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在家里睡觉,一觉睡到了解放前。 睁眼一看,头顶上是地板;我,竟然睡在天花板上。 环顾四周,一切全是倒着的;墙上的挂历,赫然写着:一九四八年。 …… 咋啦?全都乱了套、乱套! 起床、穿衣,找我的鞋;鞋,已飞走了。 …… 其实,也用不着鞋了。 我,双手摸着天花板、移到窗前,朝外一看:地上,飘着云,满地霞光;蓝天 上,长着树、开着花…… 人们向往天堂,这回全都上天了。 …… 我的个娘呵! 想起我娘,划动双手、去找我娘。 我娘,坐在四八年的小河边,补一件崭新的军装。 四周,是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 …… 远处,解放军叔叔,给房东大娘挑水、帮房东大爷扫院子…… 军民同唱一首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 爱人民呀……” 部队要出发、开赴前线,乡亲们全都热泪盈眶,往战士们的口袋里塞鸡蛋…… …… 我问:“娘,你做甚?” 我娘羞昵地说:“你爹,约我、去搞对象。” “你往新军装上打补丁做甚?” 娘说:“给他个好印象:艰苦朴素。” …… 我的个娘呵!还艰苦朴素?我说:“如今,笑贫不笑娼、谁有钱谁就是大爷!” “颠倒!”我娘骂道,继而问:“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怎么了? 娘,光想着搞对象,没意思、没劲,我去找我爹。 双手不停的划动着,来到长江边。 …… 我爹,在四九年的春天里。 指挥着他的兵团,准备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我说:“爹呵,领着大家伙练兵呐?” 我爹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小毛孩子,你跑来做甚?” …… 我好心说:“爹,要当心呵!全国马上就要解放了,您可千万别在胜利前夕牺 牲了。” 爹道:“牺牲?怕啥!人民,会记住我们的……” …… 人民,会记住你们的?我说:“如今,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上面来视察, 领着看成绩、伸手要官。” “颠倒!”我爹道:“这还是人民的子弟兵吗?!” 我哪知道是不是人民的子弟兵? 爹,太正统!也没劲。 突然,我想到:去,找我的朋友王老汉。 …… 王老汉,他爹南下干部,后来当了市府秘书长。 他娘,黄脸婆、村妇女主任,领着一帮沂蒙大嫂、推着独轮车,支前。 此时,王老汉五岁,背着根麻绳、给他娘的独轮车,拉纤。 …… 小王,穿着件大人丢下的破坎肩,光屁股、光腿、光脚丫,露着个小雀雀。 我学老妇女、捏捏他的小雀雀、送到他的嘴边,道:“吃!” 小王,别过头去,傻傻地、偷笑。 我又捏了捏他的小雀雀,道:“吃,小雀雀!” 他,还是傻傻地笑。 …… 他娘,也笑了,道:“别吃雀雀了,吃煎饼吧!地瓜面的。” 我道:“山芋粉的?谁吃?!如今,白面馍,吃半个扔半个;白米饭,吃半碗 倒半碗。” 他娘道:“糟蹋粮食!糟蹋呵!” “糟蹋?”我道:“如今,有的干部,山珍海味,不也吃一半丢一半?!” “颠倒!”他娘道:“这还是工农干部吗?!” 我哪知道是不是工农干部? 王老汉娘,老土! 不跟你们玩,我划动着双手回家去。 …… 到家,刚在天花板上坐下;王老汉就敲门,说:“老家来人了,求你帮忙、想 想办法。” 抹不下面子,我开门、让王老汉和他老家的女村长进屋。 女村长一进门,两腿“噗嗵”一声跪了下来,脑袋“嘣咚、嘣咚”地砸在天花 板上,道:“大作家,救救俺们、救救俺村父老乡亲!” 我道:“快起来,起来说话。咋得啦?” “胡汉三,又回来了……” “胡汉三?” “是,胡汉三、还乡团,回来了。说是投资,跟乡里一说,收了俺们地,还要 扒俺们全村的房……这叫俺们咋过呵?!” “他奶奶的!”我火呵!火得不知说啥好,便问:“没别的办法?” “胡汉三说了,除非……给他找个姑娘,让他开处。” …… “啥?开处?” “是呵,他已经九十多了,还玩弄女性;而且,还非要处女。” “这好办!你们,上洗头房去、给他找一个。” “洗头房?那里哪有处女呵?” …… “这简单!花点钱,缝吧、缝吧,让他开……” “这,倒也是个办法。” “颠倒!”女村长道:“俺们的地、俺们的房,反要贿赂他。” 不贿赂他咋办? 快过冬了,总不能让乡亲们没地方住呵! 送走女村长,我去年写的小说《爷们》里的爷们,竟也找上门来。 …… 爷们,还是老乞丐打扮。 见面就喊:“大作家,不得了啦!叛徒,回来了呵!” 莫名其妙,我问:“哪一个叛徒?” 爷们道:“不记得了?就是在巨济岛,叫蒋该死狗特务收买、拿刮胡刀片往俺 身上划……后来到台湾去的那个。” “哦,是抗美援朝的事。”我想起来了。 “如今,他是台湾啥公司的董事长……到处找俺,要跟俺叙旧。俺与他,有啥 旧好叙?俺胳膊上、背上、腿上,还有他刀片划后留下的伤疤!” “别理他,不去!”我道。 “俺是不肯去呵!可,他让城管没收了俺的铺盖、不让俺回桥洞里去住。” …… “反了?还有没有王法?!桥洞,归他城管管么?走,我陪你去论理!” 我脱下西装,换上平时与群众打成一片时专用的乞丐服;从门后拎出两根铁棍, 把其中一根递给爷们,对他道:“两个老战士: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一个参加过 自卫反击;革命几十年,买不起房、住桥涵洞,碍着谁了?!狗日的城管敢来,用 铁棍干他娘的!” …… 路上,我买了酒、菜。 与爷们,钻进他平日栖身的桥涵洞。 …… 秦淮河的水,在头顶上流。 和爷们,坐在桥肚子里、喝着二窝头。 把两瓶酒喝得瓶底朝上,也没见狗日的城管敢来。 “颠倒!”爷们道:“人怕狠、鬼怕恶!这算是啥世道?!” 管他啥世道? 桥肚当床、河水当被,睡觉!睡到半夜,我醒了。 看看爷们睡得正香,我就扔下他;一个人,划动着双手、满大街逛。 竟然,遇上一身戎装的白崇禧。 …… 白崇禧,领着一队国民党的败兵、往台湾撤退。 我高喊道:“蒋匪军,往哪里逃?!” 拼着命,我追!想抓俘虏呵。 狗日的蒋匪军,打不能打;逃,却特能逃。追呵、追……没追上。 俘虏、没抓到,只抓到了小白、白先勇、白崇禧的儿子。 …… 我道:“蒋匪军的龟儿子!” 小白道:“你别骂我蒋匪,我也不骂你共匪。” 我道:“败者为寇、为匪!你们骂了十几年,也该轮到我们骂了。” 小白道:“将来,还会国共合作……大人们,都不记仇;我俩,又何必伤和气 呢?!” …… 小白问:“你将来做啥?” “当将军!”我道。 “没仗打了,当将军有啥意思?我想当作家,你也当作家吧!” 我想了想,道:“好吧,我也当作家。” 小白道:“你放我走,我给你介绍个湘妹子作家。” “那好!”我想:抓他也没啥用,换个湘妹子也值。我,就开了一回后门。 他,就给我写了陈喆的地址。 …… 没料,他一走远,竟朝我喊道:“说不定,我们将来还领导你们!” 我骂道:“狗日的刮民党!做梦都想着:颠倒!” 陈喆是谁?大名鼎鼎的琼瑶呵! 划动双手,去找琼瑶。 她拎着小皮箱、跟她爹,准备逃往台湾。 …… “小琼!”我,一声高喊;她,便回过头来寻找……小模样,挺可爱。 见到我,她很高兴,道:“军哥哥,知你要来找;我找碴骗我爹,晚走了一天 ……” 那时,我没谈过恋爱;遇上这么火热的湘妹子,我傻了。 琼瑶道:“谈得好,我就不走、嫁给你。” 而后,就跟我谈她的文学梦。 …… 我、小白,好歹是搞纯文学的。我想:琼瑶,跟金庸一样--不入流! 一个,骗男人们做英雄梦;一个,哄少女们去怀春…… 谈不来,甩手就走;叫我,也没回头。 …… 后悔呵!后悔一万年! 谁知世界会颠倒?!金庸、琼瑶,都出大名、发大财了。 如今,真是:人、财、名,三空! 早知,我学伊丽莎白女王的老公菲利普亲王。 …… 网上,总有些网友批评--吃软饭。 这,是不对的。有饭吃就不错了,管它饭软饭硬? 你看看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靠“倒鲁”来出点小名,累呵! 老鲁也不好!文章除了骂人,啥也没有!还奉为至尊?颠倒! 干脆,我头坐在椅子上、用脚丫子打电脑…… 突然,想到了小毕、毕加索。 人家,好好画出不了名,就乱画!乱画,反而出名了,名扬四海、名垂青史。 对,我乱写! …… 最近刚乱写了一批作品,感觉不错! 网友,却在我的小说《荒唐》后面跟帖、骂:瞎写,我看你妈小时给你喂多了 大粪! 唉,真笨!《荒唐》,就要荒唐着看;《颠倒》,就要颠倒着看…… 哪个老娘们,不会生、瞎生,生出你这个蠢儿子?! …… 自然,也有很多网友夸我、要跟我学……好!我,就在这里传授--我的写作 技巧--二窝头、兑工业酒精,喝、往死里喝! 喝它个--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而后乱写。 想咋写咋写、想到啥写啥,跟着感觉走,走到悬崖边、勇敢地往下跳! …… 还有个秘诀(回帖者可见):我们,一起乱写,形成流派、引导潮流…… 让大家跟着学!等大家一起乱写了;颠倒!我们再正经写。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