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份由「原氏航空」董监事,也就是原老夫人纪翎翎手中亲自发出来的公文, 张贴在「原氏航空」空服部门的公告栏。 征选总裁私人客机专职空服员两名,限女性…… 每位空姐在看见这份公文时,无不发出喘息和惊呼声——终于让她们等到机 会可以接近原峄烈了! 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空服部门。 初步征选的日期就在明天,将由副总裁从初选的空姐中挑出二十名,再由原 老夫人亲自进行复选,挑选出两名客机服务员成为总裁的私人贴身空服员。 公文上还写明了,被选中的两名空姐将会被分派到总部上班,除了将追加相 当百分之四十薪资的津贴,并可获得位于市中心的一间私人小公寓。 这样好的条件,谁不想争取?! 整个空服部门一片竞争声,大部分的空姐已在第一时间就往美容部跑,大家 都想趁这短短的时间将自己变得更美、更动人,非要在初选中胜出不可。 至于那些在征选当日正巧得值班的空姐们,则是感到扼腕,有些人甚至还难 过得掉下了泪珠。 隔日,苏恩蔓在休完四天连续假期之后,回到工作岗位上。 一进公司,她就感觉到内部气氛不对劲。 为什么长长的走廊上挤满了人?而她还嗅到了比平日更浓的脂粉和香水味?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每个同事都将自己打扮得像要参加晚宴般盛重? 穿着简单乳丝衬衫搭上贴身白色七分裤的苏恩蔓,在浓妆艳抹、盛装招展的 艳丽美女群中,显得特别清新又年轻纯真。 她好不容易挤到特地穿着一套香奈儿最新款夏装的常盘美羽身边,难掩好奇 的眨动一双清灵的美眸,注视焦点落在每人手中拿着的号码牌。 「美羽……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看不懂?」 「我们家的大老板要挑私人专用的空服员,今天是初选的日子,你刚休完假 回来,当然不知道。」 长长的走廊排满各色美女,「原氏航空」的空服员们可是全球所有航空公司 中的上上之选,现在还要从这里选出最令人中意的,可见原峄烈的眼光有多么高 了。 「难怪我会一进门就看见这盛况……」顺顺耳边的发丝,苏恩蔓难掩讶异的 看着人满为患的长廊。 「当然喽,能够接近大老板的机会难得,大家当然会挤破头来竞争……欵, 别说这些了,你看我也帮你拿了号码牌耶,你就排在我后面一位,趁现在还有很 多时间,你快回宿舍去换装,号码牌我会帮你收好的。」 「什么?你也帮我拿了?」苏恩蔓瞪着美羽手中的号码牌。「我才没兴趣趟 这浑水,我不要——」 「蔓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间私人公寓吗?只要你被选上,以后你就不用跟 我和缇娜挤一间房了,知道吗?」常盘美羽之所以替苏恩蔓报名拿号码牌,可是 出自一片好意。 苏恩蔓素手捣着柔软的胸口,惊讶道:「什么?选上了还能拥有一间私人公 寓?」原峄烈出手竟这么阔绰?! 「嗯、嗯,而且公寓可是位于昂贵的市中心哦,这下你应该心动了吧?」常 盘美羽可爱的笑着。 心动,那是当然的喽!她现在连心跳都加速猛跳了耶! 「拜托,私人公寓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能很靠近、很靠近我们的大老板,大 家都想着摘下这个神秘单身汉的心,飞上枝头当凤凰。」 排在后面的人,看不惯苏恩蔓为了一间小小公寓就兴奋莫名的表情,忍不住 插话进来。 苏恩蔓笑着耸耸肩。「我的野心不大,只要有公寓就满足了。」她才不像他 人那样肤浅。「美羽,那我这就回去换装了,你千万千万一定要帮我把牌子收好 哦!」 冲着「私人公寓」的条件,苏恩蔓马上改变主意,绝对要和众家美女较劲到 底…… 一直站在她们后方不远处的法国女郎莎丽,则用一双挑战的眼神看着苏恩蔓 离开。 根据她所搜集有关原峄烈的个人资料显示,原峄烈的母亲来自台湾,也就是 说原峄烈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的东方人血液,而且这次竞选最后的决定权就在原峄 烈的母亲身上。 那么她是否会因此而偏爱东方人呢?这是很有可能的!所以野心奇大的莎丽, 可是从竞赛一开始,就将苏恩蔓和常盘美羽当成了最重要的对手。 「好,我等你,你得快点回来哦!」 「会的,我在半小时内一定回来。」扬扬羽睫,苏恩蔓翩然转身,离开人满 为患的长廊。 这几天她刚好血拼了一些新装、新鞋和最新的彩妆回来,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你紧张吗?」坐在宽敞但装潢偏冷色系的大会议室内,常盘美羽可爱的脸 上明显浮现着极度紧张。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六星级俱乐部,这间原氏俱乐部平常并不对外开放, 只提供给公司股东、董监事,还有一些重要客户使用。 听说这间会议室是大老板原峄烈和重要客户开会时才会使用到,平时并不让 外人和员工进入,这回是因为原老夫人亲自出马选秀,才会特别开放的。 常盘美羽坐在苏恩蔓的旁边,一双小手交叠在膝上,坐立不安的频频更换坐 姿,手指紧紧绞着粉纱裙摆。 「有一点点而已。」看似专心其实却是无聊至极的苏恩蔓,坐在柔软的单椅 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杂志,另一只手则一直摆在唇边,不时轻轻啃咬着。 「蔓蔓,我好紧张哦……你和莎丽真厉害,竟然能够这么冷静。」常盘美羽 感觉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苏恩蔓的目光仍停留在杂志上,她以仅仅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别拿我和 她比较,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虽然神情看起来十分沉稳,但她心中也是大大 的不安着。 自从昨天她和常盘美羽通过初选后,随即被通知在一大早前来原氏俱乐部内 附设的会议室报到,准备进行复选。 现在她们这群美女,正在总裁专属的高级会议室内等候着,大家排排坐的样 子,感觉有点像古时候的选秀大典一样,所有女人等着国王的钦点宠幸。 国王?! 这不就是原峄烈在商场上的封号? 不晓得为什么,苏恩蔓在进入复选之后,竟然没有因此感到雀跃,反而开始 意兴阑珊和担心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想,大概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 如果真的被选上,往后将成为国王个人的专属仆役,令她感到压力很大吧? 这位神秘的「原氏航空」国王,很可能脾气很大、不好伺候,也可能有些怪 癖或什么坏毛病! 老天!一想到这些,苏恩蔓就微微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不晓得现在走人有没有关系? 她可不可以半途逃掉? 「美羽,你知道今天是谁来当主面试官?国王本人吗?」 「才不是呢,是国王的母后啦!」 母后?!这更惨,母后搞不好比国王更难缠,而且被选中的人可能不只要伺 候国王,还得服侍这个难缠的贵妇人……所以,如果她现在打退堂鼓,应该是明 智的决定才对! 苏恩蔓心中的忐忑突然急速扩散开来,她合上商业杂志,抬眼打量四周的动 静,准备要起身顺着自己的意念离开—— 俏臀不过才微微挪动一下,坐在左侧的法国艳女莎丽,突然伸出手来,用力 的抓住她粉嫩纤致的手臂。 「蔓蔓,你别想跑掉!你跑了,那这场竞赛就没意思了,我可是把你列为第 一竞争对手的呢!」 厚~~见鬼了!莎丽怎么知道她想跑?! 「你——」苏恩蔓睁大黑白分明的灿眸,瞪着平常总是浓妆艳抹又爱穿低胸 洋装,一对丰乳像是随时都会呼之欲出的艳女,今天竟然打扮得素雅又规矩,就 连昨天还蓬鬈的金发,今天都变成服贴的深褐色直发了。 拜托~~莎丽这不就摆明了想在原老夫人面前制造假象吗? 暂时不管莎丽到底有何意图,她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莎丽会知道她想逃跑? 她不动声色的表情,明明没有泄漏出半点情绪啊! 「请你放开我的手好吗?我只是要去洗手间而已!这次甄选可是接近原峄烈 的难得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你在说笑呀!」 直觉否认!莎丽挑衅的眼神让她硬生生将想逃跑的怯懦行为给压下来。 「是吗?原来你尿急的时候会一直咬着手指头啊……」摆明了不信。「想上 洗间就去呀,又没人会拦你!」 「你现在明明就拦着我了,不是吗?」原来她下意识的小动作意外泄漏了她 的心思,真是该死! 苏恩蔓微恼地甩开莎丽的手,抓起粉珠皮包,高雅的转身往会议室的门口走 去。 当然,被莎丽这一发现,她肯定是走不成了,所以她打算出去透透气就好。 步出会议室之后,苏恩蔓气闷的走过铺着浅驼色地毯的长廊,原本目的地并 不是洗手间的她,却还是开始搜寻起那个重要地点;也许她可以去洗手间补补妆, 顺便沉淀一下她微感紧张的心情。 其实她也会紧张,并且因此开始胡乱揣想,甚至还动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欵,她真没用!看看人家美羽,她平时虽然就是紧张大师一个,但面临重要 场合,表现也都很稳健啊,哪会像她这样企图逃走?! 转了一个弯,进入另一条长廊,苏恩蔓心不在焉地寻找着洗手间的位置。 奇怪!刚刚进来俱乐部的时候,她明明就有看见洗手间的指示牌,为什么现 在却找不到? 这头找不着,苏恩蔓轻皱着漂亮的细眉,翩然转身想往另一头找,但她却没 想到才一回头,竟撞上从另一条长廊疾步走来的一名高大男人。 砰!她的脸撞上一堵坚厚的胸膛,下一秒,她的腿勾到对方那双修长笔直的 长腿,一个缠勾,那个高大男人脚步蓦地一颠,竟然往后摔倒了! 「该死!」紧抿的唇瓣自然地吐出一声低咒。 原峄烈的反应是立即以手肘撑着地毯,免于自己后脑勺着地的灾难。 正当他寒着脸,抬眼想看清胆敢撞倒他的「异物」时,一个柔软的娇躯伴随 着一声软甜的惊呼,竟然也跟着跌下来——正好跌进他的怀中。 苏恩蔓的秀额直接撞上原峄烈刚毅的下巴。 「喔~~我的额头~~」碰撞让她的额头一阵吃痛,而且因为正巧撞上额角, 接近太阳穴的地方,所以引来一团晕黑罩顶。 苏恩蔓软倒在原峄烈的宽怀里,脑袋晕眩,星星在上头团团飞。 「你是谁?竟然走路不长眼的大胆撞上我?!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接到母亲大人即将在今天亲自甄选专机空服员的消息,原峄烈立刻抛下正 在总部和他开会的一群幕僚,直接开车过来阻止母亲疯狂的选秀举动。 他的私人专机上向来只用男空服员,那些一心妄想嫁入豪门的空姐在他的眼 中,等于是麻烦的化身,总是被排除于千里之外。 因此他心烦的赶着来说服母亲,将那些痴心妄想接近他的空姐们撤回去,没 料到却在这里被麻烦的——女人,给撞上。 「我……呜……好痛……」苏恩蔓答不上话来,方才摔跤的撞击,让她痛得 眼眸都拧出了泪。 她软倒在原峄烈的胸前,小脸埋在他的颈窝,细雅的手指捣着额角,轻揉着。 感觉到柔软的唇瓣紧贴着他敏感的颈脉处蠕动,加上一句吴侬软语般的中文, 怪异得让原峄烈正想逼出口的咒骂声,戛然止住。 中文?!这种向来只有和温柔优雅的母亲在一起时,才会出现的语言,竟然 会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嘴里出现?!而且她的嗓音居然也跟母亲一样,细柔得让人 听起来心都会发软…… 原峄烈一手握住苏恩蔓单薄纤圆的肩头,轻轻将她从颈窝推开一段距离。「 你是来接受复选的空服员?」 他说的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苏恩蔓抬起泪眼。「对……」吃力地点一下头,头还是晕晕的,连带让她的 视力也微感模糊,一时间没能精明的认出原峄烈来。「真是抱歉,我不是……故 意的。」 嘶~~真的很痛耶! 忍着额痛的不适,她勉力想从男人怀中挣开起身,却完全没发现对方也用中 文回应她。 「头晕?」原峄烈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使力帮她。 「欵……有一点,刚刚冲撞力太大了……」苏恩蔓好不容易站起来,额角的 痛也缓缓消除了。 站直后,她歉然地抓着皮包,垂在腿边的另一手悄悄往后扶着墙,稳住还发 软的身子,低头向被她撞到的男人道歉。 「这位先生,真是非常的抱歉,我不是故意如此失礼的撞上您,如果有冒犯 到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本能的发挥来自空服员优雅有礼的训练,她拿出最得体的礼仪,向对方频频 致上歉意。 已经同时起身的原峄烈,扯扯西装衣角,微扬着俊颜,紧抿着唇,绿眸一瞬 也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个一直说中文的美丽女人。 「抬起脸来看着我。」他突然下达命令。 字正腔圆的中文?! 苏恩蔓的道歉声,这时才因为后知后觉的发现而骤然中止。 她微讶的抬起头来,黑白灿亮的美目,蓦地撞进原峄烈那双炯炯有神的锐利 绿瞳中。 「哦……老天,你是原峄烈!」她惊讶的不是眼前站着的是原峄烈本人,更 不是他霸气如王者的命令口吻,而是他所说的语言。「你会说中文?!你刚刚真 的用中文跟我说话——这怎么可能呀!」 她的大老板竟然说中文耶,而且还标准到不行?!这个发现,明显骇到苏恩 蔓了。 原峄烈看着她那惊愕的神情,竟意外的感到好笑。 好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引起他想笑的意图,他一向只把她们当成麻烦 的八爪章鱼,一见他就扑过来,恨不得缠上一辈子,令他嫌恶都来不及,哪会因 为她们而想笑? 可是眼前这个迷人的东方女郎,却没有因为他是「原峄烈」而脸红或发骚, 反而为他说了一口中文而震惊,她的举动神情令原峄烈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 他为女人笑了,这意味着什么? 向来冷静的原峄烈,并不急着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似乎不那么急着阻止 母亲荒谬的行为了。 「你在空服部门服务?」绿瞳几不可见的闪了下,他直勾勾地盯着苏恩蔓看。 「是的。」苏恩蔓眼睛发亮的点头。「原总裁,我是苏恩蔓,很高兴能听见 我熟悉的语言,我真的很高兴……」她和这语言已经暌违多年了哪! 美眸的眼角闪动着感动的泪光,苏恩蔓努力地眨着眼,不让自己失态。 绿瞳中映着娇怜迷人的东方脸蛋,原峄烈的心蓦地失序狂跳,刚刚被她嫩唇 拂过的颈脉,也刺麻了起来。 「我也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说中文。」原峄烈发现,苏恩蔓的出现令他的身 体「不正常」了。「苏小姐,后会有期了。」 优雅颔首后,他略带深意地看她一眼,然后昂然转身走开。 后会有期?!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恩蔓的心蓦地怪异的鼓动了起来。 「蔓蔓,你怎么离开那么久?再过几分钟面试就要开始了,你快跟我回会议 室去啦!」 直到原峄烈俊拔的身影从尽头消失,却还恍神的怔在长廊上许久的苏恩蔓, 被跟出来找人的常盘美羽给找着。 「啊?开始了呀!好,我们这就快回去。」稍早前的不安,已经不复见了。 苏恩蔓紧抓着粉珠皮包,连忙和美羽小跑步的进入会议室。 他会亲自出面挑选吗? 苏恩蔓竟然有点莫名的期待起来,一颗心悄悄蠢动…… 原峄烈推开厚重的实木雕花门,踏进装潢充满中国古典风格的贵宾室内,他 的母亲纪翎翎身穿一袭改良式旗袍,端坐在贵妃椅上,啜了口热茶,然后轻轻搁 下。 「妈。」挺拔的深色身影大步走过去,原峄烈在母亲面前站定,弯身给母亲 一个颊吻。 「儿子,你来这做什么?我不是要你专心开会,别管我的事吗?」纪翎翎有 点着迷地看着自己越来越出色的儿子。 「你摆明了要替我挑选未来的老婆人选,我能不来吗?」他的语气闲适,就 像在与母亲聊天一般,竟然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 他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然后无视母亲的阻止,立即冷硬地下令砍掉这个荒 谬的选秀活动;但是,他却没有。 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的? 刚刚那个女子改变了他的做法吗? 原峄烈选择了母亲身边的一张软椅坐下,修长的双腿在膝上交叠起,向来精 明的脑海在瞬间有点不确定,甚至迷惘起来。 「你……是来亲自挑选?」纪翎翎也被儿子的和气给骇到了。 这个儿子向来霸道有主见,行事作风一如她那已分居多年的老公——原厉。 她原以为原峄烈会一进门就找她发飙抗议,但是他却没有,只是不太有表情的坐 了下来,而且还有闲情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茶喝着。 「如果我说我是呢?」喝了口热茶,这上等的阿里山珠露茶是母亲的最爱, 也是他的。 「什、什么?」保养得宜的纪翎翎吃惊地瞪着儿子,一点也看不出实际年龄 的风韵脸庞显得万分震惊。 原峄烈冷峻的脸竟浮现一抹懒懒的笑纹。「妈,我说的是中文,不是外星语 言,你别告诉我你听不懂。」 搁下瓷杯,原峄烈双手握在胸前,绿眸难得出现隐隐笑芒。 手抚了抚胸口。「我当然听得懂,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配合,真令我吃惊呢!」 她老了,禁不起太大的刺激。 看着母亲夸张的动作,原峄烈不禁失笑。「我让你称心如意不好吗?」 「当然好。」惊吓过后,纪翎翎优雅的笑了。「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一次这 样顺着我,看来这次我是走运了。」 原峄烈扬扬俊眉,对母亲的话并不十分认同。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有主见,不过并不表示他就常常不顺母亲的意,除非是 母亲又异想天开的对他打起馊主意。 「妈,我有让你受这样多委屈吗?」他怀疑。 「儿子,你没有吗?」 原峄烈勾唇不语。 「欵,等你也生了个只会忤逆你的儿子,你就可以跟妈一样感同身受了。」 她相当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因为她想抱孙子想得都快疯了。 「要生孩子不一定得结婚才能生。」如果母亲是这样想望,那他这做儿子的 会努力去实现;反正生孩子很简单,只要找个他看得上、家世又能匹配的女人上 床撒种,不采取任何防护动作,「孩子」这种生物很快就会蹦出来的。 纪翎翎闻言,赏给原峄烈一记严厉的冷瞪。 原峄烈何等聪明,母亲投来的一个警告眼神,他就能意会。「妈,真是抱歉, 我失言了。」 母亲最忌讳在未有婚约的情况下所生产出来的「私生子」了,而异母妹妹「 原岚欣」更是母亲心中永远也忘不了的痛。 说起此事,还真是令人遗憾。 原本感情还下错的父母,因为父亲在五年前承认他在外头藏了娇,还和情妇 葛朵生下「私生女」后,母亲就与父亲决裂,然后提出分居。 一直到现在,纵然父亲早已和妹妹原岚欣的生母断绝来往,而且表明只是想 接受原岚欣这个女儿,完全没有要和葛朵再续情缘的意思,母亲还是不肯原谅父 亲。 「不谈这事了,我要去面试那群美丽女孩,你要一起来吗?」纪翎翎从贵妃 椅起身,准备离开贵宾室。 「不了,我得马上赶回公司开会。」原峄烈仍旧坐在软椅上,嘴里虽这样说 着,但似乎没有即刻离开的打算。「妈,你只要记得帮我找个会说中文的美丽女 孩,我就很满意了。」 会说中文?! 这似乎有点难,但纪翎翎可不认为她会找不到这样一个人选。「好,我尽量 就是。」如果这是儿子在心平气和的态度下,所隐藏的另一种刁难手段,那她绝 不会被他给难倒。 关上门,纪翎翎在俱乐部经理与服务生的簇拥下,优雅而傲然的离开了。 原峄烈拿起茶又喝了几口,口中漫着茶香,胸膛漫起热暖,脑海意外浮现苏 恩蔓在听闻他用中文与她对谈时,那带着一丝兴奋的惑人俏美神情…… 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是特别的,假如有机会和空档的话,他想深入探究一下, 她带给他的这抹异样感受的真正答案是什么。 一时寂寞无聊的勾动?! 也许吧!他对同一个女人的「心动感觉」向来不会维持太久,最后总是锁定 在对方主动展现的诱人肉体上,而他也会在得到之后就感到索然无味了。 喝完最后一口茶,原峄烈起身离开了贵宾室。 他不该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太久,他的时间向来宝贵,应该用在运筹帷幄的 商机大事,而不是浪费在无聊的事物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