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日子,时间。日子和时间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很清楚。我们就是这样的过着的。 喜欢。不喜欢。好像不是很有关系。 ——好了 程亚一直称坐公交车为站公交车,这是很确切的。因为她是很少会有座位的。 她这样的年龄就是累一天累死,别人也会认为你应该给其它需要座位的人让座的, 这是一个默认的道理。 程亚想起那一次就心里很不舒服。那个时候她才开始上班,她不会穿小皮鞋, 一天下来脚都磨破了。她没有想过和任何一个人抢位置,因为有时候就是车上有位 置她也是站这的,因为她早先晕车站着会好一点,后来也就习惯了。 她是脚很疼,扶着座位站着。一站到了的时候座位上的人下了车,她还没有反 应过来就被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推了一下抢座在座位上了。程亚一时间没有站稳退了 两步,却不想撞到了两个人又惹的别人讨厌。一回头又看见那人讨厌的看着她,她 当时想骂人的心理都有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那么这就是所谓的道德吗?程亚很不明白,一直说自己是没有道德的。也许这 是真的。可是后来程亚还会让座给别人,只是少了。因为对她来说已经有理由让她 不给别人让座了,她心安理得。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程亚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因为吃饭的话可能会迟到,但现 在上去的话又有点早。她还是上去了。她没有别的地方去。 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去。这个城市永远都是别人的。她不会拥有也不想拥有。 她是不喜欢城市的。因为城市太容易让人迷失。最后是尘埃落定空余一地碎影。 她爬楼梯上去的。有时候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花钱健身而不愿意爬 几层楼梯。愿意花钱让孩子去吃苦,而平常却那么的娇宠他。程亚爬着楼梯这样想 着。她爬楼梯其实就是为了消耗时间,她感觉等着公司的门开是一件很傻的事,人 总是要找一点事来做的,要是没有什么可做的话就会变的很累。 于菲今天来的也早,她可是难得来早的。很多人都是踏着秒针到公司的。不像 她有时候简直是踏着时针的。她不管安排任何事都是只许时间宽松的,她不想很多 时候时间跟不上。不过她追求的是卡在点上。只是座公交车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你昨天和小艳是在一回事?”于菲看见程亚就去她身边问她。 “没什么啊?”程亚看着于菲笑了笑“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你走之后于菲都哭了。” “哭?不至于吧?我又没怎么她?”程亚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我给你说,你也不要太针对小艳了。你是比她小一点,不过你比她先进公司 啊。都是同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于菲一副深知其中缘由的表情。 “可是——,可是——,你总的让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程亚更加不 明白了。 “还不是说你老是针对她了,她想和你好好相处你不接受了。”于菲还要说只 是门开了她俩就一起走着进去了。 程亚进去就看见小艳了,她很自然的看了她一眼,小艳却很快的低下头。程亚 就又冲她笑了笑。小艳笑的肌肉都感觉承受不了了。程亚都感觉有点可怜。 “哎!”于菲接了一杯水又到程亚身边了“你真的没怎么她?” “你废话,你要是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和我说这话吗?”程亚一副不相信 我就是不相信真理的样子。 于菲裂了一下嘴还是不确定的表情。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要是她不相信程亚是不 会和程亚说这样的话的。 程亚不知道自己昨天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除了于菲之外的同事都感 觉怪怪的。开完早会主管就把她叫出去了。 程亚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只有乖乖的出去了。 “就算你比小艳小,她也是比你来的晚啊,你不要老是排挤她。” “我排挤她?”程亚难以置信的眉头都在一块儿了,“我什么时候排挤她了?” “那人家昨天怎么哭的那么伤心说你针对她了。”主管也有点迷茫了。 “你现在把她叫出来,你到底让她说说我什么时候针对她了。”程亚是很少为 这样的事气愤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人这样,好像不管是谁都是最最委屈的,只有 她犯了全部的错。 “那样多不好看啊?我只是问问你。” “你也知道不好看啊?不好看就好做了不是?”程亚直接冲主管吼了。还在主 管是个男孩,要是是个女孩的话她吼都没得吼。 “你不要冲我吼,不是就不是了吧。” 说完程亚转身就走。她才不想这样做别人会不会很没有面子。走了一半又回头 指着主管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主管被她这一举动吓的一愣,一直到她进了公司 主管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程亚进公司不见小艳,只有小刘在那里查一些东西。于是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真想找一个人打一顿,又想把全世界的东西都摔了。一种无名的压抑然她无法忍受, 也许是压抑的时间太长了,总是要无名的找一个出口的。 “小刘!“程亚叫了一声。 “恩。“小刘回过头看着她。 “没事。“程亚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小刘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看着电脑了。 程亚不停的一口一口的吐着气。可是好像有吐不完的气。 “小刘。”她又叫了一次。 小刘回头看着她。 她直接又说声没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刘很不理解的看着她。 “没有。没有想说什么。”程亚低下头不看小刘。 小刘想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又回过头了。 程亚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总之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只要会 让她忽略自己现在的心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人玩儿了。她也不知道那种开心的玩儿是什么样子 的了。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会很有“破坏力”的发泄一下。比如她会把狼尾巴草的叶 子一个一个的剥成光棍,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头,然后看着那个头笑,感觉那样一个 头很好笑;或者她会损坏东西,离她比较近的,不值钱的东西就倒霉了。能撕的撕, 能摔的摔,不过她还是会优先选择那些撕了摔了不用担心后果的东西。 这样的生活几乎让她无法忍受。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只喜欢 简单的生活。你想要什么了就说你想要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 是什么就是什么? 圣经里就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也许理性的简单和感性的简单是很矛盾的。都是简单但碰不一起就是说不清楚 的麻烦。可是都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简单。 世界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许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总是有人不愿意承认。于是她就会在突然之间 问这样一句话。可是在别人眼里这句话就像问他——我是什么时候死的——一样。 就是小艳在她能怎么样?和她吵一架?吵架可不是她所擅长的。她是很少吵架 的,她感觉吵架就像泼妇一样,结果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是一件丢人是事。 如果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小艳在怎么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生气?生气又怎么样?程亚这样想了起来。 主管进来了,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总之惹上程亚的人是没有几个会高兴的。不 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因为,所以说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倒霉的事在她身上是说的 一点都没有错的。不过还是有人愿意倒霉的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看了看主管低下头,有抬头看了看,很无奈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真的不知道 该说什么了。 “咋啦?”主管被她这样整的很不舒服,一说话就是满嘴的烟味儿。 程亚很无奈的笑了一下:“不咋!我还能咋啦?” “那你干吗这样看我?” “我不就是看你一下吗?” “一下啊?” “顶多两下啦?咋啦?” “不咋。”主管对她很无奈, 要知道程亚可是他遇见的最不听话的员工。不过他也知道他不是最倒霉的,程 亚是跟着任何一个主管都是这样的,只是现在是他而已。 程亚有是什么都哦不想干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是这样的状态了。突 然之间什么都不想干,然后不知道干什么。一直无为的消耗时间,找个理由让时间 慢慢的过去,然后在感叹于时间是流逝。 她感觉自己正在慢慢的走向一个地方,却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走 到了还会不会回头。好像——,很不好说。 一种无为是找寻! 她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个城市的天还是可以看的。一种不是很纯净的蓝, 加了一点灰失了纯净多了朦胧。让人太看不清楚了。 眼泪是什么?程亚这样问自己。 眼泪? 想到这里她有点生气了。有时候眼泪也是虚伪的道具。好像眼泪是一种真正委 屈的东西真正感人的东西。 她揉了揉眼睛,好像又困了。秋天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困的季节啊?怎么会这么 容易困呢?程亚想不明白,也许是困了就不需要那么清醒了吧,不清醒了那么一切 也不必那么较真了。 她给于菲打了一个电话,于菲说在客户那里于是她就挂了电话。突然感觉和小 刘这样没话说。书上说真正的朋友是那种在一起没有话说也不会感到尴尬的人,可 是她对小刘是没有尴尬和不尴尬。也许书上说的是男女朋友吧,总之朋友之前没有 加定语就是让人这么的难理解。 翻看电话簿是她消耗时间的一种方法,有时候翻到一个了就会打过去,就算是 没有话说。都说常联系可以保持关系,如果关系要靠联系来保持的话,那么还是不 保持了吧! 她不喜欢工作了,不喜欢在公司。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这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 那么她也认了,只是一开始告诉她的是,这是一个家,相亲相爱的家人。于是她带 着憧憬和幻想然后被一个一个的刺破。 如果一个东西它从来没有存在过我们就没有必要为他快乐或者痛苦,可是存在 之后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是定义了。如果说人类几乎全部是快乐是来自无知的话, 那么人类几乎所有的痛苦都来自拥有。 她把电话簿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最后眼睛都不在电话上了,只是不停的按着 下键。她又开始烦躁了,有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容易烦躁,一不小心就会无名是烦躁。 小米在无聊的上班,她终于知道程亚为什么不喜欢坐办公室了。只是她是坐了 这么长时间才知道的,而程亚一开始就不喜欢坐。她搜索电视看电视,搜索不到自 己想看的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可是这是工作, 工作你知道不知道? 小米不知道,工作就是这样,不管有事没事就要在这里坐着,在这里坐着就有 工资,有工资就可以养活自己。要是不在这里坐着就会没有工资,然后呢就自己不 能养活自己,就是这样了吧! 这就是工作了? 不过小米还是有点习惯的,她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但要让她再换一份工作的话, 她也许还会不习惯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