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警察赶紧过来把我放开了。他问:“杨哥,你没事吧?” 我摸摸脑袋,还好,脑袋起了两个包,却没有流血,看来我的脑袋还挺结实, 就说:“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值班?” 他朝后边看看,说:“有人报案说你让月亮宫的保安揍了,我哪敢怠慢,叫了 几个值班的弟兄就来了。”转过脸对大胖子说:“胖老板呀胖老板,今天我可要对 不起你了,你也太他妈的过分了,你知道这是谁?这是我哥,杨伟,你怎么欺负到 我哥头上来了?” 大胖子分辩着:“不是我欺负他,是他跑到我们舞场来闹事……” 二牛子说:“行了,你别跟我说没用的,说别人跑你这儿来闹事还有可能,说 我哥来闹事打死我我都不信。我哥是什么人?是劳动模范,正经八百的产业工人, 高级工人技师,从上一辈人到下一辈人没有没根底的。你是什么?混混无赖一个, 开这么个破舞厅骗俩钱算了,你看你他妈的还养活这么一帮子地痞,打架斗殴欺压 良民,我封你几天再说。”说完,对那些警察说:“带走,都带回局里去!”那些 警察就把刚才还威风凛凛追打我的那帮人推推搡搡地朝警车里塞。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他:“谁报的案?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你那儿去了?” 他朝马路对面指了指:“还能是谁,你老婆我叶姐,我敢不来吗?” 叶笙楠站在马路对面不敢过来,路灯下的身影显得怯怯的,见这边的事情已经 平息了才慢慢地跨过马路走了过来。我没搭理她,她让我丢尽了人,更让我吃了苦 头,背上头上都挨了砖头。二牛子看我们之间的情况不对劲,识趣地说:“杨哥, 叶姐,你们先回去吧,这帮小子你们就别管了,我领回去好好教育。”说着就爬上 车拉响警笛跑了。 我过去找自行车,自行车躺在地上,可能是我们刚才奔跑打斗的时候碰倒的, 车把也歪了,我正了车把,叶笙楠也把她的自行车推了过来:“回家吧。” 我气呼呼地说:“我还得去接蛋蛋呢。” 她问:“蛋蛋在哪儿?” 我说:“还能在哪儿?在我妈那儿。” 她沉默片刻说:“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刚才的事儿。” “刚才的事够丢人的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值得宣扬。”我骑上车管自朝家里奔, 她默默地跟在后面。 蛋蛋已经睡了,我妈让我们把孩子扔在这儿,说孩子还没有退烧,明天要带他 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我妈没有问我们干啥去了,却也没有搭理叶笙楠。回到家里, 叶笙楠坐在凳子上卸装,卸了装又去洗脸,然后香喷喷地回到房间脱了个精光钻到 我的怀里说:“今天你还真的又是你了。” 有理不打笑脸人,尽管我对她心里有气,她作出这种样子我理解为实际上是向 我表示歉意,也就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不是我吗?” 她妖腻腻地抚摸着我说:“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已经变成小老头了,今天晚上 你可真够威风的,好像又回到十几年前的杨伟了,又有了男子汉的那股味道了。” 我对她说:“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你想想,我们已经多大了?快四十的人 了,再像二十来岁的时候那么昏天黑地地闹腾,不成了神经病了吗。” 我没心思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她已经缠磨得我兴致勃勃了,我将她从我身上推 落下去,然后把自己覆盖在她的身上,她很顺从,在下面娇柔地哼哼唧唧,没有再 玩她那一套阴阳倒错的把戏。临入睡前,她又叮嘱了我一次:“今天晚上的事你千 万别告诉你家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天晚上我到舞厅找叶笙楠跟舞厅的人打起来的事 儿很快就传到了我爸我妈的耳朵里。我妈终于出面干预了:“笙楠,你们家的日子 不能这么个过法吧?跳舞我不反对,我年轻的时候也跳过,可也不能把跳舞当饭吃。” 叶笙楠脸皮厚,坐在我家的饭桌前面吃着不花钱不出力的饭默不作声,谁也不 知道她心里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