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灼将他的蓝色法拉利驶出“黑蝎酒吧”的停车场,原本晚上想好好大醉一 场的,谁知道遇上个不识趣的女人打扰了他的酒兴,现在他不想喝了,宁愿回家 睡大觉。 车子缓缓行驶于深夜的台北马路上,他没有开快车的嗜好,命只有一条,他 自小已经没有了家人,看着褚黑蝎的脸色长大,他很懂得惜命,绝不会拿自己的 性命开玩笑耍帅。 蓦地,前方一名跳跃着往前独行的悠闲女郎令他挑起了眉宇。 是在PUB 里大放厥词的那个女人,她左手提着高跟鞋,右手拉着长裙摆,像 跳格子那般的一跳一跳往前走,嘴里还吹着口哨哼着歌。 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是午夜两点四十分,路上莫名其妙的色狼 多得很,她是唯恐人家不来非礼她吗? 穿得那么暴露,前露后露的,如果她是名门淑女,那么这副打扮是很适合参 加晚宴,可是她怎么看就怎么不像大家闺秀,她这样游荡,只会令登徒子觉得她 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肥羊! 不知道怎么搞的,黑灼的车居然在开到她身边时突然熄了火。 “Shit!”黑灼没好气地诅咒。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先有黑燃找上门来,现在车子又熄火,他真怀疑自己沾 上什么瘟神了。 以节在黑灼的车戛然停止时,对驾驶座里的他扬了扬睫毛。 “噢,谢谢,我正好需要一辆计程车……”她醉态可掬地说,说完便自动自 发地打开后车门爬上去,一下子倒在椅背上。 现在的她,脑袋一片迷,她什么都不想多想,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任何地 方,她只想睡一觉,休息休息。 黑灼转过头瞪着后座里躺得正舒服的她。“喂!你!起来!我的车不是计程 车!” 妈的!这是法拉利耶,居然被当成计程车,这女的视力有问题。 “是吗?不是计程车?那你干么停下来?”以节笑着,她继续躺着,理都不 理他的暴怒,一点要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我也想知道我的车为什么会见鬼的停下来!”黑灼烦躁地撇撇唇,适才在 酒吧里喝入肚里的酒精令他燥热,而后面那个不速之客则令他不悦。 “那你就载我回家呀!”以节牛头不对马嘴地答,边笑边眯上了眼睛,困了, 想睡了。 黑灼嗤之以鼻。“莫名其妙!我干么要载你回家?你算什么东西?我警告你, 快点给我滚下车,否则……” 他瞪着她住了口,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因为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还发出微微的鼾声,睡得可香了。 “你这女人,起来!”他对她吼。 以节睡得香甜,酒精帮助了她加速入眠,梦里的她正在一片美丽的紫色薰衣 花海里奔跑,快活得很,她才不要醒来呢! 黑灼瞪着她,他简直快气疯了,他的车居然被一个他生平最厌恶的生物给赖 上了,他想杀人! “喂!起来!你这个女人起来!”黑灼死命的叫着熟睡中的以节,但没有用, 她睡熟了就是睡熟了,无论怎么叫,她还是一样继续的睡。 “该死的女人!”黑灼咬牙切齿地下了车,他踢了下车门出气,嘴里不忘继 续诅咒着。“该死!一千个该死!” 他绕到车头打开引擎盖,检查了几个零件,接着从车里拿出十字起子来,很 快地动手修起车子。 修车对男人来说,几乎是本能,没多久,黑灼将引擎盖阖上,他有把握车子 一定可以发动。 上了车,看见后座里睡得烂熟的以节,他不禁又蹙起了眉心。 重新发动车子,美丽的车身漫无目的地在台北市的街头闲晃。他不会将车子 开回家,他可不想他的房子被女人给污染。 夜深了,凌晨四点半,他实在困得要死,心一横,他将车子开进了一家汽车 宾馆。 “谢谢,您的房间是左转直走四一一。”接待小姐那暧昧的神情叫黑灼不悦 极了。 他知道那些小姐在想些什么,载着一名睡得烂熟的女人进宾馆,她们以为他 迷奸了她吗?哼,她还不够格呢! 当铁门下降关闭,黑灼将以节给抱出车厢,他准备把她丢在宾馆里,她自己 总会醒来,否则也总有清洁人员会发现她的。 “妈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以节,黑灼一边诅咒着,他生平没抱过女人, 没想到头一次破戒是在这种情况下。 插入磁卡,用脚踢开房门,黑灼将以节丢在床铺上,他正庆幸自己可以脱身 之际,她突然死命地搂住他不放。 “不要走!俊庭!”以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由分说地搂住眼前的黑衣 男子。 黑灼推开她。“见鬼的俊庭!我不是俊庭!” “你不是……”她微扬起秀眉,软弱蓦地向她袭来,她骤然认清了眼前的人。 没错,他不是贺俊庭,贺俊庭不喜欢穿黑衣,他总是西装革履,偏爱欧洲的 品牌。 “放开手!”黑灼拨开她的手,见鬼的女人,知道认错人了还不放手。 以节迷惘地看着他,她的酒还没真正醒过来,胃正翻搅得难受。“你不是贺 俊庭,那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他吼,嗦! 她看着他那张凶恶的脸,他脸上那道小小的刀疤唤起了她的记忆。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这刀疤——你是——” 她的记忆中好像有这个人,可是她又不确定她在哪里见过他。 “不准你提刀疤!”他暴跳如雷,按着她的双肩摇晃。 他摇得她好疼,她疼得皱起了眉心,他的失控教她完全想起来了。“你是那 天那个‘新郎’?” 随着她的指认,黑灼也认出了她,他扬起一道刚厉的眉,他想起这个女人是 谁了,她就是那天胆敢叫人在他疤上上妆的女人,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女人 却总能惹怒他,看来他们挺犯冲! “消失!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他弧度优美的唇线傲然地命令她。 以节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她知道他讨厌她,但那又何妨?反正连贺俊庭 都抛弃她了,她不在乎再多被一个男人嫌恶。 “你想做爱吗?我可以奉陪。”她轻描淡写地邀请他。 他一愣,她在说什么?这夜游女神邀他做爱? “我说,你想做爱吗?”以节重复问了一次。 这处女之身保持了二十五年,她厌了、倦了,她决定在今夜将自己的贞操给 奉献出去。 贺俊庭会后悔的,现在,她宁可献身给一个陌生男人,甚至是一个很讨厌她 的陌生男人,也不愿献身给贺俊庭。 就算她在糟蹋自己吧,她认了。 “神经病!”他骂道,今夜他真是倒霉透顶,原以为只是遇上一个酒醉的女 人,没想到她还是个疯子!随便邀人做爱,她随便,他可没那么随便。 “难道你不想?”她镇定地问他,并且藉着酒意,在他面前缓缓将衣物褪下, 到最后,她身上仅余贴身衣物而已。 她对自己的身材还颇有自信,虽然她的胸围不是波霸级的,不过要让男人血 脉贲张她还做得到。 “我是不想。”他没好气地看着她。“穿上你的衣服快走,我不只对你没有 兴趣,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 她润润唇,抬眼看他,很恶毒地说:“我知道了,你不是不想,你是不能。” “你说什么!”他挑了挑眉,她居然敢侮辱他? 以节的心脏怦怦地跳,他的眼光像要杀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他了,他或 许真的会杀了她。 以节佯装镇静。“我说你不行——” 他的眸光冷冽,她的声音已有些退却。 她的话语令黑灼想起了另一张红唇,那曾经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而后又背 弃、背叛他的女人…… “住口!”他狂焰怒起,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那白晰动人的胴体蓦地勾起他的欲望,她该死的胆敢挑衅他的忍耐极限, 这三年来他完全禁欲禁女色,但这不代表着他没有欲望! 如果她那么想要又那么下贱,那么他也可以奉陪,反正女人就是廉价的动物, 他没必要对她们仁慈。 思及此,他目露凶光,伸手“唰”地撕开以节的粉色胸罩,她丰满尖挺的双 峰霎时跃然于他眼前。 “啊!”以节急急地护住前胸,适才壮士断腕想献身的决心,此刻却打退堂 鼓了。 哎哎,她太天真也太不理智了,她怎么可能对着一个陌生人献身呢?这太可 怕了,就算她被交往两年的男朋友抛弃了也没必要如此作践自己呀!她还有美好 的人生,如果她将来遇到了与她相知相爱的人,她要如何跟她未来的另一半解释 她的“失贞”呢? 黑灼不理会她的喊叫,矫捷地跨开双腿压住她,她的双手被他拉举过头,浑 身上下只余一件娟秀的粉色蕾丝内裤。 “你放手!放手!”以节叫着、扭着身子反抗,恐惧感排山倒海地对她袭来, 今夜她能全身而退吗? “后悔了吗?”他笑了。 看女人痛苦是他最大的快乐,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么恐惧,那么他或许会饶 了她,可是看她害怕,他就舍不得错过这出好戏了。 “救命啊!不要碰我!”她放声大喊,这禽兽,他居然对她——对她——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的身体从没有让男人看过、摸过,现在竟被一个陌 生人这样蹂躏,她恨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说出要与他做爱的话,如果他真的要 了她,那她—— 哦,老天,她不敢想像! “这里是汽车宾馆,你想,会有人来救你吗?”他笑得冷静。“听到的人, 只会以为你在矫情罢了。” “你——你好下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控诉他,这场混乱是她自己造成 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黑灼扯掉她的内裤,他体内的需要已如火焚。“谢谢你的赞美,如果害怕的 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男人,我不介意的。” 女人呀女人,明明就是她邀请他的,现在却反过来说她下流,真是可笑,可 笑极了。 他的话令她想到了贺俊庭。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我没有男人。” 黑灼怪笑一声。“难道你是处女?” 不可能的,没有这么放荡的处女,如果她是处女,哈,那么他就是世纪末处 男了。 “我就是处女。”她恼怒地道。 就让她自暴自弃这一晚吧,她不是已经不想再背负处女的包袱了吗?又何必 在乎占有她的男人是谁? 黑灼在她思绪渺茫间牢牢地抱住她的身躯, “不!不要!”她本能的推拒着他坚硬的身躯,这陌生的感觉教她害怕,她 知道她正在与一名男子结合,多怪异呀! 他贪婪地一次次对她进攻,他的黑眸燃着熊熊的欲火,那一波波晕眩的快感 攫住了他,现在他已经不能放开她了。 倏然间,她有股不可思议的快感,欢愉——这两个字竟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闭上了眼睛,贺俊庭被她赶出了脑海,她想抵挡那一阵阵痉挛的高潮,可 是每一个细胞却又那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侵入,以节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贞 烈的女子。 不是贞烈的女子——这不是很好吗?反正她已经没有男朋友,又为谁守贞呢? 尽管已经许久不碰女人了,黑灼不得不承认,他身下的女人确实长得很美, 也很引人注目。 她那双明眸令她相当耀眼,清丽的面庞细致动人,肤色则是健康的,她的身 材匀称高挑,拥有强烈的时尚风格。 他点起一根烟抽着,以节则蓦然红了脸,经过刚才那一番猛烈的冲刺,她的 酒醒了,人也清醒了,她拉起被单盖在身上,怎么样都难以回想她和身旁的男子 怎么会发生那么亲密的关系。 “喂,你——”她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我叫黑灼。”有名有姓,他不喜欢人家叫他“喂”。 “好吧,黑灼。”她看着他,缓缓的,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不会将刚刚 发生的事告诉别人,对吗?” “你以为我那么无聊?或者,你是什么知名人物,说出来怕人报导吗?”他 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冷然的眼光就像他们不曾发生肉体关系似的。 “那最好。”她僵硬地起身下床,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动手收拾起散在地毯 上的衣物,走进浴室。 该死!她对他刺猬般的言语真是反感极了,好一个自大狂妄的男人,他以为 他是谁? 哼哼,她只是刚好、碰巧不想再当个处女,所以对他献身罢了,他真以为他 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召来她主动献身吗? 以节用力地冲澡,洗了一遍又一遍,沐浴乳的香味在浴室里散了开来,她仔 仔细细地洗净全身,她身上不要留着黑灼的气味。 在第五遍冲净身子后,以节站在华丽的盥洗台前,她用手盛起冷水拨向自己 的脸,她在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准备迎战外头那只冷酷的捷豹。 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浴室的门,清了清喉咙,高高在上地抬起下巴。 她正准备告诉黑灼她要离开,可是令她错愕的是,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竟 比她早走一步。 以节松了口气,她虚弱地以大字型躺到床上去。 还好他先走了,否则她还真不晓得要如何应付他,和一个与她发生关系的陌 生男子要谈什么呢,那种感觉真教她别扭极了。 适才她的骄傲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事实上她还真怕他会食髓知味,押着她 再来一次。 看着天花板,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今夜就当是噩梦一场吧,没那么巧的事了,她再也不会再遇到黑灼,她会永 远忘记他的名字。 谁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难以忘怀,她是注定推翻这个定律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