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根就一天不能多留 魏国下班进了家门。夫妻俩坐在沙发上说话。魏国对妻子安世芬说:“世芬, 看来万汉山早晚要掉脑袋。”安世芬说:“罗成这个人还真惹不得。万汉山叫他收 拾了。你也当心点。” 魏国说:“万汉山也太光天化日了,哪有现金三百多万放在家里的?全县一共 没几百个干部,他收钱二百多人,人人身上拔毛,那还不出事?一个人自己出了事, 还毒化了天州市气氛。挺太平的日子,现在搞得人人紧张。” 安世芬说:“那浙江两个房地产商和龙少伟相互戗项目的事怎么说了?” 魏国抽了会儿烟:“浙江人是先下的手,就差办证了。龙少伟插进来,要做那 一块地皮,还让我给他搞银行贷款。白宝珍亲自把我叫到她家里张的口,我不能不 答应。现在浙江人到罗成那儿告了状,我本来还想拖拖,现在真是吃夹板,两边都 躲不过去。” 安世芬说:“现在这个形势一定不要硬得罪罗成。你就打着罗成的旗号,让龙 少伟退出来。这样你也不得罪龙少伟白宝珍,让他们把火发到罗成身上就是了。” 魏国说:“我也倾向这个思路。今天那两个房地产商约好了要来咱家里,我和 他们谈了再看。”这时门铃响了,魏国一下坐起来:“肯定是他们来了。”他坐正, 翘好二郎腿,摆摆手说:“你去开门。” 安世芬站起来,肥着一身肉去打开了门。 出现在门口的是个年轻女人。安世芬有点愣了:“你找谁?” 年轻女人说:“我找魏市长。” 安世芬手没离门,回头疑惑地看着丈夫。魏国却变脸了,有些窘促地站起来, 走到门口:“黄美姝,你怎么来这里了?” 黄美姝是万汉山妻子黄美娜的妹妹,长得和黄美娜一样,细腰饱胸、俄罗斯风 流面孔,只不过显得比黄美娜绵善。她一脸疲惫地说:“魏市长,我一直打你手机, 没人接。” 魏国站在妻子身后有些忙乱地摁了摁口袋:“开会调成静音了,没注意。” 黄美姝看着挡在面前的安世芬对魏国说:“我没几句话,总不能把我挡在门外 说吧。” 安世芬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转身回到客厅坐下。 魏国对黄美姝说:“咱们换个时间地点再谈好不好?” 黄美姝进来面无表情地将门在背后靠住:“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说完,你 答应不答应,我都走。“ 魏国为难地回头看看安世芬,犹豫了一下:“那你进来吧。” 魏国回到沙发坐下。黄美姝走到魏国夫妇面前,双手拿包垂眼立着,对魏国说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求你一回?” 魏国含糊地点着头:“有。” 黄美姝说:“有就行。我让你救救我姐姐和姐夫。” 魏国听这话题,倒有些如释重负:“这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我最多能帮你打 探打探情况。”又讪讪地对安世芬介绍:“这是黄美姝,和万汉山爱人黄美娜是双 胞胎姐妹。” 黄美姝接着说:“最起码把我姐姐救出来,那些事都是万汉山一个人干的,她 又没参与。” 魏国在烟灰缸上蹭着烟灰说:“这事我只能尽力而为。” 安世芬冷眼打量着。黄美姝依然低着眼面无表情地说:“要不要我现在给您跪 下?” 魏国连连摆手:“千万别。” 黄美姝说:“我老母亲快七十岁了,一听这消息已经瘫在床上。” 魏国说:“我已经讲了我尽力而为。” 黄美姝说:“那就等你尽力而为吧。”说着,又低着眼瞟了一下安世芬:“打 扰您了。”便转身走了。 安世芬一见房门关上,立刻跳起来指着丈夫:“你干的好事,在外面养起小狐 狸精,包起二奶了。” 龙福海在理疗室已经脱下睡衣穿上自己衣服,对着镜子匆匆系最后两个扣子。 马立凤在一旁帮他整了一下领子。龙福海往宾馆外走,马立凤走在前面为他一一推 开门。到了汽车旁,马立凤拉开车门,龙福海上了车。 车行驶在街道上。龙福海一脸乌云看着车窗外。马立凤开着车说:“宾馆晚饭 都给你准备好了。” 龙福海说:“不吃一顿死不了。要紧的事不抓紧倒真要命呢。” 马立凤说:“万汉山的脑袋留得长了,真是一个祸根呢。” 龙福海阴冷着目光哼了一声:“是祸根就一天不能多留。” 到了家,龙福海没好脸地进了屋,看见白宝珍像个发蔫的白萝卜歪在客厅沙发 上。 白宝珍没好气说:“不回来吃晚饭,也不预先打个招呼。” 龙福海高起嗓门瞪起眼:“我打招呼的事多了,你都听过什么?” 白宝珍撞在龙福海无名火上,有些发愣。 龙福海接着说:“你看你把那个捏拿大师吹得天花乱坠,这下吹好了吧?” 白宝珍知道龙福海说万汉山,顿时没气。 龙福海坐下抽着烟,撂下打火机:“你看看你前不顾头后不顾尾干的好事。” 白宝珍努起说话的气来:“你不早在家里修好隔火墙了吗?我和少伟的事你一 概不知。万汉山的事要扯出我来,我去坐牢,与你无关。” 龙福海呼地站起,大声喝道:“你这是放什么屁呢,你当这隔火墙真能隔开呢, 你当我真能丢下你们不管呢,真是天下第一号混帐。” 白宝珍彻底老实了。 勤务员通告:“龙书记,孙大治、纪简明到了。” 龙福海说:“请他们进来。” 勤务员刚出客厅,龙福海就对白宝珍说:“你今天在一旁听好,要说的是快刀 杀人的事。”