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挑完了肥,胤贞摸黑回到了柴房,今天因为罗青帮她留了饭莱,她才能安心 地吃一顿饭。 劳碌的一天,她最盼望的就是这个时候。虽说住的是柴房,没有高床软枕, 可她吃惯了苦,倒也不觉悲怆。 如今的她,只图一家温饱、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够,其他再无所求。 推开门,她随即将门关上、上闩,摸黑走到干草堆旁。 这干草堆是罗青帮她弄来的,只要在上头铺条薄陂,倒也睡得安稳。 因为实在太累,她将鞋袜一脱便爬上了干草堆。身子一瘫,她往草堆里躺去 —— “啊……”在她察觉异状还没来得及大叫之前,一只厚实的大手猛地捂住了 她的嘴。 不知怎地,她记得这种感觉、记得这只大手、记得…… 老天,她又遇上绿林大盗了? “别叫。”她耳边传来一记熟悉、低沉的声音。 她记得这个声音,她记得!是那个凶手,那个杀了马景荣的凶手。 他来做什么?难道他想杀人灭口,就因为她看见了他的模样?噢,不,她不 能死,要是她死了,那她家人就…… 想着,她拼命地挣扎起来。 梵毅已经待在柴房里很久了,就为等她回来。从冶香居离开后,他就像着了 魔似的往马家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晓得他要见她一面,看她是否真如外传,过 着困苦的生活。 他不想觉得歉疚,不想觉得自己害了她什么、欠了她什么。 “唔!”胤贞一介女流,哪能挣得出他的手掌心。 她想捶他,可她的手被他紧箍着,于是她又踢又扭地挣扎着。“唔!” 梵毅半卧在草堆上,而她跌坐在他怀中,两人靠得紧密。 她觉得心悸不安,不是因为他可能会杀了自己,而是因为他与她如此靠近。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让男人如此搂着,但她心里并没有一丝厌恶恐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应该觉得害怕才对,为什么她会觉得在他怀里,有种 难以言喻的安心及沉稳? 蓦地,她想起她娘亲是如何被玷污杀害的,她记得那两个坏人的眼、记得娘 亲的惨状、记得他们一家是如何惊恐害怕地蜷缩在一旁…… 她爹因为目睹爱妻被奸害,因而一病不起,而邵家也就此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早几年,她还可以靠替人家洗衣烧饭挣几个钱,养活爹爹及弟妹,可如今世 道不好、百姓凄苦,她一个女孩家想找份杂事做都不容易。 她家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当年那两名绿林大盗所害。而他……这个俊伟不 凡的男人!就是绿林大盗! “我放开你,”他在她耳际低声道,“但你不许像上次那样叫,否则我一刀 杀了你,听见了没?” 胤贞颤抖着身子,惶恐地点了头。 梵毅松开搞着她嘴巴的手,却没放开搂着她的手。 “你……你是那个凶手?”在幽黑中,她颤抖着声线问。 “就是我。”他倒也不否认。 “你……”确定他就是那天杀害马景荣的人,她又问:“你想做什么?” 他在她耳边低声一笑,“我来找你。” 她一震,心想他一定是来杀人灭口,当下更是惊惶恐惧。“我……我没有… …没有供出你,你别杀我。” 他蹙眉哼笑一记,“我没事干吗杀你?我杀人是要收钱的。” “你……你是杀手?” “正是。”他说。 “是谁雇你杀马少爷的?”她问。 “我不能说。”依例,他是不能说出雇主身份的,这是身为杀手的原则。 “如果你不是要杀我,那……那你来做什么?”如果他此行目的不为灭口, 那么他夜闯马府又为哪桩? “我说了,”他将唇片贴近她的耳际,“我是来找你的。” 感觉到他炽热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她不觉心跳加速、心绪紊乱,“你…… 你找我?” “是。”他一笑。 “我们无免无仇,你……你找我何用?”知道他并没杀害自己的意思,她应 该安心的,可是她却还是忧心。 他们这种为钱杀人的人,性情反复、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下一刻又有什么打 算? “我……”他一直有问必答,而且从不迟疑,可这一次……他犹豫了。 沉吟片刻,他语气懊恼:“我也不知道。” 胤贞一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半夜三更跑进柴房来找她,却告诉 她说,他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 “我在怡香居听到一个男人提起你,知道你降格为婢,过得并不好……”他 说。 “那关你事吗?”她挑挑眉头,试着想挣脱他。 他去怡香居?就跟被他杀死的马景荣一样,都是追逐声色之徒?突然,她的 心里有一点的愠恼。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他去怡香居那种地方,她心里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一瞬,她无由地一阵心慌! 他没放手,反而更紧实地揽着她的身躯。“是不关我事,不过……我内疚。” “你内疚?”回神,她哼地一笑,“拿钱杀人的你会觉得内疚?” “是我害你的。”他听出她话中的揶揄,因为心存歉疚,他并没有发怒。 “你没有害我,是我命中注定如此好吗?”她又挣了挣身子,续道:“如果 你真觉内疚,就马上离开这儿。”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只希望他赶紧离开、赶紧走出她的生活。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跟这个绿林杀手扯上,可是她不想,她绝不跟 他这种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离开?”他似笑非笑地在黑暗中觑着她的模样。 他习惯在夜里出击,眼睛已经相当习惯黑暗,因此即使在没有半盏烛光的柴 房里,他还是觑清了她脸上的表情。 隐隐的光影映射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肤上,散发出一种慑人的魅惑;他……几 乎要把持不住地亲上去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又挣扎着,“放开我!我……我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他哼地一笑,“你要是有夫,又何须孤枕而眠?” “你……”她一恼火,猛地转过头去瞪着他。 她倏地转头,只教他更清楚地觑见她那沉鱼落雁之姿。他心上一震,只觉全 身发热,炽热的欲望也迅速勃发着。 该死!怎么会这样?! 尽管穿着衣服,那身体上的接触摩擦,还是教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满脑子 想的都是她,即使刚刚在怡香居里,他也只是想着她…… 眼下,软香在抱,情之向往,他的心神自然惝恍。 “放开,你……”未待她再开口,梵毅陡然攫住她的下巴,封堵住她欲启的 唇—— 当一缕幽香袭进他的鼻息,他胸口的那把火也瞬间被引燃。 他紧紧地抱着她、重重吮吻着她的唇,像野兽扑噬猎物般地制伏了她。 “唔!”胤贞奋力挣扎,可却挣不开地霸道的钳制。 她的脑子烧了起来,有一瞬间几乎无法思考。为什么?她应该觉得恐惧、觉 得羞情、觉得厌恶、觉得委届、觉得…… 她的双手在他胸前捶打,可那不济的反抗反倒像是在撩拨他似的;他强壮的 胸膛压着她,教她快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作为实在可恶,可是……他要她,从第一眼见到她,他的心 神就已经被她所据掠。 尽管理智告诉他不可如此,但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细致 纤弱的身躯。 “呃!”她的唇从他的封堵下逃出,好不容易呼吸到柴房里炙热而惶恐的空 气。他旋即又寻上了她的唇,重新地攫住她。 “唔!”她死命地挣扎,脑子里净是一些可怕骇人的回忆。 她想起当日那两名恶贼是如何伤害她娘亲,她想起那两人邪淫狰狞的面孔, 她想起…… 不!她不要,她不要当年的不幸重演! “唔!唔!”忖着,她像是发了疯似的又捶又踢。 她的反抗激起他本能的征服,教他更无法理智地停止所有的冲动。 如果她软软地求他、软软地阻止他,那么他或许能悬崖勒马,停止这一切不 寻常的举动,可她不是。 她拼死抵抗,就像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而那种懊恼的感觉刺激着他的 欲望。 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欲望,从不。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无耻下流的色胚,他不勉强女人……然而,这却是他第一 次这么渴求着一个女人。 道德跟理智,他已全摆在一旁,眼下……他只冲动地想要了她。 ‘不……“她逃开他的唇,气愤而颤抖地骂道,”下……下流!“ 他并没有因为她骂他一句下流而动怒,只是沉默地凝睇着她。、 “跟我走。” 他突然说道。 胤贞陡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我带你离开这儿。”他认真的说。 她满心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问他,“你……”这个绿林杀手是疯了不成! 他想带她离开这儿!他……他凭什么?! “难道你想继续在这儿让人差遣呼喝?”如果她跟他走,他能给她安乐的生 活。 于情,他是真心想带她离开,他是真心想呵护她,于理,是他害她在洞房花 烛夜死了夫婿,是他教她陷入这种痛苦日子里。 他对她不只有“责任”,还有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情愫—— 胤贞猛地挣开他,恨恨地道:“我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 是他杀了马景荣、是他坏了她原本的计划、是他教她几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 不了。 虽说马景荣的死,她并不觉得伤心难过,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嫁人马家, 以求一家温饱的计划,却让他硬生生的破坏了! 她会变成丧门星、会落此田地,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她家人因此而捱饿受冻,或有一丝丝委屈可怜,那都是这个绿林杀手一 手酿成! “我原本可以过安乐日子的,是你,是你害我沦落至此!”她语气怨恨地说。 听她如此埋怨自已,梵毅不觉刺起浓眉,一脸懊恼愠怒。 是,是他杀了马景荣,不过那也要怪马景荣是个该杀、该死的杂碎,他也知 道杀了马景荣后,对她造成了伤害,她被骂是丧门基,又被降格为婢,受尽屈辱 煎熬,可是人死都死了,又能怎样? 他现在不是很有诚意地要来弥补他的“无心之过”吗?她不领情也就罢了, 居然还说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要不是你贪图富贵,又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他口出冷语。 胤贞神情遽变,“你……你说什么?” 她贪图富贵?她要是贪图富贵,又何需让她及家人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若不是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她会委屈自己嫁给马景荣这种人? 她没得选择,除了嫁给他以保家人,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绝没有贪图富贵,绝没有!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这么说她,尤其是一个有拿 钱就可以随意杀人的绿林杀手! “滚!滚!”她气愤地在黑暗中捶打他,声线也不觉拔尖。 为免她的尖叫引来马府的人,梵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住口!”他沉喝。 胤贞不依,不停地挥动双手攻击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生气,她该担心他会对她不利,她该乖乖地不说话、 不开口,她该提防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倘若她够聪明,就该知道她不应该刺激他、惹恼他,可是她就是生气。她气 他那么说她,气他误会她 蓦地,她一惊—— 她气什么?她气他误会她? 不……不是这样,她不该在意他的想法,因为……因为他只是个跟她不相干 的绿林杀手啊! 圆瞪着双眼,她茫惑而不知所措地怔望着前方。 倏地,她想起自己一生的凄凉遭遇,两行委屈的眼泪,不自觉地自她眼中消 落—— 惊见她茫惑而无助的泪水,梵毅不觉一震。 她为什么哭?是因为他杀了马景荣?还是他刚才对她的无礼冒犯? “你哭什么?”他缓缓地松手。 胤贞噙着泪,幽怨地瞪着地,“我哭你毁7 ,我的生活。” 他神情懊恼地注视着她。原来如此,她哭是因为他坏了她成为马家少夫人的 计划。 也是,要不是马景荣注定是个短命鬼,她此刻应该是高床软枕、锦衣华服的 少夫人。 方才那丝丝怜悯同情乍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躁狂、愤狷的情绪。 “你贪图他哪一点?”他沉声。 她恨恨地瞪着他,存心寻衅地道,“他能给我安乐。” “就因为这样,你就肯嫁给一个浑账?”他哼地冷笑,带着一丝轻蔑。 “谁能给我安乐,我就嫁谁!”她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为何, 在他说她是贪图富贵的女人后,她却气愤得想跟他作对。 “是吗?”他眼底乍现恼火的光芒。“既然如此,你大概也不计较跟个凶手 吧?” 她一怔, “你……你说什么?”她隐约觉得恐惧,下意识地想挣脱他。 他一振臂,猛地将她拉进怀中,逼近她眉睫低声道:“马景荣能给的安乐, 我也能给,不如你就跟了我!” “放肆,我……”她气恼地想骂,可她再也说不了活—— 他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狂暴而愤怒,像是在报复着什么似的;她想逃、想叫,可是她什么都 做不了。 虽说她跟马景荣拜过堂,可是却没被马景荣碰过;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 如此对待,而且他还是杀了她夫婿的凶手。 她不恨他杀了马景荣,却恨他误解了她、恨他如此粗暴地对待她…… 他那两片火热的唇办,像燃烧似的紧贴住她的,她想挣扎,却被他更辛、更 紧地攫住。 “唔!唔!”她瞪大了双眼,觑见了他那双狂野的眸子。 他眼底闪动着某种愤狷、炙热、矛盾的光芒,这光芒使她紧张惊惧,也使她 心慌意乱。 突然,她觉得他的吻虽然狂暴粗野,但他眼底却有着一丝奇怪的温柔及怜惜。 不,不会的,我一定是看错了!她难以接受地暗忖着。 呆愣的同时,他的唇舌撬开了她紧抿的唇办,恣情地探人她口中,翻覆探索。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像着火似的燃烧了起来,她……她完全不能思考,像只待 幸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他重重地压着她的身躯,神情冷漠的瞪着她,“什么人都行,是不?” 胤贞惊悸地望着他,恐惧得发不出声音,她开始怕他,真正的怕他。 “不……”因为被他紧压着,她的声音变成低哑而细微。 他俯身压制住她,发疯似的亲吻着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身上有着一缕清淡的香味,是他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闻过的香味。她是特 别的,至少对他而言。 当一缕暗香飘进他鼻息之中,他身上那把炽烈的火也再度被引燃—— 他的手探人她怀中,使劲地掐住她的柔软;他感觉她在挣扎,但他不理会。 初次被男人如此触碰,教胤贞满心羞愤气恼;她记得他上次也曾企图碰触她, 不过她逃开了,这次……他又想如法炮制? 她自知难敌他的力道、自知难逃他的侵犯,可是……难道她要像她娘亲那般 任恶贼蹂躏? “唔!”她强咽下一口气,蓄势以抗之。 梵毅感觉到她坚定的抵抗,更是激起他潜在的征服欲。 他扯开她的衣襟,大手探进她衣襟之中,隔着素衣及胸兜,揉弄她柔软而挺 耸的浑圆。 “唔!唔!”她羞愤不已,欲振乏力地捶打着地宽阔而结实的背。 他将自己索求的舌探人她甜美的檀口之中,恣意地强取她口中甘蜜。 那舌尖交缠的滋味是胤贞不曾有过的,她抵抗、她排斥,可也感受到其中不 可言喻的兴奋。 她坚决的抵挡他的纠缠,但渐渐地,便被一股不知名的热浪,给冲得头昏眼 花、六神无主。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翻天覆地,就像是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般,拍打、袭击着 她;他在征服中得到快感,而她也在抗拒里得到莫名的激情。 她从不知道一记火热的吻,就能教洁身自爱、冷若冰霜的她失神恍惚,更不 知一记吻,竟能牵引出她心底的渴望及本能。 她不再奋力挣扎,像是自知不敌,也像是晕眩在他强势的索求里。 感觉到她的平静及沉默,梵毅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将那火般炽烈的唇办移 到她细致的粉颈上;他揉弄她胸脯的动作,渐趋柔缓…… 胤贞急急地抽喘,她的胸口因为急喘而起伏着、她的眸子因为恍神而迷离着, 此刻的她是那么的醉人诱惑。 倏地,他庆幸自己选择在那一晚杀了马景荣。如此美人若遭马景荣染指,那 才真教人生恨! 他扯开她的亵衣,隔着一层薄薄胸兜抚摸着她的酥胸。也许是因为紧张不安, 她的胸口越喘越快、越拱越高…… 当他将手探人她胸兜之中,轻拍她峰上的蓓蕾,她陡地一震, “啊!”她惊呼一记,本能地又挣扎起来。 他制住她的双手,硬将她压在身下。定睛一看,他发现她在颤抖、她在哭泣 …… 胤贞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下,再也不想挣扎。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她知道自己注定要跟娘亲一样遭贼人所辱;她哭不是因 为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贞节不保…… 她只是觉得羞愧、觉得懊恼,因为她竟可恨地对这个意图轻薄她的男人有了 感觉,她竟因为他的吻及拥抱而激动得颤抖。 依理,她是马景荣的妻子,就买马府的人不承认她的身份,她也不能做出如 此伤风败德之事。 这男人强要她,她理应一头撞死以保贞操,可是,她居然受不了这男人的撩 拨,她……她竟该死地有所渴望! 她哭,她当然要哭,因为她是这世上最寡廉鲜耻、最低三下四的女人! “你……”她的眼泪让梵毅不由自主地停了手。 他不舍地将手自她身上抽离,然后翻身坐起,凝望着躺在草堆上暗暗流泪的 她。 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意图强占一个刚死了夫婚的小寡妇?他……他梵毅什么 时候成了这种无耻之徒? 就算她是因为贪图富贵嫁进马家,也不代表他就能如此轻薄她,即使他是真 心想占有她,进而保护她、拥有她。 曾几何时,他居然变成一个蛮横粗野,被欲望左右的野兽?虽然出身绿林, 他也从没因为任何理由强占过任何女人,而今,他竟然差点就铸下大错 但,他不是今天才动念想占有她的,打从第一面,他就对她有着疯狂的向往 及希冀;他要她,一直都要她,今天只是逮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借口。 但他没有权利强占她,他……他不过是个拿钱杀人的刽子手,他凭什么指责 她、强索她什么。 胤贞不叫不动,就只是宣流着泪。 无声的眼泪最是扣人,此刻,梵毅已经因为她无声的眼泪而内疚不已。 他轻缓地为她掩上衣物,神情懊丧地凝睇着她好一会儿。 “你……自己保重。”他落下一句,旋身便离开了柴房。 胤贞无意识地望向虚掩的窗外,恼恨自责地又淌下泪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