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仁心医院 凌晨时分,所有人都在睡梦中,医院里却是灯火通明,在白日人来人往的医 院长廊上,此刻只剩下病患家属焦急的守候着。 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病人奋力与病魔抗争,而门外的人无不期待死神能网 开一面,放过自己挚爱的亲人。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门里、门外的人们同样受 着煎敖。 看到急救的红灯熄灭,纭儿、蔺玟和冉国明立刻冲上前,电动门自动滑开, 穿着白袍的医师从里面缓步走出,脸上带着无奈沉重的神情。 他温和的拍拍纭儿的肩膀,无奈的说:“有什么话就赶紧对病人说吧!她的 时间不多了。” 听到医师宣布母亲的死刑,纭儿和蔺玟清丽苍白的脸蛋早已被泪水淹没,泣 不成声。 “别哭!让你妈看到你们漂亮的样子,让她无牵无挂的离开人间,不要让她 为你们担心。”冉国明强忍悲恸安慰她们。 “蔺玟,把眼泪擦干。”纭儿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强作镇定,对着妹妹 吩咐道。 “嗯……”蔺玟一边啜泣、一边答应。 “走吧!我们进去看你妈。”冉国明努力吞下喉中的哽咽,陪伴两个女孩去 见她们母亲最后一面。 他和佩华多年没见,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是在即将天人永隔的情况下,这叫 他情何以堪? 门一开,纭儿和蔺玟立刻冲到母亲床边。 “妈——”她们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的呼唤着。 “纭儿、蔺玟,别难过,乖!”施佩华勉强打起精神,轻抚两个女儿的秀发, 心中充满不舍与担忧。 她若就此撒手人寰,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国明……”她伸出干瘪、颤抖的手招唤冉国明。 临死之前,她一定要安置好两个女儿,让她们生活无虞,这样她才能安心的 离开人世。 “佩华,我在这,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到。”冉国 明眼中泛着泪光,感慨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纭儿……”施佩华眼中有着哀求与渴望。 “我知道!你放心吧!”冉国明拍拍她的手,老泪纵横的说。 “还有蔺玟……” “别担心!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也会好好照顾她。”他对施佩华露出 温柔的笑容,就像多年前那样。 当年他对不起佩华,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在失望之余,怀着纭儿嫁给 另一个男人。 没想到,仅只三年,佩华生下蔺玟后,丈夫也在一场意外中过世,留下她和 两个稚幼的女儿。 这些年来,纭儿虽然知道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却从未享受到他的父爱。因为 骄傲的佩华不只一次拒绝他的帮助,直到现在…… “帮她们找个好归宿,别像我……”想到自己这二十年来的委屈与痛苦,施 佩华忍不住悲从中来。 “佩华,我亏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可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们的 女儿再受同样的苦。”听到佩华提到过往,冉国明更是哽咽不止。 都怪他风流成性,明明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以及娇美温柔的小老婆,却还 是不满足。看到美丽的佩华,还是忍不住追求她,害她吃了这么多苦。 可是说到底也怪佩华的自尊心作祟,说什么也不肯放下身段,和两个女人共 事一夫,才会带着两个女儿过着贫苦流离的生活,年纪轻轻就拖了一身病痛。 “纭儿、蔺玟,妈妈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施佩华看着 乖巧漂亮的女儿,气若游丝的说道。 “呜……”听到这句话,蔺玟再也无法克制的哭出声来。 “纭儿,有爸爸照顾你,妈就放心了。蔺玟,冉伯伯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爸爸, 可是他看着你长大,你就把他当自己爸爸一样,知道吗?”佩华温柔的抚摸两个 女儿泪湿的脸颊,依依不舍的交代。 “妈,你不会有事的……”年幼的蔺玟难过的扑倒在母亲怀里,怎么也舍不 得母亲离开。 “傻孩子,妈、妈也不想,我……好舍不得你们……”施佩华一口气喘不过 来,断断续续的说完,紧紧抱着怀里的宝贝,心疼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蔺玟,别这样,别让妈难过。”纭儿拉起倒在母亲怀里的妹妹。虽然她也 很难过,可是她不希望母亲走的不安心,只得强忍悲恸。 蔺玟难过地将头埋进姐姐怀里哭泣,无法宣泄即将失去母亲的悲伤。 “佩华,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告诉我。”冉国明坐到床边握紧爱人的手,眼 中含泪温柔的看着她。 “再说一次‘我爱你’好吗?就像二十年前一样……”佩华闭上眼,想像自 己仍是刚出校门的年轻女孩,那时的她遇到英俊潇洒的冉国明,对爱情满怀憧憬 与渴望。 “好好……”听到她的请求,冉国明忍不住动容哽咽。 他将施佩华从病床上扶起,将她瘦弱的身躯拥进怀里,靠在她耳边轻声说: “佩华,我爱你!一直一直都爱你,从未变过……” 听到这,施佩华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嘴角浮现一抹幸福动人的笑靥,伴随 着情人温柔呢喃的爱语离开人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