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也许有一天真的滑落了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在滑落的那一瞬间是那么的不愿 意滑落。 ——好了 程亚是一个不适合有一个男朋友的女孩,这倒是真的。她自己说了,自己是不 适合有的。连自己都把自己否定了,还会有什么肯定的? 她不是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不过她还是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东西。在她的意 识里,在该结婚的时候遇见一个该结婚的人想和她结婚就好了。什么交朋友是一个 很模糊的东西。程亚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 只是有时候看情侣牵着手幸福的样子很羡慕。她说了她要好好的去爱,爱这世 界上可爱的事物,可爱的人。 电话响了,程亚一看号码就笑了。是陈墨飞的号码,她把板栗放一边出去接电 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陈墨飞的声音很轻。 “在家。怕了?怕我再不回家啊?” “谁怕了。你要是不回家,我再去找你。” “真是不用了。”程亚笑的很欢。“不过我只是说今天真的不用了。 然后连个人说很多很无聊的话。只能说好似很无聊的需要。因为人活着是需要 废话的。就是陈墨飞给她打电话尽说废话她也很愿意的。 一个电话接了将尽四十分钟。程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小米用怪怪的眼睛盯着她。 “看什么看?我接一个电话你就不认识了” “谁的电话?” “陈墨飞的啊!” “陈墨飞是谁?” “我才认识的一个人。” “你们才认识关系就这么好?” “好?我这么不认为?” “你过去啊!关系不好会打一个电话这么长时间?” “这个很正常。”程亚的脸有一点无奈的解释。 小米还是不这么相信,但是程亚不愿意说的时候不管这么说,她都是不会说的。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接下来就是睡觉,小米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感叹一天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干。程 亚却开始想陈墨飞。一直想到睡觉。 她们真的很不想起床,可是闹钟叫了,就要起床,不起床就意味着要迟到。她 这么感觉和上班和上学没有什么区别呢?程亚上学的时候很少迟到,要是迟到的话 有时候干脆就不去了。上班也是这样。再这样的话,她还真看不出上班和上学有什 么区别了。 程亚感觉出奇的累,全身酸痛真的不想起床。 日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全被无聊和郁闷占据。早上醒来呼吸就这么的困难。 程亚真的很不想去上班,可是在被窝里懒了一会儿还是起来了。 小米不用赶公交车,所以程亚起床的时候她还不起。程亚洗漱完了她才坐起来。 “不想上班!”程亚只穿了上衣坐在床上。 “起了,起了。上班可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程亚说着慌忙收拾东西,她可是 真的怕迟到。 小米懒懒的起来,不停的打哈欠。早上好像是一天的结束。 程亚挤上车之后,头就又开始晕了。感觉自己突然变空了,心里一紧张才又有 真实的感觉。她是很怕这种感觉的,好像自己突然会消失,进入的另外一个空间。 她从来就不否认另外一个空间的存在,只是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让她相信存在。 于是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没有缘由的来,于是也没有什么能摆脱。 车到站的时候她扶着树干呕了一阵,内脏被呕的乱七八糟的,不过也舒服了许 多。还有一小段路要走,要是没有这一小段路,她不知道早上多余的这些时间应该 消耗在哪里。 她只有坐这一班车,晚一班的话就会迟到。因为下一班车刚好卡在上班高峰的 时候,走的特别慢,所以她只好坐这一班车。任凭自己想办法消耗掉一段宝贵的睡 觉时间。 早上有很多早起的老人。他们有的锻炼身体,有的赶早市,总之有很多的老人。 有自己的原因很早的走在大街上。 程亚一回头有一个老人正在翻垃圾箱,她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回过头眼泪已经 在眼泪里了。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一种东西终究是没有流出来。只是她一时间 不会笑了。 人在可以吃苦的时候不吃苦,就会在不能吃苦的时候吃苦。正如程亚所说的真 理都是废话,有谁会去按照“废话”做呢?有那么几个做了,所以所有的人都知道 他了。 一如既往,生活不会有什么区别。上班,上班,还是上班! 程亚已经忘了早上那一时间的流泪。开始玩了,难得她突然有知道玩了。她很 喜欢玩只是没有人和她玩而已。就像三毛在宴会上说:我们当小孩吧!没有人反应, 终于有一个人圆场说:好啊!怎么扮演? 问怎么扮演小孩的人是一定不会扮演好小孩的。 什么时候我们连小孩都不会扮演了? 总之是不是失去了很多的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谁都一样,就像三 毛那样无法承受也是一样。程亚说:命运就像一把枷锁,好好的锁着我吧!看我怎 么的玩出我世界。 她也是只会说这样的说的。每一次玩,她都玩不起。至今没有一个例外。 程亚的世界里一段时间内弄容下的人很少。就像她和小米一样,几年之后还是 她们几个。在别的地方路过过,但那里只是路过。 同事们都出去之后她就又是一个人了,她又不想让别人说她整天只呆在公司什 么事都不干,于是她前面放一个笔记本抱着电话坐在那儿,只是一个电话号码都不 拨。愣愣的也不知道想什么,一会儿用手揉揉眉心,一会儿无奈的看笔记本。 实在闲着无聊就发起短信来: “你最近怎么样?我快烦死了。” 程亚以为电磁波传的那么快应该一会儿短信就回来了。可是左等右等电话一点 反应都没有,于是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还需要对方编辑字的时间,要是对方没有看 见,那就更不好说了。于是她叹了一口气放弃等待,重新陷入无聊。 无端是压抑,也无法发泄。 她开始想陈墨飞,只是她没事的时候想的唯一的一件事。想了之后就笑。不知 道为什么和他认识那么段的一段时间,会让她不停的去想他。而有些人他们已经认 识很多年了,偶尔的不在意会连名字都忘记。人终究还是奇怪的动物。 程亚很多时间会想起以前的事。是不是因为她也不相信未来了?未来是一个很 遥远的词。只是以前整天说未来怎么样,未来怎么样。那么未来终究怎么样呢?谁 也不想再提了,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了。 很久以前有人问她:程亚你以后要干什么?程亚那个时候对一切都没有定义, 于是就说我要做一个科学家。因为在她的书本里全是伟大是科学家。她不知道科学 家是什么,更不能完整的理解伟大这个词。只是太多了就认为那是一个了不起的 “东西”。看来她小的时候好似很想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东西的。 后来有人问程亚她想干什么,那时候她正在铺天盖地的看小说,但是她可没有 说要当一个作家。她只是说我要写东西,当然当时她已经知道了写东西是可以赚钱 的。所以在她这样回答的时候已经知道怎么养活自己了。她认为自己写东西了就可 以养活自己了。 再到后来有人问程亚她想干什么,她回答说要走艺术,做设计。 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于是她只好回答:不知道。人是不是越 长大了就越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小的时候不知道嫁人,女孩长大了就会知 道:大不了嫁人。有的女孩也只是想嫁一个人。为了嫁一个自己想要的人,甚至会 不择手段。 长大了,长大了! 生命是从成熟开始变短的。但是生命里的时间却不会等着你成熟。它在你发出 哭声时已经开始变短,只是都在拒绝变短。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这都是未知的。人 有旦夕祸福,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么样。 程亚在有的时候就这么悲观。如果她一直都有这种悲观的话,她会快乐。因为 她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就会好好的享受生活,不必担心。但是往往不是那样的,人 生有了规划就说明了,他会一直活下去。理性和感性的交叉扭曲,也许也不过如此。 还我一个世界 像我刚生下来 马棚或者土地 让我笨拙的步伐在上面游移 但 我却惊恼了上帝 长大就是我的必须 陈墨飞在玩的电脑,他没事的时候就是玩电脑或者看电视。有时候会有朋友叫 他出去。他当然是来者不拒。当然早上他是很难起早的。要知道自己电脑普及以来, 已经把很多人变成了昼伏夜出的蝙蝠,陈墨飞也不是一个例外,但有一点例外的是 ——没有事的话他会昼夜不出。睡觉在他一天里占的比重比较大。不!应该说是占 白天的比重比较大。 有时候会有人来找他玩。有时候他也会出去,他的生活不是很稳定。他没有正 式的上班,只能算一个兼职。不过这样一份兼职差不多可以养活他了。要是想实现 一点什么也是很难的。不过目前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 程亚和陈墨飞就在这时候也只是两个陌生的人。他们的认识,只是知道对方的 某样,知道对方叫怎么而已。其余的都不知道,也好像没有必要知道。醉起码当时 程亚是这样认为的。 后来程亚真的不敢在公司了。因为经理每过一次都往她这边看看。看的程亚心 里都发毛。于是她打算出去了,就是去逛街也比这样好啊!想到这里她收拾了东西 出去。 其实出去对程亚来说也是一件烦恼的事。要不她早就天天出去了。因为她没有 地方去,总不能天天像傻子一样压马路吧! 她给小米打了一个电话。小米正在上班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事然后就挂了。 在这座城市里她除了小米就是这些才认识的同事。一般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可 是她要找人玩的时候就有问题了——她总是没人玩。 然后她就想到陈墨飞。其实她一开始就想到陈墨飞的,只是不愿意去找他。因 为他们毕竟才认识。如果现在有个电话是陈墨飞的,说你来我这里玩吧!程亚立马 就会说好。可是没有。 程亚下了楼之后就后悔了。不知道干什么的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于是她沿 着马路一直的走。脑袋里想自己无聊的生活,想以前很多的事情。 走着走她发现她走的路是陈墨飞那天晚上带她走的路。她站早原地左看右看, 又想起陈墨飞来。之后有继续走,只是从那一瞬间开始她想的只有陈墨飞。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程亚第一次和他说电话根本不在意。就像网友给他打电话一样,只是他们不是 网友而是有一面之缘。那天程亚“被逼着”出去见客户,结果没有胆量见。于是就 蹲在一家公司门口看了那家公司半天。陈墨飞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她在那里,回来 的时候她还在那里。那时候程亚已经是满脸委屈的了。 陈墨飞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可是又回来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里是工业区,很少有人来人往的。只是在上下班的时候有很多的人。 程亚记得一句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她抬起头看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找不到路了?” 程亚真的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拜访客户不敢进门。于是只好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陈墨飞说着也和她蹲在一起。 那天陈墨飞穿一身西服,提着一个很大的包(后来她才知道里面装的是电脑)。 程亚看他这样的大半十有八九就是业务员。但是又不完全的肯定。 程亚还是不说自己怎么一回事。那天程亚没有穿工装,只提了一个公司印制的 手提袋。又因为个子矮,看上去很小。她不知道陈墨飞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感兴趣。 “我们一起回去吧?天也不早了。”陈墨飞又问了他一次。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以个人。” 对自己长久的待的一个地方的最还解释就是——我在这里等一个人。后来程亚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了。 陈墨飞好像终于明白了一样:“那行,留一张名片以后多联系。” 程亚好像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请求。当时她不知道这有时候是出于分开时客套 的术语。那个时候她几乎是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后来自己都 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老的不能再老的“油条”了。 她在手提袋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自己的名片。把名片递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说。忘了出于礼貌也应该向对方索要名片的。陈墨飞也没数什么,只是看了一下名 字就收了起来。 那天程亚很是郁闷。她在马路边蹲了半天还是回公司了。回公司又不好说自己 蹲了半天马路,于是编造了一些东西,谁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东西只要说出来就好, 真的假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时候主管就是知道是假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那天她像好几个人说她遇见了一个向她要名片的人。别人都懒得听了,因 为这样的事他们遇见的太多了,都是客套的。程亚也就没有多少得意的了。慢慢的 把这件事给忘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程亚才敢说自己那次没有去拜访客户,在马路边蹲了半天, 别人也都没有什么反应,程亚就彻底放心了。她当时还挺担心有人知道了会怎样的 处理她呢。 第二天早上一开机就有一条短信。程亚不认识这个号码,于是给回了过去。原 来是陈墨飞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他说是昨天遇见的那个人, 她就想起来了。挂电话的时候还是没有问他的名字。 挂了电话才感觉有点不妥,于是又打了过去。 “不好意思。”程亚上班之后说不好意思说的是一流的好“说一下名字,我存 一下电话号码。” “陈墨飞。” “陈莫非?” “嗯!” 陈墨飞当时在电话里并不知道此“莫非”已不是彼“墨飞”了。程亚丫在抱着 电话郁闷呢。她还不知道有叫莫非的。于是就记了下来。 就在这之后对程亚来说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电话号码而已。偶尔陈墨飞会给她 发一条让她笑翻的短信。也是在他发短信的时候程亚才知道“墨飞”不是“莫非” 于是不动声色的改了了过来。要是让人知道她连着都会错的话,那是一件多么丢人 的事。 程亚在没事的时候会给他打个电话,当然是在公司里。只是候来程亚没事的时 候太多了。陈墨飞就说请她吃饭。程亚是答应了,可是她没有想真让陈墨飞请她吃 饭。只是玩。 到后来陈墨飞说程亚骗他,程亚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骗过他。或 者自己的小骗对他有什么样的伤害。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程亚迷惑至极。 “你说过来找我玩,让我请你吃饭的,一直都没有过来。” 程亚才想了起来,看来有时候对于有些人什么话都是不能只说说而已的。 “我说过吗?” “你当然说过!你想骗我就骗哦吧!” 这话说的严重了。听起来程亚怎么像一个十足的小骗子?程亚知道自己说过, 只是不想去而已。 “嗯——。好吧,就算我说过,我去就是了。说吧请我是什么?” “你先过来吧!” 之后陈墨飞说了地址乘车路线,程亚就一个人傻傻的去了。只是为了玩,想有 个人陪着玩 后来程亚久想他们在一起吃饭。想她给陈墨飞老实交代那天是怎么一回事。想 陈墨飞要他叫哥。想那天晚上给陈墨飞打电话,陈墨飞那样让她回家。想和陈墨飞 在一起喝粥的时候—— 程亚侧着昂起头看着越来越经受不起时间的秋叶。一时间发现秋天已经铺天盖 地的来了,感觉有无尽的荒凉。她已经抓不住秋天的尾巴了。 小时候在这个季节,他们会去找很多已经成熟的东西。什么越过他们都塞到嘴 里尝尝,当然他们可不知道神农是谁,也不知道神农是怎么死的。要是早早的知道 这些东西,相信他们一定不敢把不认识的东西塞的嘴里的。 所幸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倒真的也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东西。不过大多 时候先小心翼翼的塞进嘴里,然后不停的吐,想是吧舌头牙齿都给吐出来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漫山遍野的跑。大人就用野猪啊,什么驴头混子之类的东西来吓 他们。吓的他们天天想知道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冒险着去看这些东西。 一直到长大了,才知道野猪是什么。至于驴头混子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 秋天是一个成熟的季节,那么也就是说也是一个结束的季节。种子重重的落在 地上,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所以程亚一直坚信:一年应该是从冬天开始,到秋天结 束的。 “陈墨飞”程亚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