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冬天最冷的时候是在你很冷的时候只会感觉到冷。 ——好了 陈墨飞不再用力,程亚把眼睛眯一条缝儿看他。 陈墨飞正在得意的看着她,她马上把眼睛闭上。小心的吞吐着空气,像死了样 子。 “装?你再装?”陈墨飞还爬在她身上不起来。“你就继续装吧!”陈墨飞把 脑袋也放在她身上。 程亚真装不下去了。再这样装下去她真的要被压死了。于是她突然反击,像把 握有利姿势。却没想到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陈墨飞竟然没有得逞。 “你是逃不掉的。” “谁说的?我的绝招就是大不了逃。”说着又开始挣扎起来。 程亚也是陈墨飞见过的被这样抱着还会这么理智的挣扎的第一个人。她好像永 远都不会服输,永远都会挣扎,尽管陈墨飞知道这些挣扎在他面前是没有一点儿用 的。 “不要挣扎了。”陈墨飞爬在她身上轻轻的说“挣扎是没用的。那样你会很疼 的。” “你管!”程亚才不听什么忠言。不过她的手腕还真的很疼了。 陈墨飞把她松开了。坐到床边不说话。程亚被他这沉默弄的很不自在。虽然解 脱了可是也没什么玩了。 “怎么了?”程亚看着陈墨飞一脸的迷惑。 陈墨飞回头看了她一下,然后出去了。这是程亚更加迷茫。 陈墨飞出去之后程亚沉默了。她是知道陈墨飞怎么了的。毕竟她不是小孩儿了, 可是好像不能接受。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她还是不能接受。 过了一会儿陈墨飞才进来拿毛巾擦了脸。 “你吃吧!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 程亚晃了晃脑袋:“够不着。” 陈墨飞过去把东西递给她。里边有一瓶饮料,两个蛋糕还有一个鸡腿。程亚只 喝了饮料就不再吃了。她感觉不饿不想吃东西。 “怎么不吃了?”陈墨飞把东西又放到她前面“多吃点东西,看你瘦成啥了?” 程亚摇了摇头抱着陈墨飞。 “怎么了?”陈墨飞按着她她的肩膀。 “不知道。没什么。”程亚抱着他的胳膊爬在他身上什么都不说。 如果真的是没什么的话程亚是不会这个样子的。她想起了很多的东西,想起了 自己无奈的听着自己不想听的话。想起了自己害怕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女人 也许就是这样。尤其像她,总是要面对很多无奈。 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她甚至不懂得拒绝。一个突然进入了大人世界的孩子, 不得不接受大人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那些曾经排斥的,也会永远排斥的,却不得不 笑着接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女人的贞洁是什么? 是拿到一纸证明之后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男人,无论她爱不爱那个男人?还 是因为世俗要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无论之间有没有爱。无论还会不会遇见一个再 爱上了的人。 她接受一个理论:人总是要拿自己有的东西去换自己没有的东西。虽然她在接 受这个理论的时候是因为一个女孩用自己的身体换自己没有的东西。她出生在农村, 却是和很多人一样想逃出农村那个牢笼,于是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交换。我想肯 定会有人唾弃她的,毕竟那太不被世俗所接受。鲁迅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 么可恨之人也会有一个可悲的原因。 饱汉不知饿汉饥。很多的人都守着一个时代,唾骂着这个时代的世俗容不下的 东西。有多少人会知道别人的无奈?有多少人会容忍在那种无奈之下的举动?尽管 她知道这是因为其中有很多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她也会唾弃,只不过她会思考。 人总是有很多自己的无奈的,就像《红楼梦》里的*** 。她已经出家为尼,但 是到最后被人掳走之后更不中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意料之 中的。 很多人都会敬佩李师师、苏小小,她们几乎成了一个传奇。但是想来,她们也 只是一个青楼名妓,而很少有人唾骂她们。看来要坏就坏的有名,坏到有名了就自 然有人立体的看你,为你鸣冤了。 “恩?怎么了?”陈墨飞推了她一下。 “没什么!”程亚抱着他的胳膊不动。 “哎!你昨天给我说的那个童话是什么啊?我帮你找找看看。” “恩!”程亚还是不动。 “你到底怎么了?”陈墨飞把她推起来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啦!”程亚爬床上蒙上被子。 “你这又是怎么了?”陈墨飞爬在被子外面拍着被子问她。 程亚不说话,她心里和矛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很矛盾。她只告诉自己她对 陈墨飞是没有爱不爱的,好像他们之间没有这样一个词。因为程亚还是不知道什么 是爱。只是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很矛盾。 她对什么有感情?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喜欢蜗牛,于是天天去河滩捡很多的蜗 牛回来,弄的家里蜗牛泛滥,花草被吃完。一直到好几年之后她已经忘了自己这个 癖好了才迷茫自己家的房顶上怎么有那么多的蜗牛;后来她喜欢石头,就是那种在 河滩上捡来的好看的石头,于是天天捡石头去。到了后来她发现涨水之后就会有很 多好看的石头,所以就盼望着涨水。最后那些石头不知道哪里去了,为此她还一直 思想;喜欢花是她一直的癖好,于是有一个外号叫“采花大盗”,这是拜人所赐没 办法。不过别人都说太适合了。于是她所到之处花都颤抖了起来,她还一直以为这 是欢迎的标志呢。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曾经的那种喜欢是不是太自私了。不知道自己那样的喜欢是 不是真正的喜欢。就像三毛失去自己最后的七颗石头时,她听见石头的话——有一 块石头我,它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它属于山,它属于海,它属于大自然……怎么来 的,怎么归去……。那是她在说自己的,可是也是一样。程亚不知道她把花采下来 花是不是痛苦的,所以现在她每次看见花时都很矛盾。 花如果时幸福的,她不知道;花如果时痛苦的,她也不知道。所以她只好让花 以自己的方式开始,有以自己的方式结束。尽管这期间多了从花开到花落她的矛盾。 程亚突然把脑袋露了出来。 “你知道吗?结果时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的母亲为了找他也死了。只是在最 后的时候他为了给人一丝安慰,所以让母亲看见了自己的梦,那只是梦。” 程亚一口气说完然后又缩了进去。她好像会看见透明的刺一点一点扎入母亲的 胸脯,血流了出来。母亲满足的笑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愿望快实现了。那终究是 一个什么愿望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母亲最后很幸福。 原来做着梦死去也可以时一个完美的结局。现在太残酷,不想学的那么理智。 其实陈墨飞没有听懂程亚在说什么。他实在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整天都装了一 些什么。他要是知道程亚以前叫着说:你说对了,你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了 我。那他一定死的心都有了。 好长时间程亚都一定反应都没有,陈墨飞去拉被子也轻轻的就拉开了。 程亚一脸迷茫的看着陈墨飞:“干什么啊?我再睡一会儿。” 感情程亚刚才事在说梦话?陈墨飞也迷茫了。 “你怎么又睡?你不事说童话的吗?” “恩!是啊”程亚一点都不含糊“说完我就睡了啊。” 陈墨飞立马站起来去玩电脑了,有多少时间在程亚面前都是浪费。程亚还浪费 别人时间浪费的理直气壮。 程亚见陈墨飞不理她生气了,于是就开始不停的叫他。 “怎么啦?”陈墨飞被他叫的无奈的回过头。 “我小时候村前有一条河,河里有鱼、有螃蟹、有虾米还有蚂蝗………” 程亚不说下去了,看着陈墨飞。陈墨飞就是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你不问问我?”程亚神秘的看着陈墨飞。 “问你什么?又一次你被麻黄咬到了?”陈墨飞笑着说。 “不是!”程亚皱了一下眉头“我小时候经常去河里逮鱼和虾” “被蚂蝗咬到了?”陈墨飞又开始笑了,好像他猜到了程亚要说什么了。 “不是!”程亚都有点生气了“我喜欢去河里逮鱼和虾。” “所以就被蚂蝗咬到了?”陈墨飞看来是只记得蚂蝗了。 “你是不是被蚂蝗咬到过啊?还是吃蚂蝗长大的?怎么一口一个蚂蝗?”程亚 都快是吼他了。不过她很想笑啊,笑陈墨飞差点让她真的说被蚂蝗咬到了。 “不是!我看你说的鱼、螃蟹、虾都是人吃的。就蚂蝗是咬人的,你还把它们 放在一块儿说,我以为你在逮鱼时被蚂蝗咬到了,所以会记忆这么久啊。” 听起来时满符合逻辑的。可是用在程亚身上就不怎么符合和,鬼才知道程亚说 什么样的话是想干什么的。 “恩——”程亚昂着头想了一下“是被咬到了一次,不过忘了。”突然笑了起 来 “你笑什么?”不管谁都会被程亚的莫名其妙搞迷糊的。 “有一次我和我弟弟去抓螃蟹,他知道那个洞里有一只螃蟹就是掏不出来,于 是我说他笨我就去掏。结果那螃蟹夹住我手指头了,把我夹的可疼我就把螃蟹给摔 出来了。”程亚说完笑的不行,这可是她掏螃蟹史上是丰功伟绩。她可是是只会吃 螃蟹不会掏螃蟹的,顶多翻几块石头。一不小心翻出一条小蛇来把她吓的拔腿就跑。 陈墨飞也笑了起来:“你对螃蟹也会用苦肉计啊?” “什么苦肉计啊?我只是一不小心,然后——。哎!无奈。” 程亚扯着扯着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要说什么了。把自己弄丢倒也是程亚的一大本 事。不过程亚也好像意识倒了这一点,于是又想了起来。 “我很喜欢我小时候。”程亚很认真的说。 陈墨飞那样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失望。陈墨飞一直告诉她的是—— 你要学会长大。可是程亚一直都不想长大。 程亚有点失望。其实她是想让他带她去抓鱼。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卷了裤腿拿 一个没用的篮子去抓虾米。其实想起那个时候也有很多她不愿意想起的东西。比如 她很笨,努力的半天就会把虾米全又掉到河里了,于是就哭着回家。有时候很厉害 的把虾米带到了家,又不忍心吃了,就藏在门后面等熟了再出来。她是在不忍心看 着虾米再锅子理变成红色,可是虾米的美味也的确让她流口水。 “我小时候。我们那里没有河。”陈墨飞说着,好像也回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我们会上山掏鸟去,冬天就跟着大人逮兔子、野鸡之类的。”陈墨飞说的很慢, 好像努力的回忆。但不知道会在那儿又被卡住了。 他说了没多少就不说了。回头看着程亚。程亚很不满意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于是也不说了。 桌子上还有一个鸡腿两个蛋糕,程亚过了一会儿把鸡腿吃了。两个人就说话, 什么都胡扯。一直到程亚要会公司报道的时间。 “你回公司怎么说?”陈墨飞把她的包递给她。 “每次都是我想了一大堆对策,结果是满意政策。我也懒得想了。反正是兵来 将挡、水来土掩。” “你是大将啊?”陈墨飞歪着脑袋看着她。 “不是拉。”程亚哼哼哼的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混混。” “你还小混混呢?谁头上的土你不敢动啊?” “就是因为我是小混混,所以谁头上的土我都敢动。正所谓大人不计小人过, 谁要是和我计较的话,那也没办法了。”程亚一副无辜的样子,把人气的半死。 陈墨飞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总之是笑的很别扭。他对程亚这样的女孩也只 会用别扭这样的词了。 陈墨飞看着程亚上车,程亚回头看了看他。 车上很多,程亚感觉车上人少的时候是非常少见的。但是在做末班车回家车上 没有人的时候她也会怕的要命。 她开始想回去怎么交代,虽然和陈墨飞说的那么简单,可是自己也不免会担心 的。要是真的没话说,那可怎么办?尽管她知道很多人说的都是谎话。 到站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又沉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累。 她抬头看了看很高的楼。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最近很渺小。也许这就是高度给 人的压力。在广阔的空间里时,人会感觉最近是空间的主宰。而在这里只会有一种 过客的感觉,好像随时会走,什么都不属于自己。 电梯上的人也不是很多。只是她还没有到公司的楼层就下了电梯。她不怎么喜 欢乘电梯,不单单是电梯给她的头晕。 楼道里有点暗,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灭了,突然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程 亚走的很慢,好像每一步都是慎重了又慎重的,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 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突然她停了下来,靠着墙不走了。 “我还有爱吗?”程亚默默的想“我真的会再好好的爱吗?什么是爱?”程亚 感觉头很晕再这样思考下去的话好像会裂开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思 考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思考。“情为何物?生死相许?”她又想不明白这样的 话了。 她这样停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走了,因为她听见有人下来。她不想让别人看见 她这个样子。 那个人看了一下程亚从她身边走过。其实这是和正常的。一般这种情况说是看 了一眼其实只是一个抬头的动作,很难会记清楚自己看的是谁。甚至之后不会知道 自己在什么地方抬过一次头。 程亚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于是她站在楼道里不进去,那样心里 不舒服。她一天没工作就感觉对不起公司,可是又真的不想工作,矛盾啊! 这一层有五家公司,程亚一个一个的看他们的标牌。以前她从来不注意自己公 司的邻居是谁。都说时间长了就熟悉了,她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从来没有感觉要熟 悉什么。才来的时候她问同事隔壁是干吗的。同事先说不知道,再说她——你管那 么多干吗,做好你的事吧!后来程亚就没有再问过,也没有关心过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