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梵辛猜想她此番离开,必然是想回威远镖局通知她爹娘,于是他一出城就朝 着到威远镖局的方向一直赶去,希望能尽快地拦到她。 他狂策胯下座骑,风驰电掣地在官道上疾奔。在他疾驰过一处草丛之际,余 光一瞥地发现草丛中躺了个男人。不知怎地,他潜意识地勒停了马,返回一探。 他一跃下马,迅即趋前探看。 [兄台……]他翻过那人的身子,这才惊觉到[他]不是别人,而是偷偷离 开客栈的希敏。 [穆希敏?!]他急忙将她虚弱的身子抱起。 她的身子因失血而冰冷、她的脸色因虚弱而苍白,如果不是因为他将她的模 样记得太深刻,可能认不出眼下的虚弱女子,就是那意气风发的穆希敏。 他将她抱上了马、并没有返回城里,而是朝着威远镖局的方向而去。 既然她一心想回家,那他就带她回家,免得她又一声不响地就逃之夭夭,好 像他梵辛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离开官道后,他发现在他臂弯中的她越来越冰冷,就连那唇色都开始发紫。 他心想不妙,于是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间荒废的茅屋,不敢再带着她长途 奔波。 她受的伤其实并不算严重,当然也下至于会要了她的命、若她肯乖乖留 在客栈里养伤,不出三两天就能下床。可惜她要强,硬是拖着受伤的身子离 开客栈,徒步奔波,以致伤口裂开、失血过多。 唉,真不晓得她爹娘是怎么教养出一个这么刚强的女儿? 将她安置在芧屋里后,他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上衣,重新为她处理了裂开的 伤口,并以内力延续她的气息。 她气血耗损,十分虚弱,若他不以内力替她疗伤,只怕她小命难保。 当然,以内力为她疗伤对他来说,是一种吃力的耗损,但为了将她从鬼门关 前抢救回来,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她的身子渐渐回暖,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苍白,他才将 她的身子轻轻地放下来。 内力大量消耗的他,专心一意地盘坐在一旁调息,以回复他失去的体力。 不知不觉地,外面的天色已暗,茅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隐隐的呼吸。 [唔……]黑暗中,希敏发出痛苦虚弱的声音。 梵辛猛一回神,这才惊觉到屋里屋外已是一片漆黑阒寂。 [谁……谁在那里……]希敏在见不到光线的茅屋里分外惊恐,虽然声调稳 健,那话声里却透露着些微的惊疑。 [是我。]梵辛在幽黑中摸到了她冷冷的手。 尽管身子虚弱,希敏还是立刻就听出那是梵辛的声音。梵辛?怎么会呢?她 不是已经离开他了,为什么当她醒来,在她身边的人还是他? 她想抽回手,可他却紧紧地捏住了她。 [你失血过多,我已经替你运功疗伤了。]他说。 她没搭腔,是无力也是不知如何搭控。 [饿吗?]梵辛温柔地问道。 [不……]她处应着,[我不在城里,你……你为什么不去杀朱老爷?]现 在不正是他替心上人报仇的大好机会吗?为什么他不去报仇,却跑来管她的事? [眼下有比杀他还重要的事。]他淡淡地说。 [是……什么?]在隐约的月色下,他的轮廓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 明白…… 她发现他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无由地,她一阵心慌,顿时感到六神无主、 手足无措。 他不回答,更加深了她满心的忐忑不安。 [穆希敏,]他拉着她,声线低沉,[我对你……] 他碍口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说明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在她明确拒绝了 他的感情之后。 她隐隐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而她害怕听到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如今她的心已经够乱了,不能再听到任何会左右她的话语。 她将手抽回,[我……我不想听。]黑暗里、沉默中,他们俩觑清了彼此的 样子。 [我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打自招,他说得对、他都还没开口,她就一副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急着打断。这么一来,仿佛她其实是期待听到那些话一 样。 梵辛一脸认真而肃然地凝睇着她,而露犹疑。 [有人对你示爱过吗?]他忽地问道。 [我……]她心虚地躲开他炽热的目光,[我不需要男人爱。] [怎么不?]他微蹙起眉。 [我从来不当自己是女人。]她答。 他凝视着她,[但你是。] [我不需要男人。]她没正面回应他的话,只是[固执]地强调着、 [男人行的,我也行。] [男人行,你也行?]他虬起浓眉,微带懊恼。 她疲惫地道:[难道……不是?能打得过我的男人,少之又少……男人能做 当家,我也行。] [你不需要比你弱的男人,但比你强的呢?]他紧捏着她的手,没有一丝松 手的意思。 [梵辛,]她加重语气,[我再说一次,我……我不需要男人……] [包括我?]他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她惊疑地望着他。他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想保护她、想爱惜她? 不,他对她根本不是真的,他心里有着别人,而她只是他从没遇过的[新鲜 货]…… 扬起眼帘,她坚定而带着点微愠,[是,我不想欠你。] 不想欠他?她对他的感觉就真这么淡薄,即使是在他一次又一次表现出他在 乎她之后? 是的,他曾经因为生气而说出伤人的气话,但难道她感觉不出他对她其实是 在意的吗?若非有情,他会愿意费心费力地搭救她、寻找她? 他想她并不是感觉不出他的感情,只是觉得不屑、不放在眼里。 [不想欠我?]他撇唇冷然一笑,[就因为我出身绿林、因为我配不上你、 不够资格与你为伍,是吗?] 他的直接教她不知如何应对,顿时又失去声音。 他是绿林中人,而她是武林正道,事实上,她是该离他远点。不说他对她是 真是假,不说她是否对他动了情,他们的接触都是不被允许的。 她父亲一向以身为武林正道为荣,素来不与绿林中人打交道,就算是梵家这 种响当当的绿林家族,他父亲也不主动交好。 她可以想见,假若她父亲知道她跟梵辛有这么一段时,会是多么的恼怒失望。 不,她绝不能教她父亲失望,更不能让自己受到任何感情上的创伤。 她是未来的女当家,一个想跟男人争天下的女人可以捱刀捱棍,就是不能受 感情的伤。 [不只是你,]她淡淡地说:[我不想欠任何男人。] [你为何要如此逞强?]他问。 [我没有。]她断然地道,[我……我没有逞强,我一直是这样的。]是的, 她一直是这样的。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女人,从不因为自己是女人而妄想得到一丁点不同的待遇。 她练功、练剑,什么苦都能捱、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与男人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当家的这个位置,男人能扛、她穆希敏也一样能扛;而为了证明她的强,她 不能依赖任何男人,绝不能。 [冥顽不灵!]他一啐。 [梵辛,]她奋力地想挣脱他的手,[我将来是威远镖局的当家,我只能比 男人强,绝不……不能输给男人。] [被爱不表示你弱。]他打断了她。 [是!]她像是使出仅剩的最大力气的反驳,[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依赖别人。 ] [放屁!]他懊恼地沉喝一记。 希敏陡地,噤声不语。 [你是女人,不管你有多强,你还是女人!]说着,他抓起她的手腕, [这是女人的手,不是男人的。] 她眉心一虬,[你……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穆希敏!]他忽地沉喝一记,[你真是个莫名其妙、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 [是,我是蠢女人、可你呢?]她瞪着他,不甘示弱地道,[你是个游戏人 间、用情不专、以杀人维生的绿林混帐!] [你!]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在受了伤后还能如此无情地骂人。 他恨他刚才不惜以内力救她、恨她自视甚高、恨她有门第之见、恨她不把他 的感情当一回事、他恨……恨自己到现在还无法真正地放下她。 他早该弃她不顾,早该去杀了朱禧,然后打道回府。为什么他还在这儿?为 什么他就是不死心? [梵辛,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他浓眉一虬,[我摆样子?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在你面前摆样子而救你?]该 死的蠢女人!她到现在还感觉不出他的用心? [难道不是?]她迎上他炽热而深沉的黑眸,[你摆出男人就是强者的样子, 就是要我当个弱势的女人!] 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真想给她一耳光,狼狠地将她 打醒。 [不管你怎么说,你是女人!]他愠恼地盯着她,[别以为能骂几句粗口就 自以为是男人!你跟男人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她不驯地瞪视着他,[男人能做的,我……穆希敏也 行。] [是吗?]他拧眉而笑,[男人能的,你真的都能?] 她倔强地瞪着他,眼底写满了她的不服输及固执坚持。 梵辛存心激她,杀她锐气,想也下想地就动手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那精实 健美的身形来。 [男人能坦胸露背,你行?]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做,而他只是想逼她承 认总有些事是男人能做,而女人不能的。 希敏秀眉紧镇,唇片颤抖,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似的。 在隐约的光线下,她可以看见梵辛那精实的胸膛,美好的肌理。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赤裸着上身的样子、事实上,她从小就见多了不穿上衣的 男人。可是……从没有任何男人像梵辛这般教她心悸。 要她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她当然是不愿意也羞于如此。可是刚才是她自己下 了豪语,现在要是反悔或退缩,岂不是真应了他的话? 是的,男人能的,她穆希敏也能。脱衣服算得了什么?脱完了再穿回去就是! 想着,她痛下决心地解开腰带,扯落上次,并褪下胸兜。 梵卒是想阻止她的,可是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只能呆愕地望着。 虽说他曾经为了帮她处理伤口而脱过她的衣服,但每次都是让她趴着、 从不曾见过她正面裸裎的模样,而现在……他发现那是多教人血脉偾张、情 绪激昂的景象。 她的身子白皙光洁,那对丰盈的浑圆上绽放着两朵粉嫩,找不出半点伤痕或 瑕疵;即使她从小练武,但身形还是十足女性的。 惊觉到他的目光竟动也不动地定在自己身上,她突然慌了。 [行了吧?]她力持声线平稳,急忙地要掩上衣服。 梵辛忽地出手拦阻了她,那动作比刚才还快速。 她陡然问道:[你。。。。。你做什么?] 他一顿,神情挣扎地凝望着她。 他想做什么?她突然在他面前宽衣裸裎,还问他想干什么?就算她不把他当 一回事,不将他放心上,也该把他常一个正常的男人看。 仅管茅屋里光线昏暗,但她既然能见得着他,他一定也能看见自己。想到他 这般看着自己裸露的样子,她就不觉心慌。 [梵……梵辛,放手……] 在她未说完之际,他已猛地将她锁人怀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晓 得他眼下靠的全是本能、是天性。 [梵辛。。。。。]她想挣脱,却根本使不上力。 肌肤的贴近让她心慌、让她羞赧、让她燥热,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就挤压往他 结实的胸膛上…… [不……]她虚弱地抗议着。 梵辛并未理会她细微的抗议,只是逼下头,擒住了她羞恼的唇——- # # # [唔!]她想推开他压下来的胸膛、却无法推动他分毫。 她的反抗并没有阻止梵辛胸中的炽热及狂肆,反倒激起了他更多、更浓的渴 望及索求。 [不……梵辛……]她奋力地将脸移开,离开了他的唇。 但他并没有松开她,反倒更牢实地拥着她。他将她的脸扳回来,比刚才更加 狂躁地封堵住她的唇。 她想叫喊、想开骂,可是他的舌竟伺机探入她的口中,纠缠住她顽强抵抗、 不肯承认的舌。 他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娇躯强压在他强壮的身下。 梵辛腾出一只手,大掌一覆揉住她起伏急促的浑圆;她羞恼地挣扎着,像是 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似的。 那一瞬,梵辛发现他一直想这么做,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想拥有她,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急欲拥行什么、抓住什么,包括她的心灵。 [唔。。。。。]她的抗议虚弱而乏力,听起来倒像是嘤咛。 因为羞急、因为惊悸,她的傲人双峰上泛起一抹动人的排红,好不魅惑。 他继续霸占住她颤栗的唇,一只手则覆住她狂震的浑圆。他轻拈着她粉嫩的 尖端,爱恋地以指腹在上头缭绕着。 虽然伤口泛疼、虽然觉得羞惭,希敏还是在他的撩拨下,有了一种她从未体 验过的不知名快意。 他的吻尽管狂暴,却感觉无限温存热切;他的抚摸尽管放肆,但犹如火苗般 在她身上燃起炽焰。 她的脑子断断续续地空白,像是疼得想晕死过去,又像是因为他的抚摸而失 神似的,有一刻,她竟疯了般地想任他予取予求。 可是怎么能?他心里有个红颜薄命的方姑娘,而她想当一个强过男人的女当。。。。。 不管是为了哪种理由,她都不能让他如此待她。 感觉到她有点无力恍神,梵辛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他沉眼睇着怀中的她, 而她正迷蒙着双眸回望着他。 [梵。。。。。]她眉心微拧地喃道。 天啊,她不能这样,不管是因为哪种理由,她都不能对这个男人动心,即使 是不小心地动了情,她也不该如此沉沦在他的撩拨之下,不该。。。。。 他没让她说,迳自将火热的唇片贴近她的耳际;他的唇舌爱抚着她敏感脆弱 的耳窝,教她舒服得禁不住一颤。 她觉得身子发麻,什么反应跟动作都没了,就连背上的疼痛感也倏地消失无 踪。 [不。。。。。不……]惊觉到自己的失常,她不安地拒绝着他。 梵辛以指尖覆住她掀阖的唇片![现在你该知道男人跟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话落,他低头吮吻住她的尖耸。 她身子一颤,喉间逸出细微的呻吟。[呃……]在几记不明显的低吟后,她 轻端着。[你……你卑鄙……] 男人跟女人是绝对不同的,光[反应]就不一样。 在他的撩弄下,她的双峰饱胀;而他在她动人的诱惑下,那男性的本能正蠢 蠢欲动着。 他并不认同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但他控制不住,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不 教他压抑下欲望的意外。 [别。。。。。梵辛……]她无力的吟喊听来是那般的撩人。 他熟稔地弹弄着她敏感的顶端,唇舌之间的挑逗更是教她为之迷茫。 [不。。。。。]虽说脑子昏昏沉沉,她隐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不行!那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在她穆希敏身上,绝不! 他的手往下移动,瞬间霸住了她腿间的温暖。 [唔!]她身子一绷,惊觉地喊道。 梵辛将脚强势地横入她腿间,硬是分开了她的悍拒。他将大手潜进她松垮不 合身的裤子里,狂肆地摸索着。。。。。 [不要,梵辛……]她惊羞地喝止。 他没打算抽手,只是更坚定地抚弄着她。 [呃。。。。。不。。。。。]她弓起身子,但背上的伤却教她疼得揪紧眉 心。 当她正要对他喊疼之际,她发觉到他的手指竟隐隐地滑进了自己的体内。 她羞恼地颤栗着,而随即,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的手指摩弄处蔓延开来,[ 嗯。。。。。]她绷起身躯,只想逃开那彷若要吞噬她的惊骇感受。 他以指尖在她体内幽缓地牵引出她潜在的情欲,而他也感觉到她的回应。 她的微微濡热教他的男性顿时紧绷,他眉心一拧,皱眉处沁出薄汗。老天, 她怎会如此的美妙? 当他沉陷在她美好的诱惑之际,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收回手,快速地替她掩上衣服,然后以掌心轻压着她的唇,[有人。]他 说。 虽然那声响十分细碎,他却可以听得出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一男一女, 男的是练家子,而女的只是一个文弱的女人。 尽管是排除了追兵的可能性,梵辛还是不敢大意。他抓起长刀,隐身门安。 因为有人接近,他绑在外头的座骑低嘶一声。 那不知名的两人走近,砰地推开了门:梵辛长刀一挥,只听门口传来一声低 沉苍劲的声音。 [且慢……]门外的人举剑挡住,[我只是路过。] [谁?]黑暗中,梵辛没见到门外是谁,似听他的声音却不带有敌意。 [峰哥?]门外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听那声线应是名妇人了。 [没事……]男人出声安慰着女人。 虽说脑子混沌、视线不清,希敏却还是认出了那男人跟女人的声音。 她陡地一震,不敢相信地喊道:[爹?娘?]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