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淳仪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带,就直奔邬兆邦的住所。 虽然她心里头很纳闷,为何乎日守卫森严,甚至于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的家, 能让她这么简单的就离开。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想再想这么多了,想见邬兆邦的念头,早已击垮了这一切 了。 大楼的守卫一见到余淳仪,很轻易的就放行,让她搭电梯,直上邬兆邦的住 处。 他在做什么啊?该不会是与女人在偷偷幽会吧?她猜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真的会觉得自己太不值了,为了他这样……爬 墙的代价也是粉高的,瞧!她的脚上还有几处磨破皮了呢! 颤抖的手指按着门铃,没三秒钟,门就被打开了—— 是个女人!而且是仅仅包着一条浴巾的女人。 余淳仪傻住了,这与她设想的完全一模一样,尽管那个死没良心的男人,在 信上写的多么文情并茂,让她读了之后数度潸然落泪,但是他的本性还是不变的。 他仍是这么的好色、这么的难耐寂寞,身旁少了个女人,就像少个什么一样 ……他的下半身真的是太不甘寂寞了。 “你是……”围着浴巾的女人问道。 “你又是谁啊!”余淳仪双手擦腰。 不管了,她已经到这里了,就算再怎么丢脸,她也不能就这么哭着回去,最 起码也得把那个负心汉抓起来痛扁一顿,才能消她心头之气。 “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又是谁啊?” “我是余淳仪,是邬兆邦的前妻。”她大声的说道。 “原来是前妻啊,既然是前妻的话,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可是现在进 行式呢!你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黑道老婆啊!坦白说,要不是余淳仪先表明身分,她 还不晓得她是邬兆邦的前妻呢! “我……我……” 余淳仪气得伸出了手就想用力挥下,但是她的举动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打 住了。 “淳仪,你怎么来了?” 邬兆邦一出电梯,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他高兴极了。 “如果我今日不来的话,还不晓得你这个人死性不改呢!”余淳仪嘲讽的说 道。 “淳仪,你在说些什么啊?” 邬兆邦不解,他走到她的身旁,见到站在她面前的Lisa时,他什么都了解了。 “淳仪,你该不会以为我与她有些什么吧?”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以为。”她冷冷的说道,“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我先 走了。” 拜托,别说是她了,这等场面就算是个小朋友,也知道他们两人可能是何种 关系。 “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以后也别打电话给我了。” 亏她还这么辛苦的爬墙出来见他,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邬兆邦拉紧了她的手。好不容易见到她的面,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让她离去。 “你误会了。” “笑话!我这个人从来就不会。” 难得,她在心里头深深的佩服自己,她竟然还可以在此时说出这么冷的笑话。 她好了不起啊! “喏,还有,这个还给你。” 她也算是可怜了,只带了一点钱及这封情书就离开了,唉……她将情书塞还 给邬兆邦。 “等等,淳仪,你是真的误会了。” 见她去意甚坚,他索性用抱的,将她给“强抱”进屋子里头。 “你还站在那里看什么好戏,把门给关上。”他向Lisa喊着。 “噢……”Lisa应声,关上了门。 “做什么啦……”余淳仪的手不停地捶打着邹兆邦,修长的尖指甲还在他的 脸上留下了数道抓痕。 “呵呵……你还不了解兆邦想做什么吗?”Lisa恶劣的说道,“像我和兆邦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习惯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女人, 我们现在是两女一男,你觉得他想做些什么?” Lisa的话暖昧极了,令余淳仪不想歪都不行。 他……他竟然想玩?!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种程度,余淳仪气急攻心,用力 地掴了邹兆邦一巴掌。 部兆邦则是揉着被捆的脸,狠狠地瞪着Lisa, “谁准你在一旁扬风点火的,我还没有和你算帐呢!谁准你自己进来我家的。” “呃……我先进房间了。” “Lisa,你给我过来!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过来的话,我就把你从我家里头 赶出去,看你会不会觉得丢脸。” “好嘛、好嘛!”Lisa吐吐舌头,“对不起啦……”她歉意的说道,“刚才 全都是我的不对,希望大嫂你别太介意。” “大嫂?”她怀疑的看着两人,“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叫我大嫂?” 她刚才不是还说他们认识好几年了吗?真的是搞得她一头雾水。 “这个啊……” 见到Lisa的眼神滴溜溜的转着,邬兆邦就知道她又想胡说八道了。 “认真一点。”他警告着。 “噢。”没办法了,她耸肩。 这个时候如果再玩一些有的没有的把戏,可能真的会被人狠揍一顿。 “我妈与他妈算是结拜的姐妹,所以我在名义上算是他的干妹妹吧!”她解 释着。 “干妹妹?”很难令人信服,“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了吗?” 她嘲讽的说道。 “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啊!” “Lisa,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谁给你的?” “伯母啊,她说我难得来台湾,叫我在家里头住几日,我说不要,我想住在 你这里,所以她就给我你这里的钥匙了。” “你们两个真的……”她指着他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她真的是我的干妹妹。”他示意Lisa出去。 “好啦、好啦……伯母告诉我,你离婚了,所以我才会来住在你这里,看来 他们真的都想错了。” 她摇头,“早知道你们还这样藕断丝连,我才不会傻傻的到这里来呢!”她 抱怨着,“别这么急的赶我啦……好歹也得让我穿件衣服吧。” “快一点。” “知道、知道了。”Lisa五分钟不到,就将全身给打点好了,向邬兆邦要了 一点钱之后,她便离去。 “呃……” 这下换成误会人的余淳仪有些尴尬了,看着他脸上的抓痕,她有些不舍。 “对……对不起……” “很难想像你会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调侃着,“你怎么出来的?”他 问着,将她有些散乱的发丝给拨好。 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想也知道她应该不是透过“正常管道”离家的吧!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打了个哆嗦,而邬兆邦则是体贴的泡了一杯热 咖啡给她。 “真话。” “爬墙啊……” “爬墙?” 邬兆邦皱起了眉。在还未结婚前,他会认为爬墙这种粗鲁的举动完全与她扯 不上边,但是现在……她会有这种举动,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了。 “是啊,我的大腿、小腿可是磨破皮了呢!幸亏……我还是跑出来了。”她 啜了口热咖啡,喉头热热的:心头也暖暖的。 “只是有一件事我非常的不解。”余淳仪静静的偎在邬兆邦身旁,觉得他是 她此生最大的依靠。 想起了她还臭骂过苏巧小,她就觉得很对不起她。要不是她,她与邬兆邦根 本就没有办法相遇吧?人都是要失去过,才懂得去珍惜,不是吗? “什么事?” “我们家一向是门禁森严,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翻墙爬出来啊,真是让 我觉得不解。” 她早就有所怀疑了,只不过到现在才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你家的守卫告诉我,你家里头的每个角落全都装了监视摄影器。” “是啊,这是怕有些不速之客会来,所以连墙角全都装了。”余淳仪的话到 此打住。 不对啊……经他这么一提,她也才记得她家里头装了监视摄影器,这也就是 说……她父母亲根本就知道她爬墙偷跑出余家帮的事,只是没有派人来抓她而已。 “我想伯父、伯母……不,我是说爸、妈应该知道你在我这里。” 以余家重视这个千金小姐的程度来看,说不定怕她夜里偷跑,会发生什么意 外,还派人紧跟在她屁股后头。 “这……”她的脸色臭臭的。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翻墙的技术高人一等,但现在……证明了他们是故意放 行。 哇咧,如果他们要故意放行的话,那就坦白跟她说嘛!别让她爬墙爬的这么 辛苦了,瞧!她的腿都还有伤口呢!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他亲亲她的脸颊问道。 “我很想说不对,不过你应该是正确的。”她完全的被要了。 “明天吧!” “什么明天?”她不解的问道,不懂邬兆邦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明天请假带你回家。” “带我回家!”她尖叫着。难不成邬兆邦怕死?怕与她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要送她回家? 哼!她余淳仪真是瞎了眼了。亏她还三更半夜偷跑来投靠他呢!真的是不值 得信任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歪了。”邬兆邦笑着摇摇头,“我是说我明日带你回家,顺便 正式的见见爸妈,他们应该都在等我吧!” 如果就这么让余淳仪委屈的跟着他,那他未免也太过没用了吧?他不想让岳 父、岳母看不起。 噢,果然!她是想歪了。 讨厌……她怎么每次都会把邬兆邦的行为想到坏的一方去啊,她一定得戒掉 这个坏习惯才行。 “我想还是不要了,万一……他们发起火来……” 这可不是她能压得下来、挡得了的啊!她还想与他走完未来漫长的岁月,不 想他因为她而短命。 “如果我不送你回去,他们一定会更生气,到时说不定我会真的没命。” “兆邦,呜呜……” 想到可能会失去他,余淳仪便哭倒在他的怀里。 “他们……” “放心,也许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不是说过你爸妈最疼你了,既 然如此,那他们也会爱屋及乌啊!”这话纯粹是在安抚余淳仪的情绪而已,谁知 道余家两老会怎么做。 “我们……” “放心吧!你现在去洗个澡,只要过了明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嗯!”她点头,但就怕明日真的是太漫长了一点啊…… “你睡了吗?”余淳仪睁开眼。 她失眠了。原因是明日她有可能会失去她最爱的男人,所以她根本就无法入 睡。 “怎么了?你不睡?”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邬兆邦抚了抚她的发,安抚她 的情绪。 “你……我们明日还是别回去吧,不如我们出国一趟好了。”她拉着他的手。 “永远不要回台湾吗?不可能。”他笑道,觉得她有些天真,“我和你的朋 友、家人都在台湾,我们终究还是会回来,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可……”她咬着嘴唇。 “如果你爱我,你就相信我,我会向你父母争取到属于我们的幸福。” 她又想哭了。 “我总觉得幸福离我们奸远、好远……”如果不要有那些插曲的话,也许幸 福真的就在她的身旁围绕着。 “你也要相信你的父母亲,幸福是唾手可得的。”他吻了她的额头,“睡吧! 你太紧张明天气色不好,让你父母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那就不好了。“ “你觉得邬兆邦小子会带淳仪回来吗?”余母对着自己的先生说道。 “如果他是男人的话,就得有一点担当,而且我觉得那小于应该不是个笨蛋! 他用膝盖想也知道,我们是故意让淳仪去投靠他的。“如果他的智商真的太 低的话,那他又怎么经营一家这么大的公司呢? 他带余淳仪回来,他才会更加的赏识他,不过……此时他还真的挺赞赏女儿 识人的眼光,她真的找到一个好丈夫了。 “呵呵……”余母冷笑了几声,“说不定两个人已经决定当对亡命鸳鸯,跑 去躲起来了。”她吐了吐舌。 “要不要打赌?我认为邬兆邦不会这么做,他明日就会带淳仪回来了。”余 龙向来赌性坚强。 “好哇……你想赌什么?” “就赌现金一百万吧!你如果输的话,就得给我一百万,相对的……如果我 输的话,我就赔给你一百万。” “好,没问题。”他们是明算帐型的夫妻,“别太有把握了,老头子。” 随着时间的经过,余龙越来越坐立不安。 现在都已经是傍晚六点了,竟然还没见到邬兆邦的人影。 该死的臭小子,他还有六个小时而已。如果他真的让他赔了一百万的话,那 他真的会派兄弟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相较于余龙那张苦瓜脸,余母脸上的表情是悠然自在,而且始终挂着笑意, “你输定了,老头子!” “哼!还有六个小时。” “胆小的男人就算有六十个小时,也不敢来。”她讽刺的说道。 虽然她想要那一百万,但是毕竟是天下父母心,她更希望邬兆邦带着她的宝 贝女儿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余龙硬声说道。 “别忘了你这个老头子可是有老花眼的。”她调侃的说道。 此时,和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 “老大、夫人,邬兆邦带着小姐回来了,他说想与你们当面谈谈。”阿牛说 道。 他还真搞不懂邬兆邦呢?不是好不容易可以与小姐私奔了吗?怎么又带着她 回来了? 要是他的话,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呵呵……”余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说我不会看走眼的,你的一百 万准备好了吗?” “无所谓,只不过是区区一百万而已。” 花一百万对她来说,就像是花一万块这么稀松平常。“你要现金还是要支票? 我随时等着你来取。“ “我知道你不会赖掉。” “是啊,都当了三十年的夫妻了,难不成你还怕我跑掉吗?”余母看着阿牛, “请他们进来吧。” “是的,夫人。” 没两分钟,邬兆邦及余淳仪已经恭敬的跪坐在他们两老面前。 “臭小子,你还敢带着淳仪回来,你不怕命都没有了吗?”余龙亮出了枪把 玩着。 “虽然怕,不过还是要回来。我想得到你们的认同,我是真心诚意的爱着淳 仪,想与她一辈子在一起。”邬兆邦坚定的说道,手紧紧的握着挚爱的手。 “那先前呢?你的话不就代表着你之前并没有多爱淳仪了?那为什么要娶她? 把我们当猴子一样要是吗?“ “嗯……”他诚实的点头,“之前我只是被她的外表所迷惑。现在经过相处, 我发觉她比我想像的更好。” “更好?你确定?”余母质问着,“这个女儿我养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就 不觉得她哪一点好了,别把她捧的太高了。” “起码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 “你呢?淳仪,你说句话吧!你是真心想跟着这小于,还是他一直不死心的 缠着你的?如果是后者的话,老子我马上就开枪毙了他。”余龙严肃的说道。 “不——”余淳仪将郎兆邦紧紧的抱住,“如果你杀了他,那我也会立即死 在你们的面前。”她坚定的说道。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你比你老子更会威胁人。”余龙啐道。 “爸,你的意思是准许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她欣喜的说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话要问这个臭小子。”余龙接着说道,“商界最 忌讳与黑道有什么挂勾,你娶了淳仪,你父母亲不会怎么样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既然我要娶淳仪,我就会保障自己 的婚姻,不让它受外力的介入。” “如果他们坚持要你们分开呢?”余母问道,“生你养你这么多年的父母亲, 你可以为了淳仪抛下他们吗?” “关于这一点,对不起,我没办法肯定的回答你,不过我可以说——我会尽 力把一切做到最好。” “你很诚实。”余母点头。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受一点惩罚。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小命的。而且我 们帮里头有最顶尖的医生,只是一个小小的枪伤而已,我相信他绝对会把你医好 的。” 余龙将拿在手中把玩的枪丢在邬兆邦面前。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就往自己的大腿开一枪吧!我们黑道都是这么处理 事情的。” “爸—”余淳仪惊叫,“你不能这样!”见到邬兆邦拿起了枪,余淳仪一颗 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兆邦,你别照我爸的话去做。” 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并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 “只不过是朝自己的大腿开一枪而已,又不是朝心脏。而且伯父不是说这里 有最顶尖的医师,会帮我治疗枪伤的吗?只是挨一下痛而已。”这与余淳仪相比, 一点都不算什么。 他眼眨也没眨的,便扣下了扳机。 没有预期的强烈疼痛,他怀疑的看着手中的枪。 “打火机?” “老爸……”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你用打火机骗人!”她槌着余龙的肩。 “呵呵,被识破了!”余龙笑了几声,“不过如果不用打火机的话,你可能 一辈子都不会叫我一声老爸了。” “幼稚!都多大年纪了,还在玩这种把戏。”余母摇头。 她早在余龙掏出枪来把玩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一只打火机了,只是不想说破 而已。 邬兆邦这小子有种,将淳仪交给他,她真的是安心了。 “啧啧……都八点了呢!难怪肚子开始饿了。都是自己人,兆邦你就留下来 一同吃饭吧!吃完饭再带着淳仪回家,这几天也真的是辛苦你了。”余母的话间 接承认了邬兆邦的身分。 “谢谢爸妈。”邬兆邦楼着余淳仪。 “爸妈,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最好了。”余淳仪撒娇的说道。 “养你这么大,还挺少见到你哭的呢!没想到你哭起来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 样,关不紧。”余龙取笑道。 “讨厌啦!老爸……” “你啊……我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我都知道。”他对着邬兆邦说道,“这次 是真的‘货既售出,概不退还’了,别过几日又把她送回来,到时我可不会像今 日这么客气了。” “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邬兆邦保证道。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