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云天被身后追来的女人给惹得气恼极了,干嘛一直追着他啊?她就不能够 别再缠着他了吗? 最后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她——那名叫练云心的女人。 “姑娘,你可不可以别再跟着我了?!”他真的很不习惯被女人一直迫着跑 的感觉。 练云心纠正他的叫法,“别叫我姑娘,叫我练云心就好。”姑娘?多么生疏 的名词啊! 而她就是缠定他了,看他能奈她何? 白云天轻叹口气,“好姑娘不可以将自己的闺名随随便便告诉其他男人的。” 她到底懂不懂礼数啊? 练云心娇艳一笑, “你觉得我像是一般的好姑娘吗?” 他将她从头到脚看过一遍, “是不怎么像。”她根本就是大大出乎他意料 之外的女子。 哪有一般正常的姑娘会撕下赏金榜单,迷昏淫贼又打算将他们阉割的?还有 种种大胆的行径,更是让他退避三舍。 初次下山就遇上这异于常人的女子,是好是坏,他真的是……唉!不提也罢! 白云天心里又重重地叹了数口气。 练云心主动向前拉扯他的衣衫。“喂,你要上哪儿去呢?” 白云天连忙想要退开,却反而被她拉扯得更紧,硬是不让他离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可不可以劳烦你不要拉拉扯扯的,这行径不怎么好看。” 哪有女人家像她这样子的?缠住一个大男人不放,又拉扯他的衣衫,这……给他 人瞧见了,总是不太好吧! 练云心瞪大眼,往四周瞧去,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也不怕被人看笑话,你说是不?”而她向来就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想做什么就做 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白云天乘机将自己的衣衫拉回,连忙又退了一大步, 不希望她又拉扯他的衣衫了。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她懂不懂得这道理啊? 不过,以她刁蛮的性子,怕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怪了,他干嘛要在乎她起来?但还是跟这麻烦的姑娘保持一点距离得好。 练云心看着他好一会儿, “你师出何处?”瞧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 然可以一肩扛起四名壮汉,尤其他那身轻如燕的足下功夫更是让人佩服。 真的很让人好奇,他的来历为何? 何时江湖上出了个温文儒雅的白面书生高手?她怎么可以不知道呢?所以她 定要好好地查探清楚他的来历。 这样一来,她好增进自己的武学知识。 为什么老是有人问这个问题? “这问题很重要吗?我非答不可吗?”白云 天有点心烦地反问。 他之所以不想说,是因为不希望有人因此前往长白山,到时候打扰到师父及 师妹们,那他可就罪过了。 “不说也行,要不然我问你别的好了,你打算上哪儿去?”她对他颇有好感, 不然也不会随便缠上个男人,又问他要去哪里的。 白云天轻皱眉峰, “去长安城啊!”她又问这些做什么? 练云心一听,心中大喜,“真巧,那我们就一道走吧!” “啊?!”一道走?他是不是太久没有下山了,所以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呢? 他是真蠢,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我说,我也正好要去长安城,不如就一 起走,有个伴也好互相照顾。” 白云天直皱眉头, “我不太想要跟你一道走。”他直接开口拒绝。 因为他总觉得她若跟他在一起,定会为他带来许多麻烦。 白云天的回答可说是大大出乎练云心的意料之外,“你——”他竟然拒绝她? 他竟然拒绝她? 向来是天之娇女的她竟然会被男人给拒绝?! 这是多么严重的耻辱啊!没有任何男人会拒绝她的,就只有他……就只有他 会拒绝她! 哼哼,多么有趣的男人啊!她非要跟定他不可。 白云天一瞧见她的眼神不对,直想逃跑,这女人怪怪的,他还是与她保持距 离得好。 正当白云天移动脚步,想要先逃步时,却被练云心给看破,一把揪住他的衣 衫。 “你想要抛下我这弱女子上哪儿去啊?” 哼哼,想要逃离她的身边?可没有那么容易。 闻言,他险些晕倒, “你哪一点像弱女子来着?”说她弱?那分明就是瞎 了眼的人才会这么说。 “我怎么不弱?我不就败在你的手下了吗?江湖上多得是像你这种深藏不露 的高手,我又敌不过他们,当然是弱女子啦!”她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一句话都 反驳不了。 白云天真的是败给她了,她说得极是,若是他就这么抛下她,万一她遇上了 比长白四淫贼来得武功高强的人,那岂不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江湖何其大,多得是武功高强之人,他终于了解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得多 多扩充自己的见识才行。 看见他的眼中有妥协的意味,练云心立刻趁势追击,“而我又十分熟悉去长 安城的路途,不如就由我带路好了。”她不会让他有机会说一声“不”的。 白云天听她所言句句有理,也只好答应。“那我知道了,我们就一道去长安 吧!”两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是吧?听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人什么陷阱一样。 但是他的正义感就是不允许自己抛下女子不顾。 那就只好认命点,跟着她一同到长安去吧! “还有啊,我刚才擒拿长白四淫贼的赏金在你身上,我没有了旅费,更是得 跟着你才行。”她指了指他手中的那袋赏金。 白云天一瞧,还真的是,他都忘了呢! 连忙将这一袋赏金交还给她,“姑娘,这还是还给你,是你将他们擒住的。” 他不过是不希望那四人被她阉割,才会替她将那四人给送到官府去,所以这些赏 金是她的才对。 “叫我练云心,不然我就不收。”都说过多少次了,就叫她练云心他会少一 块肉吗?真是个固执的人啊! 白云天只好勉为其难地唤道:“练云心,请你收下你的赏金吧!”真是难缠 的女子,竟然非要他叫她的闺名不可。 唉!总有股强烈的预感,似乎会跟她一辈子没完没了。 练云心这才开心地收下。 “多谢你啦!”这沉甸甸的感觉真好,她这一辈 子都不会嫌钱财少的。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真是个爽直的女子。”之前还气愤不已,下一刻 竟可以毫无芥蒂地向他道谢。 他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子,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听到他对她的称赞,练云心也不觉得怎么样,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性情的人, 认识她的人也都这么说她。 “那就走吧,我们一同上长安城。到时候你想要上哪儿去,我都可以带你去 的,放心、放心,我对长安城熟悉得很。”她拍着胸口向他保证。 陈云心干脆先走一步,让他尾随在身后。 白云天连忙跟上前去,与她并肩同行,“你不担心我是坏人吗?”她就这么 放心地要他跟她同行? 她直接反问一句, “那你是吗?”看他那样子不像啊! “我当然不是坏人啦!”想也没想,他直接否认道。 “那不就结了吗?干嘛要多问?”他这人还真奇怪阴!净问些怪问题。 “不是的,只是想要问你,你常常都这样邀请不认识的男子同行吗?”他真 的很好奇。 练云心停下脚步,沉吟了好一会儿,“其实……你是我头一个想要认识的人, 也是头一个想要邀请一起同行的男子。”他这么一问,她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她 会这样呢?嗯……好奇怪啊! 就是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欣赏与好奇吧!而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搞不清 楚。 反正他不是什么坏人,就结伴而行,两人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而且在江湖上 多认识个朋友,不也算是一桩美事吗? “啊?!”白云天听了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听她这么说,好像对他极有好感的样子,会不会又是他多虑了呢? 唉!总之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他就先跟她一同上长安城吧,对他而言应该是没有任何损失才对。 白云天就这么与她一同前往长安城,一路上他都不发一浯,让练云心快要闷 死了。 “你都不会说说话吗?”他不嫌闷,她都快要被这沉静感给闷死了。 “说话?你要我说些什么?我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白云天老实不客 气地答道。 有人规定他一定要跟她说话吗?她真的很奇怪啊!她自己不先开口,还来怪 他?他真无辜。 听到他的回答,练云心气得涨红了脸, “你——”真是个二愣子。 多少男人想要博她一笑,使出浑身解数地逗她:一直和她交谈,就只有他— —白云天,压根就不在乎她的存在,真是气煞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十分老实就说出口,一点都 不像那些只会处处迎合她的下流男人,净是说一些违心之论。 嗯,他还是不太一样的,开始有点讨她欢心了。 “我怎么了?”白云天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那双似会勾人的媚眼。 他又是哪里说错了吗?她怎么好像动不动就生气啊? 不过,她的眼眸还真是好看,又艳又媚的,似乎会勾人心魂啁! 咦?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的眼眸与他何干?一直盯着人家瞧,可不是一 件好事啊!白云天连忙将视线移开。 他的一举一动全落人练云心的眼里。“你在想些什么呢?”他可是对她有点 不一样的感觉呢? 呵呵,可不是她在自夸,很少有男人见到她而不心动的,他也一定会是其中 之。 他连忙答道:“我没有在想些什么啊,我们可以走了吧?”白云天甩甩头, 将刚才的想法全抛诸脑后。 练云心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说,我长得美不美?”她可是被称作长安第一 美人呢! 白云天停下脚步,审视她好一会儿, “不怎么美啊!”真要说美的话,白 霜与白弱水两位师妹都生得比她来得好看。 而她干嘛要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呢?她真的很奇怪地,哪有姑娘会这么不要脸 地问陌生男子这种问题? 若是让他瞧见她的双亲,定要好好地询问一下,平时他们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搞不好还有人将她视为花痴也说不定。 嗯,真的有这可能,她自己本身得要多多注意才行。 他的回答又是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你……你……”总有一天,她一 定会被他给气得吐血。 转过头去,练云心不再同他说话,以免先气死自己。 竟然说她不怎么美……好样的家伙,她头一次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真是块 木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也是头一个说她不美的人。 “咦?”他又是哪一点惹她生气了?她怎么老在生气啊?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他会不会太久没有下山而与人事物都脱节了? 练云心没去答理他,径自往前走,懒得再同他说话了。 只是她干嘛老是想要跟他说话?又这么在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呢?自己真的 有点奇怪啊! 白云天快步来到她身边,“不管我说了些什么,都是无心的,请你不要生气 好吗?”他不希望两人一路上就像仇人似的,相处得极为不愉快。 女人,真的是麻烦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师妹们好像也没有她来得麻烦就 是。 转过头去看着他,他看来真的是无心的,那她又怎么好意思一直对他生闷气 呢?罢了吧!别那么小家子气与他计较就是。 “算了,也没有什么好气的,我们继续走吧!”她的脾气就是来得快,去得 也急。 一听到她这么说,白云天这才放心下来,“那一路上就请你多多指教。”他 露出一抹耀眼的微笑来。 练云心瞧见他的笑容,竟然一时失了神,向来脸皮极厚的她竟……竟然绯红 了起来。 没有办法,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天啊,她知道他生得挺俊的;没有料到他一笑起来,竟然比头顶上的艳阳来 得耀眼。他若是出现在人潮汹涌的长安城内,怕是会把所有女子的心都给勾去了。 还以为只有女人会勾人的;没有想到男人也这么 厉害啊! 一瞧见她目光呆滞地直瞅着他,脸颊又有着异样的微红,白云天连忙将手心 放在她的额上。 “咦?奇怪,没有发烧啊!那怎么会这样子呢?” 他的手放在她的额上,练云心的脸颊更红了,连忙挥开他的手,避开那令她 心跳加快的触摸。 “你没事吧?”白云天担忧地问。他没有看错吧?她的脸……好像又更红了。 练云心用力地喘着气,等到自己心跳恢复正常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我 没事,请……不要再靠近我了。”他不知道他对于女人有多大的魅力吗?真是个 不知自己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白云天也只好先和她保持一些距离就是。“你,真的没事吧?” 她不希望他靠近,那他照办就是。可是她为什么还要一直瞅着他呢? “我没事,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俊啊?”她极为认真地问道。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我会俊吗?有吗?没有人说过啊!我觉得自己长 得极为普通。”师父和师妹们都未曾说过他生得俊逸,自己也未曾照过镜子,所 以完全没有感觉,就只有她这么说。 俊美的定义是什么?她又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练云心皱紧了蛾眉, “你会长得普通?”那全天底下的男人不都要去自杀 了?“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啊?深山里吗?”不然又怎么会没有人说他生得俊? 他心头一惊,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竟然知道他是由长白山的深山下来 的,真不简单啊! 她瞪大了眼,“还真的啊?”他真是从深山下来的?难怪她不知道江湖上出 了个白面书生高手,也难怪他会觉得自己长得普通了。 真是个土包子,算她倒霉败在他的手下就是。 白云天耸耸肩,没有与她再多说些什么了,径自往前走。 他好像会愈来愈晚到达目的地,因为多了一个她的存在,她很爱说话,总有 无数的问题问他啊! 见他离去,练云心连忙跟上。“那你是在深山中修行吗?还是有高人指导? 你这回是初次下山吗?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呢?到长安城又要做什么呢?说嘛、说 嘛,我很好奇呢!” 白云天头也不回地反问她:“你这人一向这么多话吗?我一定要回答你吗?” 她有点烦人,令他头痛不已。 语塞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因为他说的话让她心惊不已。她为什么会突 然这么多话起来?好奇怪,啊!她一向不会缠着人不放,又一直问东问西的。 直到遇上了他,她才变得这样。 嗯,为什么她会对他这么感兴趣呢?练云心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抬起头来看向天际,白云天转过头去问她:“天色渐暗, 得找个地方休息,你知道哪里有供人住宿的地方吗?还是你打算夜宿荒郊野外?” 他是都无所谓啦,只担心她这姑娘家夜宿野外会介意就是。 练云心侧头想了想,“嗯,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客栈,咱们可以在那儿住一 宿。”她记得那间客栈老板人品还算不错,可以安心在那里休息一晚。 “喔,那我们走吧!”说真的,有她在身旁,倒也很方便,有什么事情不知 道问她就对了。 两人于是赶在天黑前来到练云心所说的客栈。一到里头,只见稀疏几位旅客 在店内用餐。 “掌柜的,劳烦为我们准备两间上房,我们打算在这儿住一晚。”白云天客 气地说道。 而一旁的练云心瞧着他说话的俊逸,不禁又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他温文儒雅、武功高强、面貌俊逸,怕是所有的女子一瞧见他,都会偷偷爱 上他啊! 嗯……有幸与他同行,算是好运吗?不管怎样,她一定会带他到长安城,而 将来的事情,就将来再做打算吧! “好的,客官请上二楼。”店小二连忙招呼他们两人到楼上的厢房,“到了, 这两间相邻的厢房就是两位今晚住宿的房间,还需要些什么茶点吗?” 白云天看了一眼厢房,简陋却十分干净。“那多谢小二哥,请帮我和这位姑 娘准备一些茶水及小菜即可。”他自衣袖暗袋中取出一些银两交给他。 “多谢客官。”店小二笑呵呵地下楼去为他们准备。练云心有点讶异地瞧着 他,“你不是一直都住在深山中的吗?那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规矩?”他压根就不 像土包子嘛! 白云天笑了笑,“都住在深山中,并不代表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懂。”他只是 不说罢了! 长白山上师父的教导,他一直牢记在心中,所以才得以一下山就驾轻就熟, 对于一切都十分清楚。 练云心瞪着他,“那你根本什么事情都知道嘛,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装傻?” 这男人,从头到尾都在装胡涂嘛! 白云天轻笑着反问她: “我有吗?谁装胡涂了?”他不过是不想多做解释 罢了,怎么说他在装胡涂呢? “你——”真的是气煞她了。 原来他根本什么事情都知道,她还当他真是不懂事的土包子。 “好了,夜深了,请你早点用餐就寝,明日再继续赶路吧!”白云天直接当 着她的面将门给阖上。 是的,他一直都在装傻,他什么事情都知道。 包括她之前所说的一道同行,还有她之所以会脸红的缘故,只是他都装作不 知道又不做任何辩解。 呵叼,装傻是吧?就一直装下去吧,瞧着她的许多反应,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真的是有趣极了! 而被他关在门外的练云心则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连店小二送茶水及小菜来,都不给人家好脸色,怒气冲冲地瞪着店小二离 去,害得店小二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气愤地戳着盘中的小菜,她是又生气又懊恼的。 到底他是怎么样的人啊?是傻气的木头,还是沉稳可靠又武功高强的侠客? 又或者是故意装胡涂爱见人伤脑筋的坏家伙? 晤,真是气煞人了!究竟哪一个会是他的真面目啊? 练云心可说是气得一夜难眠。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