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样不太好吧?”康维杰听了大姊的计策之后,一张脸浮现不赞同的神色, “这么做若是被豪哥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翻脸的。”这一阵子,他已经和两个哥哥 们处得不是很偷快了,再这么乱搞下去,大概会被宰。 “有什么不好的?”康维英睨着小弟,“怎么?你怕啊?” “唉。”康维杰皱起了一张脸,“不是怕,是恐惧好不好。” “你恐惧个什么劲?”康维英实在对小弟的反应不太高兴,“难道怕他会吃了 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思考了一下,康维杰正经八百地说着,“豪哥和雄哥已 经对我们颇生怨很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真被他们联手给剁了。”他还年轻,可不想 早早送命哪! “哈,笑话。”康维英跌坐进沙发里,两脚伸直地跨放在茶几上,一双不屑的 眼神望着康维杰,“你一向不也是惹祸精,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连天皇老子都不 屑一顾的吗?怎么?现在只是要你在别人面前彻个小谎,就怕得像要吞毒药去死一 样。” “话可是不能这么说的。”他大大地叹着气,颇是无奈,“我只是不想再整豪 哥了嘛,自从我们回来,把他的宝贝东西破坏殆尽,然后又害他罚坐冷板凳,整他 受伤拿着拐杖走路,现在还要再来一桩——”他摇着下,“我可不想干这种勾当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怎能这么整他呢?他又不是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康维英眯起眼,“你真的不做?”她不太确定地再问一次。希望这个小弟能够 “回头是岸”。 迎视着大姊那一双眼,康维杰半眯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讯息,“你……” “我打算过些天就回英国去了。” “你想回去了?”康维杰对大姊的话颇感讶异,“你当初不是说想要回来住个 半年吗?” “女人是善变的,OK?”白了弟弟一眼,康维英又继续说着:“我原本真的想 待在台湾半年,只不过台湾的交通我不敢领教,还是回英国可以无所忌殚地玩车比 较好。” 就知道是因为玩车。在大姊的心中,玩车可是她生存在人世间的惟一动力呢! “在这里,家里每一个人的车子我都玩过了,没有一部比得上我那些宝贝车子。” 说着,她还叹了一口大气,“真想念我那些车子。” 康维杰没有接话。大姊在台湾的这段朝间,家里十几部的车子她都半偷半借地 去路上乱飙过了,但也有八成的车子都遭受到她的摧残,被撞得面目全非,害得全 家大小每个人的车都送厂大修,而大姊也进出警察局多次。没法子!是她自己违规 乱开车,还跟对方吵架,甚全大展拳脚功大,不上警局才怪!警察局里的人八成都 认识她。 不过,一想起大姊的生命泉源,他也开始想念起在英国的那些众多朋友们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订机票?”好一会儿,康维杰才开口问着。 是该要回去了,不想还好,现在一想是愈想那一群女友。只有她们才会有胆子 和自己这么疯狂地玩。 “把阿豪的事解决掉吧。”康维英没给个肯定的答案,她的一颗心现在是分成 两半,一半已经回到英国宝贝车子们的身边,另一半则是在康维豪的身上。 “你真的要做吗?”康维杰不大确定地再问一次。 “我像是随口说说的吗?”康维英反问,一脸下了决心的表情。 康维杰皱着一张脸,满是犹豫与担心,“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康维英睨着他,修长的双腿一收,坐直了身子,“这 可是帮那小子的忙,难得我善心大发,想做一下童子军。”说话的语气,颇透露出 她的不屑,像是在施舍给别人什么天大恩惠似的。 “但是要去说那种谎言……” “谎言又如何?又不会要人命。”康维英立即打断弟弟的话,站起身上到他的 面前,“我说你也真奇怪,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休平常对你那些女人不是很会疯 言疯语,十句话有十二句是假的吗?” “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要不然怎么说?” “唉!”康维杰叹着大气,“豪哥和我那群女友是下一样的嘛,再怎么说,他 可是我们的亲兄弟啊!” “亲兄弟又怎么样?”康维英微昂起下巴,一副质问的语气,“你也是我的亲 弟弟啊,我还不是不顾你的死活,一把火烧了房子。放火烧房子和说谎,哪一个严 重啊?” 康维杰被她的话给顶得一时语结。 康维英眼睛直直地盯着弟弟的脸好一会儿,“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做?” “这——”康维杰本想拒绝,但是接收到大姊眼里投射过来的威胁强迫,“好 吧。”败在这眼神之下了,他不得不低头答应了。 与其自己遭殃,还不如让别人倒霉,正所谓“人不为己,天铢地灭”。更何况 这只是想帮人一把的一片善意,也下一定会有糟糕的结果嘛。 *** 东维豪坐在病床上,看着医生将自己脚上的石膏拆除,嘴角微扬起一丝笑意。 “好啦!”医生展开笑容,稍检视一下他的脚伤,“现在石膏已经拆了,可是 这些天你还是要拿拐杖走路,可不能勉强。”医生叮咛着康维豪,要他小心一点。 “知道。”他很爽快地回答。呵!脚终于可以摆脱那厚重紧密的石膏了。 “过一阵子——”在一旁陪伴的张玉宁也笑意满满地对着他说,“你就可以上 球场打球了。”好久没看到阿豪打球了,她心里真的很期待他在球场上的英姿。 “是啊。”终于也可以准备上场打球了,好久没有碰到球了,要出场比赛了! 想想真的是令人兴奋。 缓缓地下了床,张玉宁伸手做支柱让他站好。 “你可以不用再来看门诊了。”医生走回自己的位子坐好,对着缓缓走来的康 维豪说着,“如果你的脚有异状,再回来挂门诊。” “嗯。”带着笑脸,康维豪撑着拐杖从门诊室走出。“终于可以好好地正常走 路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含带着开心。 “别高兴得这么快。”跟在旁边的张玉宁开口提醒着他,“医生刚刚说了,你 现在还不能太逞强,还是要用拐杖走路的。”看他开心成这个样子,要不是自己陪 在他旁边,八成他一出门诊室,就把拐杖丢掉,活蹦乱跳地一路回家了。 “我知道啦。”康维豪咧着嘴笑着,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两颗虎牙,配上他那 张微显稚气的脸,给人的感觉像是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大男孩般清新爽朗。 步出了医院,张玉宁伸手招着计程车。 “我想去练球场。”康维豪还是笑意满脸,可以打球了,他怎么可能乖乖地从 医院回家而不去球场呢? 张玉宁抬起头,丢给他一记白眼,“不准打球。”她早看出他的心思。 “我没有要打球。”康维豪否认她的话,“我只是想要去看维雄他们练球而已。” “是吗,”张玉宁眯起眼,不太相信他的话,这人说的话有些不太能相信。 “真的啦。”康维豪提高音量,想借此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实的。 张玉宁撇了撇嘴,沉吟一下,“我陪你去。”她得跟着去盯着他才行。而且是 自己陪他出来的,虽然他的石膏已经拆了,也没啥大碍,但是他这个人有时像个孩 子,没啥分寸,自己对他总是有个责任的。 “好吧。”康维豪很快应声。不怕她跟,反正自己虽然很希望能够快点上场碰 球,但这有关自身的脚伤安全问题,他可没想要冒险今天就上场练球。他可不是这 么不知死活的! 就在此时,一部白色的BMW五二○的车子停在两人的面前。 康维豪眉头一挑,一眼便认出了这部车是康维忠的车子。然而,他这时怎会有 空来这?莫非…… “阿豪。”前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的人身子一倾,一张脸出现在前座的 车窗后。 果然!大姊又偷了维忠哥的车子跑出来了。 “你来这做啥?”他带着警戒的口气询问着。只要大姊在,没啥好事的,还非 常有可能带来灾难。 康维英笑着,“听说你今天要来医院拆石膏,所以就来接你了。” “接我?”康维豪眉头一挑,呵?有问题,非常地有问题,八成又想对自己使 什么鬼主意了。 “这样子最好了。”还没有危机意识的张玉宁在一旁开了口,对他说着,“阿 豪,那我们就坐你大姊的车子去球场看练球。”阿豪这个大姊对他真不错,还特地 开车来接他。 “不用了。”康维豪出声拒绝坐上车,免得自己又不知道会糟什么殃了。 “为什么?”张玉宁讶异着他的话,有顺风车为何不坐?更何况是特地来接他 的呢! 康维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康维英那张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平静脸庞,“我不要再 倒霉被整了。”很简短地回答,也像是说给康维英听的。 “拜托!”康维英低喊了一声,皱起清秀白净的五官,装作一副委屈被误会的 脸,“我整你做啥?” “谁知道你整我的目的是什么?”又在演戏了,她以为装成这副可怜兮兮的脸, 自己就会相信她了吗?呵!从小骗到大,她早在自己念小学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放 羊的小孩了。 “喂,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人好不好?”见弟弟一副绝不相信自己会好心来载 他的神色,康维英板起脸不太高兴地说:“我才懒得再整你了,就算想,大概全家 人也不会饶了我的命。”真是的,自己的信誉真有这么差吗?这样不让人相信。 “阿豪——”张玉宁听这两姊弟的对话,也想起阿豪的脚伤是面前这康维英所 害,而且之前她多少也听过不少康维英的“壮烈事迹”,苦阿豪和自己上车,生命 的确是堪虑的。 “你到底上不上车啊?”见康维豪迟迟不上车,康维英有点不耐烦了,“我又 不是凶禽猛兽,怕上车被我吃了是不是啊?” 康维英的激将法似乎有那么点效用。康维豪脸上原有的坚持态度,一点点地软 化了。 “阿豪——”张玉宁注视着康维英的神色,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我看你大姊 应该是没有想害你的意思。”而且,要不要上车,也该快些作决定,医院门口可是 不能停车的。 康维豪迟疑着。好吧!上车就上车吧。就算大姊想搞什么鬼,顶多跟她拼了! 跨出脚步,他伸手拉开了车门。 *** 康维英突然转变了。 她的突然转变让康家古堡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吃了一大惊,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 眼光看着她。她变得善解人意、孝顺体贴、疼爱弟弟,甚至还每天接送两个宝贝弟 弟往返球场和古堡。 她的转变,让全古堡里的人感到措手不及,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康维英和以前 的康维英会是同一个人。毕竟以前的她,根本算得上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女魔头,而 她现在这个样子的转变,实在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因为大家都相信着一句话:“笑 脸的背后,可能暗藏着许多的杀机与危险。” 而且,连带着连康维杰也跟着改变,原本油腔滑调、嘻皮笑脸,像个新新人类 所标榜的痞子帅哥的他也不见了,改变后的他是个不折不扣斯文有礼、年轻有为的 小伙子。 两个头号大魔头的改变,对康家古堡其余的人来说,总觉得像是埋了两颗足以 引爆全世界的不定时核弹,可能会随时爆发,让全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感觉。 大家实在不太相信他们会脱胎换骨,彻底地洗新革面、改过向善了!因为在过 去的二十几年中,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可能比现今世界级通缉犯的档案还厚。 不过,大家还是保持原来的应有态度来对待他们。日子依旧过——康书仲和康 书舷的架还是维持着三天两头地吵;邵元华和陈凯玲依然做个不尽责的妻子和妈, 成天下见人影地在外面玩,康维信也依旧和丁巧絮如胶似膝,偶尔吵个架来增加乐 趣,康维平也仍然做着她的包打听,连家里的蚂蚁多了几只也要算清楚…… *** “你们大家慢慢吃啊!”康维英巧笑情兮地对着餐桌前的所有家人说着,随即 起身离去。 “喂。”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事的康维平伸出手撞撞坐在身边的康维雄, 小声地问着他,“你大姊是怎么啦?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了性?”这实在 是令自己非常纳闷的地方,想了多天都想不出一个好理由来。 “我怎么知道?”康维雄随口应了句回去。对于大姊的转性,他也是非常意外 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坐在对面的康维义听到两人的对话插口进来,“总是 一件好事,大家远离了灾难。对吧?” “是没错。”康维平拢紧了一双眉,微嘟起小嘴,“不过我比较喜欢以前的大 堂姊,她现在这样,家里一点乐趣也没有。” 坐在另一边的康维忠伸手在康维平头上敲了一记,“你惟恐天下不乱啊?” “我喜欢家里有事件发生啊!”康维平揉揉自己被敲痛的头,“这样家里才不 会冷清嘛!”家里小孩足够多了,但是,这栋古堡更大,处在这个环境里,只有在 吃饭的时候热闹,其他的时间,很难在家里感受到一些快乐的气氛。 “成天光是看到老爸和三宝叔斗嘴,你还觉得冷清?”斜对角的康维豪也插话 进来,加入聊天的行列里。 “从小看到大,早在会走路学说话的时候就看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两个儿子的对话,清楚地传进康书仲的耳里,他不悦地各瞪他们一眼,“你们 俩给我闭嘴!”太不像话了,竟然在全家人的面前说自己老爸的是非? “我吃饱了。”此时,坐在尾座的康维杰放下手中的餐具,不疾不徐的态度对 着大家说。 “你不多吃一点啊?”坐在他身边的康维和问着他。 “不用了。”康维杰露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你自己多吃一点就可以了。” 说完,他离开了餐厅,快步上楼来到康维英的房间。 敲了几下门,等到房里应声后,他旋转门把,以帅气的姿态进了房间。 “什么事?”倒坐在小客厅沙发里的康维英,一双眼睛盯着进门的弟弟看。 康维杰微微展现着微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做那件事情?” “哪件事?”她眉头一挑,要弟弟明说。 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优闲地站姿显出微许的不耐,“就是阿豪那件事。” 他简短地回答。 “喔——”康维英拉长了音调,沉吟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大姊说话怎么这么没头没尾的?听得实在很累。 “就是快了。”康维英的脸部浮现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喔。”康维杰懵懂地点着头,对于大姊就是不肯吐出详情,他也不打算再追 问下去。反正她玩她的,跟自己没关系,虽然大姊硬要把自己拉入战局,但是他是 什么也没有做。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大姊找自己下水,只是预防哪天东窗事发之时,自己可以 跟她作陪一起下地狱。还可能会把主谋人的罪名按在自己的头上,她只是奉命行事 而已的小喽。 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然而,在大姊的价值观念里,她的想法却 是:“我不入地狱,你替我入地狱。” “好啦!”她伸手拍拍弟弟的肩,邪邪的笑意持续在嘴边荡漾着,“计划进行 的时候,我会知会你一声的,放心吧!” 既然大姊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何好再追问下去的?再问大概也怕会被她整吧。 与其被整,还不如乖乖地闭上嘴,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吧! *** “老师再见。” “再见。”看着几名学生鱼贯地走出教室,张玉宁的脸上始终保持温柔的笑意。 待学生全部离去之后,远处一个走向她的身影让她一怔。 “嗨。”康维英高挑的身子停驻在张玉宁的面前,露出亲切的笑容对她打着招 呼,“我们又见面了。” “你——”张玉宁有些讶异,阿豪的大姊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看出张玉宁眼中的疑惑,康维英主动说明来意,“我 有点事情想对你说。”她说得一派正经。 “什么?” 康维英淡淡地笑着,尽量不让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是有关阿豪的事 情。” “阿豪?”她来找自己谈有关阿豪的事情,他有什么事情吗?张玉宁一颗心突 然忐忑不安了起来,希望不会是阿豪出了什么事才好。 “你现在是否有空,可以聊一下吗?” “可以啊。”张玉宁点点头,“我下堂课在一个半小时后。” “够了。”康维英简短说了句,走进教室。 站在窗口,康维英望向外面的车水马龙,午后的冬阳显得柔和,没有着盛夏的 毒辣。金黄的光芒散落在她的身上,环绕了一层薄薄的金粉,使她身上原有的霸气 与高傲,在此时更显出女皇般的威仪。 张玉宁呆呆地注视着她的侧影,总觉得她是一个不可侵犯的王者,自己温柔有 时却疯狂的个性,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女王和小老百姓,无法相比。就好像自己和 阿豪一样,他是那般耀眼、那么出色,尤其是在球场上打球的他,像是一颗闪耀夺 目的巨星,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等等!自己又想到哪儿去了?怎最近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幻想?又不是小女生! 早该过了梦幻的年纪了。 “阿豪最近心情很不好。”突然,康维英的话低低地响起,打断了张玉宁的遐 想。 敛敛心神,张玉宁回了句,“我知道。”阿豪的心情低落,任谁都看得出来, 毕竟一连串的恶运,换作是谁,都无法一笑置之,开心得起来。 “但是,我却发现——”康维英转过身,走回到张玉宁的面前,“自从他认识 你之后,人变得开朗了些。” “是吗?”阿豪变得比较开朗了吗?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真的吗? “所以——”话说一半,康维英突然叹了一口沉重的气来,原有的笑脸换上了 沉痛的表情,“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这一年。” “什么?”还沉醉在自己幻想中快乐的张玉宁,没有太仔细去听康维英所说的 话,待她想听时,只听到“照顾他这一年。” 什么意思?什么一年? 康维英培养着情绪,让她的心情跌入自己所制造的悲伤中,“阿豪他——他其 实——”哽咽的声音装得很像,“得了脑癌,医生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话一说完,人似乎已支撑不住伤痛,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掩面痛哭了,但是在心里, 她却是开怀地大笑。 “什么?!”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毫不留情地打落在身上,张玉宁整个人僵直在 原地。 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阿豪得了、得了——脑癌?!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维杰而已。”康维英将脸埋在自己双手的掌心里, 继续装哭着说:“阿豪真的很可怜,他因为自己得了脑癌,沉重了好久的心情。” “你——你是说——真的吗?”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种事我何必骗你呢?” 张玉宁整个人还是处在震惊当中,阿豪——可爱的阿豪、可怜的阿豪、自己崇 拜的阿豪,自己疯狂迷恋的阿豪……怎会遭受到这致命的打击呢? 嗯!效果似乎已经有达到了,从手指的缝隙中,康维英偷看到张玉宁那张震惊、 转换成伤心的脸,她的心得逞地在笑。很好!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待久可能容易 西洋镜拆穿,还是速战速决得好! 佯装拭去脸上的泪水, 强露出一副悲伤且祈求的面容, 她抓住张玉宁的手, “玉宁,我知道现在阿豪跟你很好,他也很听你的话,我知道他现在最大的遗憾就 是不能上场打一场漂亮的球,但我看爸一直让他坐冷板凳,他很失望,所以我希望 你能常常鼓励他,别让他灰心,好吗?” “我——” “求求你!” 迎视着康维英祈求的脸庞,张玉宁也不忍拒绝,而且,如果打一场漂亮的球, 是阿豪最后惟一的希望——她愿意的!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