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姑娘,前面的厢房便是诗画阁了,圣王爷在那里小歇片刻,你请……” 侯爷府的管事退下,不敢多作久留。 掌提烛火把的莫锁锁单身一人往前方的小桥流水的里间廊道走去。 “铛!铛!铛!”府外的更夫敲打着更响,已经三更天了。 夜里的凉气使她微微一颤,诗画阁的厢房就在眼前,房门虚掩着,房里的烛 光倾泻而出。 她推开房门,想着金射孤可能淡淡的笑凝着她。 “呀。”她忙咬住唇,然而身子却无力的差点儿软下。 金射孤赤裸着上身,平躺于床榻上,睡得极沉眠,但是他的身畔却是一具雪 白的女性胴体! “你!”浅眠中的女子受了惊骇似的清醒过来,直瞪着“擅闯”的莫锁锁。 “龙小姐……”她讶异的看着他们俩。 蒙上羞色的龙雅倩立刻下床来,慌乱的从地上拾起披风遮住裸体。蹙拢秀眉, 她暗示的“引导”锁锁看见她双腿内侧的血迹斑斑。 “莫姑娘,让你见了不该见的情景,很是对不住。” 莫锁锁踉跄了下,退至玄关口。 不须推敲,事实摆在眼前,难以自欺欺人,金射孤和龙雅倩已成交颈鸳鸯! 但是那又如何,金射孤是主子,是尊贵的爷王爷,他要宠幸多少红妆是他的 权利,卑微的她如何置喙? 不说主奴之分,金射孤从未言爱说情,既无山盟也缺海誓,即使他驭女无数, 夜夜纵欢,她连个眉头也不能皱一下的,是不? 可她的心好痛!痛不欲生! 他怎能薄凉若此?招女侍寝之余竟要她亲眼目睹,难道他享受着她的心被撕 裂的残虐感…… “你还好吗?”这一刻,龙雅倩只觉畅快。 “圣王爷派人……”是不是要她伺候刚刚承欢身下的龙二小姐? 龙雅倩佯装友善的柔笑着,“圣王爷是个体贴的柔情汉,他怕我初次承欢, 难免不适。” “所以三更半夜也要他的丫环过府来……伺候梳 洗?“她的心、她的情让他糟蹋得多么不堪啊。 “哎,圣王爷一直夸赞你是个称职的贴身丫环,侯爷府的女婢们个个蠢钝… …” 莫锁锁一语不发,她的喉口又涩又苦,只是泪眼婆挲的掀了掀长睫毛。 龙雅情不禁为之动容。这模样儿叫人心酸心疼哪,同为姑娘家的她深觉不舍, 那么若是男子见了岂不怜爱不已? 难怪金射孤的心里全让莫锁锁占满了,这妖孽女奴! “圣王爷大概是酒兴大发,要了我一次又一次。莫姑娘,我的……很疼,你 可以端盆热水为我洗涤吗?”原来精神上的凌虐快感能够稍稍抚平妒恨的痛楚。 冷抽一口凉气,莫锁锁努力的维持傲然的神采,她抹去湿泪,淡说:“很对 不起!锁锁是圣王爷的专属丫环,不是任人差遣的奴!” 必 丛 凸 一路奔离侯爷府,莫锁锁不知何去何从,火把熄了,幽幽暗暗的街道寂然无 声。 她只是拼了命似的往前急奔,直到一阵晕眩感袭至脑门,她昏了过去,趴跌 在地。 远远的一阵响亮的马蹄声渐至,车夫猛一拉住缰绳,大声说话,“宝小姐! 前方有一个姑娘昏倒在地上。要不要下去查探?” “废话。”娇喷的斥怒声从车轿里传出,不一会儿即刻跳下一名英姿飒飒的 女子。 她走向莫锁锁,扶起瘫软的身子,幽微的暗光之中她瞧见莫锁锁的泪容楚楚。 “哇!天上掉下来的大美人!”啧啧称奇不已的她运起气,将莫锁锁横抱在 怀,上了车轿。 “宝小姐?这姑娘来路不明,你打算把她带到咱们开心山庄?” “废话。”男人都是这样蠢的动物吗? 必 幽 幽 “老天!”一进山庄,点起盏盏灯烛,看清了昏迷中的娇人儿,宝弦月的嘴 巴便阖不起来了。 车夫兼武镖头的王天大这一瞧也呆了,他甚至淌下口水,痴痴的舍不得移开 目光。 “她是人吗?”或是仙女下凡尘? “废话。难道是鬼啊!”不过这娇美人的面色还真是白得吓人,身子也忽地 发烫又突地飙冷汗。“别流口水了啦!很难看耶,这辈子没瞧过美人吗?” 她宝弦月也是人尽皆知的美人胚啊,只是她的美丽比较男儿气,需要有眼光 的人才能懂得欣赏。 “赶快去请姑姑过来为她诊诊脉!还有,像她这样令人惊艳的女子恐怕会惹 来麻烦,你可不能四处碎嘴去!如果山庄里的武士或下人知道我捡了这美人儿, 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当柴烧。” 王天大忙道:“宝小姐放心!要是天大说了一字半句,舌头就割下来当下酒 莱!” 幽 必 幽 “姑姑?姑姑!” “安静。”宝贞英瞪上一斜眼,这月娃儿实在是个大小孩,没看见她正端详 着榻上的病人吗? “姑……”咦,姑姑的眉毛怎么连成一线,还打上结 了。 须臾,宝贞英忧心道:“她已有了身孕,虽然脉象浅轻,但是错不了。” “她是个孕妇?” “嗯。不过需要用心调养,安个胎气,否则胎儿可能不保。” 宝弦月歪了歪头,“她已经成亲了呀!那么为什么半夜里不睡觉,跑到街上 还昏死过去呢?” “不必好奇。个人有个人不为外人道的隐私。”或是伤心事吧。依照这孕妇 的脉象诊断,郁结的肝气表示着她并不是幸福的女子。 “姑姑!咱们留她下来好不?她好可怜的!也许她的丈夫吃喝嫖赌,也许还 会饱拳相向,拿她当沙包练呢。” “开心山庄是你父亲生前所创建,现在做主的人是你,不必和我商量吧。” 她已经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问世事了。 一个孀居的寡妇还是避免抛头露面得好,惟一需要烦恼的即是这个喜欢拿闯 祸当饭吃的侄女。 宝弦月腻身过去,撒娇着,“姑!人家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嘛,没有姑姑 您的照顾,人家会好可怜的耶。” 可怜?坐拥一个富贵的开心山庄,奴仆如云的庄主竟说自己可怜? 如果宝弦月是个可怜人,世上再无揪心的可怜人了。 “你啊,整日嘻笑玩闹,还有脸皮扮可怜。” 宝弦月皱皱鼻尖,不好意思的笑了。 必 幽 幽 “哎你醒了!你好会睡耶!整整十二个时辰!” “这儿是……” “这里是开心山庄,是百花国内最大的武馆,只要是百花国的子民没有一个 没听过开心山庄的大名哦。你不知道吗?这可奇了,居然有人不知道……” 啊咬到舌尖了,宝弦月这才惊觉自己一连串的话有点儿吵嚷。 “我怎……” 她不禁笑开俏颜,“你怎么会在开心山庄当客宾是不?你昏在街上,我刚好 从占城大国连夜赶回来,看见你躺着,好危险,你可能会被我的马给踩踏死耶。” “死了,不足惜。”没有人会怜惜她这无所依偎的奴婢。 呸呸。“胡说!你这样美貌的人,死了会很可惜!我好羡慕你有一双妩媚的 眼睛,还有一张妩媚的红唇、妩媚的脸儿。不像我,长得像个野男孩似的!” “你几岁?” “一十七。” “小我一岁。”莫锁锁红颜未衰,心却已是沧海桑田。 “我叫宝弦月。你呢?” “莫锁锁。” “咱俩做个好朋友可好?我喜欢你,你的模样娇嗔又柔艳,光是瞧着,心情 就愉快起来。” “我也喜欢你,你是个率真的好姑娘。” 嗄?宝弦月红臊了颊,大刺刺的她头一遭感到害羞的滋味。她更加的喜欢莫 锁锁了,只有她才明白自己的优点。 “你的名字我怎么好生的熟悉?但是我们是现在才认识的啊。”真是古怪。 莫锁锁想起身告辞,然而她竟连支起手肘的力气也没有…… 宝弦月赶忙制止她的举动,“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不可以胡来哦。” “有一个人?” “胎儿啊!姑姑是个医仙,她说你已经有了半个月的孕喜,所以你得乖乖的 躺着,否则你肚子里的小小人,可就要离开你喽。” 闻言,莫锁锁五味杂陈的竟不知该哭,或是该笑?拜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她 只觉心力交瘁。 丝毫察觉不到异样的宝弦月仍然兴高采烈的吱吱喳喳,“挺好玩耶,你的肚 子里有了小胎儿,他将和你共同度过十个月脐带相连的日子。” 她这个王嗣传承的工具终于发挥效用了,莫锁锁哀哀一笑。 “你的夫君在哪里?我派人通知他一声,让他来接你。” “我尚无婚配……” “啊!”宝弦月瞳孔放大,直愣愣的讶道:“你没有许人?但是你已经有了 孕喜了啊?” 怎么未婚却有孕喜呢,这可真是考倒她这个女庄主了。 惴侧老半天,又见莫锁锁愁着丽容,她自作聪明的嚷喊,“我懂了!你遇上 薄情汉、负心郎!他抛弃了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哭倒在街上!” “薄情汉?负心郎?”莫锁锁心如刀割的自嘲一笑,“他不曾对我用过情, 也不曾有过心呵,哪来的薄情和负心呢。” “啊?”又是奇怪的考题。 “可是你已经有了孕喜,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应该和你的薄情汉说一声 吧,毕竟他是胎儿的亲生爹啊。” 姑姑要是听了她这一番“成熟”的劝告,一定会大大的赞许。 “不。”面色倏地凄厉,莫锁锁撕心扯肺似的哭叫,“不要,不要!我再也 不要见到他了,孩子是我一个人所有!” 宝弦月吓了一大跳,她慌张的忙说:“好!全依你!别让那个他知道你在开 心山庄,也不让他知道他和你有< 了孩子!” 声嘶力竭,莫锁锁激动的哭晕了去。 “哇!”宝弦月吓得连忙提腿跑开,她得把姑姑拉拖过来,赶紧为莫锁锁写 个养身大补帖。 美人多娇,娇不胜力,但是怀有孕喜的孕妇不可以太娇弱,否则如何生育胎 儿呢? 据说,生产是需要很大的力气。 必 必 必 整个王宫内殿笼罩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龙雅倩几度哭晕了去,宫奴们正端 着热水和绢布为她拭面、抹泪,大殿上的众人个个面色沉重,如丧考妣。 金射孤的冷绝寒气使得梅品萱也不禁心惊胆战,但是依仗着王君主上和王后 娘娘的权威。她鼓起勇气假泣道:“圣王爷!奴才不敢恳求您赐封倩儿,但是她 已经是您的人了,倘使您弃她于不顾,她如何苟活于世?” 金射孤不语,他的心思飘飞到莫锁锁身上。如果她得知他与龙雅倩同榻取欢, 她会伤心欲绝,或是毫不在乎? 梅品萱愈哭愈凄厉,“咱们到底是侯爷的孤女寡妇啊!虽然我是三姨太,倩 儿是庶出的侯爷女儿,但是大姐和二姐都随着侯爷仙逝了,难不成要我和倩儿也 一块儿追随黄泉底下?” 王后娘娘凝紧眉间,“射孤,你说个话吧?”毕竟是王亲贵胄,若是使人闲 话磕牙,有辱王室尊严。 金射独也头疼的进言劝告,“不妨纳她为妾吧?” 妾?梅品萱哭天哭地,前俯后仰的喊叫,“主上,倩儿可是王族之女,怎能 委屈做妾?” 王后娘娘不知如何是好,身为国母的她必须维持王室和谐,然而王弟的寡情 脾性却又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一二,她不禁格头叹息,哽咽得无法成声。 梅品萱发了疯似的捶胸顿足,又往梁柱上撞去,硬是在额上撞出一道黑紫瘀 青的伤。 “侯爷夫人,你请自重,不许大闹宫殿!”金射独冷下颜色。 虽然害怕,但这是拼命一搏的惟一良机,梅品萱深深的吸一口大气,跪地爬 向王后娘娘,双手抓住她的足踝,嘶泣厉厉,“娘娘,倩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 难道您不为她想想?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圣王爷破了她的处子 身却对她不闻不问,这摆明着是置她于死地啊! 湘丫头因为圣王爷当众拒绝主上的赐婚,含辱自尽,总不能叫倩儿也和她姐 姐走同样的路啊!“ “可……可是这是射孤的私事……” “娘娘!您瞧瞧地上那条染了血渍的被单,侯爷府上百个奴仆全知晓了这事, 圣王爷若是狠心不睬,不给倩儿一个正名,王室的尊严岂不荡然无存?倩儿不是 一般下贱的奴婢,她可是千金之躯的金枝玉叶哪。” 轻眄一眼一旁红迹一片的被单,那触目惊心的证据使得金射独和妻子对眼一 看,惴惴难安。 暗嗤一笑,梅品萱继续哭天抢地的痛吼,“倩儿的腹中或许已着了胎,那可 是百花国的惟一王嗣啊!王嗣的亲娘落了个妾名,或是连王室门也不得进,这可 是笑话一桩,百姓们将如何看待这王族丑闻?” “这……”王嗣和王弟孰轻孰重?金射独苦苦忖思。 他若他下一诏令,射孤可能奉命完婚吗,或者一把火烧了诏令? 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之际,金射孤忽然冷笑了下,说道:“王兄和王嫂毋需 烦心,我决定娶她为妃……” “立倩儿为正室?”梅品萱大喜过望,笑涕着。 “这不是夫人你所盼切的目的吗?”他的冷笑里泛出阴险的意味。 “呃圣……圣王爷何出此言?奴才当然是附着女儿能得一好归宿啊!圣王爷 人品出众……” “而且可能登上大位?”谑戏的淡笑里藏了抹轻鄙的讽意。 梅品萱发窘,铁青着老脸皮,“是您把倩儿给破了身,不是老身的不该。” “虽然本王没有任何和龙雅倩欢愉的记忆,但是既然她的闺誉受损,本王立 刻赐恩于她便是。” “圣王爷大恩,老身叩谢。”重重一磕头,梅品萱奸诡一笑。 “不过……”金射孤的眼底尽是残虐的笑意,“龙雅倩只是‘挂名’的圣王 妃,本王的心里不可能容得下她,老死也无法舍施一小角落的位置给她,所以她 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老身明白!倩儿福薄,不敢妄想!”梅晶萱迭声道。只要攀上圣王妃的尊 位,福份可是大如天! 金射孤冷言,“王兄!一个月之后,举行大婚庆典吧。” “唉。”暗叹一声,金射独点头应允。但是莫锁锁那个圣旨丫环又该如何安 置? 幽 幽 必 “该死!” 金射孤大力一挥,名贵的瓷器古物全被他扫落于地。 “你们是如何当差?几个护卫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锁儿的去处?” “属下大罪。”一列的汉子全打了寒颤,个个缩着颈项,恐惧得怕丢了命。 他们从未见过主子大发雷霆,更无从见得如此的噬血狂厉的金射孤。 “十二个时辰了!你们为何没有派人寻找,没有通报我一声?” 护卫长惶惶的答道:“主子您在大殿上和主上商谈事情,属下不敢躁动,何 况莫锁锁只是一名奴女……”虽然 承其雨露,但是哪一个男人不是驭姬无数?贪个鲜罢了。 “放肆!”一掌击去,金射孤的面色如魔似鹰的不近人情。“自作主张!你 该死!” 连连退跌几大步的护卫长喷出一大口鲜血,“属下失职,任凭主子爷惩罪!” “从今日起,削免你的官职,责你苦役二十年!” “谢爷……”这已是恩赦了。 “全退下!”否则他恐怕无法自制的大开杀戒。 “是。”众人如蒙大恩,慌忙退出寝殿之外。 “嘎嘎。”宫忍不住出声,它也害怕主人突如其来的狂气怒啸。 “住口,否则我把你丢到边野去受冻!”他的心好乱、好慌。锁儿的芳影不 见,使他完全掌控不住一向不外露的波动情绪。 “嘎……”轻轻低低的呜咽一声,宫难过的躲到桂枝椅下。 莫锁锁你快快回来呀,主人为你发心疯了,快来救我这只仰人鼻息的可怜小 兽呀。 必 幽 幽 “我们百花国发生大事了,冷心圣王爷居然要娶妻了耶!” 手中的药碗滑跌下,碎成片片,莫锁锁整个人震住了。 宝弦月连忙嘻笑着,“碗碎了没关系啦,锁姐姐你不用吓成这模样…………” “圣王爷要……大婚了?” “对呀!新娘子是侯爷千金唷,龙家的女儿,她们家啊就出两个姐妹,姐姐 为了圣王爷自杀,妹妹如今可以嫁进王宫内苑了呢。” “王爷和侯爷的千金女是桩好姻缘……”不像她,只是一个任人玩欺的下奴。 “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可就成不了凤凰,只能认命的当个麻雀或是黑乌鸦。 哎,龙雅倩可是才气纵横的闺秀。像我,只会一点三脚猫的拳脚功夫。” 咦!锁姐姐是神魂出了窍或是听得入迷,怎么一动也不动呢? 宝弦月继续喳呼着,“其实这桩婚事透着怪异,因为传言圣王和龙女一向是 女有情,男无意。” “男大当婚……”莫锁锁苦笑一抹,她的脑中浮现出龙雅倩的腿间染了欢爱 的痕迹,那一幕情景使她感受剐肉割骨的剧痛…… 可是她不知道自个儿究竟是因爱生了恨、或是依然深深的痴恋着金射孤? “锁姐姐……”怎么两眼水汪汪的呢,叫她莫名的一恸。 必 必 幽 国婚大典正热闹的筹备着,距离成亲之日还有十天之期。 今日早朝过后,梅品萱和恭大夫兴高采烈的请求晋见。 “当真?”金射独喜上眉稍。 “小民不敢妄言!龙二小姐的确已孕有二十日的孕喜。”恭大夫垂首敛眉。 梅品萱扬高音量,“是头夜喜哪!这是大喜中的大喜!” “太好了!”金射独开怀朗笑,“难得的王嗣!恭卿家,你必须细心调养雅 倩的身体,不可失了差错。” 恭大夫一揖,“主上宽慰!小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王嗣……”似锦前程即在 眼前啊。这一押注,果然是大赢。 王后娘娘也是满眼满心的欣悦,“雅倩腹中的胎儿关系着我们百花国的千年 传承,无论是凤或是凰都将是未来的王君。品萱,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啊。” “是啊,射孤你也说句话吧,这可是百花国举国上下的大喜……” “王兄,”冷眉一挑,金射孤一脸的霜雪。“请派军队给王弟……” “你还不死心?莫锁锁或许早已离开百花国的境地了……” “如果派遣士兵大搜城村,岂不扰民?况且大婚在即,这行为可是会伤了雅 倩,毕竟调令已下,百姓们都知道这个大喜消息,身为雅倩未来夫君的你却心系 另一女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王嫂,射孤的心意已决,翻天掀地也要将锁儿找回!”她是他的奴,亦是 他的爱人。 深知他决绝性情的金射独只好依顺了。“爱妻,让射孤去做他想要做的事吧。” “锁锁那孩子我也喜爱得紧啊,但是王弟在大婚之前的疯狂行动叫雅倩情何 以堪?” 怕圣王爷恼怒改变主意,梅品萱连忙打圆场。“王后娘娘,圣王爷是倩儿将 许终身的依靠,丈夫是天,倩儿她哪能有一词半句的不悦?只要圣王爷肯恩赐些 微的关怀给倩儿,相信倩儿会更加竭尽心力的伺候榻前。 “幸得你明白事理……”不愧是侯爷生前最为宠信的三姨娘。 “娘娘,品萱可否请求圣王爷大驾光临寒舍!毕竟倩儿的肚子已有他的骨肉, 好歹给个关心。” 金射孤薄怒道:“放肆!本王已说过,龙雅倩所奢求的王妃之位已经赐恩予 她,竟然还敢以子胎要胁,枉想不属于她的关心!” “射孤!不要太狠心。”王后娘娘不忍,雅倩那孩子温婉柔顺,堪为国母之 尊。 怒容狂炽,金射孤不行辞礼,亦无视金射独的眼神制止,断然扬长而去。 大殿之内寂静得连一根细针掉落都听得分明。 王后娘娘不禁喟叹,“射孤这回可真是下了真情,但是天作弄,徒增欷吁。” “唉!早知如此,当时向明皇帝索讨莫锁锁的名义应该是以婚盟为定,不该 只是要莫锁锁以丫环的身份和射孤结下这一份情缘?”眼见王弟为爱憔悴,甚至 转变成狂噬的暴烈性子,金射独悔恼不已。 端坐在旁的梅品萱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暗暗抡紧拳头,咬紧牙根。 必 必 必 梅晶萱冷冷下令,“小玄子!立刻派出杀手殂杀莫锁锁!”贱婢一天不死, 倩儿的王妃之位恐怕随时保不住。 “但是奴才只是个宦官……” “侯爷府的奴仆全由你调动指派!只要那贱婢一死,本夫人重重有赏!” “奴才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夫人。”小玄子领命而去。 “呵呵!莫锁锁,休怪我对你赶尽杀绝,要怪就怪金射孤对你动了情爱。饶 你小命,倩儿岂不一生寂寞,泪涟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