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花怒放的清幽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怒吼,彻底的打破了那份安详的 美丽。 “乔而立!你这臭丫头快给我滚出来,瞧瞧你又干了什麽好事?” 留著银白胡子的老人脸上被画得五颜六色,头上戴著漂亮的花冠,却穿著满 是补丁的旧衣服。 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怪异到了极点。 而躺在花丛里的少女却一脸悠闲的跷著二郎腿,看著蓝天白云轻哼著小曲, 一点都没被怒火冲天的老头子影响了好心情。 看著一片花海,乔典故懒得到处搜寻,直接用狮子吼把她吼出来。 “乔而立!你在哪里?快滚出来。” “爷爷。”乔而立叹了一口气,懒散的坐起身,“天气这麽好,花儿开得这 麽漂一见,你却在那边鸡猫子鬼叫,好杀风景喔!” 乔典故立刻飞也似的冲上前,在孙女面前直跳脚,“那是怎麽回事?” 一手指著不远处的小竹屋,他大声的喝问著,脸上的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干麽呀,爷爷,你自个的屋子都不认得啦?”她笑嘻嘻的说:“难道是年 纪大了,记忆力变差了?” “你这个死丫头,谁问你屋子,我说的是屋里的那鬼东西,怎麽来的?” 他睡著午觉,突然觉得日渴,迷迷糊糊的下床要喝茶,却被一地的珍珠、黄 金绊得差点摔跤。 “什麽鬼东西呀?”她嘟著小嘴,一脸不悦,“爷爷,你真不识货,连黄金、 珍珠都不认得!” 他呸的一声,“我当然认得。死丫头,你从哪弄来那麽多赃物?” 教她好多遍了,绝对不能仗著“妙手空空”,随意取人财物,这可是犯了他 神扒的大忌。 可这鬼丫头,偏偏讲不听,专门生来与他唱反调的。 乔而立一脸的理直气壮,“当然是扒来的呀,难不成是我生的。” 乔典故怪叫著,“吻!你这臭丫头,扒来的还敢讲这麽大声?我跟你说了起 码八百次!” 她飞快的接口,“师出无名不扒嘛!” 真是搞不懂爷爷这个臭老鬼,每次只要她一带战利品回来,他就要抓狂三天 以上,嚷著她破坏了哪一条规矩,坏了他神扒的名声。 吱,哪来那麽多的规矩要守?扒都扒了,还要讲究什麽嘛,再说他老是说自 己是神扒,压根就没人知道的神扒,神扒个鬼喔,缩在百花谷里面当乌龟,就算 妙手空空之术是当世第一,人家也不知道呀。 他大吼,“没错,你明明记得的嘛!” “可我师出有名呀。我是为了正义而扒!”乔而立振振有词的说:“爷爷, 你不知道那王胖子多坏呀。 “他怀里揣著珍珠、黄金,不是要去做善事,是要到呜王楼去给花娘赎身的。” 这下乔典故又哇哇大叫了,“救人脱离火坑,这是好事呀!” “屁!”她皱皱鼻子,一脸的不屑,“爷爷,你真是老糊涂,他给那花娘赎 身是要带回家里当妾的。他是有妻子的人,怎麽可以这样?”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你这丫头多管什麽闲事?” “我不管,男人喜新厌旧、朝秦暮楚就是不对,该天打雷劈,上刀山下油锅!” 想她爹就是仗著有张好脸皮,时时风流、处处留情,把她娘气得早登极乐世 界。 所以她根深蒂固的认为,不能从一而终,老是见异思迁的花心男人是败类, 都应该早点让雷公劈死才对。 “要不要这麽严重呀?”他说道:“而立,不是爷爷爱唠叨,你这根本就是 偏见嘛!” 这都要怪他那个不孝子,热中功名同时还喜好女色,气死妻子又气跑女儿, 还不知反省,高唱独身快乐,累得他这把老骨头要帮他擦屁股善後,负起养育孙 女的重责大任。 虽然说他年轻时也是好色荒唐,如今老了,不得已才从烟花之地退隐,但他 可没把孩子丢给年迈的父母,也没把妻子给气死。 “什麽偏见?王胖子对不起他的妻子,我扒走他的宝贝这是替天行道。” “你、你强词夺理,气死我了。”乔典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立刻把那 些赃物给我拿出屋子,我不要再见到。” 他虽然谙扒窃之术,可是从不滥用,但他唯一的传人却跟他相反,老是逞能, 自以尢是在替天行道。 总要让她踢到个铁板,才会知道,他所立下的规矩都是有道理的。 乔而立嘻笑著,“好,等会我就把东西都拿去桃花树下埋了。” 就怕有人肚子里的酒虫醒了,又偷偷摸摸的挖点不义之财出去买酒喔! “东西埋了就算了,可是你绝对不能再做这种事。天下不平的事那麽多,你 什麽都要管,管得了那麽多吗?” “爷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遇到了当然要管,就算 遇不到,我存心去找,总会找到的。” “哪有人到处去找闲事来管的?”乔典故猛摇头,“你还真以为懂些扒术, 就天下无敌呀?还差得远呢。” “就算没有天下无敌,也可以算是高手。”乔而立得意扬扬的说:“我出道 至今,还没遇过扒不到的束西。” 他一个巴掌往她後脑甩,“很了不起呀?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麽 招摇,总有一天会出岔子的。” “才不会。”她做了一个鬼脸,“我手脚俐落,谁逮得到我?” “笨丫头!”他嘀咕著,伸手搔搔头,“没给你受些教训,更是不知死活。” 一搔头,他倏地停住动作,抓下了一个花冠,“这什麽束西?” 乔而立噗吭一笑,“这我昨天编的花冠。” “怎麽会在我头上?”乔典故一个狐疑,随即明白,“臭丫头,这样捉弄你 爷爷。” 他这个孙女的确青出於蓝,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身上做手脚,还真是 天生当扒手的料呀。 他头上戴了这麽一个花冠,难怪酒馆里的酒友,个个看见他都捧腹大笑,还 坏心的不告诉他,任他这样四处晃荡,给所有人看笑话。 他还不知道自己脸上被画得多精彩,否则他就会偷偷的对孙女甘拜下风了。 “爷爷,你神扒这头衔,该让给我了吧。” “好呀,让给你呀。我是神扒,你也是神爬,只是你是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爬!” 她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又不是乌龟,怎麽会在地上爬?” “不会呀?来,爷爷教你!”於是他缩著脖子,手脚做出笨拙滑动的样子, 惹得她哈哈大笑。 “爷爷,你学得真像,莫非你是老乌龟,嘻嘻。” “是呀,我是老乌龟,你是小乌龟,一起来爬吧。” 於是一场口角消弭於无形。 虽然祖孙两个老爱吵嘴、逗气,死丫头、臭老头的乱叫一通,但是感情却是 非常深厚的。 皇宫富丽、雄伟的大屋,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在都是富贵与权势的象徵。 它经历了许多岁月季节的轮替,看尽了宫中帝王登基的欢庆,也体会过帝王 逊位时的惆怅。 它叹遍宫中所有的传闻丑事,也哭过争权夺利时的邪恶。 不管经过多少朝,改过多少代,相同的事情总是不断的在上演,成者为王, 败者为寇的感慨,都在它无言的注视中。 刚登基的年轻皇帝也非特例,能脱颖而出坐上龙位,他的双手或多或少沾著 血。 不同的是他是为了自保,而不是觊觎。 当他是太子的时候,有太子的烦恼,现在他登基为帝了,那些烦恼不但增加, 而且更加致命了。 如果他再无法在祭天之前,找到失踪的玉玺,那麽他的皇位就岌岌可危。 像金龙王朝这样历史悠久的古国,最重视的就是正统。 他没有玉玺就接位,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将被视为谋篡,不但,皇位不保, 就连性命都有危险。 蔺卫裘眉头深锁,长长的叹了一口,“南齐,我是百般不愿拖你下水,如今 却是无计可施,不得已一定要你相助。” 南齐是他的亲弟弟,在充满斗争的宫廷里,他们手足之情深厚,任何人都无 法撼动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是相当可贵而且值得珍惜的。 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许多风雨,互相扶持著在皇室的争斗之中存活,这种情谊 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哥,你这麽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蔺南齐的声音冷淡,瞧不出喜怒, “这事非同小可,你怎麽能瞒我这麽久?” 蔺卫裘苦笑,“我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当日先皇西巡时急病身亡,为了不使国内人心动荡、外邦趁机入侵,随巡的 南王蔺南齐当机立断,隐瞒了天子驾崩的消息,继续西巡,直到回宫後才举丧。 手握兵权的他发挥影响力,遵循遗诏助皇太子登基为帝,并且由平西王代授 玉玺给新皇。 只是没想到由平西王手中接过的玉玺是假的,且当时没有任何人知道。 等到蔺卫裘为了祭天,准备将玉玺先行奉香时,才发现有异。 “哥。”蔺南齐道:“除了我之外,这事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分危险。 “唉!我知道的。但是你单枪匹马的,我放心不下。朝中大臣都是先皇旧臣, 虽然忠心有余,但全都死守旧制,绝不能让他们知晓。还好安康将军宣怀秀可以 信任,他又是你的至交好友,我准备让他帮你。” 蔺南齐点头同意,“宣怀秀精明果决、忠心耿耿,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皇叔这招斧底抽薪实在太狠了,如果我挡不了他,恐怕就成了金龙王朝有 史以来在位最短的皇帝。” 父皇怕他无法顺利登基,於是将遗诏和玉玺分别交给最信任的两个人。 蔺南齐的忠诚没话说,坏就坏在暂管玉玺的平西王有了异心。 “哥,你还叫那狗贼皇叔?这可恶的平西王,我没料到他如此胆大包天,居 然以假换真,图谋不轨。” 蔺南齐非常的生气。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总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 非常好。 蔺卫裘摇摇头苦笑,“叫惯了,一时改不了日。” “这狗贼一定会在祭天当时发难,说你没有玉玺,不是正统继承人,逼你下 人口。” “我也是这麽想,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一定要在祭天前找回玉玺。”蔺卫 裘烦恼的说:“只是我身在深宫,一举一动都受到注意,无法分身,只好拖你入 泥沼了。” 只剩不到三旬的时间,他实在忧心会来不及呀。 毕竟玉玺的体积并不大,平西王有成千上万个地方藏,就算他能一寸一寸的 翻遍平西王府,时间也来不及了。 “哥,你尽管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在时限内将玉玺交回你手中。”蔺南 齐信心满满,用非常坚定的口吻说。 蔺卫裘充满希望的握著他的手,“好兄弟,我都靠你了。” 他这个皇弟机智、勇敢,有坚强的意志和体魄,常常在军事上出谋划策,总 能出奇制胜,凯旋而归。 而且办事周到、敢做敢当、有勇有谋,胸怀豁达、非常善於团结人心,所以 得到各方的敬重和仰慕。 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兄弟相助,蔺卫裘总算能安心一些,但依然秋心居深锁。 毕竟玉玺一天没找回,就一天不能松懈呀。 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小贩声声叫卖著,人潮汹涌,一副忙碌热闹的繁华 样子。 背著小包袱的乔而立嘴叽哩咕噜地叨念著,“臭爷爷,把我一个人扔在百花 谷里无聊,自己却上京来玩!”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趁她呼呼大睡时走人,留个字条就想打发她,说什麽有 人用重金请他这绝世高手出谷帮忙。 什麽嘛,她也算是高手,干麽不请她而请爷爷,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平常有爷爷一起吵嘴的她,最怕的就是无聊、没话说,既然爷爷都跷头了, 那她当然不会留在百花谷长霉喽! 於是她拎著包袱,大摇大摆的一路玩上京,一点都不担心盘缠的问题。 反正她“妙手”“伸,由自然有银子入袋,轻松得很。 她四处张望著,突然注意到一个瘦小的男人匆忙的跑著,往一个胖公子身上 一撞,嘴里一边道歉,一边窜入人群里。 胖公子骂了几句,也就摇著扇子走开,一点都没发现荷包不翼而飞。 乔而立轻轻一笑,“啥,关公面前耍大刀,真是不入流的手法。” 得靠撞人引开注意力才下手扒窃,是最不入流的手法,她压根就不屑用。 她举起小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开。 “这京城怎麽到处都是人呀?真是麻烦。” 不耐烦跟人潮挤,她乾脆专挑没人走的小巷子,这走呀走的,迎面来了个颇 为面熟的人。 乔而立心里想著,“这不是刚刚那笨扒手吗?” 对方似乎也在打量她,瘦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快步往她走来。 两人一个接近,那扒手大脚一移,就想往她新鞋上踩,一只手却迅速的往下 捞,准备扯了她腰间的王佩就走人。 谁知道他快,她更俐落,脚往後一抬,一只玉手晃进他襟内,神鬼不觉的摸 走他刚得手的大小荷包,另一手却抓住他的手,往後反转。 “瞧瞧这是谁,这麽不自量力?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啦,嘻嘻。” “干什麽?快放开我。”扒手痛得大叫,凶恶的说:“一个姑娘家,抓著个 大男人,太不像话。” “好哇,你说放开就放开。”乔而立将他往前一推,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 脚。 扒手站不稳,立刻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你这鬼丫头,我要是不教训你,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扒手恼羞成怒的爬起来,卷起衣袖,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看她娇弱,觉得她好欺负,既然扒不到就乾脆下手抢了。 她拍拍胸口,“哎唷,我好怕喔。” 扒手朝她冲过来,她等到最後一刻才笑著往旁边一跳,还假装关心的说: “当心、当心,快停步,小心撞到壁上去。” 可惜她的提醒太晚,扒手已经撞到壁上,缓缓的滑到地上。 看在也算同行的份上,她很好心的给他忠告,“我说你呀,也太不像话,扒 术这麽差劲,又不识货,趁早别在街上混了。这块玉是超级劣质品,你看不出来 呀。” 这块劣玉是她在一个专门骗人的玉店摸来的,她一看就知道那里都是假货, 为了不让不知情的人受害,她乾脆把劣质玉全都摸走。 她一路上丢了一堆,最後这一个运气好,刚好是她喜欢的蝴蝶样式,才能幸 运的留在她腰间。 撞得流鼻血,扒手已经很不爽了,还被她这样奚落,这口气怎麽忍得下。 狂吼一声,也不管鼻血狂流,就朝她冲去。 “臭丫头,我打死你,有种别跑,给我站住!” 乔而立一回头,看见他满脸鲜血的跑来,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身就跑。 虽然她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脾气,可是看见鲜血就只有投降的份。 她这辈子就怕那红红糊糊、充满嗯心腥昧的血了。 “别追我,快走开,大不了我把你的东西还你嘛!”她一边跑一边叫,只希 望那嗯心的血人离她远一点。 扒手一听,连忙往怀里一摸,跟著大惊失色,这才明白他是强盗遇到贼爷爷, 没扒成对方,反而被摸个精光。 他气急败坏的吼,“你这死丫头,我跟你拚了。” 乔而立看他紧追不舍,回头道:“你干麽还追著我呀!快走开,你知不知道 你的模样很嘤心?” 嗯!他会害她吃不下饭,晚上作恶梦的啦。 因为她顾著回头跟他讲话,没注意到前方的路况,下一秒直直的撞进一个男 人怀里。 “啊!”她摇晃一下,差点摔倒,连忙抓住可以支撑的东西陌生男人的大腿。 “好险、好险。”她抱著大腿,半坐在地上,忙著感激老天没给她跌个四脚 朝天。 倏地,一道冰冷的嗓音从她头下飘下来。“你抱够了没有?” 蔺南齐虽然对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很熟悉,不过还没遇过当街就抱住他 大腿不放的豪放女。 “呃……”对厚,这是陌生人的大腿,她干麽抱得这麽紧,又不是什麽宝贝? “抱歉,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站起来,充满歉意的朝他一笑。 但下一秒,微笑冻结在她脸上,她看见一双有如寒冰般的眼眸,那俊秀的面 容似是冰雪雕出来的。 真是冷到极点,害她忍不住想打喷嚏。“哈啾!” 赫,怎麽回事瞰情她面前站的非人哉,而是一尊冰雕?冷冰冰的,没有一丝 一毫的人气。 蔺南齐皱起眉,“脏死了。” 瞧她的唾沫星子有一半都飞到他身上。他嫌恶的看看她,转身就走。 没想到刚从风月阁出来的他,会这麽倒楣的遇上这种事。 早知道应该听宣怀秀所言,既来之则乐之,乾脆舒服一下,不要那麽急著走, 也就不会遇到这种倒楣事了。 “嘿,你说什麽?”居然嫌她脏?这块冰雕有毛病呀,明明是他冷得害她打 喷嚏,自己又不闪远一点的耶。 乔而立手擦腰,正想给他来个长篇大道理,好好说个清楚明白时,後面的扒 手也追到了。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我的妈呀!”一瞥见他追上来,她连忙想溜之大吉。 可是就那麽巧,扒手一脚踩住她的鞋後,她一个跟枪,猛力的往前扑倒。 而她的面前,就是刚转身,准备离开的蔺南齐。 为了不让自己摔死,她只好死抓著他不放,刷的一声,她将他的衣服由上而 下撕破,最後她抓著布料,狼狈的跌坐在大街上。 蔺南齐回过头来,眼里闪著难得的怒火,“你!” 一看见冷面南王居然意外加入他们的战火,扒手心里有点害怕,可是又舍不 得自己辛苦了一趟的所得。 “这是意外呀。”她连忙爬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你的衣服,呃……虽然 破了,不过往好处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赶紧把手里的破衣一角塞进他手里,“你留著吧,还可以当抹布,废物利 用比较不浪费。” 乔而立叽哩咕噜的说著,完全不管他的杀人冷眼,猛然想到鼻血男在後面, 哎唷的叫了一声跳起来,冒冒失失的躲到他後面。 “借一下位,有个嗯心的家伙追著我不放,让我避一避。” 他干麽这麽阴魂不散的追著她,似乎是铁了心的要闹得她吃睡不宁。 蔺南齐对著满脸鲜血,一脸怒气的男人发问,声音冷淡,寒得像冬雪。 “你做什麽?” “我,这个……”扒手感到害怕,退了一步。 毕竟在他眼前,是名动公卿,权势滔天的南王蔺南齐。 他的冷面无情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一旦有人贪赃枉法,他是绝对不轻易放过。 但……扒手脑中灵光一闪,手朝她一指,“那臭丫头是个扒手,扒走了我的 荷包,还将我打得”头血。“ 乔而立瞪大眼睛,不服气的喊,“嘿,你大白日的说大谎呀!你才是扒手, 又自己笨得去撞墙,关我什麽事?还真是做贼的喊抓贼呀。” 她怎麽会是扒手,人家她明明是扒神好吗?没事把她降了那麽多级,实在太 欺负人了。 “王爷,这臭丫头将我全身家当都扒了个精光!”扒手立刻装出可怜模样, 开始告状。 “喂,你这是血日喷人、胡乱栽赃。” “那麽请王爷做个见证,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我的东西。”於是扒手将今日 的收获描述一遍,最後说道:“王爷,请为草民作主。” 蔺南齐转身对她说道:“把你身上的东西全拿出来。” “这个……”哪有这种事呀,“我才不要呢。你怎麽可以听他一面之词,就 认定我是扒手?” “把你身上的东西全拿出来,如果没有他的失物,就证明他是诬告。” 这小姑娘一双灵活的眼睛充满生气,脸上一瞬间闪过各式各样的表情,非常 的精彩。 看她俏生生的模样,倒也有趣。 “那……”乔而立眼睛一转,“如果我不拿出来呢?” 蔺南齐还是冷著一张脸,“那就是心虚,有罪。” “嘿!”她不服的说:“你这什麽两光王爷?随随便便就乱判,你这样草菅 人命,我告你喔。” 两光王爷?从没人把天纵英明的他跟两光连在一起过,这丫头还真是大胆。 他一皱眉,“我叫你东西拿出来检查,没叫你去死,还称不上草菅人命。” “怎麽没有!我是姑娘家耶,怎麽能把我的私密物品拿出来给两个大男人看, 这不丢脸死了?” 扒手连忙说:“王爷,她东拉西扯的,硬是不肯拿出东西来让您检查,绝对 是作贼心虚。” 蔺南齐看著她,“是吗?你是作贼心虚?” “呸!我才不是贼,更加不会心虚。”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实话告诉 你,我是扒了他的东西没错,可是这些东西也是他从别人身上扒来的呀。” “乱讲!”扒手急著辩解,“王爷,我发誓,我不是扒手。” 蔺南齐看看他,再看看乔而立,然後做了一个决定……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