隆重的在智升集团旗下的豪华酒店举行,婚礼现场不但冠 盖云集,媒体记者更是挤的水泄不通。 新娘休息室里,化妆师拿着粉刷利落的在徐雪凝脸上刷着,发型师则马不停 蹄的将她的发梳拢在脑后,用珍珠夹逐一固定。 “雪凝,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阿让,当个顺从的妻子,妈妈相信他会 好好疼惜你的。”徐母坐在徐雪凝的身旁,不舍的拉着女儿交代着。 徐雪凝点点头,尽管心中有着问号,但她仍没把疑问说出口。 只有她一人体认到张让的心机重、城府深,他可以将母亲安抚的服服帖帖, 营造他完美的丈夫形象,定时到医院探视她,佯装出疼爱的假象,另一方面又在 两人独处时给予威胁、恫吓,并意有所指的要她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婚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样可怕的男人,俊逸尔雅的相貌却蕴含着魔鬼 的邪恶,即使她恐惧的一夜失眠,这场婚礼仍未如期望的消失。 “新娘子这么可人,有人等不及了。”化妆师揶揄的看向门口,继续描绘着 她的红唇。 “雪凝。”一声甜蜜的叫唤,那个让她心生畏惧的男人出现了。 披着羊皮的狼是徐雪凝对他的形容。 他像个期待的小伙子,整齐的西装衬托得他英挺出众,脸上意气风发的神情, 十足新郎官的喜气。他一脸欣喜的站在门口对大家浅笑着,随即迫不及待的走向 梳妆台前的徐雪凝。 “阿让,以后雪凝就交给你了,你要帮妈妈好好照顾她。”徐母盈着泪,一 再的叮嘱着。 “妈,我知道,以后我会好好疼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张让从容的安抚 着徐母,眼神却肆无忌惮的瞅着徐雪凝。 然而看在旁人眼底只当是新人们的眉目传情,个中滋味只有除雪凝与张让两 人心中明白。 “你陪陪雪凝,我先出去。”徐母不疑有他,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当所有的装点逐一完成,张让大手一挥,所有的人毕恭毕敬的离开,休息室 里只有她和张让两人。 拉过椅子坐在她身侧,张让的掌心大胆的贴在她光腴的肩膀,熨烫着她的肌 肤,先前的模样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邪魅,“你期待这场婚礼吗?” 他的手蜿蜒而上,抚遍她纤细的颈子。 徐雪凝不安的从镜子里的反射看着他阴郁的眼神,完全不敢吭声。 蓦地,他的手在她颈子上猛的收拢,掐得她几乎缺氧,徐雪凝惊慌的瞳孔映 照着他的笑脸。 “原来死前的你是这模样,那惊魂未定的眼神是如此生动……”张让邪恶的 看着她濒临死亡的模样,直叹美丽。 松开对她的钳制,徐雪凝慌乱的呼吸着,而他则若无其事的往前倾身,把下 巴搁在她肩膀上汲取着她的馨香。 “雪凝,你觉得今天的新婚之夜该怎么度过呢?是一夜缠绵,还是……”他 低低的笑着,独裁的手以然拉下她礼服的拉链,裸露出美丽的背脊。 “张让——”她惊呼,脸上有着花容失色的窘状。 他无谓的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背,顺道带上拉链,“如果这样就让你窘迫 的无所适从,那你可能无法在这场婚姻里面对我的……”他欲语还休,只是直视 着镜子,让彼此的视线在镜子里交叠。 突然,他扯下她颈子上的珍珠项链,毫不在意那造价不斐的珍珠散落一地。 徐雪凝的颈子留下一道红痕,她连惊呼都不敢,只能捂住嘴。 “很好,我不喜欢女人大惊小怪,至少在这一点,我挺欣赏你的。”他低头 在她颈窝上留下鲜明的吻痕,随即自西装里掏出一条精致打造、风格典雅的钻石 项链,迅速的为她戴上。 冷然的表情在离去前扯出一抹微笑,随即潇洒离去,留下惊魂未定的徐雪凝 不断的打着冷颤。 紫玫瑰、浮水蜡烛、精致灯饰共同打造出梦幻、华丽的婚礼。 在花童的带领下,张让、徐雪凝并肩步入会场,一同聆听神父的祝福,两旁 的镁光灯无一刻停歇,拼命在她面前闪烁,令徐雪凝不舒服的直皱眉。 张让极为贴心伸手招来侍者,要媒体记者停止使用闪光灯,更怜惜的握住她 的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宾客们窃窃私语两人的浓情蜜意,惟有徐雪凝一人不知所措的僵直背脊。 “张让先生,你愿意娶徐雪凝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他的回答简短有力,给人一种为爱痴迷的感觉。 “徐雪凝小姐,你愿意嫁张让先生为妻吗?” “我、我愿意……”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请新人交换信物。” 这时,张让出乎意表的跪在她面前,深情的执起她的手,将婚戒缓缓的推入 她的手指,现场如雷的掌声响起,记者们更争相捕捉这世纪恩爱的画面。 徐雪凝手执另一只戒指,惶惶不安的套入张让的手中,冰凉的手随即被他紧 紧的包裹着,他在阻止她将戒指套入他的手,独断的自己把戒指戴好。 她被难堪的对待着,只有她一人感受到的厌恶。 在众人面前他掀起她的头纱,徐雪凝交杂的情绪迫使她的眼泪一滚而下,张 让无声无息的靠近,吻去她的泪珠,然后挽着她的手迎向众人的祝福,幸福美满 的画面深深的烙印在参加的宾客眼中。 满天的响炮、玫瑰花瓣,这样完美的婚礼却压得徐雪凝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