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琉衣忘了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句话:「男人跟女人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心情跟 身体的交融。」 如今,她跟恭兵在心情上及身体上都有了真正的交融,而这也让她体会到这 句话的真意。 在两人的世界里,她羞涩的身躯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伸展、赤裸,即使全 身都泛起了难为情的潮红,她却勇敢得不曾退缩。 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因为她知道他是值得信赖的,他不会伤到她。 她感觉到他急切的渴望着她,但却又耐心、细心的引导她。 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将生平第一次交给一个有经验的男人是件美好的事, 因为他能让你拥有一个不感遗憾、无限美好的第一次。 尽管她妒嫉着他曾经拥抱过的女人,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必要的,因为此时此 刻,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的手指头像一根根的魔法棒般,抚摸着她敏感的身躯,挑动她紧绷的每一 条神经;而他热情的唇,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留下炽热又霸气的吻痕。 虽然是生平第一次,但她并未感觉到不适;相反地,她感受到一种像是快晕 死过去般的快感。 她犹如一只蜕变的蝴蝶,伸展双翅,紧紧将他抱住,感觉他的温度、他的心 跳、他的呼吸、他的律动…… 他热情却又温柔的拥抱她、占有她,只要稍稍改变一下方向,调整一下节奏, 快感就像海啸一般向她袭来。 仿佛早就知道她身体的秘密般,他一次又一次的对她深入探索,直到她的灵 魂飞离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醒来。 天未亮,但隐约感受到一丝黎明前夕的气息。 他们躺在舒服的毯子上,紧紧相拥着。他睡沉了,舒展开来的浓眉,显示他 此刻的安心及放松。 经过了这一夜,她感觉自己跟他更近了。 这应该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吧?她想。 「恭兵,我爱你。」她在心里叫唤着他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以指尖轻柔的描绘着他的眉,他微皱了皱眉头,没醒 来,但却更紧、更牢地抱住了她。 初次的疼痛及不适,让她忍不住想移动身躯,但她动不了。 她试着挪挪身子,却惊醒了他。 「嗯?」他睡眼迷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皱皱眉心,凝视着她。「醒了?」 「嗯。」她娇怯地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 恭兵温柔地拥着她,轻声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刻羞红了脸。 「琉衣,」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谢谢你。」 「谢我?」她微怔,「谢我什么?」 他深情凝视着她,「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夜。」他说。 她娇羞地回望着他,「我也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夜……」 他发出了幸福的喟叹,「这样的美好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琉衣一时没弄懂,疑惑地看着他。 他撇唇一笑,「难道你只要一次?」 她恍然,露出羞赧腼腆的一笑。「你好坏……」 「我没那么容易满足。」他伸出双臂,将她的娇躯紧紧包覆住,「我可是很 贪心的。」 「别说了。」她觉得好难为情,忍不住娇斥他。 突然,他笑意一敛,刚才的谑意不见。 「琉衣,我们结婚,好吗?」 她一怔,惊疑地推开他,并用一种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那么惊讶的表情?」 「你刚才说……结婚?」 「是啊,我是说了。」他撇唇一笑。 「跟……跟我吗?」她讷讷地道。 他皱起眉头,「难道你有其他人选?」 「当然不是,可是……」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跟她提结婚的事。 虽然之前他曾有过暗示性的言语,但「结婚」两字却是头一次提及。他是认 真的吗?他想跟她结婚,想要她成为他的新娘? 他们的家世背景、生活环境及方式,是那么的悬殊迥异,他完全不在意吗? 他在这个时候提结婚的事,是不是因为她才刚刚成了他的女人? 「我……我不要你为了负责而……」她蹙起眉心,苦恼地说着,「我们是成 年人,我是心甘情愿跟你……你真的不必觉得……」 「琉衣……」他用手指轻轻压住她的唇,制止了她。 「不是那样。」他温柔地凝视着她,「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向你求婚,而让你 有所疑虑的话,我向你道歉。」 「我……」 「我跟你之间,不是过渡性的交往,不是打发时间的恋爱。」他的声音温柔 而诚挚,「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很踏实,我希望这样的感觉,能一直延 续下去。 你像是老天赐给我的宝物,虽然没有华丽的包装,但是我知道你的珍贵,如 果可以,请让我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听到他这番话,琉衣感动又激动得眼眶泛红。 她相信他这些话,她相信他的真心,她相信在此刻,她真的是他非常重要的 宝物。 眼泪就那么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而那是高兴的眼泪。 「可……可是……」她噙着泪,软软地道:「人家会不会说我是嫁入豪门的 麻雀?」 他温柔一笑,「你是人,不是鸟。」 听着,她的眼泪又狂飙。她把脸埋进他胸口,哭了起来。 「别哭,你这样很像是刚被我占了便宜,悔不当初。」他开玩笑地说。 「讨厌……」她娇嗔的捶了他一下。 肌肤之亲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关系,一旦男人跟女人之间进行到这一步, 也是他们的关系大跃进的时刻。 从蓼科回来后,恭兵经常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即使是在办公室里。 虽然琉衣希望他们还是保持低调,不要让他们的关系曝光,成为大家注意的 目标及话题,但每当两人的视线一迎上,就像是磁石般难以分开。 回东京不过才一个星期,大家隐隐察觉到不寻常,也渐渐有耳语出现。 从餐厅吃完饭回秘书室的途中,跟她一起考进秘书室的里花试探着她—— 「ㄟ,里见,」里花低声地说:「你知不知道大家在传什么?」 「传什么?」她微怔,疑惑地望着里花。 「你还不知道啊?」里花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大家都说你在对津川 先生送秋波、放电……」 她一震,「什么?」 对恭兵送秋波、放电?老天,这种传闻对她来说实在太伤了。 前几个月,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事,不只她隐藏得很好,就连恭兵都相当 的「自制」。但从蓼科回来后,恭兵经常大胆的、毫不掩饰的在办公室里盯着她, 而她也会不小心就跟他四日相接…… 她知道这样很容易露馅,却没想到被大家误以为她在勾引恭兵。 「你喜欢津川先生,对不对?」里花试探地问。 她一顿。她当然喜欢恭兵,事实上,秘书室里有不少人喜欢他,她可以跟别 人一样,大方的说一句「我喜欢津川先生」,但她说不出口。 她跟恭兵的关系及感情,不是单纯的女性职员对上司的爱慕,他们已经进展 到一种别人所料想不到的阶段。 「对他抛抛媚眼是无所谓啦,」里花说,「不过你也别太过火,小心秘书室 那些前辈们找你麻烦。」 琉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脸苦恼无奈。 看来,她真的要小心一点,免得再让人有话可说。当然,她也要提醒恭兵, 不要有事没事都要多看她两眼。 「里见,」安藤接了一通手机后,起身叫唤着正在影印机旁边工作的琉衣, 「印好了吗?」 「就快好了。」她说。 「印好以后,拿进去给津川先生看一下。」 「是。」琉衣心虚地回答。 她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当安藤要她拿文件进去给恭兵看时,所有人的目光 像一把把刀般向她射来,那利度都可以切生鱼片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拒绝,但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于是,影印并整理好资料后,她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恭兵办 公室门前。 敲敲门,叫了声「津川先生」后,她听见恭兵的声音—— 「进来。」恭兵说。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她发现他就站在门边等她。她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 大大地看着他。 他将门关上,唇角一勾。 她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寻常,习惯性地退了两步。 「资料,安藤小姐要我拿进来的。」她双手抓着资料,往前一推。 他单手接下,并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我知道,是我要她叫你拿进来的。」 她一怔,「ㄟ?什……」 「我好想你。」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捞进怀中。 她还来不及站稳,他已经低头攫住了她惊悸的唇。 她吓了一大跳,急着想推开他。「唔……」 他牢牢地揽着她的腰肢,热情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她想起里花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坚定而激动地拒绝了他。「不要。」 她的悍然拒绝让恭兵一怔,不解且微带懊恼地看着她。「怎么了?」 「别这样。」她羞恼地说:「我要出去了。」 「为什么?」他挡在门前,直视着她。 「为什么?」她显得焦躁,「这里是办公室,我们约好了在公司绝对不可以 ……」 「还不可以吗?」他打断了她,「还不可以让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吗?」 他笑意顿逝,神情凝肃,「我们的感情、关系还不够坚定稳固到可以公开的 地步吗?」 「我不希望工作受到影响。」她说。 「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他浓眉叫皱,语气强硬。「公司里谈办公室恋 情的,应该不只你跟我。」 「但是他们不叫津川恭兵。」她直视着他,「你必须承认你的身分比较特殊, 而那会让我有压力。」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什么?」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们得永远隐瞒下去?」 「当然不是,但是……」 「还不是时候吗?」他脸一沉,「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这个问题问倒了她。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她到底做好心理准备了没?当他们 的关系曝光,她能承受别人的眼光,及世俗的压力吗? 她的对象不是一般上班族,不是会社的高阶主管或菁英分子,而是帝和物产 的准接班人啊! 「我们已经不是一般的情侣关系了,不是吗?」 「我知道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可是那……」 「我们之间只是『发生关系』的那种关系吗?」他眉心一沉,眼底隐隐透露 着他的不悦及不满。 他跟她求了婚,而她也有那份共识,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肉体,不是吗? 迎上他愠恼的目光,她心头一惊。 这是他们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发生严重争执及分歧,也是他第一次为这种 事情生气。 是的,她看得出他在生气,但她有她的顾虑及苦衷啊。 「我进来太久了,让我出去吧?」她语带恳求。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别这样……」 「我跟我双亲提过你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闻言,她一怔。「什……」 「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吧?」他神情凝肃而正经,「我说过你不是我 用来打发时间的恋爱对象,我是很认真的。」 「我并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只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放心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他说话的分贝数明显 地提高。 虽然他的办公室隔音不错,但她担心外面会听见他们争执的声音。 「晚上再说,好吗?」她刻意压低声音以暗示他「你的声音太大了」。 「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个问题,你会一天拖过一天。」他说,「我已经跟我双 亲提了结婚的事。」 她一震。他跟他父母亲提了要跟她结婚的事?他有告诉他们说她只是公司的 一个小秘书吗? 「总……总裁先生跟夫人他们……他们知道我了?」 「当然。」他说。 「他们知道我是……」 「他们知道你是里见琉衣,公司秘书室里的一员,在公司服务一年半,今年 二十六岁,家中成员有父母及兄姊共五人,兄姊已婚,父亲是上班族,母亲是家 庭主妇,家住东京。」他一口气把她想说的话说完,像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了 解她心里的不安及疑虑般。 她一脸惊愕,「你……」 「你担心什么?他们会反对?」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别 说他们乐见其成,就算他们极力反对,你想我会是那种乖乖听命的乖儿子吗?」 说着,他趋前一步,「如果你那么想,那就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 感觉到他压倒性的气势及坚定的态度,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不曾怀疑过他的用心用情,她只是觉得自卑,她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拥有 他、拥有这样的幸福及好运。 她喜欢他,她爱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面对外界的眼光及声音。 也许有人会羡慕她、祝福她,但一定也有不少人会在背后批评她、攻诘她, 就像今天从里花口中听到的事情一样…… 她得面对外界的评判,又得面对恭兵给她的压力,这种内外交逼的感觉,让 她很崩溃。 一时情绪激动,她掉下了眼泪—— 一见她掉泪,恭兵的心软了,火气也顿时消褪不少。 虽然他很不能理解她对于这件事的决定及态度,但这么辞严色厉的给她压力, 又算什么呢? 现在把她给逼哭了,他比较高兴,比较开心吗?不,他的心都纠在一起了。 「别哭。」他低声道。 她委屈啜泣,并转身背对他。 见她转身背对他,一副「我不理你了」的样子,他急了。 「拜托,别这样……」他身段放软地伸出双手,轻搭着她的肩,「我跟你道 歉,行吗?」 她摇摇头,像是负气,又似是撒娇。 「别哭了,不然等一下又要叫你去对面公园啰?」他像在哄骗小孩子般。 她依旧背对着他,不为所动。 「琉衣……」他将她转了过来,温柔地凝视着她,方才那眼底的怒意已不见。 她低着头不看他,一脸委屈生气。 「我刚才把话说太重了,但是我只是……」他端起她的下巴,深深凝视着她, 「我只是不想再躲躲藏藏。」 「你是说我躲躲藏藏吗?」她微愠。 「你不是吗?」他反问,「你总是在躲避着我的日光,每当跟我四日交接, 你就一副心虚的模样,好像被别人发现我们的事会丢你的脸一样……」 「我才不是那样!」她激动反驳,「我只是不希望惹来闲话。」 「闲话?」他挑挑眉,「我跟你是婚外情吗?还是我们之中有谁劈腿?」 「你别强辞夺理。」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先作反制,「你明知道我的顾 虑是什么。」 「公布我们的关系,甚至是喜讯,是早晚的事,你得『坚强』一点。」 坚强一点?他说得倒容易,他不知道在她这个位置上得面对多少的压力。 「别说得那么轻松。」她眉心一拧,怨怨地看着他,「我只是普通人。」 「难道我是外星人吗?」他挑挑眉,「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唯一的差别只 有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姓津川,你姓里见。」 闻言,她挣开他的手,「你果然在强辞夺理。」 「琉衣……」 「你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她说。 「我知道。」他说,「但是不能因为有压力,你就选择逃避。」 「不要说我在逃避。」她气呼呼地说,「你根本不晓得大家是怎么说我的。」 他一怔,神情严肃,「你说什么?谁在说你?」 她眉心一锁,嘴巴也跟着锁紧。 她不想说什么,因为这样很像是在打小报告。 「说。」他抓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我要知道。」 她怨怨地睇着他,「我不想提那件事……」 「琉衣,」他眉头一叫,语带威胁,「你不说,我现在就出去一个一个问。」 她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要真的跑出去一个一个问,这下她在秘书室别说是立足了,恐怕连呼吸都 成问题。 「不行。」她紧张地说。 他挑挑眉,「这么说,真是秘书室里的风暴?」 「啊……」这下子,她赫然发现他其实是在套她话,目的是确定她所谓的「 大家」指的是哪一些人。 「她们说了什么?」他神情严肃的说:「你若是不说,我就叫安藤进来问。」 他转身就要开门。 「不要,不关安藤小姐的事。」她惊急地上前拉住他,「我相信安藤小姐不 是那种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她一直很照顾我。」 他慢条斯理地回过身来,「我当然知道安藤不会,她从头至尾都知情。」 闻言,她陡地一震。「ㄟ?」 「安藤知道我们的事。」他说。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安藤知道?可是她从没感觉到安藤知 道这件事啊。 「真的吗?」她怀疑地说着,「可是我感觉不出她……」 「安藤口风很紧,不爱嚼舌根,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哪会让你感觉出来?」 「你告诉她的吗?」她问。 他摇头,「她自己察觉到的,而我也从不否认。」 「你为什么默认呢?」她不解。 「我有必要否认吗?」他挑眉一笑,「我现在很快乐、很幸福,为什么要压 抑这样的喜悦?」 「你说的都没错,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人家说了什么。」 「你说说看。」他直视着她,眼底透露着一种强势,「我要知道是什么闲话 让我必须配合你躲躲藏藏。」 她眉心一拧,负气地道:「人家说我对你送秋波、抛媚眼,人家说我在勾引 你。」 「噢?」他微顿,「为什么会有这种耳语?」 「还不是因为你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看嘛!」 「你也看了我,不是吗?」 「那……那是因为你在看我啊,所以我才必须……」她涨红着脸,「要是我 不看着你,不是很没礼貌?」 他唇角一撇,促狭地说:「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礼貌了?」 「你……我不跟你鬼扯了。」她负气地说,「我再不出去,不知道又会被说 成怎样。」 「要是我们不有所隐瞒,那些闲言闲语又怎么来?」他说,「就是因为我们 搞得暧嗳昧昧,才会令人生疑。」 「只要我们注意一点,这些闲言闲语慢慢地就会不见。」她说。 「注意一点?」他脸一沉,「注意多久?我们都已经谈到结婚的事了,难道 还不是时候吗?」 「如果我们不结婚,是不是就不必面对这些事?」她被他逼急了,说出了让 她感到后悔的话。 他板起脸孔,那眼神像是个严肃、不通情理的老人。 「你的意思是……结婚的事别提了?算了?」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但是她能说什么呢? 她说的话是不中听,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啊!事实上就是因为提到结婚的事, 他才变得这么坚持、这么强硬、这么急切地想把他们的关系「公告天下」呀! 「在蓼科那天晚上的事,都不算数了吗?」他语带质问,像审判犯人般。 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好像她把一切当儿戏似的。她对这段感情很认真, 也真的爱他啊!她只是需要时间做心理调适及准备,不行吗? 「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你都曾经有过跟她们结婚的念头吗?」她冲口而 出。 这不是她的本意,但一时情急,竟说出了这种听起来会教人爆血管的话。 她很后悔,但已来不及。因为此刻,他的眼底已进出骇人的锐芒。 如果别人看她的眼神利得可以切生鱼片,那么他的大概可以削金断玉。 「她们?」他声线一沉,「你以为我跟多少女人上过床?」 「这……」她心虚但又不甘示弱赔罪,「总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你!」他简直气炸了。 他视她为唯一,视她如珍宝,视她是今生的新娘,结果她居然跟他…… 她感觉不到他强烈又真挚的爱吗?她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是如何的重要且绝 无仅有吗? 「我……我出去忙了。」感觉到火山似乎有爆发的可能及危险,她决定赶紧 逃难去。 掠过他,她飞快地夺门而出。 这一次,他没有拉住她,因为已经被激怒的他,正在思忖着—件事情…… 她想逃避、想躲、想隐瞒,甚至连那种会严重伤害他们感情的话都说出来了! 好,既然她想逃,那么他就把她推上前线,逼她去面对她不敢面对的。 下定决心,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出头去—— 「琉衣,」他扯开嗓门地喊:「结婚的事别再拖了。」 秘书室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琉衣,也看着首度在大家面前直呼「琉 衣」的恭兵。 每个人都一副惊恐的、错愕的表情,琉衣也不例外。而唯一最镇定、最平静 的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安藤。 「啊……」琉衣张大着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恭兵对着她一笑,「等我爸妈回国,就去拜访令尊令堂。」说罢,他像没事 人儿般,回到了办公室内。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