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待墨云走出寒栖楼已不知过了多久,可等在外头的骆文和宅子狂却一点也没 有不耐烦的表情,反倒是十分开心。 “怎么样?同时当新郎倌和爹亲的滋味如何?”宅子狂促狭地对他挤眉弄眼。 墨云一脸酷相,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他转身面对骆文,“三天内拟出喜帖名册,我要让他们母子名正言顺进我墨 家门。” “是……是!属下马上去办,立即去办!” 骆文兴奋不已,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告诉柳素这天大的好消息了。 墨云回身冷瞄了宅子狂一眼,蓝袖一甩便迅速离去。 留下的是一脸傻笑的骆文和一副“我早知道”模样的宅子狂。 匡啷数声,水月居内传来阵阵瓷器摔得粉碎的声响。 “郡主……”芳儿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便会遭到池鱼之殃。 “那该死的贱女人有什么好的?居然敢跟我抢男人!”贺长缘摔东西摔累了, 心情却没有好转,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芳儿见主子似乎已有些消气,这才敢稍稍靠近小声地说:“您就别生气了, 小心气坏身子……” 贺长缘听了却是气上心头,一把就拧住芳儿的耳朵。 “你这该死的贱婢还敢说!都是你出的烂主意,说什么只要我派出大内高手 装成刺客,任那女人有多厉害也逃不出咱们手掌心,这下可好了!损了兵又折了 将,甜头倒是一点都没尝到。”她顺手就甩了芳儿一巴掌。 芳儿手捂着脸,明明痛辣得不得了,却不敢呼出声。 “冤枉啊郡主!芳儿这可全是为了你好啊,本想假借刺客之手除去您心头大 患,谁会知道墨堡主的功夫这么好,那么多的大内高手都挡不住他,又加上那夜 珂如此命大,就连落雁胭脂都要不了她的命,还……还让她有了身孕……” “够了!”贺长缘怒瞪着她喝道。 芳儿的话非但没有浇熄她的怒火,反而更是加深了,她的怨恨。 她向来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没想到来到墨家堡,这儿的人全不当 她是一同事。 那墨云……她打从第一次跟他照面就对这伟岸俊美的男人心仪不已,打定了 主意要当墨夫人,岂料凭她这么个身分高贵的郡主,竟然会败在一个来路不明的 女护卫手里! 这股怨气,她贺长缘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发泄一番的! 贺长缘的神情,随着她脑海中逐渐成形的邪恶念头而变得狠毒。 “芳儿,替我准备笔墨,还有去叫一名功夫不错的大内高手来。” “是,芳儿这就去办,郡主是不是想到什么整治夜珂的办法了?” 贺长缘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借刀杀人之计可不是只能用一次,据我所知有 个人会很乐意帮我取那贱人的命!” “您是说……” “我这就捎封信,免费奉送这个消息给他!” 墨家堡内的气氛透着浓浓的喜气与热烈,众人全期待着墨云与夜珂成亲那天 的到来,亦怀抱着最诚挚的祝福来筹备婚事。 堡内的客房里更是陆陆续续住进前来祝贺的宾客,除了江湖上各大门派均派 人出席之外,更不乏有些高官侯爵。 就在大伙儿沉浸在这喜悦的气息之际,墨家堡外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个蓄着及胸长须的灰发大汉,年龄看得出约有五十多,可他的眼神却锐 利得吓人,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去给我叫墨云出来!”一到墨家堡外,他即狂妄地大声叫嚣着,身后浩浩 荡荡地跟着一群人,手上全举着黑色旗帜,上头绣着金色聂字。 墨家堡的守卫见这阵仗便知来者不善,赶紧要人人内通报。 堡内众人一听就知道是聂霸来了。 “我还没去收他,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墨云一点也没有惊异之色。 “墨云,这该是我们夜家的私事……”夜珂在一旁轻攒着眉说道。 “什么叫你们夜家的私事,再过几天你该是谁的人了?”他没好气地睨了她 一眼。 “可是……”夜珂羞红着脸,墨云太过露骨的话让她有些困窘。 自从那天决定婚事起,墨云就不许她再喊他主子,硬是规定她只许唤他墨云。 一开始夜珂十分不习惯,毕竟喊了将近二十年的主子,如何能说改就改的, 直到这几天她才逐渐改口。 “擎天宝锁虽说已查明确实是一名白衣老者所赠,并非你家先人所盗,但那 两把宝锁却确实是我墨家堡之物,聂霸这回明目张胆地带着人来叫嚣,摆名就是 针对我而来,又怎么能说是你们夜家之事?” “可是我如今失了武功,什么忙都帮不上……”夜珂精致的瓷脸上有着难掩 的担忧。 “是谁要你帮忙的?我墨云还没窝囊到要自己的女人出手!”墨云冷哼一声。 “墨云!别说了啦……”涨得通红的俏脸尽是娇嗔,这男人的跋扈傲慢和蛮 横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就是说啊,更何况还有我在呢!”宅子狂笑嘻嘻地附和道。 “我看你是看戏的成分居多吧?”墨云瞥了他一眼。 “唷,你也别说得那么明显嘛!” 大厅里哄哄笑笑的,一点也瞧不出丝毫的紧张和害怕。 夜珂当然也相信依墨云的实力绝不会输给聂霸,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是 涌起阵阵不安与惶恐…… 浓密的乌云突兀地遮蔽了整个墨家堡的上空,伴随而来的是阵阵飞沙走石, 让诡异的气氛中又增添一丝肃杀之气。 墨云一身蓝色长衫,未带任何武器,手上仅拿着一把青玉扇便走出墨家堡大 门。 聂霸见状,脸上明显的挂不住。“墨云,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单枪匹马 地来见我?” 墨云嗤笑一声,笑意却未达黑眸。“由我一个人来已经太足够了。” “你……”聂霸脸一红,气急败坏地伸直手里的戟指向墨云。“我原本还挺 看得起你这后起之辈的,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进退,耶我也用不着跟你啰嗦了,识 相的就把夜家母女和擎天宝锁交出来!” “可笑之至!”墨云衣袖一拂,眸光转为森冷,“先不论那擎天宝锁乃是我 墨家之物,若非夜珂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层关系,就凭你现下这般虚张声势的模 样,要我亲自收了你这老贼我都嫌于脏呢!” “你……” 聂霸一张老脸气得由红转黑,仇恨的烈火迅速在他胸臆间燃烧。 可不一会儿他却由怒转笑,眼神冷厉阴狠得吓人。 “嘿嘿!既然你这后生小辈郜这么有把握,敢不尊重我这前辈,想当然耳你 也不会把我后头这些喽啰看在眼里了?”他阴狠地说道。 墨云俊眼微眯,冷冷地看着他。 由宅子狂和骆文兄弟守护存一旁的夜珂,听见聂霸这莫名其妙的话,心头那 层忧虑又再度出现。 “全放马过来吧!” 夜珂尚未来得及阻止,墨云便冲口说出。 “呵呵……好样的!勇气是很足够,只怕待会儿你就会向我求饶了。” 聂霸倏地停住诡谲的笑,眼神趋于狂恶,一声低喝下,身后的十数名黑衣人 便一拥而上,直扑向孤身一人的墨云。 墨云轻轻掀起嘴角讪笑,这样的阵仗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叫嚣? 只见尘土一阵飞扬,灰蒙蒙的一片,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蒙面人就应声倒丫 一大半。 虽然看起来明显是由墨云占了上风,但夜珂却仍是心惊胆战。 “骆叔叔,你们怎么真的不帮忙了呢?”失去武功的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眼见满脸笑意的宅子狂和带着严肃表情的骆文,她不禁皱起秀眉抱怨道。 “珂儿,你曾是主子身边的贴身护卫,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的脾气,他的话谁 敢有所违背?”骆文摊摊手说道。 “就是说啊!”宅子狂露出迷人一笑。“要是我们真的不知进退地出手帮忙, 恐怕只会惹他不高兴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夜珂蹙起眉头,即使她深知墨云的功夫高深,一般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聂霸不是普通人啊…… 明明是处于劣势,可聂霸的神情却是带着笑意。 发现了这一点,让夜珂的忧虑又加深了。 聂霸的残暴狠毒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在得知他是自己灭门的仇人之后,夜 珂当然也想过要报仇,但失去了武功,她连要保护自己都成问题,哪敢提什么报 仇的?更何况跟仇恨比起来,墨云对她而言重要多了。 就像是在应验夜珂的不安似的,趁着一群人缠着墨云之际,坐在马背上的聂 霸突然一跃而起,但攻击的对象却不是墨云,而是站在一旁的她—— 宅子狂和骆文压根儿没想到聂霸的目标会是夜珂,一时还来不及反应,眼看 着聂霸的掌风就快要袭上夜珂—— 夜珂直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毫无武功的她只能无助地闭上双眼,绝望地 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墨云原本玩笑性的目光一转眼变为阴戾,健腿一蹬,蓝色的衣衫飘起,修长 的身影迅速地移至夜珂身边。 他一手轻易地揽住夜珂纤纤细腰,利落一个旋身将她保护在自己身侧,然后 顺手击出一掌—— 不过这一掌却被狡猾的聂霸给躲过。 依聂霸的身手能躲得过这一击,宅子狂点也不奇怪,但他却在那恶人眼底乍 见到一抹怪异的邪光…… “墨云,小心!” 他的这一声警告来得太慢,只见那聂霸从袖里掏出一颗白色香丸,嘴里轻喝 一声,那粒白丸便化成一团迷烟,直接洒向了太过轻敌的墨云! 墨云也察觉有异,虽然已经尽快闭气闪开,却仍不慎吸人少许白烟。 一阵恶心涌上胸口,墨云立刻知道自己中了毒。 他将夜珂安全地送列骆文身边,随即出掌对付奸恶的聂霸。 “该死的老贼!居然敢在我面前使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宅子犴怒斥道, 同时也加入战局。 依墨云的功力,即使聂霸再怎么老奸巨猾,一旦墨云认真起来,千军万马也 不成对手。 那些由聂霸带来的黑衣人,在宅子狂和墨家堡护卫加入打斗之下全数被歼灭。 聂霸一见情势不对,又发现自己的武功居然在墨云之下,即使他使了毒也依 旧不是墨云的对手。 在节节败退之下,他开始着急地想脱身,甚至开始求饶。 “墨云……墨堡主,今天这场打斗恐……恐怕是一场误会了……”聂霸粗喘 着气说道。 “误会?我可不这么觉得,你觊觎我墨家擎天宝锁多年,还灭我妻子全族, 这笔帐我还未向你追讨,你今儿个居然还敢上我墨家堡来自投罗网?”墨云冷哼 一声。 聂霸眼见苦肉计无效,随即露出狰狞面容,“哼!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这后 生小辈,要是我算得没错,此刻你身上的毒也该是时候发作了吧!” 宅子狂上前一步。“有我在,什么毒能难得了我?” “呵呵!我当然知道墨家堡有你这位鼎鼎大名的毒门传人在,所以你想想, 我聂霸会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毒吗?” “墨云……”夜珂担心地轻唤道。聂霸阴冷的狠笑让她彻底慌了于脚,虽然 墨云表面上沉稳平静,但额际隐约沁出的冷汗的确明显可以看出他身体不舒服。 “雕虫小技我岂会放在眼里?聂霸……你受死吧!” 墨云冷冷的黑眸射出肃杀寒光,掌风有如锋利的刀刃直扫向聂霸。 聂霸仍顽固地妄想奋力一搏,他侧身勉强闪过墨云凌厉的攻击,袖里的于还 想伺机使毒。 “愚昧的老贼!”墨云掀唇冷笑,耻笑这样的伎俩居然还想在他面前使第二 回。 面对敌人时的墨云是无情的,他反手拽住聂霸想撒毒粉的两只手腕,稍使劲 一拍——只听见聂霸一声惨叫,手掌应声呈现一片黑紫,双手立即让墨云给废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聂霸本就丑陋的脸孔此刻更是难看地扭曲 在一起,惨叫的声音比杀猪还难听。 墨云冷冷地看首他,正想出手一次将这恶贯满盈的劣贼解决掉,突如其来的 一股寒气却在此时涌上他的胸腔,让他往后一个踉跄。 “墨云!”夜珂一声惊呼,撩起裙摆立即奔向他。 “我的天啊!你真的中了毒!”她一碰触到他冰冷的手,即刻知道墨云中毒 颇深,刚才的他全靠意志力硬撑着。 宅子狂也立刻来到墨云身边,伸手替他把脉。 “该死!”他低咒一声,皱着眉不谅解地瞪着墨云,“你明知中了毒就不该 再运功的,这样毒气存你体内会跑得更快!” 面对众人责难的目光,墨云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冷淡神情。 夜珂又急又气,忧心的泪水就像溃堤般掉落。“你怎么可以一而再的伤我的 心?就算你不为了我,也应该为你的骨肉好好保重自己才对啊!” 墨云冷静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他有些笨拙地伸手抹去夜珂脸上的泪水,并 用她才能享有的宠溺语气说道:“笨蛋,不过是寻常的毒,伤不了我的!” 跪倒在地上的聂霸露出卑鄙的笑,惨白的脸上虽然痛苦却充满得意。“哼… …落雁胭脂若只是普通的毒,我又怎么会用在你身上呢?” 落雁胭脂这四个字对夜珂来说简直是刻骨铭心,那种痛苦她毕生难忘。“宅 公子……” 夜珂白着脸,颤抖的唇轻启,想向宅子狂证实。 宅子狂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是进贡之物,墨家堡此时并没有解药,惟一 的解药在京城里。” “从这里去京城最快也要十天……”骆文着急地说道。 墨云强忍住胸口狂涌而上的血腥和疼痛,居然还带着笑意想安慰夜珂:“没 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哽着声泣道,擦拭他嘴角的白色绢帕都给染成 了暗红色泽,她转身向宅子狂乞求。“宅公子,请你帮帮忙救救他吧……” 宅子狂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是还有一个法子,可是这冒的险 大了些……” “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夜珂焦急的嗓音略抖着。只要能救墨云一命,就 算是要了她的命也没问题。 “这……好吧,中过落雁胭脂毒的人一旦服过解药,非但从此百病不侵,而 且他的血还能成为任何毒物的解药……” “没我的允许,谁也别妄想动她一根寒毛!” 宅子狂话还没说完,墨云便开始恶狠狠地咆哮。 夜珂却理也不理他,径自询问宅子狂:“你是说用我的血可以救他吗?” “嗯,可是我怕你会失血过多,况且你现在还怀着身孕,我担心……” “我说了不准!”墨云瞠大眼,沙嗄地要挟道。 他虽然拼命地想保持清醒,可突然的剧痛却让他目光开始涣散…… “墨云!”夜珂一声惊呼,眼看着他失去意识。 这男人是她用生命去爱的人啊!一旦失去他,她哪还有存在的价值可言? 她旋身从一旁的骆文腰上抽出短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就在雪白的手腕 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随着口里缓缓流人一股热腥的液体,墨云感受到疼痛果真慢慢减轻。 直到他眉宇间的黑气散去,宅子狂便立即为夜珂止血。 “该死……你怀着身孕……” 墨云存完全失去知觉前脑海中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醒过来后要好好惩罚这 个不听话的笨女人,顺便揍一顿该死的宅子狂…… 风轻柳枝摇,花草树木葱郁,漫天飘散的落花随意纷飞。 这样美丽的风景巾,一双绝丽擘人伫立其中,任由色彩斑斓的蝶儿在他们身 旁飞绕,仿如一幅诗意缠绵的图画。 那身着灿蓝衣衫的男人伟岸昂藏、俊逸非凡,依附在他身边的白衣佳人有如 水莲般粉娇,自然散发的清雅风韵恁是迷人。 “墨云,你猜咱们这趟南京行,到底能不能找到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长睫轻轻掀起,夜珂一双明眸停驻在她俊朗夫君的脸上。 “谅那个怕死的家伙不敢骗我的,你想想他居然连你生子聿他都不敢上墨家 堡,就知道他有多怕我找他算帐了。”他狂狷的双眸只有在看向他挚爱的妻子时, 才有这样的柔情。 “还敢说,这全都怪你!”她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宅公子就是怕你找他 麻烦,才会连聿儿的满月酒都不敢来参加,即使帮我找着了亲妹妹的下落,都还 不敢亲自告诉我,只能派信差来传话。” “这哪能怨我,是他自己要跑的。”算他跑得快! 墨云中毒这件事,说起来宅子狂也算是救了墨云一命,依他的性格按常理说 应该会等墨云醒来好讨个人情的。 可他非但没有讨赏,而且还连夜离开墨家堡。 说离开有些不恰当,正确来说他应该是用逃的,因为他连衣物都没空拿,只 拎了药箱就跑了。 夜珂事后细想,才知道他是怕墨云一醒来,铁定会把她“用血救夫君”这件 事全算在可怜的他身上,所以才脚底抹油、趁早开溜。 他想的没错,墨云一清醒过来的确是对她一阵好骂,可在夜珂泪眼攻势下也 只能很快地熄火,正想将怒气发泄在宅子狂身上时,这才发觉他早溜了。 至于那十恶不赦的聂霸呢? 那天众人全都心系中了毒的墨云,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所以让他趁乱逃了。 墨家堡的所有人本都愤慨地想抓回聂霸好替墨云报仇,可却被墨云阻止了。 夜珂当然知道墨云的用意,他并不是大发慈悲想放过聂霸,而是他深知聂霸 在江湖上树敌无数,根本不用墨家堡动手,聂霸的仇家一得知他被废了武功,还 会放过他吗? 唉!墨云或许不够善良,甚至过分的霸道,但却是她愿意倾尽生命去爱的人。 “有件事我搁在心里很久了,怎么也想不透。” “什么事?”墨云挑起眉。 “长缘郡主呀!我知道她始终对你未曾死心,怎么就连她也无声无息地说回 京就回京呢?”夜珂偏着头问。 墨云忽然一笑,宠溺地搂紧她生产完没多久却得天独厚、依旧纤细的蛮腰, 有意无意地挑逗轻抚。“你以为落雁胭脂这种毒物是聂霸随便可以取得的吗?还 有你上次遇刺被下了同样的毒会是碰巧的吗?” 夜珂蓦地瞠眼,“你是说……”听墨云这么一说,她总算明了为何长缘郡主 会落荒而逃了。 她弧疑地盯着墨云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墨云,你该不会对长缘郡主做 了什么吧?” 依墨云有仇必报的个性,不太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贺长缘回啊! 墨云卓尔的俊颜上仅带着笑没回答,黑眸则闪过一丝邪魅光芒。 “快说啊!” 夜珂皱着眉想继续追问,可檀口才轻启就被他霸道的唇给堵住。 这些日子他都是靠这项“才能”来止住这小女人的唠叨。 “嗯……墨云……你别……”她剩下的话就像以往一样,被吞噬在火辣辣的 热吻里。 墨云当然是故意不回答夜珂的。 胆敢伤害他墨云心爱的女人,就得有勇气接受他的报复。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让骆义、骆武上京,给当今皇帝及所有京城里的人 送上一份大礼—— 一本详记长缘郡主晦乱宫廷的簿子罢了。 (本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