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你可以不可以把门开开?我在外面啊?我要你知道我一直都等在外面。 ——好了 程亚回家的时候小米在屋里。她自己把门开开了,却看见小米来不及做完的擦 眼泪的动作。 “你怎么了?”程亚惊讶。 “没什么。”小米也不再躲藏了,直接对着程亚擦眼泪了。 “那你哭什么啊?” 小米就又哭起来了。这下可把这样弄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知道原因的话还 可以安慰一下,可是现在原因都不知道,安慰都无从下手。于是只好问,问到最后 总算是有一点苗头了。 原来小米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小米对他从来 是只有爱恋的。也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可是真的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的时候 还是真的哭了起来。好像一直以来的仅存的幻想突然之间完全的没有了。 “你很想和他在一起啊?”程亚很不理解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小米一说话眼泪就往外流。 “那就是了吗?我们为什么总是要为不可能的事流泪呢?一开始就是一个不可 能吗?”程亚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要知道就是在若干年以后她还是这个样 子。不管她怎么改变,有一只鸭子已经死死的在她心里了,已经死了,嘴好硬好硬。 小米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又哭起来了。 “不要再为这样的事伤心了。伤心一会儿就好了吗?我们对人生的使用权是有 限的,不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浪费那么多用来痛苦。”程亚说着拍了拍小米的背。 小米还是不说话。 “我不是不允许你伤心,走今天晚上喝酒去。只是伤心也总要有个时间限制吧? 没有痛苦的人不是一个完整的。但是只有痛苦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完整的。你的。知 道?”程亚还是和小米开起了玩笑。 无论是多么糟糕是境遇,程亚都会开起玩笑,即使有时候她是流着眼泪开玩笑 的。可是还是继续开。 她记得有一部电影,在犹太人集中营里。有一个父亲要给他的孩子一个美好的 童年,于是他告诉他的孩子说这只是一个游戏,如果我们赢了这场游戏我们就可以 得到一辆坦克。就在父亲被压去枪毙的时候还回头冲被他藏起来的孩子做鬼脸。故 事一直到父亲的死亡都是很滑稽的,可是不管是谁看到那里的时候都会留下眼泪。 就算我开的是让全世界的人都会哭的玩笑,那我也会继续开下去。当然程亚也 一直认为自己说这样的话很猖狂。她和全世界相比较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她对全世 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一直到最后小米才答应和程亚一起去喝酒。其实想喝酒的不是小米而是程亚。 想醉的是小米也不是程亚。程亚只想微微的看着有点晃动的世界,在真实与虚幻之 间挣扎一下。把长满了刺的荆棘抱在怀里,慢慢的刺破皮肤,让鲜血流出来。 两个人才开始不知道会喝多少,只是到后来桌子上竟然也会有一堆啤酒瓶。然 后两个人玩儿剪子势头布都玩儿疯了。笑的很没心没肺,程亚进洗手间吐了两次。 要不是她怎么会喝下去这么多的酒。 有一部电影上有一句很经典的话——酒好喝是因为它难喝。 好喝或者难喝好像都不是他们喝酒的目的。他们喝酒只是因为那是酒。饭店的 老板都不停的看着他们。要知道是这样他们应该选择进包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喝到了时候竟然不想进了,进包间是太没意思的事。 最后两个人都喝的不行了。然后就去结账。结账的时候只记得掏了钱了。老板 有找回一大把。可是总共花了多少钱是他们一直都想不起来的,于是一致认为那天 晚上老板坑他们了。至于让说具体一点是怎么都说不上来的。 小米不停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不停的流泪。 程亚要清醒一点,这个是她的原则。其实她是不会吐那么厉害的,是她故意让 自己吐出来的。要是没有人清醒了,谁来照顾需要醉的人呢? 她好想陈墨飞,真的好想。很理智的那种想。想陈墨飞就在自己身边,想他会 照顾自己,自己就可以慢慢的醉了。 她也想起其它的人。只是时间太少了,一旦想清楚的面孔就有陈墨飞笑着站在 那里。陈墨飞的笑是那么的清晰。 程亚把小米放在床上,倒水的时候手都拿不稳水杯了。可是她还是努力的拿着。 倒满的时候不小心又把手伸进杯子里了,她急忙往回缩,却是把好不容易倒满的水 杯弄倒了。水杯在桌子上稍微滚了一下就掉在地上碎了。 小米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但是马上又闭上了。她现在 没有多少力气去思考,去探究。她只是好瞌睡。 程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伤心,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就是在杯子碎的地上,她 坐在那里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可是她又警告自己要保持清醒。最起码是现在。如果 要是她也不清醒的话那么谁在照顾他们呢? 她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只感觉身上好痛。然后她很笨拙的把屋里清理了一 下,又倒了一杯水,之后就是睡觉了。不过她还是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门锁好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