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有时候放弃比坚持更难,因为放弃之后我们要面对的是没有止境。 ——好了 她总是感觉有个东西在哪里藏着,然后用阴森的眼睛看着她。越是这样想那种 感觉就越强烈,好像真的有那样一个东西。 她想出去转转,摆脱这种恐惧。可是这里不是家里走到哪里的都是陌生。她又 把自己吓的不敢出去。 要说她胆小的话,她胆子也是不小的。很小的时候爬墙上树走夜路她也是敢的。 只是现在怕了。她小时候怕鬼,可是知道鬼是不存在的。现在怕人,人是真真切切 的她身边的。于是就是害怕。 到了八点半的时候她的恐怖已经把她折磨的睡不着了。于是她不停的打电话, 最多的还是打给陈墨飞。但是不管和谁打电话她都不说是自己害怕了。都是说没事 给你打个电话。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说电话的时候可以摆脱那种恐惧,当电 话一挂,那种恐惧好像守候多时的捕猎者一拥而上又把她占据。 当她第三次拨通陈墨飞是电话号码时她已经快哭了。 “我怕!” 陈墨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怕,就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同学呢?” “她回家了。我怕。” 好像很久以前,那时候她很小很小。半夜醒来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灯也坏了。 于是她就在黑暗中哭,一直的哭。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在她是记忆里是一个 很黑的夜晚,没有比那夜更黑的夜了。她好像被遗弃了很快好会被怪兽吃掉,而又 是你一的无助。 “不怕!不怕!你怎么不早说呢?” 程亚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说怕。这让陈墨飞很是没有办法。 “不怕,不拍!你到站牌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程亚小心的跑了出去。好像有个男孩对她说“你在那里等我”。那是 一个有结果是承诺。 路灯是不知道瞌睡的。他总是一直的陪着黑暗,到光明到来的时候。 程亚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没有一会儿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边。车 一停稳陈墨飞就从车了出来了。 程亚看见他就又想哭了。还不等出租车司机离开就抱着他。好像是来救自己的 猎人。因为王子总是有很多的事,只有猎人才不用管很多的事,好好的爱着自己的 村姑。也许是因为程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公主,而想眼前的人可以和自己在一起。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程亚紧紧的抱着陈墨飞。她流泪了,只是陈墨飞没有看 见。陈墨飞很少看见程亚流泪的,几乎是没有见她流过眼泪。 如果问程亚是喜欢林黛玉还是喜欢薛宝钗她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两个女孩好像 和自己都有那么一点关联。回答了的话就是要否认自己了。 “你说你是怕什么?”陈墨飞牵着她的手说。 “怕——,就是怕!”程亚一时间想不起来怕什么,所以就耍赖了。其实怕是 没有办法定义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怕什么。 “你同学回家了?” “恩!” “吃饭了没?” 不知道陈墨飞家以前是不是开饭店的每一次问都不会忘了问她吃饭了没。不过 程亚今天还是真的没有吃饭,她不是一次两次不吃饭了,她是一次两次吃饭。 “没有吃饭?” 程亚不说话。她本来是回家找东西吃的,可是回家一害怕把要吃东西这事给忘 了。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已经晚了。虽然有饭店开着门,可是她还没有这么晚吃饭过。 陈墨飞见她不回答就知道她又没有吃饭了就拉着她的手去吃饭。 “我不去吃饭。”程亚在后面不走。 “不吃饭怎么行呢?”陈墨飞不管她行不行拉着她就走。 饭店的确是没有人了。只有老板和一个伙计在那里坐着,看见他们来也没有要 招呼的意思。也许是这么晚了不会是什么大客户吧。 “你想吃什么?”陈墨飞没有看老板问程亚。 程亚见拗不过陈墨飞只好说:“吃什么都行。” 陈墨飞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现在是吃什么都行的。 “老板!又米饭没有?” “没有了。” “那现在又什么?” “只有水饺了。” 陈墨飞回过头问程亚:“你吃水饺不吃?” 程亚摇摇头,她以为她不吃的话就不用吃饭了。所以不管陈墨飞问她吃什么不 吃她都会摇摇头。 “还有别的没有了?”陈墨飞不放弃一点可能。 “没有了。”老板连头都不抬表明了这表生意我不做了。 “那还有面条没有?” “没有?” “炒两个菜行了吧?” 程亚突然感觉很不忍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陈墨飞一直的追问老板有饭没有的 时候程亚感觉自己这样很残忍。于是她拉了一下陈墨飞说:“就吃水饺吧,我有点 饿了。” 陈墨飞回头看了她一下笑着说:“老板要一斤水饺。” “只有肉馅的了。”老板还是没有抬头。 陈墨飞回头看了一下程亚,程亚点了一下头。 “那就要肉馅的了。”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的,等一会儿。” “你想喝什么?”陈墨飞和程亚坐在一块儿。 程亚摇了摇头。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多了,程亚很难受,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吃这样的饭。吃过 之后才知道这不仅仅是难吃的事了。可是陈墨飞一直看着她让她多吃一点,于是就 吃的很难受。 程亚实在是忍不住那种难受的感觉,于是用手按着肚子希望会好一点。 “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怎么这样?” 程亚忍着肚子的难受跳了一下:“你看,真的没什么。” 陈墨飞看着她笑了笑。 这时候程亚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不接?” 程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 当你你看见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很开心的时候那么说明你很在乎他。当你看见一 个人的电话号码没说明反应的时候那么说明,那么你们的关系只是很一般。当你看 见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很讨厌的时候,那么你就像讨厌这个电话号码一样讨厌这个人。 所以你看一个人接一个电话号码时的表情时就知道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打 电话时对方是不在的,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伪装表情,当然有时候语气是可以伪装 的。 夜越深就越凉,程亚不知道是让陈墨飞回去,还是让他和她在一起。因为她还 是很不习惯和男孩在一起。可是要是陈墨飞回去了她不知道这个夜晚她会怎么度过。 她想就这样一直和他走下去,天亮了就好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的。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要睡觉了。” “我不想回去。” “你又不想回去了?”陈墨飞一副有点生气的表情,他还是记得那天晚上她不 想回去是怎么折腾他的。 “不是,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怕。” 这不是引诱别人吗?程亚感觉这样说不对了:“我是说我一个人怕。” 那还不是一个人怕吗? “我是说,我——” 看来程亚也有说不清楚的时候。她可是一向以伶牙俐齿闻名的啊。 陈墨飞也不管她到底是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程亚又想了一下:“我也说不清楚。” 陈墨飞抱着她,让她感觉很温暖。是一种心底是温暖,不会怕任何的寒冷。 “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吗?”程亚不想陈墨飞走了。 她好寂寞,也真的好怕。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