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啊?”青木洋子看着地上以奇怪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笑得有几分尴 尬,也有几分暖昧,“我是不是打扰了二位?” 那天她问这名叫亚季的女孩时,她自称是新来的“助手”,但现在看她跟悟 朗纠缠在一起,她不禁要怀疑起他们的真正关系了。 不过……恢复单身已三年的他,是该有个伴了。 悟朗松开了亚季,坐了起来,“你来啦!” 亚季一脸“逃离魔掌”的庆幸样,就像远离致命病毒似的“爬”得远远地。 她惊魂未定地瞪着悟朗,一边又以感恩、疑惑的复杂表情望着刚进来的青木 洋子。 青木洋子走了进来,玩笑地说:“你真是糟糕,居然欺负这么天真纯洁的小 女生。” “我没有欺负她,只是在训练她的‘胆量’。”想到被自己一吓就惊声尖叫 的亚季,他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青木洋子没说什么,只是笑脸温柔地望着亚季,“亚季小姐,可以泡杯咖啡 给我吗?” “嗅……”还没完全回神的她讷讷地道。 “我也要。”悟朗补充一句,“记着,不加糖。” 青木洋子蹙起眉,“你还是少吃一些刺激性的东西吧!烟呀,咖啡呀,这些 东西对你没好处的。” “不受点刺激,我怎么能让你满意?”他说。 他指的“满意”当然是作品上的突破及创新,但听在少见多怪又大惊小怪的 亚季耳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她听来,他跟青木洋子的对话充满了“性暗示”。 “有点事,我要跟你讨论一下。”洋子望着他,神情正经地。 “噢……”他挑挑眉,然后径自步人了他的工作室里,而洋子也尾随进去。 看着他们两人先后步人工作室,然后又拉上了门,亚季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 他们在里面可能正要做什么。 才刚赶完稿,青木洋子居然就在大家都休息的隔天前来,难道说……大家其 实是非常有默契地在今天休息,然后让堀川悟朗跟青木洋子亲热亲热? 老天!那个家伙一定是那种在工作中不断累积压力,然后在工作结束后就必 须靠“性”来纾解压力的变态! 想到自己刚才几乎成了青木洋于的“替身”而失身于狼爪之下,她就一肚子 恼火。 要是负责替他“消火减压”的青木洋子没及时赶到,她岂不是莫名其妙成了 替死鬼? 可恶!真是个可恨的、无可救药的臭变态! 不过……青木洋子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如果她对那变态有着爱慕之情那便罢, 若她只是为了讨好他,以让自己的工作更加顺利,那……那她不是太贬低自身的 价值了? 越想她就越觉得不妥,这份工作……她实在不能接。 她宁可在家做个被当空气、甚至是废物的米虫,也绝不让自己变成他兽欲下 的牺牲品。 快速地冲好了两杯咖啡,她想起他不加糖的吩咐。 人是有“劣根性”的,她也没例外。 打开糖罐,她“栽”了一整罐的糖在他杯里,然后将茶盘搁在工作室门口。 “咖啡泡好了,我先走了!”说罢,她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 听到她的声音,再开门出来时,悟朗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搞什么?”他弯身纳闷地端起茶盘。 青木洋子一边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闲闲地说:“她可能误会了吧?” 悟朗把写有她名字的咖啡杯递到她面前,“误会什么?” 她抬起眼,兴味地睇着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会胡思乱想了,你不知道 吗?” 他正想啜口咖啡,但为了应答她,又拿开了已经接近嘴边的杯子。“我哪知 道她有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 “不了解她,怎么跟她好好相处?”她笑问。 “相处什么?”他一愣。 “她跟你不是‘那个’吗?”青木洋子蹙着眉,似笑非笑地。 他怔了一下,这才反应到她指的是什么。 “拜托,她是助手。” “真的只是助手?”她有点讶异。 “她是香苗男朋友的妹妹,因为在家里闲了很久,香苗才介绍她到这里来工 作的。”他说。 “是吗?”她促狭地挑挑眉,“那你刚才干吗把人家压在底下?” “无聊,逗逗她嘛!”他一副若无其事地道。 “只是这样?”她斜睨着他,“承认你对年轻美眉有意思又不可耻。” “你说什么?”,他啐着,“我才不再做一次傻事呢!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被 女人跟婚姻束缚住了。” “真是抱歉,”青木洋子笑叹一记,“我不知道你居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 草绳。” 他睇了她一眼,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我可不像你,已经从那个窟 窿里爬出来,居然还想再跳进去一次。” 她一笑,自信满满又幸福洋溢地。“我这次跳的窟窿一定不会错。” “那就好。”说着,他又将杯子端近嘴边。 “气,你对那个漂亮又年轻的美眉真的没兴趣?”她不死心地追问。 “别八卦了。”他再一次将杯子放低。 “这是女人的直觉喔,我觉得她对你倒是有点……” “有点什么?” “她好像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喔!”她说。 “怎么说?”他疑惑地问。 她眨眨那黑亮的大眼睛,“她一定是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才会把咖啡搁 在门边,拔腿就跑。” 听她这么一说,悟朗心里那个静止了许久的钟突然被敲响。 要说他对亚季有什么,那实在言之过早;不过……他实在不想否认自己对她 有着一种奇特的感觉。 她呢?把他当“毒蛇猛兽”的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不会的,已经单身三年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地就被打开心房吧? 他轻啐一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微妙波动,“误什么会?她只是个没长大的 小鬼。”话罢,他飞快地喝下一大口咖啡。 咖啡一人口,他立刻神情大变地将喝进去的咖啡吐进垃圾桶里。“该死!” 他咒骂一声。 “怎么了?”见他一副像是喝了毒药似的表情,她急问着。 “她……”他铁青着脸,“那小鬼是不是把整罐糖都倒进去了?” 青木洋子怔愣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她笑到眼角泛着泪光,“我不是说了吗?我的直觉很灵的。”她想,亚季一 定是在“报复”他吧?。 “幼稚的小鬼!”悟朗蹙着眉头,一脸难受他又咒 骂一句,而她只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睇着他笑。 “变态,不要摸我屁股,不要……”眼见堀川悟朗那张脸越来越逼近,亚季 沙哑着嗓子,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只能在心里喊,但没有人听得见她的求救。 当他渐渐靠近,她转身连滚带爬地想逃。 “亚季,广田亚季……”他拉着她的脚,将她一点一点地拖向他。 “不……”她惶恐地喊着。 突然,他一手掐上了她的屁股—— “啊!”在那节骨眼上,她终于发出声音来。 “广由亚季!”秀树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你不用上班啦?!” 亚季大梦初醒,这才发现刚才的惊魂不过是一场噩梦。 “唉……”她懒懒地睇了秀树一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唉什么唉?”秀树早巳梳洗完毕,就等着要吃早餐,“大家都要吃早餐了, 你还睡?” 她蹙起眉头,一脸可怜委屈地道,“我不要去了啦!” “为什么?”一听见她不去,秀树立刻板起脸来,“你又想当废物了?” “不是……” “人家香苗可是好不容易才替你找到一份工作,你居然说不去就不去?” “可是……”她欲言又止,有苦难言地。 她想解释清楚,但她总不好说香苗的表哥是画成人色情漫画的,而且她差点 儿成了他狠爪下的猎物吧? “你别不知好歹了,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秀树端出他做大哥的架子来, “你以为念个短大就万无一失吗?就算是大学毕业生也未必找得到像样的工作, 要不是香苗热心,我看你现在还是只能每天混吃等死,才做了几天,你就嫌东嫌 西地不想上班,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告诉你……” 眼见着秀树又要没完没了地唠叨,她就算不想干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好啦!好啦!我起来……”只要她出了家门,有没有去上班又没人知道。 既然秀树就是讨厌看见她在家里闲晃,那么她就一边假装照常上班,一边积 极找寻工作好了。 到时她找到工作,相信秀树就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在堀川那儿上班了。 忖着,她就觉得自己实在聪明。 “快点!”临走前,秀树来催了她一声。 “是。”她唯命是从地穿好衣服踱下楼来,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边吃饭。 广田家的女主人松代见女儿下来,立刻起身替她盛了一碗饭搁着。 她无精打采地坐下,懒洋洋地拿起了筷子。 当了半辈子社员的广田久南睇了她一记,“亚季,干吗无精打采的?” “她不想上班。”秀树趁机告她一状,目的是为了让一家之主的父亲教训教 训她。 “不想上班?”广田久南纠起了浓眉,“香苗介绍的工作不会差吧?对方不 是她的表哥吗?” “是呀,不会差……”她愁眉不展地喃喃自语。 所有人都认定香苗介绍的工作绝对错不了,而她的表哥也绝对是个天底下最 棒的“头家”,可是……谁晓得堀川的真面目呢? 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家人推人火坑的不幸女子,而且家人还信誓且旦 地说这样的决定绝不会错。 “等我被怎么了,你们就知道了啦!”她在心里犯着嘀咕。 不,不行,她怎么能让人怎么了呢?在那家伙还没得逞之前,她就该逃得远 远的才对啊! “你要认真工作,别丢了你哥跟香苗的脸。”广田久南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她点点下巴,脸压得极低。 突然,一阵电话钤声划破了安静的早晨。 广田松代习惯性地去接起电话,“喂,广田家。是……是的,‘我是亚季的 妈妈……是吗?你太客气了,好,我叫她来听电话。” 看着母亲笑盈盈的表情,亚季有些纳闷。 “亚季,你的电话。” “谁啊?”谁大清早就打电话找她? 广田松代一笑,“是香苗的表哥,堀川先生。” “什……什么?”她差点儿被含在嘴里的一口饭给噎死。 “快来接啊!”见她愣在位置上,松代催了她一句。 她木然地将屁股离开椅子,然后像是失了魂地走向电话架。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他……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伸出手,接过母亲手里的话筒,“喂,我是广田亚季……”在她说话的同 时,她听见母亲喜滋滋地对着父亲及秀树说:“那个堀川先生既客气又谦逊有礼, 而且他讲话的声音很好听。” “你今天会来上班吧?”在她发怔时,电话那头传来那魔头的声音。 “我……”她一怔。天啊,那魔鬼怎么知道她不想去上班?!他……他是不 是能灵魂出窍? “你不会就这么跷班了吧?” “我……我没有啊……”她心虚地说。 要不是担心家人听见她的声音,她真想扯开喉咙,大骂他这个变态色狼。 眼尾一瞥,她发现大家正拉长着耳朵听她跟堀川的对话。 “我昨天是逗你的,你可别当真。” “去你……的……”她压低着声音,“你想非礼我耶!”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笑着的声音,“我要真想非礼你,你跑得掉吗?” “你……” “放心,我是大人,对你这种小孩子没什么‘性趣’。” “谁是小孩子?我……我二十了。”她抗议着。 他在电话里又笑了,“既然是‘大人’,就成熟一点吧!来上班。” “唔……”她蹙起眉头,一脸懊恼委屈。 “快吃早餐,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等……”她陡地一震,差点没吓得眼珠子外凸,“外面?!”她大叫。 听见她的惊声尖叫,广田久南、松代及秀树全将脸转了过来,六只眼睛就那 么盯着她瞧。 她揪着一张脸,“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外面等你,快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亚季木木地搁下电话,像灵魂出了窍似的。 “亚季,你做什么?”松代问。 她一脸茫然地踱回餐桌旁,然后怔怔地坐了下来。 “怎么?”秀树睇着她,问:“堀川先生找你做什么?他该不是叫你不用去 了吧?” “啊?是真的吗?”松代一惊。 “真的不用去就好了……”她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地。 广田久南一脸严肃地望着她,“亚季,才上几天班,人家就要辞你啦?” 看他们三人直盯着自己瞧,亚季真想歇斯底里地大叫三声。不过,她不能。 “没啦……”,她无力地。 “不然……”松代忧心地问。 “他说他在外面等我,叫我赶快吃。”她说。 “什么?!”松代跳起来,“人家在外面等你?!” 秀树第一个反应就是往门口冲,打开门,他朝外面瞧了瞧—— “对面真的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士休旅车。”他说着。 松代动作迅速地将亚季的早餐打包,“快去,别让人家等。” “什么啊?”看他们那紧张劲儿,亚季不觉又蹙起了眉头。 “快啊。”松代位着她,就将她往门口推。 此时,对面休旅车上走下了一名高大男子,缓缓地踱了过来。 广田一家全挤在门口,就为了一睹亚季她“头家”的真面目。 看见这么大的阵仗,悟朗一点也不紧张。 他气定神闲地踱过来,“打扰了,我是堀川,香苗的表哥。” “堀川先生,你好,我是广田久南,这是内人松代,而这个是小犬秀树。” 身为一家之主,广田久南率先开口。 悟朗笑望着斯文尔雅的秀树,“香苗经常提起你。” “是吗?”提及他亲爱的女友,秀树不好意思地笑笑。 “希望没有打扰各位的早餐,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顺道过来载亚季。”他 说。 望着眼前穿着得体、样貌不凡的悟朗,松代对他的印象最好的。 “真是麻烦你了。”她说,“我们亚季什么都不懂,又笨手笨脚地,希望你 多包涵。” “别那么说,”悟朗瞥了一脸懊恼的亚季一眼,若有所指地道:“她泡的咖 啡可好喝极了。” “真的?”自觉教女有方的松代得意地说:“其实我有训练过她呢!” “亚季,”广田久南望着她,“快去,别让堀川先生等。” 亚季嘟着嘴,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悟朗朝广田一家人弯腰一欠,什么礼数都尽了。 “麻烦你了。”广田一家也回敬着。 悟朗走在前头,亚季闷闷地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踱向了对街。 看着他们上车,离开,松代唇边漾着一抹笑意,“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广田久南跟秀树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望向她,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她挑挑眉,不以为意,“干吗?我认错了吗?”说完,她旋身踱回了屋里。 坐在车上,亚季那两片嘴唇噘高得可以挂两斤猪肉。 瞄着她逗趣的模样,悟朗忍不住笑着。 “你的家人都很亲切。”他说。 她白了他一眼,悻悻地,“他们简直是鸡婆。” 他蹙眉一笑,“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她瞪着他,一脸对他恨之人骨的 表情。 他睇了她一记,不以为意地,“以一个大人的身份。” “什么大人?”她哼地,“所谓的大人难道就是像你这种表里不一、性情古 怪、乱七八糟、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吗?”如果大人是这样的,那她宁可一辈子当 小鬼。 听完她的批判,他噗哧一笑。 “你果然是个正经的人。” “谁像你不正经?”她转头瞪着他,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日本就是被你 们这种‘大人’搞烂的。” 他皱皱眉心,“别把我说得那么了不起,我只是个画漫画的。”说着,他突 然将脸欺近她,“再说,我也不过才大你十岁,别说得好像我们相差二十岁的样 子。” 她两只眼睛瞪得跟金鱼一样,“离我这一点。” 他一笑,坐正了身子。 望着前方,他熟稔地操纵着方向盘,“我不是什么怪物,你不用那么怕我。” “我没说你是怪物,”她尽量往外侧坐,一险防范,“你是色狼。” 他眉心微微蹙起,笑得有点无奈,“都说了昨天只是吓吓你。” “吓人是那么吓的吗?”她不以为然,“我虽然涉世未深,但我不笨。” 腕着她娇悍又纯真的模样,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蠢动。 在他眼中,她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突出的女孩,但……她牵动了他心里某一根 松弛已久的弦—— “你明天也会来上班吧?”他忽地问。 她警觉地道:“干吗?” “你最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语带威胁。 她不满又倔强地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 他斜睇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因为你要是不明确的回答我,我明天还会 来。” “什么?!”她尖叫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你……你想怎样?!” 看着她那既气又恼,却又羞红着脸的模样,他就觉得人生有趣极了! “我只是防范员工跷班罢了。”他闲闲地说,一副她根本就逃不出他手掌心 的得意模样。 她噘着嘴,瞪着眼睛,气愤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终于,她愤怒却也无奈地吐出一句—— “恶魔!” 也许是刚赶完了稿,今天的工作气氛是非常闲散、轻松的。 大伙儿挤在工作室里闲聊着,每个人都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亚季该做的事还是不能少,泡茶、煮咖啡、买便当,整天就只看见她走来走 去地任人差遣。 “唉……”亚季懒洋洋地坐在门边,唉声叹气地。 “怎么了?”大竹来到她身后,亲切地问,“很累吗?” “还好啦……”她有气无力地。 大竹在她身边坐下,“现在是构思阶段,还不算忙,等到开始画图,并进人 截稿时期;那就真的跟打仗一样了。” 她睇了他一眼,“构什么思啊?不就是黄色漫画。” 成人漫画搞来搞去不就是搞那档子事,就跟没有内容的A 片一样,只需要一 个像野兽一般的男主角,再加上一个淫荡的女主角就行了,用得着构思吗? 大竹突然神情严肃,“老师的漫画可不是一般的成人漫画喔。” “咦?”她一怔。 “老师的漫画非常深刻地描写着男女之间的爱欲纠缠,很有深度的。” “深度?”她瞪着眼睛,然后不屑他冷笑。 成人漫画还有什么深度?简直胡扯! 大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说堀川的成人漫画有深度? 见她一副不屑的模样,大竹的神情更严肃正经了。 “你应该知道失乐园这部作品吧?”他问。 “唔。”她点头。 失乐园是部非常着名的小说,而且还拍成了电影。但是,“失乐园”跟堀川 有什么关系啊? “《失乐园》大胆地描绘着男女情欲,挑战所谓的道德问题,但你会说它是 本黄色小说吗?”他又问。 “呃……”她一顿,“当然不是,不过……” “老师的作品也是。”他打断了她,“虽然老师画的是成人漫画,但也深入 的探讨着都会男女的爱情观及情欲挣扎,绝不是一般内容粗糙的限制级漫画。” 他说得一脸激动,而亚季只是怔怔地看着。 她还是无法接受大竹把堀川的漫画跟失乐园兜在一起,但他的严肃态度及那 种热情,却也教她不敢再对堀川的作品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没看过老师的作品吧?”他突然问道。 “什……”她一震,“什么?!” 要死了,她才不看成人漫画呢!光是想到那些恶心的画面,她就觉得倒胃。 “去翻翻。”他说。 “不要!”她不加思索,而且非常激动地答道。 她一大叫,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她羞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我……我才不要呢!” “你怕羞?”大竹一笑,“没有人会笑你的。”说着,他起身去拿了一本漫 画。 “拿去。”他信手往她大腿上一丢,“看完后会改变你的观感的。”话罢, 他旋身返回座位。 亚季低头睇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那本漫画,像是被什么坏东西附身了似的全 身起鸡皮疙瘩。 封面上是一对裸身相拥的男女,男的一脸痛苦挣扎,女的则梨花带泪;那笔 法熟练而细腻,色调也非常浪漫,构图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猥亵低级。 不过想起他们总是看着A 片构图,她脑海中立刻又浮现出让她脸红心跳、想 骂一句变态的画面。 她掐着指尖,小心得像是那本书会传染什么怪病似的将它捏起。 “噫!”她皱起鼻子,将漫画往旁边一丢。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