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就是他会来到这家客栈的原因。 在他得知这家八卦客栈的存在后,他立刻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到八卦镇。 他的发际眉梢都沾染著清晨的露水,难掩一夜未眠的疲惫。 但他的眼神是急切而狂乱的,他只想赶快找到胡蝶,对她说出心底的话,一幕 幕前尘往事在眼前盘旋,教他心痛不已。 “客倌?你别净是发愣呀!你不是要找你娘子吗?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叫什么名字?”店小二看这位客人已经发呆了半天,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沉思。 “胡蝶。” “蝴蝶?客倌,如果你要找那种东西,请到宠物店去,我们这里是专卖八卦消 息的客栈,没卖蝴蝶。” “胡蝶是我妻子的名字。到底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肯帮我找人?” “嗯……要很多黄金白银。” “我说过了,我愿意倾家荡产,这样还不够吗?” “看你的打扮,要是真的倾家荡产,我们八卦客栈也可以关门了。”说到关门 两个字,小二哥看起来很开心。 妖媚老板娘一听到那两个字,立刻就从屋里吼出来,“关门?你这个兔崽子, 谁敢关了老娘的客栈?!” 一把磨得雪亮的菜刀也跟著飞出来,“你这个死小二,你对本大厨的菜色很有 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有意见?”小二哥拉著客人到处乱窜, 不想被飞刀砍死。 “不然为什么你说要关门?给我们解释清楚,要不然绝对要你好看!”老板娘 与大厨不约而同咆哮道。 “因为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有钱,要是他把财产统统都给我们,我们十辈子都能 吃香喝辣,哪还用得著开客栈?”小二哥连忙解释,把头一偏,躲过另一把飞来的 菜刀。 “原来如此……”听到这个说法,狐媚老板娘才满意地点头,大厨也才心甘情 愿地回厨房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吁……”小二哥拍拍胸口喘口气。 “怎么样?你到底可不可以帮我找到我妻子?” “呃……现在有点困难。” “为什么?”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客人都还没上门,没客人就得不到消息,所以客倌要不 要先订一间厢房休息片刻?” “不,我一点都不累,更不想休息,我只要找到她,找到我的妻子!”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过,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求你帮我找到她!” “好好好……可是,要是你妻子像上一位住进来的客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她 住进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要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 别人她在这里……还真刚好,你要找蝴蝶,她也是一只蝶儿,不过她说她叫韦蝶。” 韦蝶?!韦驮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打了一个突,揪起小二哥逼问道。“她说她 叫韦蝶?!” 是她!一定是她!她这只翩翩蝴蝶嫁了他之后,成了他韦驮的妻,原本就应当 冠上他的姓!那个韦蝶就是胡蝶! “对,客倌……我们老板娘很小气,几年才订作一套跑堂制服,可不可以请你 小力一点,别把我的衣服给拉破了?”小二哥一根根扳开韦歇的手指,一边陪笑道。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韦歇却反而把他的领子揪得更紧。 “呃……基于做生意的道德,我不能说。”小二哥急得哇哇大叫,觉得自己今 天运气不太好,竟然遇上这么霸道的客人。 就在这时,一抹纤影从客栈后进的厢房中步出,一见到韦歇,她立刻转身就跑。 或许是心有灵犀,韦歇感受到了她的惊慌,他一转眸,立刻发现她的身影,急 忙放开店小二,箭步飞逐而去。 “蝶儿” 天色阴霾,眼看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八卦客栈的厢房是围绕著一座天井而建,房门外仅有一点屋檐,要真下起雨, 是半点也躲不了。 胡蝶先一步进了房,将房门上了栓,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来。 “蝶儿,开门!你快开门,听我说!”韦驮急著敲门,眼底、心底满满都是相 思之情。 “我们之间没话好说!你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胡蝶用力抵住门板,声嘶 力竭地喊。这时,她听见了雨滴从天而降的声音,不消一眨眼的功夫,门外已经是 一片哗然雨声。“外头下雨了,你快回去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开门的。” “我等。无论雨下多大,我都在这里等你。” “你何苦呢?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那天如果没有毓儿,你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她无论如何都记得,那一天她心里冰冷得连火都暖不了! “我在找你。那天,我是先发现了你才找到毓儿,我是担心他,但我必须承认, 你更教我心疼。”他低沉的嗓调温柔得近似呢喃。 闻言,胡蝶心口一震,顿时沉默了下来。她告诉自己必须狠下心肠,否则就只 有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命运。 他该走了吧?下了那么久的雨,她不信他真的在门外等著。 胡蝶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乌龟,因为她没有勇气将门打开,看看他到底走了没 …… 她的心硬生生被分成两半,一边恼他,一边担心他是否会被寒雨淋湿…… 要是著凉了怎么办?她是否该给他一把伞呢? 念头一转,胡蝶立刻把伞拿在手里,正要推门而出,她立刻又暗骂自己的愚不 可及。 她怎么可以心软呢?要是让他知道她仍旧关心著他,这场仗她就输定了呀! 可是,她并不是真的非赢不可;比起打赢这场仗,她更不愿他受到风寒之苦… …。 倾盆大雨渐渐地变成了稀零的雨滴,胡蝶好几次走到门边,然后又停了下来, 一把伞拿在手里好几次,然后又强迫自己放下,这样反反覆覆的举动,教她都快要 恨死自己了! 最后,雨终于停了,只是偶尔传来檐上水滴落入塘里的声音,胡蝶终于鼓起勇 气打开房门,吃惊地见到韦驮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 “你怎么还没走?!老天爷,你……”她及时住了口,生怕自己的关心之情会 随著言语流露。 “是我活该,你不需要同情我,蝶儿。”韦驮微微一笑。他可以用高强的内力 逼走寒气,但他不愿。如果她够在乎他,只怕会为他狼狈的模样而心疼吧!那他赢 回她的机会便增加不少。 “我才没有!”胡蝶嘴硬地回道,别开脸不想理他,不顾承认她心里确实泛起 一丝疼痛,而教她心痛的人就是他! “你生气吧!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蝶儿。”他走到她身后,大掌握住她纤细 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喃。 胡蝶用力挣开他,白净的粉颊泛过一丝生气的嫣红颜色,“韦云骗我!他说躲 到这里来,你就找不到我。” 原来韦驮生平第一次如此喜欢这个弟弟,只是他忍住了笑容,让自己看起来认 真而且诚恳。 “我是来找你的!韦云说这里找人很行,我实在是想你想得快疯了,所以抱著 姑且一试的心态前来,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走吧!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说多了只是徒增彼此的难堪 罢了!”说完,她转身跑进房里,正要把门关上,就被他一手拦下。 “我知道自己错了!”他直勾勾地瞅著她,以沉痛的语气忏悔自己所犯下的过 错。 闻言,胡蝶心里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定定地不敢回过身,生怕他的 出现只不过是因为目己太过于想念他。 一定只是她的想像吧!否则真实的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她不断在心里告诉 自己,生怕发现这只是幻想之后,心会太失望。 “蝶儿,原谅我的狂妄,原谅我擅自替你定下了罪名,对不起……我知道你现 在不想见到我,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推开了门,不让她再将他拒于门外,对 她说话的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你现在就不怕我是一个爱钱的女子了?”她冷哼了声,不买他的帐。 他立刻摇头,“不管你怎么贬低自己,说自己是因为贪图钱财才嫁给我,但祖 奶奶已经告诉我实惰,我知道你不是。上次我就想告诉你‘只是你一直不肯听我说。” “说不定我是呢?说不定我只是瞒骗的技巧好,连祖奶奶都被我骗过去;说不 定我真的是一个爱钱的人呀!” “你不是。”他以坚定的眸光望著她。 “你就真的那么笃定?哼,又多了一个被我所骗的傻子。”她嘴里这么说,心 里却是温暖的。他相信她他真的相信她吗? “如果相信你是傻子的行为,那我宁愿永远当傻子。蝶儿,你看这个。”他拿 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坛子,有点沈,表示坛里不是空的。 “紫月?!”胡蝶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小酒坛,一眼就认出那是紫月独特的瓶身。 “对,你娘亲手酿的‘紫月’。我问遍了当年曾经向你娘买过酒的饕客,他们 表示这是珍品,现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没有人肯割爱,最后是祖奶奶拉下老脸去 求人,才求到了这一小坛,你说得对,祖奶奶真是厚爱我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是你不肯听。”胡蝶红著眼眶,捧著那一小坛酒,略 带哽咽地回嘴。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是我不对。蝶见,跟我回家吧!”他执起她算不 上细嫩的小手,以认真的眼神凝视著她。 “我不要!”她激动地抽回手,反驳道:“你现在会说好话,可是回去之后又 吃定我了,我一定会很委屈的被你欺负。” “我不会欺负你的,我怎么忍心呢?”他话才说完,就觑见她以质疑的眼光望 著他,他只好认真地以手指天,起誓道。“我韦驮绝对不负你胡蝶!以后就由我当 家,你做主,如何?” “上头还有祖奶奶呢!哪轮得到我?”她噘起小嘴,笑他说大话还脸不红气不 喘。 “谁说我要带你回韦家?我要带你回我的驮天山庄,让你做山庄的当家主母, 我们说好。” “你当家,我做主嘛!”她俏皮地昂起下领,接著他的话。 “我的娘子真是聪明。”韦歇怜爱盈心地将她搂进怀里,俯首亲吻著她白净的 额。 “你这才知道,不嫌太迟了吗?” “不迟。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们从头来过,让我好好对待你,就一切都不迟。” “可是,如果我们回去驮天山庄,那韦家怎么办?” “你以为当年我怎么会忍心抛弃那一群老弱妇孺离开韦家?其实不是我心肠狠, 也不是因为祖奶奶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那一群老弱妇孺里有一个人是装的。韦家本来就应该由他继承,只是他 从小被爹和祖奶奶宠坏了我以为自己离开可以逼他面对现实,没想到却被他设计跳 进婚姻的陷阱。” “你是说……” “对,就是他。虽然我曾经对他恨得牙痒痒的,现在却很感谢他让我遇见你蝶 儿,放心跟我走吧!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再逃了!” “那……咱们以后还回不回韦家?” 他顿了顿,思索著这个问题的答案。片刻后,他唇角扬开一抹笑弧“在我生日 那天,你曾经指著我大骂既然不接受韦家,为什么又要回来,那时,我心里受到了 很大的震撼,或许,我心里是很想回来的,只是找不到借口与理由;我拉不下脸来 说自己依旧想当韦家人,打从心底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骨肉血亲会的,我们还会回韦 家,只要想念他们,就回来看看,如何?” “别问我,那是你家。”她眨了眨眼,把这个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不也是你的吗?”他睨了她一眼,不许她与他撇清关系,修长有力的臂膀将 她紧紧搂著。 “嗯……你说是就是啰!”她笑哼了声,偎在他宽阔的胸前,不想再与他争执, 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甜蜜幸福。 他们这一对恩爱夫妻紧紧相拥,心底、眼里就只有对方的存在,没有发现不远 处有一簇火影诡异地晃动著。 在八卦客栈里除了一位狐媚老板娘,一位胖胖大厨,和一位爱听八卦的店小二 之外,还住了一个死赖著不走的客人。这时,他手里捉著一个黑衣打扮的人,只见 这个黑衣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火油,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哆嗦地看著 这位一千零一号客人。 “你这个兔患子,竟然想烧本大爷的老巢难道你不晓得可以白吃白住的店不多 了吗?”客人轻亨一声,忍不住又想补他一拳。 赵葆哇哇大叫地躲开。他没想到自己想放火烧客栈,好将韦驮与胡蝶斩草除根, 竟然会被逮个正著。“我我我……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那你手里这瓶火油和这个火把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拳头没 中,客人在他的屁股补了一脚。 “这这这……这是用来点烟草的……”赵葆随便扯谎道。 “烟草?”客人上下打量赵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卷烟,“你点给我看。” “点点点……这怎么点?”赵葆慌了手脚,心想这烟卷还没点著,他的眉毛只 怕就要被熊熊欠把给烧掉了! “你不是说这火把是用来点烟草的吗?你点给我看呀!” “啊!我说错了,这是用来……用来庆祝的!大爷,小人是拜火教的信徒,每 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我都会拿著火把跳舞。”赵葆傻兮兮地陪笑,希望这个借 口可以蒙混过关。 “今天是十四。”客人凉凉地说完,看赵葆的脸色顿时刷白,才又改口道: “不过这也没关系,你就跳给本大爷瞧瞧。” “好好……”赵葆心想自己随便跳跳,这个人也不见得会知道,所以他高举火 把七手八脚地跳著,嘴里念著乱七八糟的经文,想唬弄过去。 客人站在一旁冷眼观看,沉默不语。 就在赵葆庆幸自己已经把他骗过去的时候,他忽然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把 本大爷当白痴吗?好歹本大爷跟拜火教主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从来没听说过 他们初一十五、初二十六要跳舞庆祝!而且你跳舞的样子真是难看得要命,看本大 爷怎么治你!” 说著,客人长手一伸,持住了赵葆的领子,扯开喉咙就往里头眩喝道:“老板 娘大姊头,有人要放火烧你的店,存心跟你过不去!” “放火烧我的店?!”娇媚的女声从屋里拔扬而出,一把算盘跟菜刀先后飞出 来。 客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蹲身立刻闪过,赵葆想如法炮制已经来不及,顶上 被削掉了大片头发。 “把人给我带进来!我若是不好好给他琢磨一下,我这家小店也甭开了!” 赵葆脸色大变,吓得屁滚尿流,侧眸只见客人朝他奸猾一笑,把他像布袋一样 往里头拖去,嘴里还兴高彩烈地说著,“你进去以后要小心一点喔!我们家大姊头 脾气不太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上次那个只不过是被砍掉一条手臂,还被流 放到大漠充军,上次有人看到他,说他瘦得跟人干没两样……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太 惨,顶多就像那个人一样吧!” “不要……我不要被砍掉手臂、不要充军、不要瘦得跟人干一样……我不要!” 赵葆死命地大叫,但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拖进去的命运。至于他最后的下场如何 或许多光顾这家八卦客栈几次,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当韦驮将胡蝶带回韦家时,所有人心里都非常高兴,不过他却在这个时候向祖 奶奶禀明回“驮天山庄”的决心,同时也暗示韦家除了他之外,另有更合适的继承 人选,然后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时,他带著胡蝶告别韦家,回驮天山庄去了。 胡文端并没有随女儿一同前去,这些日子他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一个文弱书生, 躲在后山的竹庸里学会了酿酒。他酿出来的酒与妻子以及女儿的味道略有出入,但 各有千秋,难分胜负,于是胡蝶放心将酒厂交给父亲看管。 胡蝶要离开,除了胡文端之外,最舍不得她的就是韦毓了。他现在把她排名为 自己第二喜欢的人物,仅在二哥韦云之后。 月色朗朗,延命院的小竹亭里有著一大一小的人影,正是韦云与韦毓兄弟。 亭里的几上炊著一壶茶,壶口飘出扩扩水烟。 “二哥,为什么大哥一定要走呢?他干脆把驮天山庄盖在咱们家隔壁好了,这 样我就可以常常去看他们了。”韦毓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 “他是在逼我。”韦云怜爱地抚著他黑柔的发丝。他心里总觉得这个弟弟美得 有点过分,年纪越长,出落得越动人。 “逼你?”韦毓偏著小脸,不知道兄长正在审视自己,只顾著好奇地间, “大哥为什么要逼你呢?难道他不喜欢你吗?还有,大哥为什么说你的病用药 医不好?” “那是因为……”韦云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毓儿,为什么祖奶奶就是不肯让 你继承韦家呢?我心里一直纳闷著,娘生你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可是对于你的 出生,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她离开了一阵子,从娘家回来之后,怀里就 抱了你。” “嗯”韦毓的小脑袋思考了半天,最后宣告无解放弃。他投进韦云的怀抱,仰 起头以撒娇的语气说道。“是不是二哥没有印象,就不认我这个小弟了呢?” “当然不是。”韦云扬唇轻笑,拍拍他粉嫩的脸蛋。 “那就没问题了嘛!”他生平最大的专长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希望天 底下最好统统没麻烦。 韦毓粉嫩的小脸不断往二哥怀里钻,忽然眉心一皱,神情显得有些苦闷。“好 痛” “怎么了?”韦云关心地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这里总是胀胀痛痛的”韦毓说著,一双白嫩的手拉著 韦云的手掌往自个儿胸口一贴。 蓦然,平素冷静的韦云吃惊地大叫起来,韦毓也跟著大叫,嗓音听起来较为尖 嫩。 “啊” 尖叫声响彻暗夜的天空,声声交叠到天际,下人们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 猜想著不知二公子与三公子究竟看到了如何“恐怖”的景象,竟然会发出如此 厉的尖叫声。 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此可怕呢?真是奇怪了。 难道除了韦驮是养子之外,韦家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呵,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如果客倌们有空,请多多光临“八卦客栈”说不定可 以听到韦家人的故事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