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玉宁坐在音乐教室内,一张清丽绝伦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两道细黑的秀眉是皱得紧紧的。实在是搞不清楚, 现在都已经超过上课时间二十多分钟了,为何教室内一个学生都没有? “玉宁。”一名同事敲门进来,“刚才你的学生打电话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玉宁望着同事,疑惑的脸庞带着焦急。今天这种莫 名其妙的情况,实在是太令人担心了。 同事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她们说因为临时向朋友拿到今晚七点职篮的门 票,所以,她们要取消上课。” “什么?”张玉宁一愣。拿到职篮的门票? “是啊。所以,她们就说要临时取消上课了。”同事的表情也颇为莫名其妙的, 竟然可以为了一场球赛而临时取消上课?现在的小女生还真的是疯狂,宁可看球赛, 连课都不上了。 张玉宁还是一脸傻傻的模样,“她们为了一场球赛不上课?”她真觉得这几个 学生是疯了。球赛有何好看的?为什么她们可以疯狂成这副德行?以前曾听她们一 直说职篮如何如何的,但是,真没想到她们会热爱到这种地步,连课都可以不要上! 在她的心中,可以让她疯狂的只有音乐。在音乐的领域里,她可以找到所有的 快乐,还有震憾心灵的感动。可是——篮球?喔!对她来说,那简直是一个无聊的 游戏。十个人在球场上,为了一颗小小的球争来夺去的,有什么意义可言?一点气 质都没有。 “那你现在怎么办?”同事看着她,不知道她现在没课上有何打算。 张玉宁皱起的五官没有放松,沉吟了一下,“那也只好回家了,我今晚只有这 一堂课而已。” “好吧。”同事点点头,又继续说着:“对了,你学生还说到时会再打电话给 你,看什么时候再补课。” “知道了。”张玉宁应了一声。盖上钢琴盖,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皮包,静静 地离开。 而当她才进家门,屋内的大厅就传来阵阵的叫喊声。 她的眉头又再次地一皱,这刺耳的叫喊声,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小妹制造出来的。 “你在做什么?”她走到小妹张玉臻的面前轻声地问着,跟小妹的音量是差了 十万八千里远。 “看球赛转播啦。”张玉臻边说边移动自己坐的位子,“你别挡着电视机,我 看不到了啦!”她大声地喊着要张玉宁移开挡在电视机前的身子,双手还不停地用 力挥动,要张玉宁闪开。 张于宣回头一看,电视机里的荧幕出现十个人在球场上打球的情况,耳里传进 来的是球场上的叫嚣声和主播流利的播报声。 她叹着气,小妹热爱篮球这是自己也知道的。真不知这这些人怎么这么肤浅, 就是喜欢这个无聊的运动。 “你继续看吧。”她丢下话,回到自己的房内。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起呆 来,耳边还不时从客厅传来小妹的叫喊声。 她受不了地起身,伸手抓起床头的电话机,播了通电话。 “喂。” “行娟吗?”张玉宁认出对方的声音,就是自己打电话要找的人。 “什么事?”电话那端显然有着不耐。 “你在做什么?”听好友的口气,她似乎有些不高兴有电话吵她。她在忙什么 事情吗? “看球赛呀!”回答依旧是不耐,“你晚一点再打电话来,我要看球赛,别吵 我,OK?”说话的口气是急着要挂上电话,不想再多说话。 天啊!又是球赛!张玉宁简直快疯了。“好吧。”她叹息一声,挂上电话,倒 回床上,“球赛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气质都没有。”她咕哝地说。 不过,球赛应该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吧?不然,为何自己音乐班的学生为了一场 球赛不上课;自己的小妹晚上都坐在电视机前看转播,整天球赛东、球赛西的;自 己的好友也是热爱篮球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为什么自己周遭的朋友都被篮球搞得团 团转,好似被下了蛊?而自己的音乐“传教”对他们是一点效用都没有? 望着天花板,她疑惑地想着。突然,一个念头慢慢地从她的脑子里萌生发芽。 既然大家都这么疯狂,自己也不能太保守,要疯狂?她可也是会的。 嗯!好吧,就这么办了。 *** “喂。”康维雄走到弟弟康维豪的身边,“看到咱们的老爸没?” “去接大姊的机了。”康维豪低头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回了哥哥的问题。 “大姊?”康维雄吃惊地低喊,一对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大姊那个女魔 头要回来了?”天啊!不会吧? 康维豪抬眼看了康维雄一眼,面无表情地反问着:“做什么?看你吓成这样? 大姊回来有这么恐怖吗?”其实他心里也在叫苦连天,只是脸上“按兵不动”而已。 “她为什么要回来?”康维雄有些激动,一副非常不想让这位亲大姊出现在这 个家庭的模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是昨晚临时打电话回来,说她人已经在机场,要搭 飞机回来的。”康维豪已经忍不住了,说话的口气开始哀怨,“听说,连维杰都跟 着一起回来。” “不会吧?!”康维雄更加激动地大喊出声,“那小子也要跟着回来?他们两 个一起回来做什么?想颠覆掉这个家啊?”夸张的口气尽现。 天啊!谁来告诉他,他现在其实是在作恶梦,这不是一件事实? “你别叫得这么大声好不好?”因康维雄这么激动的大叫,康维豪身体里不安 的因子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他眉头一紧,“他们要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提高。 康维雄呆了几秒,摇着头,像是在自语着,“不行。”停顿了一下才说:“不 行不行。我得要准备离家出走几天,我不要待在家里。”说着,转动脚跟要回房收 拾包袱准备逃家了。 “喂!”康维豪叫住哥哥,“老爸交代,我们两个不准逃家。”他欲哭无泪的 表情表露无遗,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冷静了。 “为什么?”康维雄哀叫着,“为什么不能逃家?大姊和维杰他们两个一回来, 我们俩的生活会处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世界里的!” 天啊!老爸是想让自己短命吗?职篮六年的球赛已经开始,他以前在球场上所 受的旧伤可还没有完全地复原耶!如果这两个康家魔头一号和二号回来,他大概没 有命去打完这职篮六年的球赛了。 “我怎会不知道!”康维豪烦躁地丢下手中的报纸,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但 是老爸有令,你敢不理吗?”他也不想待在家里啊! “可是——喔!该怎么办才好?”一张娃娃脸的俊美五官,已经像废纸般皱得 扭曲。 “他们大概也快回来了。”康维豪看了一下手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本无 法冷静得下来。 “怎么办?”康维雄来回踱步让自己好过一点,“六年的季赛已经开打了,我 不想因为他们回来搞得自己凄惨连天啊!”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情景,那可能比世界 大战后的惨景还惨。 “你以为我想?”康维豪反问。五官纠结成了一团,表情恍如丧考妣还要悲参。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了。”康维雄很快地回答,脑子快连地闪过许多的念头, 该要好好想一个可以让自己好过的办法,不然,他的日子会非常、非常地难熬了。 看着康维雄一脸焦急的苦思对策的模样,康维豪也不好受,“老爸其实也很伤 脑筋的,他昨晚一接到大姊的电话,就失眠了一整夜。”其实最可怜的应该是老爸 吧! “那老妈呢?” “跟着老爸去接机了。”康维豪走到康维雄的面前,伸手搭着他的肩,安慰他 也算是安慰着自己,一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一定可以熬得过去的,只要我们两个好 好地互相扶持,绝对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的。”口气像是自己和康维雄要闯过一个人 生的关卡一样。 “怎么维待得了啊?”康维雄苦着一张脸,消极得根本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不知道。”康维豪也苦思不出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办法,“我要出门。” 他决定出门去透透气,不然,他一定会被大姊和四弟回来的“噩耗”与“压力”给 活活逼死。 “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受苦啊?”康维雄叫住弟弟,这种 事他才不干咧! “那一起走吧。”现在康维豪和哥哥更是一条心的好兄弟了,两人真的要好好 互相扶持,不然一定会被大姊和四弟给个个击败整死的。 不管老爸威胁的命令,就算天皇老子出现阻止,都无法改变已经决定的事实。 他——一定要远离这个家! *** 张玉宁优闲地坐在晶华酒店的下午茶餐厅内,温和的阳光从玻璃屋的顶端斜斜 照射下来,照落在她的侧身,更显出她的气质。 “我来了。”一个女孩小快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凝视着好友一脸匆忙的模样,张玉宁淡淡地开口,“你迟到了。” “我刚才才跑完一个新闻赶来的。”简琪茵立即拿起面前的红茶倒了杯来喝, “赶死我了。” 张玉宁啜了口咖啡,“那我前几天拜托你的事情——”轻声细语的声音像温柔 婉约的女子。 “都弄好了。”简琪茵喘了口气,“害得我差一点被人给活活骂死,也差一点 被打死。”她叹着气摇头。帮好友做这种事,真的是会害死自己一条青春年华的小 命的。 “抱歉了。”张玉宁诚心地道歉,“因为我真的想要了解一下,为什么大家最 近都这么迷职篮。” “你想了解,也不是这么一个了解法吧?”简琪茵一张脸写满了好奇的疑惑, “你这么做,实在让我无法理解。”张玉宁的脑子里是不是又装了什么怪思想进去? 为什么会做出这惊人的举动来? 张玉宁牵起一个柔柔的微笑,“因为我不喜欢太吵。”她换了另一个优雅的姿 势,“因为那样实在是显不出气质来。”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可能会引起风波的?”简琪茵皱着眉头,似乎想 劝好友打消她的念头。 “我想应该不至于吧!”她才不相信自己这么做会引起什么风波新闻的呢!篮 球这个东西,真的会这么引人重视吗? “唉。”简琪茵重叹着气,“你到时就知道了,球迷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觑的。” 她可是警告在先,不然到时出了问题,玉宁可就会惹麻烦的。毕竟玉宁多少也是一 个公众人物——一个颇有知名度的钢琴音乐家呀! 张玉宁还是笑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随便你吧。”简琪茵也懒得说她了,反正自己该说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做了, 到时有任何问题发生,都不关自己的事。 “谢谢你了。”对于好友的帮忙,张玉宁感激在心。 “不必了。”简琪茵一个挥手,“到时你别哭着来找我就好了。”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张玉宁保证着。 *** 丁巧絮一脸烦躁地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眼睛死盯着坐在旁边,一直都没开什么 口的康维雄。 “喂。”跷起二郎腿,丁巧絮不耐烦地唤了康维雄一声,“你到底要坐在这里 坐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坐在这是无所谓,反正现在是下班时间,不会影响同 事们的工作,但是他一直坐在这不说话已经一个下午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打扰到你了吗?”好不容易,康维雄开了口。 “你是没有打扰到我,反正我现在也要待在这儿等维信来接我。”丁巧絮叹口 大气,“但是你这么一直坐着都不说话,很可怕的耶。”康维雄平常也算是聒噪人 士,整天嘻嘻哈哈的,现在他突然安静下来,还真让人不适应。 康维雄笑笑,“我很可怕?”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的行为会有这样子的反应。 “你平常是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的,现在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你说可不可怕?” 丁巧絮反问回去,翻了一个白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唉!”丁巧絮吐口气,伸手拍了他的肩一下,“认识你也有半年的时间了, 难道我这个做师父的一点都不了解你这个笨徒弟吗?那我这个师父不是白当了?” “我大姊和我四弟今天回来台湾了。”康维雄没有绕圈子,立即说出了自己苦 闷的原因。 “你大姊和四弟。”丁巧絮眉头轻轻一皱,“康维英和康维杰吗?”嗯!听维 信说过,这一对姊弟长年住在英国,几乎都不回台湾的。但现在怎会突然跑回来了 呢? “是啊。”康维雄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很好啊,瞧你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哭丧脸。”她真不明白他的姊姊和弟弟回 来,他为什么是这一张脸?“你应该开心的才是。”如果是自己,一定巴不得马上 可以看见他们,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为什么要开心?” “巧絮。”丁巧絮才要再开口,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叫唤声阻止了她要出口的话。 康维信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很讶异地看到了一脸颓败模样的康维雄,“耶?你 怎么跑来了?” “逃难。”康维雄很简单地回答。 “逃难?”康维信的两道剑眉一挑,脑子便闪过自己的猜测,“家里又发生大 战了吗?” “没有。” “到……” “维雄说他大姊和四弟今天回来台湾。”丁巧絮插口进来,回答了康维信的疑 惑。 “维英和维杰?!”康维信的声音充满了惊讶,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双眼则是 睁大到了极限地瞪视着康维雄,想从他的嘴里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康维雄沉重地叹出气,“没错。”说话的声音像是垂死般的无力。 “不会吧?!”康维信的音量更大了。 “你们堂兄弟俩是怎么啦?”丁巧絮望望康维信脸上出现的惊讶与慌张,又看 着康维雄一脸世界来日要到的模样,她实在是被他们的表情和态度弄胡涂了,“他 们要回来,可以让你们这么恐慌吗?” “何止恐慌!世界末日都还不足以形容。”康维信回答着。原本有的愉悦心情, 早已被这个噩耗给打散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回事?”丁巧絮开始好奇了,“他们……” 就在此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丁巧絮接起了电话,“喂,丁巧絮。” “巧絮!”电话那端传来康维爱急切的低喊声,“维信今天有没有来找你?” 话说得急切。 “有啊,他现在在这里,连维雄都在。” “维雄!”康维爱的声音似乎更加地激动了,“他也在你这?” “做什么这么激动?”丁巧絮被她的说话态度给愣到了,维爱可很少会这个样 子的。 “你先把话筒传给维雄。”康维爱急急地说着,口气因急慌而带着些许命令式 的口吻。 “喔。 ” 丁巧絮满是疑惑的表情,愣愣地将手中的话筒拿到康维雄的面前, “维爱找你。” 微微一怔,康维雄随即接过了电话,“四堂姊。” “维雄,你怎么在这啊?”康维爱喊出声来,“你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找你和 阿豪啊?” 康维雄的五官紧紧地纠在一起,弯下身将下肘撑在大腿上,“想也知道。”早 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了。 “你在巧絮那里做什么?”康维爱的音量不减,“阿豪人呢?”阿豪可也是全 家通缉追找的对象之一。 “我怎么知道啊?”知道了也不能说呀!现在自己和阿豪这双胞胎弟弟可是完 全一条心,怎能出卖他呢?到时他被抓回家,自己也不好受的,“我也找不到他。” 目前一定要发挥兄友弟恭、讲义气的精神才对。 “天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他颓败地再次叹着气,模样像是临死待宰的羔羊。 “康维雄——”康维爱拉长音调,有些不太耐烦,“我拜托你,好歹他们都是 你的亲手足,你怎么可以这么看待他们?” “他们是我的亲手足没错。”康维雄对于这一点也不敢否认,“但是,他们也 是天底下最恶毒的恶魔。”这一点更是他从小自有记忆以来,始终深信不疑的一点。 “唉。”康维爱的叹息声音拉得长长的,能说什么?她也不敢否认维英和维杰 真的是家里最令人害怕的两个人哪! “我和阿豪已经决定了,这一阵子都不会待在家里的。”康维雄说出了自己和 康维豪的共同决定。 “你们不待在家里,你们要住哪?”康维爱关心地问,这两个堂弟可是没有别 的不动产在外面的。 “大概会住在球队的宿舍吧。” “那……” “如果我老爸他们问起,你千万别说出来啊!”康维雄立即打断她的话,半似 警告地说。 “就算我不说,球队里的人也会说的。” “我知道。”这也是他苦恼的地方,“再说吧!被发现了,就再找另一个落脚 处。”说得好似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好吧。”康维爱也知道劝不动堂弟回来了,“那你和阿豪小心一点了。”她 也着实不忍他们回家被维英和维杰欺负。 “我知道。”说完,挂上了电话。 “现在怎么办?”康维信在一边立即问着,“你现在真的要住到球队的宿舍里 吗?”大概今天去住,最晚明天就会被家里的人找到了。 “不知道。”康维雄的脸是皱得不能再皱了,“我待会儿和阿豪碰了面之后再 说吧!”其实现在的他,也早已失去了冷静,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没了主意。 “阿豪人呢?”提到康维豪,康维信才发现他人似乎不在这里。 “他说他有些事情,待会儿才会和我碰头。”说着,康维雄站起身,“我不多 待了,你们有节目就去玩吧,我去找阿豪了。”现在该要去找阿豪,和他商量这接 下来的一段日子,该要如何在“逃难”中度过了。 “维雄。”丁巧絮叫住了他,满是关心的口吻问着:“你还好吧?”看他虽然 这么大个儿头,但是他那一副哭丧的模样,真的令人担心。 “没事。”他挤出一个微笑,说完人便离开了。 “维信,你说——”丁巧絮将落在康维雄离去背影的视线,转移到身边的康维 信身上,却看见他的表情也不比康维雄好到哪去,“你怎么也这一副死脸啊?” 康维信死皱着脸,“你要我如何开心得起来?”本还想和她吃一顿好的,再去 看场电影,现在好啦,听到维英和维杰要回来的噩耗,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有的只 是悲凉的心情。 丁巧絮直直地盯着康维信,听着他和康维雄的话,还有他们的神情表现,她的 心里开始对康维英和康维杰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究竟他们是什么样子,会让这几个叱咤球场的大男人吓得这般? “好了。”下了一个决定,她拉着康维信往大门走,“我们现在去你家。” “什么?!”康维信立即定住脚,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她,“不会吧?你现在 要去我家?”巧絮是疯了吗? “没错。”丁巧絮以最肯定的语气说着,“我现在要去你家,我倒要看看,你 那两个堂姊弟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可以把你们吓成这副死德行。”说着,她硬拉 着他离开自己工作的电视台。 哼!她就不相信,他们会比魔鬼更恐怖,笑死人了!自己可也不差的,什么恶 魔?她才不怕哩!基本上,自己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恶魔的。哼! *** 康书仲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两个儿子,怒气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着,准 备要来一场“精神训话”。 而康维雄和康维豪两兄弟则是头低低的,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等待面前的老 爸开火炮轰。 “你们两个兔崽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康书仲终于开了口,火气充满在话 语之中,“一听到维英和维杰要回来,就跑得无影无踪,你们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两个大男孩仍是头低低的,一句话也不敢吭。 见儿子没有答话,康书仲仍继续他的炮火攻击,“维英和维杰是魔鬼吗?你们 连见他们一面部不肯,跑去躲起来,连家也不回,你们说,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 分了?”声音提高了些,透露出些许按捺不住的生气,“他们可是你们的亲姊弟, 你们竟然这么对他们?反而是维忠他们几个孩子都乖乖地待在家里。”真是不像话! “他们本来就是魔鬼嘛。”康维雄嘟哝地说了一句。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老妖怪喽?”康维雄的音量虽小,但还是清楚地传进康 书仲的耳里,引来他的不快,生气地喊着。 “我没有这么说。”康维雄急急地否认,但心里却颇认同这个说法。 “你没有?”康书仲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瞪着自己两个混帐儿子,“我警告 你们,我限你们待会儿练完球就给我回家,不然,有得你们瞧的!”警告的话出口, 他绝对要两个儿子回家。 “老爸啊——”康维雄哀号地叫着。现在回家,根本是死路一条,就算不死, 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没得商量!”康书仲简单地打断了康维雄的话,要他闭上嘴,想都别想有商 量的余地,“如果你们今天下给我回家,以后就不准你们踏进家门一步,你们也别 叫我爸,也别姓康了!” 其实,他心里也了解两个儿子不敢回家的原困,自己都不太想回家了,更何况 是他们?只是不这么说,这两个儿子是绝对不回去的,而且,自己在家受苦,两个 儿子躲在外面轻松凉快,自己看了都眼红,他才不能让他们逍遥在外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