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告示像大白鸟飞到夜空里(2) 一个晚报记者居然认出我,立刻拍了照。 我知道这又是个好看的花边新闻,不过在心里做了声明:我喝多了,对父亲嫌 疑人管辖的文化大院又抹什么黑纯属无意。 警察不认识我,大夜晚的把我推上警车拉走了。 他们在一间不算小的小屋里电棍击了我两下,就把一个醉鬼搞得不算醉了。问 我叫什么名?隔行如隔山,他们对我的臭名毫无反应。问我在什么单位?我说没单 位。问我家在哪儿?我说没家。你父亲是什么单位的?我没父亲。警察火了,又用 电棍。我也嚷了,说我从小就没有父亲,都叫我杂种。警察说你母亲呢?我母亲住 医院了。你母亲什么单位的?我说是文化大院的。 警察打电话去了,回来拿电棍指着我说:你人缘也太差了,单位不来领你。而 后两个警察相互说道:单位也差点劲儿,不是职工也是职工子弟,怎么不领人呢? 我事后知道接电话的人请示了高勇,高勇说大院管不着。 警察说:你好好待着吧。就把我锁在屋里了。 房角蹲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家伙,见警察一走上来把我的口袋翻了一遍,连钱带 烟搜个光,而后拳打脚踢了一顿说:你要敢吭气,出去捅死你。 熬到后半夜,警察打开门说接我的人来了。 是陈小燕。小妖精说她是文化大院的人,三五句话就把警察摆顺了,交了罚款 领我走。到了挂白底黑字大木牌的院门口,看见美眉推着小摩托正和守门的警察交 涉,跟着她的正是在地下通道照我相的晚报记者。见我出来,美眉立刻迎过来轻声 问候。 出了大院门,陈小燕问:你跟谁走? 我冲她摆摆手,坐上美眉的摩托车后座搂着她后腰走了。 吉他在我肩上背着,那张卖唱的募捐告示我顺手一丢像只大白鸟飞到寒冷的夜 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