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臭死了,去漱口去!” 此时她命令我做什么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我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端起茶杯 咕嘟咕嘟地漱口,她躺在床上慢慢解开了睡袍的腰带。我再次将她拥到了怀里,并 且将她的唇吞噬到了我的嘴里,然后就将她剥得一干二净,这个过程过去我们曾经 反复做过无数次,甚至已经成了一种有些麻木的程式,今天却格外让我们激动,每 一个曾经经历过的程序都在恍然如梦的快感中有了崭新的意义,我们互相探索着, 互相拥有着,叶笙楠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企图支配整个过程的企图,她柔顺地享受 着我做的一切,并且放肆地将她的享受用我过去没有听到过的呢喃呻吟传递给我, 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强壮和快乐,感到了对她从未有过的如此直接如此猛烈的爱意, 感到了男人的自信正在像可以看到的物质一样气势磅礴地涓涓不息地充实着我的身 体、我的灵魂…… “你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坏,”她头枕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的怀里,手指轻轻 捏捏我的胸肌,“还是这么强壮。” 我告诉她,这就是当工人,尤其是当钳工,从事体力劳动的好处。她的身上汗 津津的,滑溜溜的像条刚刚钓上来的泥鳅,我抚摸着她的身躯,她比过去胖了,也 比过去更加滑软了。这滑软也让我的心境变得滑软:“谢谢你!”这句话冲口而出, 这个时候说这句话,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她也吃惊了:“谢什么?为什么要谢?” 我没有回答,心底残存的男人自尊拦住了我,我没有告诉她,我谢谢她是因为 从生理到心理,从家庭到事业,她都让我重新获得了那份可贵的自信。 “咱们复婚吧!”这话是我说的,说过后我又有些后悔,毕竟当初是她提出来 离婚的,我这不是有些太死乞白赖吗。 她对我洞若观火,我的思想动态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捏了一把我的命根子说 :“你别言不由衷,嘴上想跟我复婚心里却觉着自己有些掉价是吧?当初是我先提 出离婚的,可是我是被你逼的,任何一个女人在那种处境下也没办法继续跟你过了, 当时你没觉得我在你跟你家人的面前非常屈辱吗?” 我没办法跟她继续研究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我们离婚前后一直到今天我也没 研究透彻。况且,眼下也不是研究历史问题的时候。我承认我过去是嫌恶她跟卤猪 蹄双双跑到南方搞走私车,可是不能不承认,在这之前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出了严重 问题,她不再是一个安心跟我过日子的妻子,她得过舞蹈症,患过麻疯病,有时候 看不起我这个普通工人,看不起我每个月挣的那几个有数的工资。无论是我还是我 爸我妈都难以容忍家里有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复婚的议题,这可以理解为委婉的拒绝,我起身:“有地方 洗澡没有?” “还洗什么,我昨天晚上就把你从头到尾洗过了,吐的满身都是,真臭,重得 像头死猪,差点没把我害死。” “谁让你把我拉这儿来了,活该。” “你讲不讲理?要不是小曹帮忙我就得把你撂到大街上,刚好到我门口了,我 还能让人家把你背到哪去?”说到这儿她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你太逗了,人家 背你,你给人家吐了一脖领子,还一个劲问为啥这个痰盂里要插根柱子,那哪是柱 子,是人家的脖子。” 我想起了那个警察:“你认识他?” “你也认识,卤猪蹄的弟弟,小时候还跟在你们后面当过小兵伢子呢。多亏是 他,要是换个不认识的警察,我就倒霉了,酒后驾车,罚款还得拘留。”说着她又 嘻嘻嘻地笑个不停,我问她笑什么,她说我喝醉了太好玩,就像“文化大革命”中 那个整天站在马路上发表演讲的疯子。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卤猪蹄还有这么个弟弟,这个弟弟今后再碰见我我仍然不认 识他,他的长相我没记住。卤猪蹄如今在厦门,我跟叶笙楠办离婚手续的时候他曾 经来找过我,他找我的目的是劝我不要跟叶笙楠离婚:“我对天发誓,叶笙楠跟我 清清白白的,我当时纯粹就是为了帮她弄点钱还赌债。如果你因为这个跟她离了婚, 我这一辈子心里能安稳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